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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藏娇》《鸟大有个屁用》《兔扑》 ...

  •   ♥.《藏娇》by道行清浅(★★★★☆)
      文案无,简介:小攻小受是网友,见面了,开房了,小受离开后就将人家抛到脑后,殊不知自己被人家惦记上了。
      (这文JJ这没有,可爱问那用作者名查找,这位作者的《第十年》比较出名。中短篇文,故事也简单)
      ♥.《鸟大有屁用》by黑暗之光(★★★★☆)
      文案:作为一个‘大’男人,我找不到适合我的女人,只能与薛瞳这个男人将就在一起了。
      而薛瞳这个家伙,简直是专门来折腾我的。-------------------------------
      声明:本文为偏现实向的耽美文,无帅哥、无美男、无风花雪月。只有两个中年大叔猥琐而彪悍的同居生活事件。请各位纯情的小童鞋在被文名雷住的时候就快点选择右上方的逃生通道,千万不要以身试雷。
      (晋江有这文,有肉,不喜勿入)
      ♥.《兔扑》by??(★★★★★)
      一句话简介:兔子精扑倒道士的故事。攻受都有些冷淡面瘫,不过小攻时不时扮呆卖萌。窝就喜欢这种小清新。【说点诡异的,这文我记得很清楚是大约一个星期前在爱问那下载来的,现在竟然找不到了(这个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原因略)!可是晋江度娘什么的都搜了个遍都搜不出,都求助手机了也没找着这就说不通了!窝跟这文是怎样的一种猿粪啊】
      因为算是短篇文窝想干脆全搬上来送给有兴趣的亲看的,但窝发现好像字数有些过了系统拒绝完整显示,卧槽,不允许窝开新章节也不给窝改文章简介也就算了还不给窝发篇长点的......
      1.池兔原来不叫池兔。
      他原先不过就是一只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兔子精,还是个雄的兔子精。
      再特殊,也不会费心给自己起名字,没用啊,整个原生态森林里,出他之外还有别的动物,但那些不过都是毛团罢了,同他们说人话,要么“噢伊噢伊”叫两声,要么“嗷嗷嗷嗷”嚎两声,委实无趣。
      住在这么一个森林里,让池兔对有人的地方很向往。
      所以他一直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机缘,带他去人界。
      偶然有一次,一个人提着笼子来到森林里,看样子不像是踏青来的。池兔悄悄地看了阵,那个人也四处望望。
      想来便是在找个野生的毛团了。池兔这么想着,满脸淡定地朝那人走过去。
      那人眼睛一亮,立马打开笼子,又伸手进包里要掏什么物什。
      池兔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淡定地钻进笼子,这便趴着定定地不动了。
      “哈,这年头竟然还有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事,想不到啊……”那人开心地说道。“也好,省我一弹麻?醉药。”
      池兔心里冷笑,也懒得动口以免吓到这俗人。
      池兔中途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眼前放着一坨看上去烂糟糟的青菜秆子。
      周围很吵,到处都是人说话叫喊的声音。
      抬起头来看看,那个人屁?股底下垫了一张纸,正守在自己身边呢。
      “嗬!这么大个灰兔子!毛儿还真好看,油光滴滑的……师傅,好多个钱咯?”有个老头提这个鸟笼慢吞吞地走过来,却是满脸的兴?奋。
      那个人比了个手,老头满口答应,池兔便被老头抱回家了。
      池兔被放在大院子里,老头进屋喊了一声“池缃,快来看兔子!好大个灰兔哟!”
      不一会儿便有个梳着游泳头的女孩子啪踏啪踏跑过来,看到池兔“啊——”地一声尖?叫,样子甚是兴?奋。
      池兔抖了抖耳朵,把头了别过去。
      之后的几个时辰,池兔便不太好过。
      叫池缃的女孩子放了好多的菜瓣瓣在池兔的笼子前,池兔漠然看了看,又把头别了过去。
      “咦?你怎么不吃啊?”女孩子故意捏起嗓音细细问道。
      “你快吃你快吃……”说着把叶瓣瓣全数塞?进笼缝里。
      池兔眼前一片绿色。
      “你是不是不想吃啊?你要吃哦……”女孩子不死心地哄道。
      这样连哄带骗下来一个时辰,见池兔一脸淡漠,小孩子便没心思转头又去玩别的了。
      她前脚啪踏啪踏地刚走,池兔立马就将叶瓣瓣又扒拉出笼子。
      接着池兔就透过笼子看看外面,原来人界的夕阳是这样的,池兔漠然地眨了下眼睛。
      天将黑的时候,大院里走进一个年青的男人,米色的大衣下面一条白裤子,看上去很舒服。
      于是池兔盯着他又多看了眼。
      男人路过池兔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叹了口气。
      池兔朝他望望,不知道他做什么要叹气。
      今天的夕阳很美不是吗?池兔很想告诉他。
      2.
