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原罪之十(补完) ...
-
【1】
梦境反映内心。
【2】
自从上次和服部平次别过后,伊克莱就常常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场面。
像是破落的日式居酒屋啊,JI女浓妆艳抹巧笑倩兮啊,房子被推平的场面。
服部平次貌似有了很大的进展,这点从两个人见面的频率日益升高可以看出。
那天跷课去了樱都剧院,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先不说后来班主任让她写的检讨书的长度可以用来度量她的身高这一点,就说因为晚归回到迹部宅,看着迹部景吾那吃屎一般的表情……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正是她所追求的不是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看迹部景吾和茂野绯音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样子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
「一定是春夏之交这坑爹的气候让我都有点不正常了。」伊克莱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至于是正当辩护还是找借口,想来这一点也就只有她自己会知道了。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赛前准备的样子啊!?”
音乐室的大门被打开,如洪水一般涌入的阳光与整个屋子黑暗的氛围格格不入。
由于伊克莱昨晚忙毕业设计的事情忙到很晚,因此今天她翘掉了部活,找了一个据说是补眠圣地的教室睡觉。
“迹部……啊不、景吾你来啦?!”
来人正是有些窝火的迹部景吾,那张好看的脸大概是因为气愤而显得有些死板。
迹部景吾双手环胸,有些不赞同地:“不是发短息告诉你不活的时候到学生会办公室来排练一遍的吗?你知不知道下个星期就要比赛了!我可不希望你因为那件案子而影响了冰帝的荣誉。”
趴在桌子上补眠的伊克莱显然是有些睡迷糊了,她有些不雅地揉了揉双眼,似乎是对过于光亮的阳光有些不适应。
“景吾~对不起啦……”她双手合十,迷迷蒙蒙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像个没睡醒的猫咪:“我昨晚因为忙毕业设计的事情到一点半才睡……”
语罢,还很不华丽地打了个哈欠。
“所以……”她软糯糯的语调传入迹部景吾的耳中:“再让我睡一下下嘛~拜托啦~”
“而且……短信什么的……我今天没带手机根本没看到啊……”
最后一个音还没有说完,就只见伊克莱一下子伏在了桌子上,疲惫地睡了。
整个教室就只剩了迹部景吾一个人默默无语。
其实他是担心伊克莱。
当在学生会办公室没有看见伊克莱,打电话又没有人接,找到她的教室有没有看见她人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迹部景吾看着少女熟睡的容颜,他突然不想离开。
乌黑得有些不真实的发丝懒洋洋地垂在少女雪白的脸颊旁,让他有点心痒痒地。
他伸出手,抚上伊克莱的发,柔软而微凉的触感让他有些脸红。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
凝视着这异域的容颜,他难得的心情好。
想起伊克莱湛蓝的眼眸,总是掺杂着各种复杂的感情,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还来不及去发觉,却又一下子沉淀了下去。
只要她想,她总是很容易地将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
突然,伊克莱的眼睛一下子睁开。
原本那一汪美丽的湛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
完完全全血色的红。
让人寒到心底的红。
迹部景吾马上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寻……是你吗?”
伊克莱突然变得很奇怪,语调染上了浓浓的深情。
像是分别已久的情人,又包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恨意。
她抚少年的脸,眼里满是浓重得化不开的深沉。
——与一片令人惊恐的血红。
“寻……寻……我爱你……”
迹部景吾只感觉到少女温润的唇贴上了自己唇,小巧的舌头灵活地抚弄着他的唇瓣,像是调情,又像是受伤的鸟儿在互相舔舐着伤口。
他没有办法推开少女,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微凉的唇,温润的唇。
他只感觉到少女在他的唇上辗转反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爱你……我爱你……所以……你不可能离开我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血红的眼睛突然变得狰狞,瞳孔如同死人一般涣散,像是一个恐怖的恶魔。
“……我知道你爱我……呵呵……”
伊克莱眼里的血红渐渐退去,终于,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一下子无力地倒在地上。紧闭的双眼让人看不见她的瞳色。
而嘴角,却挂着令人胆寒的温柔。
迹部景吾愣愣地站在一旁,似乎还没有缓过神。
门外的风一股脑儿地涌进来,浑浊的空气被一点一点地驱散。
“伊克莱!”
【3】
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有些不适应。
迹部景吾坐在病床旁边,任由窗外的风卷起窗帘。直到窗帘快吹到了他的脸上他才发觉要关窗。
他有些懊恼地将双手插入发间,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一向是个唯物主义者,鬼神之说在他看来不过是庸人无法解释一些现象而无端杜撰出来的。
可是今天……
他偏头望向病床上的少女。
惨白的床单让少女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可怖。
唯一还算正常的红润的唇在此刻却显得十分诡异。
校医的诊断说伊克莱是疲劳过度。
「哼,如果她是疲劳过度……那看到那样的景象的本大爷岂不是精神分裂?」
迹部景吾对校医的诊断不置可否,当然他也不想将伊克莱那时诡异的表现说出来,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很诡异。
不过,他盯着少女紧闭的双眼,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一个人的瞳色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就转变?而且是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
而且……
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神里忽而又染上了难得的温柔。
“Och……”
病床上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伊克莱真正明白了头痛欲裂这个词的意思。
她想起了,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啊啊……头都快裂开了……」她因为疼痛而眯了眯眼,这种奇怪的痛感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视线里突然多出了个人,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迹部景吾?
