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山贼又见山贼（三） ...
-
与此同时，狮子王和基路比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刚刚觉醒的战士一伸手就是一个，划开肚皮就把脸往里面埋，两人面前堆起了尸山，等一下得负责毁尸灭迹。这份工作也指望不上艾露达，乍见觉醒者吃人，她自己也和莫嘉娜一样没吃过人，心理上的严重抵触，和生理上跃跃欲试的冲动使得她陷入天人交战的夹缝里，最后化为了一种既想吐，又想大快朵颐的奇特感受。为了不发生冲过去和这个觉醒者抢食或者其他什么问题，里加鲁特果断让夏涅送她回洋馆休息，谢天谢地，后者这次倒是不折不扣地照着做了，没什么奇怪的举止和观点。
这总是令人欣慰的一件事，为了不让那几个追逐而来的战士去而复返，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收敛妖气。这件事实在太古怪了，怎么现在一个二十左右排名的，也能招来讨伐队？
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到达极限，即将觉醒的战士，比例是这样——三分之二的战士会死于黑函，剩下三分之一比较怕死的，通常都会悄悄逃跑加入觉醒者的行列。你说为什么组织没办法阻止觉醒逃亡？问题就出在战士的极限，在濒临觉醒的中前期，除了她们本人，也只有高水平的“眼”才能够知道，“眼”偏偏是种稀罕货，一年到头各种任务忙得团团转，根本没空挨个检查看谁差不多快不行了。
所以一般情况，要跑的都能跑得掉，招来讨伐队，一般都是觉醒以后才会发生的情况，至于肃清……首先肃清能把战士逼得觉醒就非常稀奇，几近不可能，其次像她这种实力的，来肃清最多就是一个单位数。这样放出一队人肃清，给他的感觉很不好……那几个里头有两个个单位数水准的，还有两个十几位的，这都够讨伐□□位水平的觉醒者了。
现在林间已经没有活人，只有尸体。女觉醒者对于身边的尸山血海毫无察觉，面对着一具具空空的躯壳，仿佛还没吃饱，抬起头来，一脸迷茫。
基路比搔了搔他茶色的头发，随手撕下一条人腿递给他：“不要浪费，将就一下，嗯？”
她接过人腿……好一会儿过后，才点点头，转过头开始向血肉发起进攻……
直到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将一半山贼都啃成骨架子，她才沉沉地睡过去。从觉醒完毕，吃饱喝足以后的沉睡期往往能看出一个觉醒者的能为强度，比如那几个深渊者，每人都差不多睡了一个月，里加鲁特他们大概是一周到十天不等，这个战士，没有意外的话也就三五天而已。
“呕……”艾露达进了屋子，刚才的不适感一下子爆发出来，害得她险些当场呕吐在地毯上。
“先去厨房喝口茶吧，绷带女士。”夏涅扶住了她，看样子魔眼兔对于应对这种状况，是驾轻就熟的。她强忍住既恶心，又饥渴无比的感觉，点点头依言而行。
“艾露达？”走在途中，她们便遇上了正从厨房出来的奇术师和妖魔领主，“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和狐狸你一样的毛病……”肉肉的兔子这般解释说。
“那多喝点茶，最好是果茶蜂蜜茶这种又甜又凉的，”莫嘉娜也是久病成医了，“一口气多喝点，会舒服很多……”
“谢谢前辈……”
“自家人犯不着说这些，”她从容地说道，“我们先回去睡了……”
和艾露达她们分开之后，她只觉得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两人继续往楼上卧室走去。那个战士那边倒是不需要担心，以基路比和里加鲁特的能为，除非组织开出黑双子，不然也没几个战士能给他们造成什么大问题，一般讨伐队就更不在话下了。
“早点休息……”白发的妖魔领主挂着他的招牌笑容，拉上隔开两间卧室的、形同虚设的无锁门。
“明天不要叫我起来……”揉揉眼睛，她坐上床开始脱衣服，解下外衣上的蛋白石别针一看——伊斯利的，明天得记得还给他。这样想着，伸手抓过价值不菲的蚕丝被，裹在身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想睡很久了，但就是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她可不敢轻忽这种感觉，以前自修心理学的时候，曾读到一种说法，是指很多常年徘徊在生死线上的人们，比如特种兵啊之类的，往往会对危险有特殊的感应，也就是所谓第六感。比较科学的解释是，因为多年来的经验，使得这些人非常警惕，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往往被潜意识地发现了。一个相当有名的案例就是，邱吉尔在二战时乘车，某天神使鬼差地换了个方向上车，结果正要开门以往上车的那边就被炸弹炸个稀烂。