      “外公,怎么又买个畜生回来?”男人脱了鞋进屋,声音透出少许不满。
      池兔听着,却没生气。
      他好像从中听出了男人对他的关心。
      “嗐,池缃要嘛,买个回来给她玩玩。”老头从房中迎出来。
      男人没再说什么,便往屋里走去了。
      “池忻,你进去做什么?要吃饭了。”老头对男人道。
      “噢,等等就出来。”池忻应道,却还是往屋里走去。
      “池缃,又叫外公买兔子?”池忻进了屋板着脸问。
      池缃正趴在地上画画,蜡笔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闻声抬起头来:“老哥你回来啦?你看到兔子了吗?我带你去看!”
      说着便起身一把抓住池忻往院子里跑去,边跑边喊:“我跟你说,那兔子灰灰的,好可爱!我们把它放出来,摸摸它!”
      池忻皱皱眉头:“池忻要吃饭了,你快要念小学了,哪来时间玩兔子?”
      说话间池缃已经将笼子打开。
      这时候池兔正在默默地啃菜皮,“呼”地一下便被池缃提住俩耳朵拎了出来。
      “啊,真的好软诶它的耳朵——”池缃“咯咯”笑了两声,池兔被提着耳朵晃了两晃。
      它这么被一拎,两只眼睛霎时瞪得滚圆,贼亮贼亮地盯着池忻。
      池忻也被池缃突然的举动吓住了,也愣愣地瞪着池兔。
      过了一会儿,池忻抿抿嘴,朝池缃摆摆手:“好了,这便是看过了,赶紧放回去吧。”
      池缃猛摇头:“不——要!”
      池忻默了默,道:“那我不管了,我只叫一遍,一会儿叫外公喂你饭吧。”
      “哼!”池缃做了个鬼脸,“老是这样子说话,也不嫌龊气!”
      池忻只当做没听见:“抱完记得洗手。”
      池兔被池缃抱着,觉得甚是不爽,池缃的手在他身上东摸摸,西摸摸,还要往自己嘴里伸进来。
      池兔看准了便不客气地咬下去。
      “啊——”又是一声尖叫,这回却是放手了,于是池兔从她身上跳下,跑到一边去。
      池忻拿着筷子从房里走出来,池缃把手指伸到他面前,哭丧着说:“哥,它咬我……”
      池忻看了眼,轻声道:“没破皮,进去吧。”
      池缃回头看了眼池兔,低着头进了屋。
      池忻牙齿一咬筷子,朝池兔走过去。
      没有拎耳朵,只是柔柔地抱起来,也没有马上放进笼子里,池忻无言地看了池兔一阵。
      “真讨厌。”末了池忻皱皱鼻子,淡淡道。
      又将池兔放进笼子里。
      之后池兔没有再看到池缃,直到屋里的灯一盏盏灭下去,屋里传来人的鼾声,才看见池忻从屋里走出来。
      池忻手里拿着一颗青菜,不是菜皮,也不是叶瓣瓣,而是一颗很不错的青菜。
      打开笼子,池忻将青菜放在笼前。
      池兔从笼里走出来,耳朵微微动了动,看得池忻的心也动了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池兔闭起眼蹭了蹭,低头啃青菜。
      3.
      池忻蹲在旁边看了会儿,突然问:“你会装死么?
      池兔正啃着青菜,突然便不动了,吧唧一下趴倒在地上。
      池忻低低笑了笑,起身走开了。
      池兔爬起来看看他,又低下头啃青菜去了。
      天刚亮的时候,池兔被一只手拍醒,睁眼却是池忻正在看自己。
      池兔抖了抖身体,将池忻的手抖开。
      “我要看兔子!”池缃也起来了,正在屋里闹呢。

      “好好好,这便去看,先穿好衣服……”老头正哄着。
      不一会儿池缃赤着脚冲出来,重重推了池忻一把:“让开。”不过她人小,自是也没什么力气,池忻被推得微晃了晃,只好依着她起开。
      池缃盯着池兔看了会儿,一只手又要去开笼子。
      池忻叫了声:“池缃。”
      “嗯?”池缃打开笼子,一把揪住池兔的耳朵将他提了出来。
      “昨天被咬过了还抓?”池忻淡淡嗔道。
      池缃昂起头:“你不懂动物的!它喜欢我咧!”
