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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她在一家大型的星际航运公司作高级主管,年轻漂亮,精明而且多金……象她朋友圈里其它的白领女性一样,自信,独立,任性而为,甚至不免自视清高。
      “是男人先把女人当成床的,现在没理由女人不能这样做”
      她时常在朋友间诉说“革命恋爱史”的八卦聚会上这样宣称,并且身体力行……并不是视婚姻如粪土,只是也不热心追求。
      她把日后盘算得很好,存着一笔数字很让人满意的养老金,既然生活不是问题,那么恋爱就先是娱乐,然后才是生活……

      她有个独特的习惯,每换一个男友就换一次自家的床单,朋友每以此为趣事,她只戏谑一笑,也说不清这是自然而然还是故意标新立异,但却很享受不同的床单所带来得新鲜与怀旧。

      今天下班后她去买了张床单,因为她又于前段时间在一场商业酒会上与一个男人看对了眼,想着朴实中带着潇洒的准情人,她挑了床简单又舒适的亚麻床单……
      晚上,梳洗完毕后,她不禁瞅到自己床上现任的丝绸床单,这是前男友时留下的东西,因为近一年半里也无固定伴侣,所以一直没换……这么看着,她忽然决定在这张床单上再睡一夜,于是把亚麻床单收到了柜子里。
      冬天睡丝绸床单不太划算,总是焐不暖和,但这不禁让她想起那个永远像恒温玻璃似不温不火的前任男友,奥斯卡.冯.罗严塔尔……

      在格调高雅的酒吧的迷朦灯光下,四目相交。
      他愣了一下,她了解到这个动作的意思,所有第一眼看见她的男人都会有这个反应,为她那一蓝一绿的眼睛所吸引,近而对她产生兴趣。不可否认,让对方感到充满异样的魅力近而被吸引,这种感觉让她十分受用。但今天,她看见对方时也为之一震,因为对方那一蓝一黑的眼睛。
      她自己对着镜子看时从来不觉得,然而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拥有金银妖瞳的男人时,她却觉得那双异色瞳仁的确具有将人吸进去的魔力……这么想着,她自然而然的向对方投去一计迷人的微笑。对方也回以微笑,但那笑容的意思有点暧昧的捉摸不清,好似知道了什么本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让人无法安心……她忽然觉得面对那个三米开外的男人有点胆怯。

      “小姐,请问芳名……”这是句毫无个性的搭讪的话,然而依照说话者的不同却能发挥不同的威力。他的声音混合着微笑的伴奏,悦耳而有点拖沓;脸上的笑容象精致的面具一般,漠然而诱人。
      她与他交谈起来,接吻,然后告别,仅此而已。人人都有诱惑别人的方法,而她就是一开始摆出高姿态。她当然不会认为这方法是自己的独家发明,但是尽量将之贯彻始终。
      这其实更像在赌气……
      她也不明白自己谈恋爱为何更像在斗气,但跟他在一起时她依然开始这样运作。

      她的办公桌前开始出现了无名的鲜花,虽然她没说,但是有些人总是有办法知道她的家或办公室的地点。当然,对她来说愿意花时间这样做的男人就已经拥有了一个优质情人的50%,至于另外的50%则在她第一眼看见他时就嗅了出来。

      知道他的身份时她大吃一惊,她对军队没什么了解,想象中军人就是那种中规中举的四四方方的大老粗,可身边的这个人……在他那习惯性的冷笑里面藏着许多近乎狡猾的东西,她无法想象他会对什么东西忠诚或执着,自然,也包括爱情在内……

      “你说……爱情是什么?”
      第一次肌肤相亲时她问道
      他冷笑了一声,表示她这个问题的愚蠢,就象侩子手在问生命是什么一样
      他狠狠的吻了她,
      “这就是”他说
      她也狠狠的“回击”了一口
      “这不是,这只是身体的爱情”口气充满了挑衅味,她不甘示弱
      他没有再做回答,开始与她缠绵,那个神情就象在放纵无理取闹的小学生,因为解释对他们来说没用。
      她的心里在泄气,第一会合就这样落败。

      她从不与他处到天亮,这也是她以往的习惯。她总是在男友之前离开,工作当然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是她不想做一个醒来后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女人。当男友还在熟睡尔她已清醒的时候,她会没来由的感到一种安全。
      但渐渐的,她开始感到,在他面前,她总也无法确保这种感觉。以往跟其他男友在一起时,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卑,她认为自己也足够优秀。但是在他面前,她总会觉得不安,他的魅力好像总比她的程度要大,这与个人的优异与否无关,而是在他的眼睛后面总有某种凶险的,抓不住的东西,而她没有,她因为没有这些而缺少某些决定性的因素,使得自己在他面前矮了半截。

      她决不怀疑他的品性,他从没显露过脚踏几条船或简单的把自己当床伴的迹象,这总使她一度想相信自己是他双色眼睛中的唯一,但是风流场中的直觉让她无奈,痴心妄想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因此,她更加小心翼翼。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不常将他介绍给朋友,更不会邀请他参加自己圈内的聚会。不过他确实也忙的不想参与这些,每当他客气回绝她纯属客套的邀请时,她其实是在暗暗松气。只要他在公共场合,他就会显得属于所有人又不属于任何人,这由不得他也由不得她。

