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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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２）恨之章
恨与爱，往往只差一线．
在爱他的同时，他也曾深深的恨过他．
那种恨始于何时？他已记不清楚了，或许是他把自己关进水牢时，也或许是他发现他的眼里再没有自己的时候．
他并不介意谁是光谁是影，可是却痛恨光离影子远去．
没有光，自然没有影；没有了撒加，他再也不完全．
也许把他在自己身边视作理所当然吧！当那些小黄金来到了，他每天的心思都放在照顾他们之上冷落了他时，他感到他不再需要自己了．
是因为长大了吗？是因为他长大了他就不用再像从前一样呵护自己了？若是这样，他宁可一生也不长大！
他承认自己的占有欲很强，他只想撒加完完全全属于他，不想任何人跟自己分享，就算丁点儿时间也不可以！撒加身为他的孪生哥哥，是应该很清楚这点的！可是为什么他却要一次又一次令他伤心？为什么在哥哥的蓝色眸子里，他再看不到自己影子？在他已不同往日的心里，再也没有小小的地方能容下他的弟弟？
反叛，不羁，做尽一切他最不喜欢的事，事事都跟他对抗，无非只为了唤起他的注意，可是除了注意以外，也唤起了他对自己的厌恶．
即使现在知道撒加其实也是爱他的，当时的他却一心只想着撒加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像看到了世上最令他厌烦的东西；他那时一次又一次，软硬兼施的对他说教，在他眼中只是觉得他自以为是，看不起自己的弟弟．
既然在他心中自己也是个坏孩子了，他不介意一坏到底，他加隆向来做事喜欢彻彻底底，要么就是不做，做了就绝不后悔．
变本加厉，甚至刻意挖出撒加心里的伤疤，提出弒杀女神教皇，无非只为得到一种快感，当看到撒加怒不可竭的模样，才能弥补自己一直所受的，失去哥哥的痛楚．
他努力告诉自己，他恨撒加，他既然不再爱他，他也不需要对他有情，就让两个人一起痛苦吧！就算不能一起，但最起码他们能一起痛苦．
他恨他，他恨他，他这样伤害了他，甚至无情无义地把他关进水牢，他又怎会爱他？没错，心里就只有恨，就只有恨而已！
牢牢的抱着怀里的身体，虽然过去曾经恨过，现在在那那些轻柔深情的动作，已找不出半点恨意．
他抱着他，去了很多很多地方．．．
他把他带回了家乡，他们早已离开，却在临行一刻留下永远的痛楚的家乡．他很清楚记得那个风雪交加的冬天，他和撒加都快挨不下去了，只穿着单衫薄衣，已两天没吃过东西，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只能依偎着对方，发抖着瑟缩在无人的角落等待死亡．那时他并不很怕，就算死了，他也会与撒加一起，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就在他们完全绝望时，那个人出现了，那时在撒加眼里，那个人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起码他给了他们温饱，还教了他们一身武功，只是夺去了他们最宝贵的东西而已．要成为圣斗士，加隆对这个实在没什么兴趣，就算是身无分文饿死街头也好，他只想为自己而活，可是既然撒加答应了，他也再没选择，临行时他再回头看了家乡一眼，只怕自己和撒加永远再不能回来了，撒加对那个人很尊敬，他对他却只有恨意，若不是他把他们带回圣域，也许他和撒加都难以生存，但起码他们活着死去都很快乐，与撒加分开而换来的性命，他宁可不要！
他把他带到了双子宫，那个曾经他们曾经一起居住，但却又令他们似是身处异地的双子宫．他们来到圣域后便一直住在这里，其实他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一座没有生气，用冷冰冰的石头造成的阴沉建筑物，活像个困住他们的囚笼，若不是为了撒加，这种地方他多一分钟也不愿久留，然而即使他勉强自己留下又如何？纵使和撒加身处同一屋檐下，却始终拉近不了他俩的距离．感觉自己跟撒加越来越远了，他出去时自己仍在睡觉，自己回来时他又总是不在，有时他不禁问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种鬼地方，守候着那个心上根本没有他的人？总觉得自己傻痴痴的，什么自尊傲气都放下了，却最终也换不到撒加的心，他只想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撒加才会回到他的身边，到底要怎么做才会令撒加再看到他？
他把他带到了他们以前常来的河边，那处留下他们的足印，却留不下撒加的心的地方．自从撒加正式当上圣斗士后，他们都很少来到这里了，每次都是他硬把他拉来的，而且被拉来时撒加总是显得不情不愿，要么就是说着还要回去训练，要么就是坚持要去照顾那些小子，就算被他勉强留下了，也再没有从前的欢笑了．当他仍像从前一样，快乐地把水拨到他的身上时，他再没有还击，只是幽幽地说：“加隆，我们都长大了．”什么长大了？长大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大了就不能欢笑？长大了就不能继续陪他吗？“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除了跟你一起以外，我什么都不想做！“我们是圣斗士．．．”若不是为了你，我宁愿死了也不当什么废物圣斗士！
从前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恨他？是为了他不守承诺背弃了自己吗？还是为了他曾把自己关进水牢害自己差点送命？
他终于知道了，恨他，也只因为太爱他吧！因为渴望却得不到他的爱而受伤，因为不想再受伤而努力说服自己，他的心里就只有恨，永不会再有爱！
可是若然真的恨他，为什么看到他的痛苦自己反会不安，为什么在折磨他的同时，自己的心也绝不比他好过？
“撒加，我从没真正恨过你，我恨你，也只因为我爱你．．．”嘶哑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低语，泪水再难以抑止痛快地奔流，可是怀里的人却没有像从前一样伸手替他拭泪，更没有说半句安慰他让他好受一点的话．
真的，他早已不再恨了，他现在恨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颤抖的手没法从他胸部的伤口移开，纵使明知看着只会令自己的心更痛，他仍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衣衫上早已干了的血渍．
为什么不早一点让他知道，他最爱的哥哥早已命不久长？为什么自己要在他已失去所有希望的时候，狠狠把他推向深渊？为什么自己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给他？为什么他为自己做尽了一切，只求得到自己的原谅，自己却连一句宽恕的话都吝啬？为什么自己这么狠心逼他为赎罪走上绝路？为什么在他死前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不在他身边，要他一个人孤伶伶的背负着遗憾悔疚自责痛苦离去？
不是什么神器，不是什么创伤！是他！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哥哥！是他亲手把他的身体和心无情地撕开！
恨自己的手，那双沾满哥哥鲜血的手！
“撒加．．．”多天的流浪疲惫，他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了在撒加的身体上．
雨继续洒着，他脸上的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了，可是他却笑着，满足幸福笑着．
是爱也好是恨也罢，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但是自这一刻开始，他永不会再放手！
是生是死，他们也是爱着对方的双生子，也是永远不能分开的双生子！
撒加，我和你，将永不会再分开．．．
（全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