      说着便抱起池兔满院地跑,又要池忻帮她摘花,黄色的给池兔戴上,红色的自己别上。
      池忻好笑地摘下一朵红的递给池缃,却没摘黄的:“那是公的,不能带花。”
      池缃“切”了声:“你懂什么,公主都这么干的。”
      说着便把池兔塞给池忻,自己跑开了:“我自己摘。”
      池忻摸摸池兔,又问:“装死会不会?”
      池兔立马又吧唧趴下了,连气都不吸一口。他觉得陪着池忻玩还不错。总比跟池缃玩好,何况他觉得池忻也没有玩他。
      一会儿池缃拿着小凳子跑过来,狠劲摘下一朵黄花,整棵树都跟着晃了两晃。
      “哈哈……”池缃跑过来要给池兔戴上,却发觉不对劲儿了,池兔没气了。
      “它怎么不动了?”池缃虎着脸问池忻,戳戳池兔的脑袋。
      池忻面无表情:“不知道,大约是死了。”
      “怎么会!不可能的。”池缃一把抢过池兔。
      “你昨天给他吃了多少菜,估计撑死了。”池忻道。
      池缃嘴巴一瘪,眼泪霎时便涌了出来:“它不会死的,肯定是你刚才把他抱死的!你看你穿了那么多衣服,把他闷死了!外公说小兔子最怕热了。”
      池忻默默看了池兔一眼,不说话。
      老头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追了出来:“怎么回事!池忻你又惹妹妹不高兴了是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小你十多岁了,也不能让这点,价成日地叫人操心!”
      池缃哭着跑到老头那里去:“兔子死了……”
      说着提起池兔晃了晃,池兔只当什么也没有,一心装死。
      “死了便死了,不过个玩意儿,你要喜欢再给你买便是了。”老头劝道。
      “是哥哥把他害死的,你们都不懂动物的!”池缃说着,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池兔狠命一扔,池兔重重摔在地上。
      却较了真似的还是一动不动。
      老头点点头,顺着池缃的意思说了池忻两句,边引着池缃往屋里走去。
      池忻快行两步,抱起池兔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是真担心还是怎的。
      池兔耳朵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看了池忻一下。
      池忻抱紧池兔,走出大院。
      4.
      池忻的怀抱很软,这大约是因着他穿得多的缘故。池忻走得很急,池兔很想安慰他,千年的兔子精不会因为区区一个猛摔就死的。
      池忻抱着池兔走进一栋楼里,楼道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池忻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一点声音,紧接着会传来回声。
      池兔看这栋楼有趣得紧,像是萝卜坑一样,每一层大约有九个坑,池忻便抱着自己走进自己的坑里。
      池忻关上门,方松了手让池兔跳下来,他也不管池兔听不听的明白,道:“你以后跟着我住吧,我们这里不能养动物,所以不要到处乱跑,我会给你买吃的回来。”
      池兔趴了一会儿,抖抖耳朵,状似欢快地在池忻的小公寓里头转了两圈。
      “你自己待在这里可以吗?我要上班去了。”池忻将门又拉开一条缝,像是要走的样子。
      池兔不知道什么是上班,但他知道池忻大约要离开一段时间,于是挪到池忻脚边。
      池忻矮下身子捏捏池兔的耳朵,便悄悄掩上门走了。
      池忻走后,池兔打量起四周来,墙上挂着什么,但是太高了够不到。
      池兔走近旁边的隔间,里面有一张床,蓝色的被褥,看上去和自己的毛一样暖和。床边一方小几,上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池兔慢慢眨了下眼睛。
      池兔不知道这里同森林里差了多少,他决定化成人形好好看看。
      池兔自认自己人形的样子还算英挺,他比着池忻的衣服将自己的长袍也变成那样的,不过悄悄把颜色换成自己喜欢的绿色。
      唔,头发,头发也不能这么长了,池忻的头发没有这么长。池兔揉揉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走了两步,想要找个水潭照一照。
      他找到了一个像椅子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当中是镂空的,不过好在下面有水,就是矮了点。
      池兔抱着那个状似椅子的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水里的自己。
      池兔将头发弄成了池忻那样的,因为自己的毛是灰的,所以头发自然也是灰的,同池忻那般的长度,便显得人看上去恹恹的,不大精神。
      池兔想着,索性再短些吧,于是又弄的短了些,短到竖了起来,池兔才摸着头发甚是满意。
      池兔看着水中的自己,啧啧两声,心里很是欢快。
      他走到房间外,靠着墙有一个大柜子,好像是可以打开的。池兔于是把柜子打开。柜子里面是抽屉,池兔看了会儿,又把抽屉拉开。
      里面的货色很丰富。
      彩色的画报塞得满满的,池兔抽出一张,里面站着一个少女,便盯着不动了。
      那少女笑得很腼腆,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有酒窝,整个人看上起甜甜的,重要的是,她头上竖着俩兔子耳朵。
      白白的,翘翘的,身上还露了许多肉出来,胸前的肉尤其多,屁股那里还有一撮小尾巴。
      池兔看了会儿,慢慢的也在头上变出两个灰不溜丢的耳朵,但到底他的是真货,毛茸茸的,长长的,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池兔又看看少女的屁股,于是他也变出了一团尾巴,一抖一抖的尾巴长在甚是挺拔的他身上,甚是滑稽。
      池兔又走到那个状似椅子的东西前,就着水潭看看现在的自己,脸悄悄地红了。
      5.
