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画桥，夜檐紫坞忆楼东》夔凰

5、第二章（1）

　　世上真的难能得两全，就好像我想让你快乐，也要忍受被你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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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我们真的要回雨苍山么？”
　　“……对不起，琴瑚，无论如何我也想回去看一眼。”
　　“不，少主永远不要对琴瑚说对不起……”
　　琴瑚的小脑袋也耷拉下来，扯扯鹰涯的衣角。
　　鹰涯反应过来，恭敬低沉道：“王若要去雨苍山，我保护王就是！”
　　“恩！少主不要忘了还有琴瑚哦～”
　　“谢谢你们，琴瑚，鹰涯。”
　　紫丞转身望向建业的城门，将眼神放到了更远的地方，雨苍山……那里有多少双祈盼的眼睛在等着他归来，他不会放着他的子民在司马懿的手中蹂躏。司马懿……今日魔族所受之罪，不日定让你千百倍来偿还！
　　平息一下内心情绪的波涌，紫丞淡淡的说：“我们出城吧。”
　　路上的行人熙熙嚷嚷，紫丞一行人装扮成再普通不过的商贾往城门方向走。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
　　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

　　明明是纷纷杂声围绕，偏偏有缕缕清歌飘来。
　　紫丞的斜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端坐着一个艳服的女子，她边拨弄着琴弦边幽幽开口，似是沉浸在自己的音调中不曾抬头。
　　来往的人流中并没有一个驻足而听，尽是忙着去孙桓府上抢彩礼了。
　　紫丞犹豫了一瞬，脚步却没有停下。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
　　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歌声还在继续着，那是区分了所有声音的一种妙音。
　　紫丞本是极通音律之人，听得出此女的歌声和曲调算得上十分出色。
　　正在思索之际，那女子忽的抬起头，对着紫丞妩媚的一笑。
　　既然受到这么热烈的邀请了……
　　紫丞站定：“琴瑚。”
　　“少主什么事～”琴瑚双手捧脸满目桃心，已经准备第一时间内拿水拿扇拿手帕了。
　　“我想请你查探一下方圆百里之内地气有无异常。”
　　“没问题，琴瑚这就去～”
　　“恩……鹰涯，请你去协助琴瑚。”紫丞平静地说。
　　“少主～琴瑚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还是让鹰涯留下来保护少主吧～～”
　　紫丞笑着拍拍鹰涯的肩膀：“命你们二人一盏茶之内速去速回。”
　　他们的王都发话了，就当义不容辞去做。
　　两人异口同声：“是！”

　　“……毂则异室，死则同穴。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当紫丞踏进小亭子时，女子刚刚好唱到了尾音。
　　踏入这个亭子的第一步起，就进入到此女身上的香气波及的范围。
　　女子唱毕，笑着对进来的紫丞说：“公子啊，我们真有缘呢。”
　　怕是孽不是缘吧……
　　紫丞屏退一小步，单手背过身后微微鞠躬，礼节周全地说：“是在下的荣幸。”
　　“呵呵呵～”女子娇笑两声，不紧不慢也听不出有任何情绪的说：“难得有公子这般的人，对待我们这种身份下贱的人也谦谦有礼，我猜啊～公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公子。”
　　紫丞一时半会儿还没看透这个女子用意如何，不妨且说且看。
　　“姑娘过奖了。”
　　女子妍妍一笑，柔声道：“公子可是来听琴的？”
　　有一阵微风吹过，将刚刚的问话吹拂得更加柔和些。
　　也将她身上的香气吹得更加清楚一些。
　　乍闻之下，是胭脂过重的媚俗之气，但细闻之下，她身上还带着另一种香气，那是致命的一种气味，如果周围再有中那种草的话——驱魔香。
　　希望发现的还没有太晚。紫丞闭气。
　　风止，而他的声音却来得比春风还和煦。
　　“……”紫丞不答反问：“那姑娘可是来规劝的？”
　　“规劝？”女子听后扑哧一笑：“想必小女子认得的字还没公子读过的书多呢，何来规劝公子呢？”。

　　紫丞微笑的静默。
　　此女之前弹唱的是《诗经》中的《国风•王风•大车》。此首诗歌本是表达的是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希望情人不要离去。
　　而这个女人在她临行的路上，在这个时候唱这样一首歌，无非是希望紫丞不要去他之前想去的地方……不要去雨苍山么……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唉唉～”女子故作夸张的叹了口气，依旧媚笑着：“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呢，璎珞妹妹说得没错～我呀，是替璎珞妹妹来给公子送行的。璎珞妹妹今儿个大婚，没法招待公子周全了，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送公子一行，还望公子日后保重。”
　　这样……结束了么？
　　“……在下还不知姑娘的名字。”那换他来主动好了。
　　“我们的名字不知也罢，不过是些花花草草的风尘名字，不值公子在心中记挂……何况我与公子也就只有面缘而已……”无关紧要的话说了不少，临了到最后还是加了一句：“小女子陌阡。”

　　陌阡……
　　紫丞心里紧了一下，旋即开口：“是个清雅的名字。”
　　陌阡的笑意更加深了些：“公子不嫌弃就好。瞧我这儿一直自顾自的说些让人见笑的话，公子一定觉得很无聊吧？”
　　“不会，倒是姑娘的话让在下觉得耳目一新。”
　　“呵呵，”陌阡又是看似十分开心的一笑：“我看公子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陌阡有个不情之请～”
　　正题终于来了，紫丞让自己更加警觉些：“姑娘请说。”
　　“实话不想瞒，我手上有一件祖传的稀世宝贝。”女子把声音压低的说：“这宝贝我舍不得拿去当铺，一直想卖给懂货的有缘之人。”
　　紫丞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呵，公子可别误会我。我之所以会卖掉祖传的宝贝，实在是因为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哥哥。哥哥生性嗜赌，前一阵欠了赌局一屁股债，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祖父知道哥哥败家，临死前将宝物传给了我，我不能见哥哥死不救。所以，还想请公子体会陌阡的苦情之心，买下宝物吧……”
　　祖传宝贝，恐怕是绝世珍宝；苦情之心，恐怕是别有用心。
　　“不知姑娘的宝物是……”
　　“麻烦公子附耳过来。”
　　紫丞依言倾身。
　　陌阡的嘴在紫丞耳边一张一合，而紫丞的瞳孔在瞬间缩小成针。
　　眼前霎时一片空白，万物皆空时那个身影就肆意的被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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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琴的，相信我！一定会的！等我们解开禁忌之语，将神魔平等的事实公诸于世，魔族一定可以取回以往的权利，得到众生平等的对待。”
　　那个他，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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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要是你哪一天忘了！又想设计本大爷，嘿嘿，到时可别怪本大爷用手中大笔狠狠地提醒你！哈哈！”
　　那个他，爽朗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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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琴的！！！！不会的！！你的第十日永远不会来到的！人定胜天！！本仙人绝对相信这句话！ 而且！！你忘了你还欠本大爷薰风吗？本仙人都已经想好咱们要去哪裏喝了！！就是月陵渊！！你说，冷冷的天气配上热乎乎的酒，是不是很棒？所以，弹琴的！你不能倒下！！你一定要陪本大爷去喝！”
　　那个他，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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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等等！弹琴的，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你现在心里一定是对本仙人感激得不得了是吧！也是啦！哼哼，你可知道那时本大爷为了你，可是上山下海！什麽天外云海、千华梦地等等的都跑遍了！！不过这声谢嘛~~你还是等到这事尘埃落定之后，再来好好向本大爷说吧！”
　　那个他，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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