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木樨生

2、第 2 章

　　小婉愣愣地对​​着镜儿。手捞起浏海，细细的眯着自己的脸。
　　俯下身来看看那轻轻磕到的红痕，有些像似红朱笔辣辣的撇下去，在她看来，那道红月牙却有些怦然。不管如何，在风声低低呜咽和着晕黄的光亮在午夜时，小婉扯着被也睡不着，盯着四周，暗幽幽地声音也没有，唯一能听见的就只有静默。

　　平日裘家庄里忙忙出出的，小婉少女心事是没人知道的，包括连她自己，都不很清楚心中的盼望，是如何的迫切还有期待。渐渐地，她习惯坐在店门口摇着腿儿，边靠着栏杆看景色，人来人往，每天都有不同地人经过，可她想见的天色已经不是万里晴空了。她变得有些沉静，就像檀香暗暗的熏烟，那样的缠绕在每个夕阳黄昏。

　　「小婉！小婉！」远处那头就见小青走来，边梳着那两条有些棕黄的绦辫，脸上有些喜悦和不安，小青扶着木栏干，身体斜斜的靠着墙边，小婉站起身来问道「小青，怎地，忽然来这找我掏话说，好事情么？」小青凑上前来，眼睛溜地转了转「东发客栈的陈家三少爷同我们家提亲了……」小青见小婉一脸不解，凑到耳旁又说「陈老爷是来咱家谈生意，我那天出来被他瞧着了，过几天便替他儿子来提亲了，我不敢肯定，可娘嬷说我都十八了，再不嫁也不行了……」「你不去念学嘛？」「我家虽然是盈裕的，可都栽给我那哥哥了，我也去说过，可阿爸是不肯，他说女孩就安分地相夫教子。虽然，现在有女子师范，可阿爸很讨厌那些新思想、革命啥地，索性也把书给辙收了！」小青说这些话，头低低的，连声音也被堵住了。 「咱们去吃点好吃的呗！我就请你吃吧！」小婉轻轻的拉起了小青，一晃一颠的像个顽童似的。

　　两人像是老头儿发愁喝酒似的，到处吃这吃那，手里又是糖葫芦又是肉串儿。市声鼎沸，那两个小妮子也没闲着，走马看花，好不乐活。这时小青突然勒进小婉背后，眼睛透着前方。 「怎么哩？你这会再慌什么？」「定亲的……」小青嗫嚅道，小婉往前看，就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白面少年郎，提着皮箱朝着小婉看来，见到是小青，也没什么搭理转头便走。 「他是不是同你也碍着羞哪？」小婉转头笑着对小青说道，小青脸这时一红辣，转身便追了过去，两人朝着小路跑去，一路笑闹。跑在砂砾上头，喀哩喀哩的声音响在溪畔回荡。 「你别跑哩，我不追你啦！」小青对着小婉喊着，作势要她回来。 「我偏不，我停下来你定要挠我痒了！」小婉挥过一旁矮欉，闪着身回头说道，小青莫可奈何的追上去，正当此时，小婉的脚就踏在清溪旁的石苔上头，噗通一声，小青连喊都喊不及，旋即小婉就卷进溪中，隐略可以瞧着绿水青青中杂着淡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