      那日池兔过得很是不错。
      落日余晖,池兔的耳朵微微竖了竖,池忻回来了。
      便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找了个角落趴了。
      池忻衣服比早上的看上去沧桑了许多。上面沾满了尘土,有的地方裂了几道小口子。额角的地方也泛了些红,池兔趴在角落里,看了看,没动。
      池忻眸子转了转,往里走了两步,小声叫了两声“池兔”。
      池兔愣了愣,这方明白原来他是在叫自己。
      池忻身上的戾气很重,池兔从角落里走出来,远远地看着池忻。
      之后池忻回屋换了件衣服,池兔闻了闻,这才觉着好多了,便往池忻那里挪了挪。
      池忻摆上碗筷,从一并带回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食盒,一半放着几棵青菜,大约是留给池兔的,另一半是一些脱了水的阳春面,没料,便这么单放着。
      池兔“蹭蹭”两下跳上池忻的腿,池忻皱皱眉头,将池兔推下去。起身要拿青菜给他。
      池兔又跳了两跳,扒住了池忻的肚子。
      “不行,你不能上桌吃。”池忻拽住池兔往外扯。
      没想到池兔顺势一跳,蹿到了池忻的头上。
      池忻身体僵了僵,脸色不大好看。
      池兔不肯下来,翻了翻池忻的额发,要看池忻的伤。
      池兔很重,池忻叹口气,任由他扒着自己脑袋,掰开青菜叶子,一瓣一瓣地放到桌上。
      那伤像是一记重击,旁边有些乌青。池兔细细看了会儿,便跳了下去。
      接着池忻叫他去吃菜,池兔赖在角落里不肯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便没了胃口。
      池忻也不再叫了,他向来疏淡,坐下便自己开始吃面,吃了两口,方觉没味儿,便起身去拿柜子上面的一包萝卜干。
      萝卜干味道不错,池忻吃了两口,拾了两粒,放到池兔面前。
      池兔别过脸,耳朵却垂了下来。
      池忻这回没转身,就地坐下,将萝卜干往池兔那里推了推。
      池兔转过脸,捡了粒吃了。
      味道果真不错。池兔又捡了粒。
      池忻开了电视,推了张碟片进去。
      便有少女带着兔耳朵在里面又蹦又跳。这突然得动静吓了池兔一跳,他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池忻想池兔大约会喜欢,兔耳朵么,他便挺喜欢的。
      池兔眯眼看了会儿,委实看不懂,索性便窝到池忻身边去。
      池忻看样子也是很累,将声音调到最低,撑着精神看了会儿,身子一歪,便睡着了。
      池兔往后让了让,然而池忻还是压住了他。
      池兔没办法,只得悄悄化作人形,这样池忻整个人都睡在了自己怀里。
      池兔默了默,觉着池忻睡熟了,方轻手轻脚地撩开他的头发,一手覆住额角上的伤口,手下泛起些微绿光。
      在拿开手时,伤口大有好转。
      池兔做得仔细,唯恐隔日池忻醒转惊愕自己的伤口一夜之间便愈合,因而又留了道小口子。
      池忻没醒,池兔捏捏自己的耳朵,迟疑了会儿,耳朵上变出两只兔耳朵。
      轻轻搭在池忻的头发上,像是一种守护的姿态。
      6.
