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迟爱同人）》试剑

7、第六章

　　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柯洛不知道。记忆里只有舒念惊恐的眼神和LEE的面无表情，小孩子的尖叫，自己被谁狠狠推开，撞到了什么。

　　再然后呢？

　　柯洛想不起来。醒来的时候他孤零零的躺在LEE的床上，后脑勺隐隐作痛，挣扎着爬起来在屋里四处寻找，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屋里谁也没有。

　　保姆来的时候，被凌乱的客厅吓了一跳。想问什么，却在看见柯洛的脸后转身，默默收拾打扫，煮好饭菜，静静的离开。

　　柯洛呆愣的坐在客厅里，手里还握着马克杯，保姆冲的热可可早已凉掉。他试过打LEE的手机，没有例外的被直接切断，舒念的手机一直关机。呆坐了半晌，终于想起打电话到谢氏，却被前台小姐告知LEE今天还没有到公司。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舒念呢？LEE呢？小加小希呢？柯洛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一尝试着回想心里就会很痛，潜意识里有一个自己拒绝回想。不要想，不能想！

　　柯洛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谁都没有回来。没有舒念，也没有LEE。望着黑洞洞的房子，柯洛忽然恐惧起来。

　　孤儿院里的自己，也是这样握着一个破烂的搪瓷杯，从阴暗的房间透过窗户，看着其他孩子的牵着养父母的手，一脸幸福的在阳光里离开。谁也不要他，谁也不看他，柯洛是没人爱的孩子，柯洛对这个世界是多余的。那么这次呢？他是不是又被抛弃了？

　　柯洛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拽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向外冲出去。我不是多余的！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我不是！不是！

　　从门里“嘭”的一声冲出来的柯洛把LEE和舒念吓了一大跳，舒念试探的叫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闻声的柯洛紧紧抱住，死死拽着，发着抖一遍遍低声喊着“不要，不要……”。

　　看着柯洛可怜的样子，舒念本就心地善良，加上他心里对柯洛有愧，着实狠不下心不理他，便像平日安慰跌倒的小加小希一样，轻轻抚拍着柯洛的背，柔声低语着“没事了，没事了。”

　　等到柯洛在舒念哄孩子的对待下，渐渐从恐惧中平静下来，才注意到自己抱着舒念，对方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姿势暧昧的很，而自己的恋人，正站在舒念身旁，脸在楼道的阴影里看不见表情。

　　慌的柯洛一把推开还在拍着自己背的舒念，也不顾舒念被推的向后晃荡差点跌倒，仿佛打烂了花瓶被家长发现的孩子般，惊慌失措的像LEE结巴解释。

　　“你不要误会，LEE。我、我只是……”

　　LEE伸手扶住舒念止住他摇晃的脚步，绕过面前正向自己解释的柯洛走进家里。舒念跟着LEE，回头看了看被哥哥无视的柯洛，漆黑的眼睛里包含着太多东西，担心、恐惧、怜悯、内疚、嫉妒、厌恶……

　　等柯洛从被无视的震惊中回过神，厚着脸皮讪讪跟进舒念家的时候，LEE正从微波炉里拿出打热的牛奶递给坐在餐桌前的舒念。舒念伸手去接，却因腕部伤口的疼痛一歪，没有接稳，杯子从手中脱出，牛奶洒了一桌，杯子滚到地方砸了个粉碎。舒念急忙起身弯腰想去捡，被LEE拦住，皱着眉抬起舒念的手检查，确定舒念没有受伤后就把他赶去客厅，自己俯身打扫起来。

　　所有的道歉和解释都卡在胸里，看到这一幕的柯洛无措的站在厨房门口，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LEE和舒念两人将他隔离在外，两人间的气氛柯洛无法插进去，只能远远站着眼巴巴的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也许是柯洛的模样太过可怜，走出厨房的舒念在经过他时停了停脚步，出声示意柯洛跟他去客厅。

　　两人沉默的各自坐在客厅沙发的一端。柯洛盯着地面，过了许久终于干巴巴的出声。

　　“那个，小念……昨、昨晚我做了什么？”

　　闻言舒念惊讶的抬头。

　　“你不记得了？”

　　柯洛继续盯着地面，默默摇了摇头。

　　舒念愣了一下，半晌，叹了一口气，将视线转向窗外。

　　“小洛你，嗯，在昨晚听到哥哥，嗯，的话，就，嗯，有点情绪激动。我拉你的时候，嗯，伤口开裂。然后哥哥，那个，嗯，就推开你带我去了医院。小、小洛，哥哥他，嗯 ，只是有点，有点，嗯，也有点激动，你好好的和他说，没事的。”

　　柯洛双手捂住脸，闷闷的挤出一点声音。

　　“对不起小念，害你伤口开裂。”

　　“我、我没事的，小洛你不要难过。”舒念急忙连连摆手。

　　柯洛只是将头往手里埋的更深，他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LEE说不爱了。无法接受的自己不顾舒念和小加小希在场，发疯似的扑到LEE身上，用力抓住他的双肩把他压倒在沙发上，使劲的摇晃，吼着说自己不许，LEE推拒着叫他不要幼稚。感到LEE的拒绝，红了眼的自己失去理智，直掐住LEE的脖子往沙发里按。舒念从背后抱住自己，想让他离开LEE，却被自己一肘挣开弄裂了腕部刚缝合的伤口，血染红了绷带。小加小希吓得惊声尖叫，扑过来对自己又捶又打，也被自己甩开。

　　最后疯狂的自己被LEE狠狠的撞了一头锤，被LEE推开的自己，头撞上了茶几，又被LEE压着在地上狠狠打了几拳，倒在地上看着LEE拽着舒念带着小加小希离开。

　　被留下的自己砸了客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浑浑噩噩的倒在LEE的床上，抱成一团哭泣着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