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要找份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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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希望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虽然我根本无从找起。
令人沮丧的是，我甚至连梦都不做。
看来除了安于现状，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天气慢慢在转凉。这一天，妈妈说，就快开学了。让我选择是去复读，还是去上自费大学。
她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
这让我想起来，赵凝自杀就因为没有考上大学。她是担心这个话题会刺激我吧？
我早就觉得我这么大了还在家里坐着很难受。
如果我不是杀手，我早就嫁人了。师父说反正我也丑，即使想嫁也嫁不掉，现在正好有杀手这个身份就不用嫁了。
我只是笑。我没有想过嫁人，而且我知道师父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我。
但是我不是白吃饭的。我有工作。虽然杀人不是正当的职业，但它也是职业。
现在我能干什么呢？我不会读现代的书，估计再读，也是考不上那个什么大学的，上自费的大学，看妈妈的样子，是需要很多很多的钱的。
我说，我还是想工作。
妈妈担忧的说，“小凝，我知道你说要工作是体谅爸爸妈妈，可是现在这个社会，你连大学都不上，那怎么行呢？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
爸爸也帮腔，他满脸郑重：“小凝，你要原谅爸爸，上次你落榜以后我着急才说话那么重，其实爸爸不是心疼钱，只要你好好学习，懂事，将来有出息，就行，不要跟爸爸赌气，你必须要上大学。”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就必须上大学，上大学跟我一辈子有什么关系？不上大学会死吗？即使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说过，人总会死的。或者自己死，或者被人害死。早死晚死的分别。
执行任务的时候要抱着去死的想法。没有不成功的。
我耐心的对爸爸妈妈说，“你们不用那么着急，我说的是真的，我想找个工作做，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或者你们找个人把我嫁了也行。我不想这么大个人，仍然让父母养着。”
爸爸妈妈都怔在那里，妈妈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她痛哭失声，“看看这个孩子在说什么话，天哪！”
唉，难道我又说错了吗？让丈夫养着总比让父母养着好吧，看在赵凝的脸蛋并不丑的份上，我总不会没人要吧。虽然我也并不想嫁人。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希望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好不好？”我赶紧投降。
爸爸叹气说，“小凝，以后不要再说气话了，你看你这样让你妈妈多伤心！”
我低下头，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这样吧，我们给你联系了一个学校，在××市，虽然学校不是非常有名，但是我听说教学质量还是不错的。我和你妈妈给你挑了一个工商管理的专业，你看怎么样？”
反正我也听不懂，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为了避免更大的失误，我只低着头说了一个字：“行。”
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小凝，妈妈知道其实你很懂事，这段时间让我知道你是妈妈的好女儿（就因为我给你做饭？），别担心，你到了学校，好好学习就行，将来出来找个好工作，钱的问题不是问题，爸爸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
我点头称是。妈妈的话虽然我不懂，可是我感觉到她对我的爱。我真不想让她“砸锅卖铁”。
这个大学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这么厉害，逼着赵凝自杀，还把父母逼成这样。
说到底就是银子嘛。
我抬起头，央求妈妈，“你觉得我能干点什么，我想出去挣钱。”
妈妈苦笑，“你能干什么呀，再说你还小”
我都已经18岁了，还小。
爸爸在一旁说，“其实小凝的手艺比起那些大饭店的大厨一点也不差。不过，咱们小凝怎么能去当厨师呢。”
妈妈也马上坚决的说，“不行，小凝要上大学的，再说厨师太辛苦了，不要在孩子面前瞎说。”
厨师就是厨娘吧，这个我熟啊。为什么我不能干？
“行，行，行，我行，”我央求着对爸爸说，“那你帮我问问，哪家需要厨师，我能干。”
妈妈打断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再说马上就开学了，你就是干也干不了几天了。”
这才有点妈妈的样子了，不过，不讲道理。
以前都是我为了杀人才做厨娘，都是不想去，现成的厨娘让我去做。现在真是报应了，想去去不了。
这一天，家里的电话响了，电话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奇妙的东西之一。我还从来没有接过电话。只看过爸爸妈妈打。
但是现在家里没有人，只有我。
我吓了一跳，没有动。
电话一直坚持不懈地响。
我只好接起来。
迟疑着，学着爸爸的样子把听筒放在耳朵上。一个年轻男孩子的声音，“喂，是小凝吗？”
“嗯”
“我是梁青。”他报完名字停住了，似乎在等我反应。
我没有任何反应。
“嗯，我是梁青”他又说一遍。
“你有什么事？”我轻轻的说。
“小凝，你还在生我的气吧？不过这是你的权利。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找你，你住医院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为了不惹你生气，我还是觉得让你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所以我就一直没给你打电话，请你不要介意。”
我没有时间过多的反应他的话，直觉告诉我，他的语气谦恭，却充满倨傲。
“对不起，你说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也没有生气”，我很平静地说。
师父说过，杀手的特质之一就是任何时候不要急躁暴躁，冷静是第一大素质。