      池兔看着池忻,心中一动,下时便想凑过去靠近池忻,再近些。
      池兔想着,自他修成精后,便很少有这般的念想。
      想来,大约是思春了。
      池兔用手捂了脸。
      “砰”地一团烟雾过后,有只大灰兔将脑袋深深插进了沙发底下。
      池忻醒来时,阳光正好。
      他四处找了找,最后趴在地上将池兔从沙发底下揪了出来。
      池兔迷瞪着眼睛,爪子在空中扑腾了会儿。

      “昨夜梦到你竟成妖了,还能化成人的样子,还有、还有……”池忻面无表情的脸热了热,“还有两只兔耳朵。”
      池兔抖抖毛,眼睛眨了眨,欲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畜生样。
      “魔怔了么。”池忻拍拍池兔,终是放开了他。转身将昨夜未关的电视关了,碟子小心收好,以后养足精神陪着池兔看。
      又钻到自己房间里头倒腾了半天,拿出个笼子来,将池兔哄了进去。
      池忻想着去宠物店看看有没什么兔粮,总不能成天吃青菜吧,还得去菜场买,比侍候自己还麻烦。
      索性隔了三条街转角便是一家宠物店,池忻提起笼子便往那里走去。
      宠物店的老板娘很是和蔼,胖胖的脸上印出个笑:“能给我看看兔子嘛,诶很好玩诶,现今这么大的灰兔子市面上已经很难有买家了,”老板娘接过池兔,挠了挠池兔的头,“年轻人都喜欢龙猫啊仓鼠之类的,打理起来方便嘛……”
      老板娘很健谈,池忻也喜欢听她说话,二人正说得起劲,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疾步朝池忻走来。
      一把揪住池忻的头发道:“嘿哟,池小道士,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不甚好么,爷托你办的事怎不见你去做啊?”
      那人原本脸生得和善,现下却血红着一双眼,笑得狰狞。揪住池忻头发的手隐隐泛着黑烟。
      池忻后退两步,一把推开老板娘:“快跑!”
      池兔只觉眼前这人浑身散出一股尸臭,想来已是死了多时了。老板娘尖叫一声,手一抖,池兔便跳了下来。
      “我、我马上去叫人来。”老板娘抖着腿飞跑出店。
      “你不是溪先生。”池忻后退两步,奈何他现在只身一人,而面前正用着溪先生身体的厉鬼却是上了百年的,昨日只是小探一下便已是被伤得不轻,池忻心中暗叹一下,莫不是今日便要在他手下丧命了。
      这时,从店内走出一个男人,灰色的头发,绿色的连帽衫,周身泛着莹莹绿光,正是池兔。
      “别动他,放开你的手。”池兔慢吞吞地对厉鬼道。
      “你是谁?”厉鬼阴阳怪气地笑问。“给我增修为的么?”
      话音刚落,“溪先生”的脸上便破了三道口子。
      “不过道友罢了。”池兔方才知道池忻原来是个道士,因而便也随便编了个身份,混个亲切。
      厉鬼动动鼻子,嗅了嗅,嬉笑道:“不对,哪来的兔子精!”
      池忻神色微动了动。
      厉鬼不知眼前的兔子精比自己多了上千年的修为,话方出口,魂儿便被提出溪先生的躯壳三两下撕成了碎片。
      池忻看着“溪先生”倒在地上,眉尖松了松。
      正想转身,却听老板娘的声音老远传过来:“来了来了!小薛你快点去看看。”
      老板娘叫来了住附近的拿鬼人,薛磐。薛磐手边还拽着一个颇为傻的戆头,童瑾。
      薛磐蹲下身细细看了看溪先生,道:“此人已死多时,你看,身体都僵了许久了。“
      “薛磐,兔子精!”戆头童瑾伸手指着池兔,脸上颇为兴奋。
      “唬!小孩子胡说八道作甚!”池兔凶了童瑾一句,扶住池忻的肩头对老板娘道:“我们是道友,真的。”
      “厉鬼已除,告辞。”说罢,便揽着池忻一本正经地走了。
      7.
      池兔揽着池忻走了八条街之远,池忻终于开口了。
      抬头看着池兔,道:“贫道愚钝,不知何时竟多了位道友守在身边。”
      池兔避开池忻的视线,抬头望天。
      “听说有了一位道友,贫道内心也很是欢喜。”池忻故意将话咬得文邹邹的,口气颇为酸,“只不过……他们却都说你是兔子精,你……你到底是个什么物事?”