“啊……景吾……这是什么情况……”她环顾四周,浓浓的消毒水和红十字的医药箱让她一下子有些奇怪。
被子已经暖暖的了,看得出来,自己似乎已经睡了很久?
少年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身子,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怎么了景吾?”伊克莱对着突然变得奇怪的迹部景吾只得有些头痛地问。
「少年啊……你靠那么近干什么……我是个蕾丝边啊……」她不禁懊恼起来。
睫毛突然触到了什么东西,引起了伊克莱的微微震颤。
是手指——迹部景吾的手指。
两个人的姿势因为贴的太近,使得伊克莱的呼吸有些急促,温热的鼻息落在迹部景吾的下巴上。
少年的手指微微地抖动,语气变得有些惊恐:“……你的眼睛。”
“蓝色的……”
伊克莱没有接受校医要求她再休息一下的建议,MA,反正对她来说今天也睡够了,还躺在有些阴气森森的医务室里安全是自找罪受。
“诶?什么事情啊?”她有些讶异地抬头。
从校医室走到冰帝大门还是有一段可观的路程的,她和迹部景吾一路上的气氛就明显不对。
“话说我今天怎么会在医务室啊……我记得我之前在音乐室那边睡觉的啊……”
一直悄无声息的少年突然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疲倦:“你真的不记得你和我讲完话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啊……我不是睡了吗?你还在为我没有搭理你这件事情生气啊?”伊克莱下意识地就认为是迹部景吾的大爷性格在作祟。
“你……”迹部景吾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说些什么。
“算了……你告诉我服部平次的号码,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风吹乱了伊克莱半长不短的黑发,她好不容易理顺了头发后听到了迹部景吾这么一句有些匪夷所思的话。
“你要服部君的电话有什么用吗?”
“别管了。”少年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给我。”
伊克莱满腹狐疑却无处发问,她只好从书包里找出手机给迹部景吾。
看着迹部景吾今天有些凌厉得不自然神情,她突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4】
冰帝作为全日本有名的高校,自然在各项赛事上都是不甘落于人后的。
就拿现在积极备战的网球部来说,真正是把这一点贯彻得淋漓尽致。
照例是要去体操部练习的这天下午,伊克莱只能捂着耳朵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弱。
「啊喂……真是噪音污染啊,怪不得冰帝旁边的民居少得可怜……」这是伊克莱穿过网球部去体操部路上得出来的唯一感想。
她不禁对场内练习的少年又多了几分敬意,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还能静下心来真是厉害……
“HEY!侑士!你看,那不是部长的未婚妻咩?”
「阿咧……?」
来人顶着一个可爱的红头发,脸蛋白白嫩嫩地,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一般。
……除了向日岳人还有谁?
伊克莱现在心中除了‘好死不死’这四个字就没别的了。
所以说存在感这种东西不是你想隐藏就能隐藏的……
红发少年身旁的蓝发少年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没走几步就把红发少年甩在了身后。
气急败坏的红发少年只能很失形象地大喊:“喂!侑士,别仗着你腿长就把我丢在后面去调戏部长的未婚妻啊!小心我告诉部长!”
「少年……你就告吧,反正你们部长和我不来电。」BY内心抠鼻中的伊克莱。
果然人腿长就是好办事,蓝发少年没走几步就到伊克莱的跟前了。
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然后放出连皮卡丘都比不上的十万伏特。
“托内鲁小姐,容我介绍一下。我叫忍足侑士,是网球部的一员哦。”
「哦你妹啊哦!当老子是纯良少女很好调戏是吗?」来自伊克莱暴走的内心。
忍足侑士推了推他无度数的眼镜,他很期待这位迹部的‘未婚妻’接下来的言行。
毕竟,只有狐狸才会看透狐狸。
“你好,忍足同学。”伊克莱露出了大家闺秀常用的微笑,眼底深藏的讪笑当然是狠狠隐藏的。
她向忍足侑士伸出手,毕竟出于礼仪,女士是要先伸手的。
两个人微凉的指尖相接触,不仅仅是礼仪,还是一种试探。
她突然明白了,这位忍足君为什么在网球部里被称作‘军师’了。
挑挑眉,她的身子往前倾,擦过他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别多事,否则后果你知道。”
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5】
他们是同类。
忍足侑士在伊克莱刚刚来到冰帝的时候虽然还不怎么确定这件事情,但是在随后的点点滴滴之中,他愈发的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推断。
替她瞒着?有好处吗?
他望着伊克莱走向远处的袅袅婷婷的身姿,不自觉地摘下了眼镜。
「MA ~看着小景在那里干着急的样子也挺有趣的……就帮她瞒着吧~」有些轻佻的嘴角又不自觉地浅笑。
“侑士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自家搭档有些气急败坏地冲了上来,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忍足侑士将手插在口袋中:“哦~你怎么知道我干坏事了?”
“看你笑得一脸狐狸样,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不同于岳人有些软绵绵的声音,一个有些魅惑的声音突然CHA入。
迹部景吾本来是打算出来揪回这两个说去趟洗手间却一去不复返的部员的,但不巧的是看到伊克莱和忍足侑士有些暧昧的举动,心中无端蹿起了无名火。
天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在看到那两个人亲密地(?)谈话的时候,特别是伊克莱巧笑倩兮的时候会骤降几十个百分点。
「一定是春夏之交这乱七八糟的气候让我都有点不正常了!」
他对自己这几天愈发奇怪的行动盖棺定论。
至于是正当辩护还是找借口,想来这一点也就只有他自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