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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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杨卫东已经做出把小狗完璧归赵的承诺，再从杨焱那里打听二毛的状况似乎变得不很必要，不过电话还是要打——刚刚邮寄过去的东西不知道杨焱收到没有、是否喜欢，而且自己屡次失信于孩子，良心上十分不安，不能不给予一些交代。于是，尽管第二天中午学员们要和在校学生进行篮球友谊赛、组织者再三请大家一起去助威，陈豫戎上完课后还是立刻回到宿舍。除了打电话，他还想补一个午觉，连续几个晚上的睡眠不足让他实在顶不住了，如果不休息一下可能整个下午的课程都会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杨卫东来到广东、并下榻于广州朋友处的消息对陈豫戎来说又是一次饮鸩止渴般的痛苦折磨。
即使痛定思痛用巨大决心写下绝情信，要求陈豫戎从此放下感情心如止水就好像让凶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样困难。对杨卫东以及两人感情的牵绊对他心脏的摧残犹如洪水猛兽，这次终于离得远了，正要假装一切已经过去，却不料猛兽又寻踪追赶，洪水也呼啸而来，心头刚刚平静无波的一池春水顿作天翻地覆。正自震颤觇敲，没想到洪水以大兵压境之势呼啸而来，却又风卷残云的滚滚而去，似乎只是一场路过的灾荒，空留下陈豫戎竦肩缩颈、张皇犹疑。
心头一波未平，转念一波又起，陈豫戎忽然想到：以杨卫东的性子，接到自己的分手信后能如此冷静固然罕见，但他本就是豪爽大方心胸开阔的人，大方接受现实，转换心情重新出发也是说得通的。现在来广东无论是正常做生意，还是游玩散心，抹不开面子顺便帮前同居人带个包裹，也是人之常情。广东地界本来就有杨卫东的很多朋友，当年他报仇后就曾算计好直接从此获得接应偷渡香港，后来他更和粤港商人有很密切的生意往来，甚至上次夜不归宿就发生在为刚从广东采买回来的李德刚兄弟接风之后。所以杨卫东这趟过来应该没有什么舟车劳顿和生意风险，一路通行无阻，而且被盛情招待，完全没有必要为他担心。
只是，如同台风过境一样的杨卫东走后，陈豫戎悬起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来，右眼皮还起哄一样蹦蹦乱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心神不定，理智上的原因找不到，只能从别的上面找原因。他太过执著于深挖自己的小心眼和死心眼，直到室友委婉地和他商量能否把台灯的亮光弄小一点儿，陈豫戎才慌忙道着歉，灭了灯，爬上床去。
匆匆吃了午饭，陈豫戎便往宿舍这边赶，一到宿舍楼边就开始拨中心一小传达室的电话号码。幸好今天传达室值班的还是昨天那人，很好说话，告诉他学生们已经吃完饭要去午睡了，还得通知带班的老师，让他等一下。
没过几分钟就听到杨焱的声音：“我叔给我打电话？他从哪儿打的？医院里？”
“我没问，你赶快接吧，昨天他就找你了，应该是急事儿。”
“哦——”听到杨焱接起电话，“喂，是叔叔？”
陈豫戎一阵心慌，右眼皮又跳了起来，定了定神才答复：“焱焱，是我。”
“哇噢——”杨焱回头对传达室的人说，“不是我叔，是我爸，我们爷俩儿很久没见了，有很机密的事情要说。”
明明是这个鬼精灵的孩子为了支开传达室的人随口编的瞎话，陈豫戎听到后还是禁不住眼眶一热，忙拼命眨了几下眼睛。
“很抱歉啊焱焱，春节后我马上就来广东出差了，来不及去看你，不过我寄了——”
陈豫戎说着谎话，心里又愧疚又感动，生怕孩子为此而生气难过，不过他还没解释完就被杨焱打断了。
“今天一上学我就收到你寄过来的东西啦！”杨焱用很欢快的语气说，“我最爱吃毛（蚝）肉干，榴莲酥也不错。”
“你喜欢我就再寄一些，那是零食，你每次不要吃很多，过些日子还会有新鲜的荔枝、龙眼。”
“我叔给家里带来过腊肠，广东的，也很好吃。”
“……那要做熟了才能吃。”
“那有什么，我让奶奶做给我吃。”
“……哦。”陈豫戎当然不太想让杨家人知道自己给孩子寄东西，而且杨焱的话又令他担忧起另外一个问题，“我寄东西到你学校，方便吗？你是留在学校吃还是拿回家吃啊？”
“在学校吃，还可以分给跟我好的同学，有时候我会拿回去分给妹妹和奶奶——如果她们不招我烦的话。”
“……”陈豫戎心里咯噔一下。
“很常见啦，我同学也有家长离婚的，不跟他们住的爸爸、妈妈有时候就会把衣服和吃的寄到学校。”杨焱突然提高语气，显然是因为周围有人走近了。
“我是说，说你奶奶、姑姑会不高兴吗？”
“她们干吗不高兴？你是寄给我的不是寄给她们的，谁让她们跟你不熟，当然没份儿！”孩子错误的理解了他的担心，不过马上补上一句，“对了，现在我要是分给她们，她们也挺高兴的，看来她们嘴也挺馋的。”
“哦——”
陈豫戎心里面稍稍安定下来，不过片刻的安定马上又被另外一种担忧取代了，不是担忧二毛，显然不是。他从刚接起电话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想不起是因为什么让自己忧心忡忡了。他停下来想了想，既然打了电话，还是要详细了解一下孩子学习的情况。于是他先仔细询问了杨焱本学期课程安排、需要什么样的参考资料，兴趣班上了哪些等，还有本学期考试的计分方法——小升初要综合计算平时成绩，每次考试的计分方法和比例十分重要。都问清楚了，他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打听起二毛的消息。
“焱焱，最近家里有没有多了一条小狗？”
“你要给我买小狗吗？”杨焱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不是——”陈豫戎顿了顿，“我是问你看没看到过一只小狗，个子不大，长得挺可爱，还穿着小棉袄？”
“哦，你说我叔的狗？”
“是呀，你见过的吧？”
“我叔带回来过，不过他不给我玩。爱给不给！反正是条小狗，我不喜欢，我想要大狗，最好是藏獒——你会给我买，对吧？”
“……这只小狗不在你奶奶家吗？”
“不在，它在医院里，陪着我叔呢。”
“……”
如同平地里起了一声焦雷，陈豫戎一下子懵了，反应过来忙连珠炮似地发问：
“你叔？是你亲叔叔吗？他，他在医院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叔他出车祸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