《(圣斗士同人, 哈撒) 莫失莫忘》凌霜530

9、第 9 章

　　九

　　跟随着士兵穿过黑暗的走廊，空气中的阴冷和越发浓重的血腥味道令艾俄洛斯几欲呕吐，想起撒加此刻正承受的苦难，心也狠狠抽痛起来，不禁加快了脚步．

　　那军官把他领到湿气很重的水牢里，当他看到被锁在里面奄奄一息的撒加时，他的心痛得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你们怎可以这样对他？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艾俄洛斯前所未有的对他们怒吼着，那军官见到艾俄洛斯手中的承相令牌已知闯下大祸，不敢怠慢立即命人打开撒加身上的铁链把他解下来，艾俄洛斯连忙把他抢了过来把他抱着．“滚开！不许你们再碰他！”

　　“撒加！撒加！”怜惜的抚摸着他被磨擦出血的脚踝和手腕，艾俄洛斯的心已滴出血来，眼里已充满滚烫烫的泪水．

　　“艾俄．．．洛斯．．．我们．．．很久．．．没见了．．．”撒加虚弱的笑了笑．

　　“撒加，要支持下去，你一定要支持下去！”艾俄洛斯抱起了他，向着大牢的问口冲去．

　　“我会的．．．”撒加抬起了目光涣散的双眼，若有所思答道：“我要活下去．．．我要．．．亲口．．．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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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的伤势很重，虽然知道王上那边情况危急，但在他心中撒加的性命比王上的重要千倍，即使承相怪罪下来，他亦不可以让伤重的撒加再受颠沛赶路之苦．

　　这几天艾俄洛斯都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撒加，看着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他，艾俄洛斯的心就如父亲去逝时般难受．他在微弱的喘息着，努力与伤痛搏斗着，艾俄洛斯很清楚每一下呼吸都为他带来刺骨的痛楚．

　　“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替他接驳身上多根被打断的骨头时，艾俄洛斯终于禁不住嘶哑问道．“为什么你会这样不要命的维护着他？”

　　撒加并没有回答，眼里却充满了悲伤．

　　已经问自己很多次，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他？为什么在自己生不如死的时候，仍不愿出卖那个欺骗了自己的人？即使受到如何残酷的拷问，尽管明知自己很傻，每当想象假若哈迪斯被捉到了将被残忍处死时，他亦选择自己一人承受苦楚．

　　“撒加，你根本不值得为他这样做．”他不甘不忿，是为了心中的醋意，还是替撒加不值，艾俄洛斯已不知道．“我已收到消息，他己安全回国了，你在牢里为他受苦，他却在王宫里享乐，他这种人，怎值得你这样为他？”

　　“我想．．．见他．．．”撒加气若游丝的答道：“我要．．．亲口．．．问他．．．”

　　“撒加．．．”艾俄洛斯痛苦的合上双眼．“为什么你还是那样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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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俄洛斯看罢手里的信，紧捏的拳头不断在抖震．

　　承相已多次派人来信催促他带撒加回去，可是撒加仍需要好好休息，他怎能忍心强行带他离开？

　　承相看来已等急了，口吻越来越强硬，下令若艾俄洛斯仍不肯回去，则会被视同叛徒，其弟艾欧利亚亦会受牵连．

　　“艾俄洛斯．．．我们回去吧．．．”见艾俄洛斯忐忑不安，撒加已猜到七八分．

　　“可是，撒加，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

　　“我可以支持下去的．．．”撒加挣扎坐起了身，给了艾俄洛斯一个安心的微笑．“就算我们不回去．．．他们也会派人来．．．捉我们回去的．．．”

　　“这样不行．．．”

　　“我不想连累你们．．．”撒加的目光充满坚决．“而且．．．这件事情．．．也是了结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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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披星戴月的赶路，艾俄洛斯让一直无力睁开眼睛的撒加紧靠着自己，替他把了把脉，脉象仍虚弱得很，身体亦很冰冷，只能更紧紧的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

　　看着前方茫茫的路，他的心乱了，他不清楚在遥远京城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他更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害了撒加．

　　然而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留在他身边，即使牺牲性命，自己亦会好好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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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国的重要大臣都齐集王上的殿阁里，气氛紧张凝重，当中尤以童虎为甚，圣国正与海国交战，王上病危不起已震动军心，最近几场战役圣军节节败退，如此下去，王都定然岌岌可危，王上的生命就等同圣国的生命，两者都比自己的性命远为重要，试问他又怎能不为此忧心紧张？

　　看着那个蓝发少年替王上把脉问诊，大臣们虽心里疑惑都不敢说出来，一个逆谋之后又怎可为王上治病？然而既然承相也坚决赞成，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王上史昂，却只有一人的心思不在史昂的安危上．

　　艾俄洛斯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撒加．

　　撒加的脸色很苍白，实在不比卧病在床的史昂好多少，只见他打开了针盒，深深抽了几口气，很艰难才能把针拿起，每一个动作都耗损不少体力．

　　宫里的大臣目光都转而紧紧盯着他，周围的士兵都亮出了刀剑，只要当中有什么差错伤害了王上，便会立即上前把他杀掉．

　　史昂的表情痛苦不堪，撒加看着他，思绪飘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他的父母便是因这人惨死，他和加隆，便是因这人而分开．

　　众大臣都紧张的凝视着他，见他拿起针迟疑了一会，再把针扎进史昂的肌肤里去，那一刻众人都如临大敌屏息静气．

　　撒加的双手虽已软弱无力，可针炙的技巧却仍十分熟练，只是每下一针自己也虚弱一分，到针炙完毕后已大汗淋漓几欲晕倒．

　　“请两位御医替王上准备汤药．”

　　“撒加，你觉得怎样？”艾俄洛斯连忙上前扶着已摇摇晃晃的撒加．

　　“我们．．．去备药吧．．．”撒加无力答道，在艾俄洛斯的搀扶下去了准备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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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你觉得怎样？”艾俄洛斯看着撒加暗暗出神，不禁关切问道：“剩下的事交给我便可以了，你先休息一下．”

　　撒加并没有回答，只怔怔的对着几株药草．

　　这几株小小的药草，已足够取了史昂性命，替他含冤枉死的双亲报仇．

　　即使他把他封为御医，答应为父亲洗去污名又怎样？他的父母已不能复生，他和弟弟心里的伤痛永远也没法因而痊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时自己却不忍下手？

　　其实，刚才只要把针扎到另一穴位上，已可以把史昂置诸死地．

　　然而，当他看到史昂痛苦的表情，手里的针却不忍刺下去．

　　不，他是一个大夫，怎可用自己的医术夺去病人的性命？

　　不禁又想起当时因自己一己之仇失救而死的那个人．

　　不．．．不可以．．．

　　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

　　父亲，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最后，他还是因一时心软放弃了复仇的大好机会．

　　他不能原谅自己用医术害人，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不孝，把血海深仇抛诸脑后替杀父仇人治病！

　　他痛苦的抱着头，他要怎样做？他到底该怎样做？

　　艾俄洛斯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他，孝与义不能全，他很清楚他的心灵所承受的煎熬，然而自己该怎样帮他？

　　恨，恨自己一念之差，把他带进这样的苦痛里．

　　“撒加．．．”

　　撒加眼里闪过一丝悲伤，犹疑了一会，把那几株草药扔到一角．

　　艾俄洛斯轻叹了一口气，他对他太了解了，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做．

　　他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对那颗善良的心既爱且恨．

　　爱它，敬佩他能战胜仇恨尽大夫之责．

　　但也恨它，心痛他的善良把他推向苦痛．

　　撒加，我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