      “你的父母是一个绿眼睛一个蓝眼睛吗?”,他忽然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她从浴室出来,正在用吹风机摆弄头发,从镜子的反射中看着慵懒的躺在床上的男友,象只吃饱喝足的猫
      “不是,他们俩都是绿眼睛”
      “哦”
      他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没怀疑过你是来路不明”
      她哑然失笑,拿着吹风机走近床边,对这他的湿头发猛吹
      “别说偷情,他们古板的连调情的兴趣都没有。我甚至怀疑他们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人要而结婚。”
      他又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
      “这么说你倒是完全的基因突变啊”
      她有点得意他这么形容
      “我的确是个令他们困惑的存在,就像是修剪整齐的灌木中忽然长出了招摇的树一样,他们无法理解这种不在框框里的事物。”
      “看来得恭喜你啊”
      他意义不明地这么一说,被吹风机的热浪熏的有点难受的眼睛微微眯着,摆出一副招牌式的冷笑表情。
      她继续摆弄着吹风机,没有说话,他又何尝不是令她困惑的存在。

      就象是为了分手而交往一样,那个人到底从中得到了什么乐趣呢?

      她想给他照像,他看起来不太情愿,但她还是照了。事后她把两人的影象合在了一起……不太好看,因为她技术不佳,并且两人站在一起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三种不同颜色的眼睛,不和谐的笑容……就像照相馆里当广告的婚纱照,透漏着伪装的幸福。

      “你想过结婚吗?……”
      这个问题她问过好几个男友,大部分时候她也能猜出答案,但是她就是想听别人说出来。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女人的天性还是她自己的天性,问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
      但她有点害怕问他,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值得期待的答案,但她还害怕他其它的反应。他也许会在心里轻视她,谁知道呢。她一向在恋爱中扮演着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的女人形象,而这却是个很不清不楚的问题,尽管她一向带着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的语气在提问,但她觉得他能看穿她这不单纯的小诡计,他那一蓝一黑的双色眼睛总是那么尖利。

      她斟酌了好几遍,然后开口,然后就后悔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一种察觉到危险气息时的表情,甚至带点厌倦
      “没有”
      她转过身去,不想去看他此时很可能挂在脸上的冷笑。
      这一回合是自乱阵脚。
      “你呢?”
      她有点吃惊,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
      转过脸来,正好对上那波斯猫一样的眼睛
      “……不知道”
      同样的答案她重复过很多次,她确实说不清楚。她并没有很想与某人谈婚论嫁的冲动,但是也并非独身主义拥护者。她觉得是自己没有遇上合适的人,但是合适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她也从没认真考虑过。

      他没有再往下说,一个人先行睡去
      她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身轮廓,忽然突发奇想。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或许就在“模糊”与“坚决”之间。
      他是打定主意不娶合法妻子,她只是浑浑噩噩不知是否要嫁合法丈夫。
      她也许有一天会抹下脸来对一个男人哭哭啼啼,他却决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依依不舍。

      这么想着,她感到一种没来由的释然。
      对方本来就没给过任何承诺,任何希望……但是这对任何人都会一样,不只她一个。
      这种思维就象因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而沾沾自喜一般,但确实小小得安慰了她的自尊。
      这真是有点无可救药的自尊,但在这点上,她倒觉得他们有点象。

      他说最近可能会很忙,她颇有默契的听他说下去。
      他说跟她在一起很愉快。同样是毫无特点的辞藻,一如他来搭讪一般,但是他或许觉得自己这个人本身就有足够的吸引力,所以完全不需要在遣词造句上浪费时间。
      对俩人来说他已经表示的够明白,他甚至不用说理由。但是他并不是因为爱而交往,也不是因为不爱而分开。能有什么理由呢……
      她明白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一样,玩笑的说道
      “本来我想先说的,但没掌握好时机啊,被你抢先了,我可很少是被甩的一方”
      他说“我也是”,让人想起战场得利的指挥官
      她忽然有点生气,感到自己就象对方开垦出的又一片胜利战场,成为了他广阔疆域的一部分……然后被他抛到脑后。
      于是她严肃的宣布道“可是这样你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噢!”,决定不能让这个男人嚣张到底
      他又使出那一贯的讽刺笑容,是想表示他对那种“下场”也不屑一顾吧。
      她只得承认自己的完败,她无法象这个人一样,如此高傲,如此自贬……

      认识他后,她就去商场买了床单,当她看见一张价值不菲的丝质床单时就立刻买了下来。丝质品亮泽、柔软、垂感,而且永远冰凉,即使你用体温将它变热,它的温暖也总象隔着一层屏障一样,真实而又虚幻。

      后来她听说他因为意图不轨而遭弹劾;后来听说他升迁为总督;再后来听说他掀起了叛乱;最后听说了他的讣告。
      她倒觉得这比听说他在哪个地方默默无闻而终老一生要不那么让人吃惊,她简直能想象到他那“狡猾”的嘴脸,还有那让人又爱又狠的冷笑的嘴角……也许此时正在嘲笑一切。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罗帅,某祭其实一直没怎么弄明白他的为人,就这样开始胡诹他,感觉有点罪恶啊~~~而且觉得罗帅与这种言情调子的东西其实不怎么搭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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