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域》封华

7、聚会

　　吸血鬼贵族和骑士的任务就是调解吸血鬼的内部纷争与抵挡人类发起的进攻型战斗。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守护的存在。
　　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

　　进入会场之后，我才发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些少数的吸血鬼贵族和骑士夹杂在人群之中。少数的目光交流彼此都已心照不宣，看来这个会场，不仅仅是举办个聚会这么简单。
　　会场中，吸血鬼和人类们平淡的交谈着甚至一起共舞，有说有笑，好像是朋友一样。
　　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随寂地跟着眼前的男人步入了会场深处，那是只有贵宾才能进入的雅间。
　　小小的房间里设备齐全，典雅精致，像个小小的会议厅。
　　房里的男人看见我们进来，赶紧堆起笑脸，恭恭敬敬的说：“寂地大人，您来了。”
　　“嗯，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托瑞多四氏风朔。”寂地淡淡的介绍着，余光温柔的望向我。
　　“哦，真是我的荣幸，您好，风朔大人。”矮胖的男人朝我鞠着躬，极为谦卑。
　　我干笑着，“您好。”
　　这个男人是人类，和寂地有什么关系吗？怎么对我们这么毕恭毕敬的？我有些疑惑。我望向身后的翼和念——翼还是平常的样子，没有任何表情，念则显得极为平静，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
　　“寂地大人，那个烟草买卖……”男人终于开口，他看了看寂地旁边的我，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我知道，他是不想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谈论这些极为秘密的事情。我刚想起身离开，谁知寂地一下子握住我的手，不动声色的将我重新按回位子上，淡淡开口：“朔儿是自己人，没什么可瞒她的。”
　　男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重新看了我一眼，神情有几分惊讶，接着说：“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寂地大人，我们合作贩卖烟草的事情十分成功，但是最近，一些个不知好歹的血猎说什么要抓吸血鬼吸血鬼的……”说到这，他偷偷看了看我们一眼，看见寂地并无怒色，便壮着胆子继续说：“与寂地大人合作的事情马上就要暴露了，虽说那些个人并没什么，但生意……”
　　“这是小事。”寂地开口打断他，“我会帮你摆平的，这个生意的利润如此丰厚，雨泽先生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把肥肉送到别人的嘴里？”
　　那个被唤作雨泽的男子表情明显的颤动了一下，颤颤道：“可是，与吸血鬼合作这样的事情要是被公开了……”
　　“这里与吸血鬼合作的人类并不是只有您一位，我可以随时寻找别的合作伙伴，可是，我十分欣赏雨泽先生，所以想一直与您合作下去。”寂地缓缓的说着，看着雨泽渐渐显得有些举棋不定的神色，寂地微微勾起了嘴角，接着说：
　　“还是说，您已经赚够了钱，我对您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想要一脚踢开我吧。”
　　听到这里，雨泽有些惊惧的颤抖着，颤声说：“怎么可能呢，寂地大人，这个生意……这个生意我会一直跟您做下去的，有钱大家赚，有钱大家赚嘛。”
　　寂地满意的笑了笑，二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谈了谈下一笔生意的细节，便急急的散场了。
　　我们从雅间出来，会场里的人还是在说说笑笑着，刚才谈话中的压迫感一直侵袭着我，让我有些明白，这个会场，就是提供给人类与吸血鬼进行地下交易的场所，那些明的暗的，见的人的不见的人的，都在我们的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
　　“寂地大人，为什么非执着于他，其他人也……”念有些不解道。
　　“那个男人，还有用处。”寂地冷冷的说。
　　还有用处……
　　是啊，大家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什么真心什么的，人类和吸血鬼之间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我累了。”我对寂地说。
　　寂地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我，也不勉强地说：“那你就回去休息休息吧。”
　　此刻，我才发现，我对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一无所知，或者换句话说，我对这吸血鬼贵族之间的生存法则和暗规则竟一无所知，我有些累了，我实在是不想碰这些复杂的东西。
　　我们没在会场多呆片刻，便乘着马车驶向了雨泽为我们安排的住所。寂地交代了念和随从一些事情，我知道，一定是去解决那些“不知好歹”的血猎吧。
　　我看了看身后的翼，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极为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好像都与空气化为一体了，让我时常觉得也许哪一天他会真的这样像空气一样就变成透明了，消失不见了。
　　翼看出了我的失神，淡淡的提醒着我：“大人，该休息了。”
　　休息……吸血鬼本来就是昼伏夜出的生物，在血域里可能还有什么作息之说，但是来到外面的世界，野兽的本能被完全激发，嗜血的欲望竟比平常来的更加强烈。
　　累了什么的，只是借口罢了。不过，像寂地那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真正的心思呢？
　　我微微叹了口气，对翼说，“翼，我饿了。”
　　翼会意，微微拉开领口，倾身俯向我，我不加思索的抱住了他，一口咬住了那熟悉的脖颈，我们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我贪婪的吮吸着翼的血液，享受着翼柔软的双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
　　进食的时候是吸血鬼最没有防备的时刻，沉浸在嗜血之乐的我们，只有在此刻才会完全没有防备，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个贵族都要配备一个血仆的原因。
　　翼，翼平常都怎么进食呢？我想。大概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出去找别的猎物吧，因为，翼几乎是跟我形影不离。
　　真是可怜的孩子，我抚了抚他的头，柔声问他：“饿吗？”
　　翼定定的看着我，微微皱着眉，眼神似乎在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浅笑，“要是饿了的话，翼也可以不用那么客气的，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用告诉……”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翼便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住了我的动脉，我清晰的感受到翼的唇齿吮吸着我的血液，很快，快感代替了疼痛，我不禁呻吟出声。
　　吸完之后，我才有些后悔，我不是冈格罗族的的吸血鬼，没有那么好的治愈能力，要是现在被发现了……
　　“没事的，休息一会就好了。”翼看穿了我的心思，安慰我道。
　　我看着眼前的翼，嘴边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在他苍白的面孔上显得格外显眼，很突兀的，竟为他增添了一丝妖艳的感觉。
　　也是啊，虽然不是冈格罗族的人，但是吸血鬼的治愈能力也是比人类大上好几倍的。
　　我在翼的注视下，安心的睡去，这次是真的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