当了那么多年战士，虽然觉醒后有点松懈，但她对于自己的直觉，还是很信得过的。她不敢大意，虽然一时察觉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可也绝对不会仗着自己是深渊者，托大睡觉，说句实话，没有燃烧小宇宙爆出seed开启基因锁，能活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得亏了表面抽风搞笑，实则谨慎细心、步步为营的性格。
屏息、凝神……她开始徐徐释放自己一直压抑住的妖气，这样感应力和五感灵敏度都会渐渐恢复正常水准，当然，她还不需要那么敏感。如果这里藏了什么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战士或觉醒者，就算妖气抑制得像吃了秘药那么好……感谢上辈子看的武侠小说，呼吸、心跳、体温这些东西可瞒不过人。
一个、俩个、三个……微微一笑，心里大概有了底，她闭上双眼，假装睡过去……过了十多分钟，她控制自己身上妖气的流动，使其达到一种十分平和缓慢的状态……又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床下那个似乎有点把持不住，蠢蠢欲动了。她依旧静静躺着，这种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床下的战士，就像山洞里的猫鼬土拨鼠一样，一溜烟钻出来，没有整理衣衫也没有呼朋引伴，就这么站在床边，不出她所料地拔出了大剑。组织的战士……总是那么的——知其不可而为之？在妖魔的问题上，活脱脱是一群海瑞再世……大剑的锋刃长，自己如果向床的另一边滚依然躲不开这一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
“呼啦”一声异响，蚕丝被腾空而起，那战士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裹了个正着，同时一条雪白的大尾巴趁此机会，将那个战士连同被褥一起，在半空中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藏身在衣柜和阳台的两个战士根本来不及反应。立刻稳不住了，冒冒失失地冲了出来。
“温蒂尼……”扎着马尾的战士一脸严肃，但还是难掩她的惊慌和愤怒，而她身后的短发战士更是早早拔出了剑，清冷的月光照在她们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被抓住的战士在半空中一阵乱挣乱蹬，令她忍不住感慨这妞好大的力气，好牛的肌肉，都快赶上苏菲亚了……尾巴上传来不同寻常的触感，莫嘉娜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造成的，她又抬起头来，然后忍不住笑了：“珍、贝罗尼卡……咱们有一阵子没见了，过得好吗？”
两人一愣，对视了一眼，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短发螺旋剑开了口：“前辈……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隔壁那个妖气，难道是……”
“呜……呜……”奇术师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呲啦”一声响，被挂在半空的温蒂尼愣是钻破了被子，露出头来：“贝罗尼卡……你们两个疯了吗？这是个觉醒者，而且是很强的那种，不知吃过多少人……”
两人被这个肌肉发达的战士一激，又握紧剑柄。可想想原来讨伐觉醒者时期莫嘉娜对她们的照顾指导，姑且不论冲上去打一场的胜负，就冲这份情，要她们下黑手也是一件在心理上不太过得去的事情，给弄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胡说八道……”狐女爆出第二条尾巴，在温蒂尼脸上摸来摸去，“别以为咱不熟就不可以告你诽谤，我可是‘觉醒者不吃人化’这一新政策的倡导者和第一执行人……”这位使双剑的战士怒极，居然不顾形象狠狠一口向她的尾巴咬去，却不料对方突然闪开，差点崩了自己的牙。
那头珍还没有说什么，这头贝罗尼卡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虽然在讨伐队里排位最低，心思却是最慎密冷静的一个：“前辈，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支讨伐队，也不是冲您来的……”
“所以？”奇术师略略提高了语调，这当然不可能，如此水平的讨伐队，对付战士期的她尚且欠火候……这也就是当年组织爱让她带新人的好处，有什么话大家熟门熟路的，都可以坐下来谈，也许还能就某些问题达成共识。所以后来她不但不生气，反而变本加厉地对这些粉嫩后辈好得人神共愤，现在的单位数战士里，也就拉花娜和奥菲利亚黑双子她完全没有过接触。
“请前辈看在过往的交情上，放了温蒂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山贼又见山贼（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