“是吗？哦，忘记了最好。”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样子，但是似乎看到他尴尬的样子。
“现在咱们同学都快开学了，想在走之前一起聚一聚，你也一起来吧。”他换了一种轻快的语气。
聚一聚是什么意思？我不动声色的问“什么时候？我需要准备什么？”
“就是今天晚上，不用准备什么，你来就好，我请客，晚上6点30在渔歌号子餐厅二楼12号雅座，还有唐晓他们。”
我不知道这个劳什子餐厅在哪里，听这个男孩子骄傲的样子，我也不想理他。但是，转念一想，反正没事，我去看看又能怎么样。最好替赵凝整整他。
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去餐厅吃饭。
“好，我去。”
他轻声的笑了一下，“好，那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
对方咔哒一声，没有了说话的声音。我放下话筒，发现手心里都是汗。
自己嘲笑自己一下。打电话也这么紧张，真是没用。
看了一下表，离6点30分，还有一个小时了。我要赶紧帮妈妈把晚饭做好，然后才能出去吃饭啊。
现代的表也是从一次电视台的少儿节目中学会怎么看的。我看到妈妈总是看一眼墙上的表，就说几点几点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敢问。
在厨房里洗洗涮涮，都准备好了，就等妈妈回来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吃了。
这时，我在想三个问题。
一、我从来没有自己出过门，怎么去那个餐厅我还不知道。
二、妈妈下班的时间是6点30，我不能等她回来才走，我该怎么通知她我去哪里了呢？我不会写字，也不知道她的电话，也不会打电话。
三、我穿什么衣服出门呢？
电话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又叮叮咚咚的响起来。
我这回利索了很多，跑过去接起来。
是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
“小凝，你好吗？”
“我很好，你是哪位？”
真是奇妙的电话，我几乎看到女孩子的笑脸。跟着也心情好起来。
“小凝！”女孩愤怒的叫起来“难道你真的失忆的连我不记得了吗？”
“对不起，我真的—忘记了”我抱歉地说。
“我是唐晓啊。你再好好的想一想，好不好？”女孩的声音一下子就温柔了很多。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知道你是谁就行了”我笑笑说。
师父说过，不为无谓的事情浪费精力。
“小凝，你真的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对了，刚才梁青告诉我，晚上你也来参加他的告别晚宴？”
什么告别晚宴？听不懂。我已经习惯了对听不懂的词自动的忽略。
“是的。”
“好样的，就是要这样，不要让那个骄傲的家伙以为他离开你，你就不行了似的，要高高兴兴的表示你根本不在乎他。”女孩清脆的噼里啪啦的说着。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是怎么回事，我当然不在乎他。”跟她说话真好，很轻松。
“哦，对，你什么都忘记了”女孩声音沉下来。
我想起来那个叫梁青的男孩子说，也邀请了唐晓，马上转移话题。问她什么时间过去，我把我的问题一股脑都说出来。
唐晓马上说没问题，她来找我，“我们打车去，我先去找你，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我总不能说，我不会打电话吧。
挂断电话，我在房子里转来转去，想不出好办法，我不是不会写字，是不会用现代的笔写字。
在苦苦搜索的情况下，我发现在书柜上有几根毛笔，我如获至宝。总算找到一个能用的了，在旁边又找到一个墨盒。
我找到一张白纸，没有宣纸，只好将就了。
对照着一本杂志（有些字不会写），我给妈妈用毛笔留了一张字条。
“妈妈，米饭我已经蒸好，菜洗好，你回来自己一炒即可，我跟同学出去吃饭。吃完即回，不用担心。女儿凝拜上。”
把纸条压在一进门的茶几上。
我才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该选衣服了。
我在赵凝的衣柜里挑了半天，怎么也挑不出一件我顺眼的衣服来。
说实话，都像是正常的衣服被剪了几块。
找着找着，看到在衣柜的角落里有一件被塑料袋包着的衣服。我一看，是一件长袖的紫色棉布长裙。淡淡的紫色，有若隐若现的小花，裙摆很长，估计可以到我的脚踝骨的位置。看样子是新的，赵凝还没有穿过呢。
我试穿了一下，发现，这套裙子的机关在肩头，表面看起来是长袖，其实从肩头到手臂，都是一截一截的镂空，可以露出雪白的皮肤来。
这是目前暴露程度最低的一件衣服了。
我决定就穿这件衣服了。
我有一袭长长的头发，虽然我看到电视里面的女人都是留着瀑布一样的黑发。
但是我依然觉得只有女鬼才是毫无修饰的披散着头发，在我那个年代，我们女人都有很美丽的饰品。现代人很贫乏。
我依照自己的习惯，把一部分头发盘起来，一部分披着，盘起来的发髻没有什么可装饰的，我发现笔筒里有只花色美丽的铅笔，就顺手拿来用上。
镜子里面的我，黑发如云，长裙飘飘。
唐晓一进门看到我，就拍手惊叫，“小凝，是你吗，你太漂亮了，真美。像古代的美女。”
我本来就是古代的女人。
唐晓是个清秀的女孩，瘦瘦小小的，灵动黑漆的眼睛。
我一见到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精致伶俐的女孩子。
她一定是赵凝的好朋友。
到了餐厅，已经有一些人在座了，都是17、18岁，看见我，都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的清瘦的男孩，戴着眼镜，站起来，大方的招呼我，“赵凝，你来了，快坐。”
接着每个人都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当然了，小凝变漂亮了吧。”唐晓献宝似的。
饭菜上来了。大家边吃饭边不停地互相开玩笑。我只是听。本来我就不喜欢吃餐厅的饭菜。而且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猜到了，最早站起来跟我打招呼的人，就是梁青。
他大约考上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学，大家不断地跟他喝酒祝贺他什么鹏程万里之类。
他为什么不用担心学费问题？我暗自想着。这小子家里很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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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要找份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