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一百七十三章 ...
-
还没十分钟，男孩和高级白领已经相当熟络，插科打诨、猜拳喝酒、还时不时向台上表演的歌舞鼓掌或起哄。你来我往的广东话陈豫戎是基本听不懂，但频密的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也足够让他了然这男人间的打情骂俏了：并不像以前私下想象的那般不堪入目，也不如电影里面看到的那般浪漫虚幻，就是普通的人和人，真实、正常，而且近在眼前到触手可及。
“我们正好人头够，玩大话骰啊，”高级白领应该是广东本地人，操一口广普，说完立刻取来四副骰盅和骰子。
“玩呢你就死咗，”男孩笑得开心，“我系出名嘅色魔！”[注]
连陈豫戎也听出来男孩的白话并不标准，但就是这种永远兴致勃勃敢说敢讲的冲劲令他羡慕不已，更被男孩和高级白领带动的欢乐的气氛所感染，于是他顺从地被杨卫东圈在怀里，认真地听高级白领讲规则、也认真地听杨卫东在耳边“咱们那儿就叫‘吹牛’，记住1点可以当任何点数……”的翻译。
认真听讲是一回事，实战演练是另外一回事。一向学什么会什么的好学生也不是任何知识体系都能驾驭的，陈豫戎一上手就和其他三位高手拉开了距离，虽然他努力吹牛，甚至在心中默算概率，仍免不了成为被罚酒最多的玩家。不过即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玩得乐在其中的心情，也许由于陌生而无拘无束的环境，也许由于杨卫东正儿八经的态度——在玩游戏时，这个男人并不护着他，也不使劲害他，看他要挨罚会帮着托个底，看他要赢了就使个小绊子……搞得陈豫戎每一把都要聚精会神，过程受尽刺激，结果倒差强人意。正因为好玩，被罚酒陈豫戎也不愿意杨卫东替他，老老实实的认罚。
“差不多了吧，”眼看陈豫戎已经喝下好几瓶啤酒，杨卫东放下骰子，“舞池开放了，你俩还不去庆祝下看对了眼正好满两小时五十分三十八秒？”
“哎呦，人哋两公婆嫌我哋系灯泡呢，都系快啲走呀。”
男孩夸张地大叫，高级白领笑着拉着他走了。
杨卫东转过身：“今儿喝得可有点儿多了，热不热啊？”边说边轻轻摸着陈豫戎的脸颊。
“还，还好——”陈豫戎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不，不怎么热。”
杨卫东拿起酒瓶，把凉丝丝的玻璃瓶身贴近他的脸，“要不太热的话，那咱们也去跳个舞？”
“……”
陈豫戎的脸迅速热了起来，他抬眼看杨卫东，对方的表情中看不出有开玩笑的成分。
“不行，绝对不行，”陈豫戎还嫌不足够，忙补上一句，“我，我不会。”
“我也不会，”杨卫东低下头，手指在陈豫戎的袖口上划过来划过去，“只是想让毛毛给我一个在公共场合抱着你的机会。”
“……”
感觉象地震了，一瞬间周围的景物在眼前轻微摇晃。
“咱长大后，我还没在公开场合抱过你呢。”
“……”
陈豫戎动了动嘴唇，大概真的喝多了，他觉得眼睛有点儿涩涩的。
“那回不算，谁让你乱跑来着。”杨卫东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下回再乱跑就还是那下场。”
“……你要，要不嫌，嫌我踩，踩脚，就，就——”
陈豫戎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大胆到鲁莽，大胆到疯狂，似乎有另外一位性格迥异的人格侵入头脑。但他知道，自己被鼓励的勇气如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象菌丝一样蓬勃生长，凭借着鲜活而脆弱的生命力——这种借酒装疯的机会稍纵即逝，所以具有魔咒般致命的吸引力，管不了许多、他必须牢牢抓住，哪怕只是为了体验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全新的活法，也值得去实践这以往会被看作极端愚蠢的尝试。
“请吧。”
杨卫东做了一个躬身邀请的姿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迷人的眼睛和牙齿在眼前闪闪发光。陈豫戎冲着那亮光笑了一下，脸蛋红红的，犹疑而兴奋地向他伸出手臂。
[注]：广东酒吧里玩骰子玩得好的被称为色（骰）魔。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