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维港比外滩更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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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以为左震今天不会回来，因为他父母所在的城市离这里有两小时的车程，而且他们这么久没有见面，怎么样也会留着左震在那里住上几晚，于是，我大胆地和可月带着安琪儿在外面吃喝玩乐足了才回到住所，可没想到，一开门就差点被里面的烟雾给呛晕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打开阳台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我走到沙发旁，挨着左震坐下来。
左震吐出一个烟圈，转过身来吻住了我。一嘴的烟味，还有红酒的味道，还好我晚上没吃什么，要不然真会吐出来。
“吃晚饭了么？”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但其实根本就是昏昏欲睡。
左震点头，道：“点了外卖。你看起来精神不好，脸色这么白。”
“恩，胃不太舒服。有点累，早点休息吧。”我今晚真的想好好休息。为自己，也为肚子的小豆子。
我和左震分别洗了澡上床睡觉，其间左震没说话，连我给他递睡衣时都没正眼看我。我觉得今天的左震很奇怪，有点在生闷气的样子，我努力想了想原因，觉得他大约是在父母家又被逼着结婚了。我也不好问，只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保持不了多久，而且这个时候也实在没精神，所以没太在意，过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九点未到便睡得天昏地暗。
左震心里挺不舒服的，中午午餐一结束就往这赶，赶了两小时才到，正想热咖啡好甜点被伺候着，没想到是一室冷清，更没想到一室冷清会冷到晚上八点。所以，等到温玉衡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心情郁闷，身体饥饿了。
若是平时，她见他等了这么久一定会走过来嘘寒问暖，给他准备一些好吃的，然后一起谈谈心调调情，最后一起滚床单。
这次呢，从他出差回来开始，她就是一副冷冷淡淡很疲惫的样子，当然在床上除外。当然他也知道，这么久出差她心里肯定不舒服，但他也很洁身自好。作为一名合格的现代男性，他自然知道满足自己的女伴是十分重要的，于是晚上睡觉时他也适当表示了一下，没想到，温玉衡，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背对着他睡着了！
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只是身下的床过大，没个可以挤着的东西睡得十分累。在平时，左震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睡客房，客房完全是按照我以前的房间布置的。我是个恋旧的人，看着熟悉的摆设我才能睡着。客房的床是圆床，我喜欢睡在背后有靠背的位置，这样我睡觉的时候可以背靠着，感觉十分安全舒适。主卧的kingsize大床就不同了，我可以尽情在上面翻滚好几圈都不掉下去。虽然够大，但我却不喜欢。
睁开眼的时候左震正搂着我，他是睡着的，只盖了被子的一角，一条长腿架在我身上。我不打算叫醒他，只自己先到厨房做好早餐。
左震吃早餐一贯喜欢牛奶配着黄油面包，而我喜欢豆浆加油条。
今早我泡好牛奶，打好豆浆，将面包烤成两面金黄，这才去房间把左震叫醒。
左震睡着的时候像个小孩，面容虽已不显稚嫩，但神情却像一个孩子一般纯真。我在想，八个月之后，我的孩子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左震习惯吃早餐时看报纸。我曾和他说过这样不利于食物消化，但依照现在这种情况来说，他明显是没放在心上。
起居室的留声机放着Billie Holiday的《Yesterday》。老一派爵士名伶的声音听起来很怀旧，尤其是当我对面的左震穿着衬衣外罩着V领毛衫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牛奶时，就更加显得怀旧。
像是花样年华里的场景。
他不管做什么都显得优雅，就连沉迷于欢爱之中时亦如此。我觉得很奇特，究竟什么样的环境和教育才可以培养出这样的人。因为不说别的，我就是吃面条喝汤的声音都比他大。我也算是大小姐了，但明显的是，小地方的大小姐和他这种大家公子还是不能比的。我在他面前很少觉得自卑，虽然有时会觉得自己不如他，但却不会有什么配不上的想法，只会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在做梦，十分不真实。
“你在想什么？”左震笑着看着我问道。
我依然保持眼睛失神思想放空的状态，随口便回道：“看你连叠报纸都很慢悠悠...”我叠报纸一定会声音很大，我习惯把看完的报纸叠成一小块，然后随手塞进一个地方。所以左震每次都不准我在他之前看报纸，他总说我是新闻杀手。
“你看这个。”左震将报纸的一面递给我，我拿过来看着，惊人地发现报纸第二版面印着木心的全身照，旁边还配着一句话。我曾想成为一个问题少年，然而我却循规蹈矩地活了这么多年。
这是什么和什么呀？我有时实在无法理解木心的思维，就比如她现在竟然从时尚达人和专栏编辑转行做演员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才早上八点，那我一定会拨通她的私人电话，好好问问原因。
“今天下午去香港么？”
“。。。”我正对着报纸纠结却忽然听到左震来了这么一句。去香港做什么？见家长？还是去迪斯尼乐园？
对于他的疑问句我很少有否定的回答，但这次不同，因为我忽然想留下这个孩子。医生和我说过，我的孕期状况不是很稳定，要尽量避免奔波。但如果我现在和左震一起去香港，在飞机上流产了怎么办？
我坚定地摇头。左震倒没说什么，也没露出遗憾的表情，只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我的回答。
但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有时就是不同。
他觉得我不要就是要，虽然摇头内心却点头。
两天之后，我到了这个叫香港的地方。
记得有句话，外滩会比维港更美。换在这里，就是维港会比外滩更美。只好这么安慰自己了。
虽然不是长时间的奔波，但我依旧觉得身体不适。从豪华酒店的豪华洗手间镜子上我可以看到自己苍白的脸，以及整个脸埋在我脖颈上的左震。
我侧过头，捧起他的头轻轻吻他。他的唇上总有一股蜂蜜的味道，我舔了舔，很甜，甜蜜蜜的。
你也不好，我也不好，碰在一起，就是刚好。
香港和上海一样寒冷。我穿着羽绒服裹着大围巾，坐靠在咖啡店的大座椅里。羽绒服是我喜欢的极光蓝色，价格不算贵，但胜在我穿得很好看。左震也感叹，我穿着这件衣服像个被神秘极光笼罩着的雪娃娃，会散发一种奇特的色彩。
座位的左前方有一抹眼神一直浮在我所处的位置，我顺着看过去，看到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浅色毛衣，毛衣是V领的，露出锁骨，交叉着的长腿裹穿着军绿色长裤，脚踏着一双黑色雪地靴。
贴身穿着毛衣的话应该会觉得不舒服吧？比如说针刺的感觉。左震一向会在毛衣里面穿一件贴身的内衣，那内衣就像他的第二层皮肤，勾勒着他的身形充满了雄性的强悍张扬之美。
他还在看着我，从我调回视线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分钟三十八秒。
我十分担心，担心左震回来发现这种情景，会觉得我和别人在眉目传情。
“离开书店的时候，我留下了一把伞，希望拿了它回家的人，是你。”
Taxi的司机说着我听不懂的粤语，我用普通话回他，最后我递出了那张卡片，眼泪却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真想回上海，至少那里的人说话我可以听懂。
车里放着王菲的《乘客》。
高架桥过去了
路口还有好多个
这旅途不曲折
一转眼就到了
坐你开的车
听你听的歌
我们好快乐
第一盏路灯开了
你在想什么
歌声好快乐
那歌手结婚了
坐你开的车
听你听的歌
我不是不快乐
白云苍白色
蓝天灰蓝色
我家快到了
我是这部车
第一个乘客
我不是不快乐
天空血红色
星星灰银色
你的爱人呢
yes
i'm going home
i must hurry home
where your life goes on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维港比外滩更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