      “道友。”池兔回答的直截了当,脸不红心不跳。
      池忻点了点头,一手撑住下巴:“原来如此。”
      “若你是兔子精,原先是想带你去买几条胡萝卜的。”默了阵,池忻又道。
      池兔没二想,话便从口中蹦了出来:“其实我们是不吃胡萝卜的。”
      话说出口,才发现出了岔子。池兔脸热了热,池忻看着他,弯出一抹笑意。
      池兔垂下眼,慢慢变出两只兔耳朵,心道,既然马脚露出来了,倒不如露得理直气壮些。
      再抬起脸,池兔脸上绽开一个颇为灿烂的笑,露出一口白牙。伸出两根食指点着两颊:“骗你的,是兔子精哦!”末了干笑两声。
      池忻心突地跳了跳,面上还是一腔平静的跟着摆出一个笑,道:“那便更是要多谢你不顾身份救我了。”
      池兔“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如我请你去吃饭吧。”池忻摸摸口袋,又说。
      池兔又“唔”了一声。
      池忻便牵着他往回走了。一路上二人回头率颇高,池忻顺着那些女孩子的视线往上去,最终定格在池兔那双兔耳朵上。
      再往他屁股上看去,不知何时,那货竟还变出了一撮兔尾巴。
      池兔被他们看得局促不安,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看看池忻。
      池忻嘴角抽了抽,奈何他平素不太会与人交往,便只好拍拍池兔的头:“她们喜欢你的兔耳朵……”
      池兔耳朵抖了抖,道:“不给。”
      池忻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哦”了声。
      池兔耳朵抖得更欢。
      抖得池忻心里像有只爪子在挠似的,又痒又馋。
      好想摸……池忻咬紧牙,一通猛憋。
      “等下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把耳朵变回去吧,这样她们都看着你。”过了会儿,憋不太住的池忻道。
      池兔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么?”
      “没有……”
      “要摸摸看吗?”
      “……”
      “要么?只给你摸。”
      “……不要。”
      池兔看着池忻,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
      池忻吞了口口水:“拿走。”
      池兔鼓鼓腮帮子,将耳朵收了回去。
      “你想吃什么?”池忻指着一家店,“要不要吃面?”
      池兔四处望望,指着另一边道:“那里人好多,是不是吃食好些。”
      池忻望过去,店门上写着一连串的洋文,店门口还竖着一块小黑板,照旧铺满洋文,池忻头皮一阵麻:“外国的东西,你恐怕吃不惯。”
      池兔眯了眼,颇为理解地点点头:“很贵对不对?”
      “……是。”
      “现在的世道……赚钱不简单呐。”池兔摇摇头,侧身走进旁边的小门。
      池忻抬头望了望,“麻辣烫”三字入眼,总算松了口气。
      8.
      一团蒸汽包裹间,一兔一人俱吃得一身热汗,晕晕乎乎。
      池忻起身,昂起头颇有气势地道:“回家。”
      池兔也跟着站了起来:“走。”
      池忻醉了般地突然壮起胆子一反常态地去拍池兔屁股:“回家摸死你。”
      池兔一本正经地点头:“好!摸不死就弄死你。”
      于是二人携手飞奔回家。
      池忻刚开门,池兔便甩了鞋子往沙发上一跳,“休”地一下变出两个兔子耳朵。
      池忻搓着手爬上沙发骑到池兔身上,一向淡定脸上一反常态地牵起一个深深的笑。
      池兔冲池忻眨眨眼,耳朵抖抖。
      池忻扑上去,边摸边念:“摸死你……”
      就着那俩长耳朵便是一通蹂躏。
      这中间池兔一直没有出声,只是一张脸憋得通红。
      最后抓住池忻两只手,倏地把耳朵收了回去
      池忻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坐在池兔身上没有下来:“怎么,是要死了么。”
      池兔看了池忻一会儿,道:“硬了。”
      池忻不响了,半晌,问道:“什么?”
      池兔老实地道:“硬了。”
      池忻挥舞着遥控器,开始看电视,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池兔颠颠身上的池忻:“你得管。”
      池忻慢吞吞从他身上下来,坐的离池兔远远的。
      池兔眨眨眼睛,轻轻叫了声:“池忻……忻……”
      池忻道:“滚回去找媳妇去。”
      池兔凑到池忻身边去:“我以为你就是我媳妇。”
      “不是道友么?怎么又成夫妻了。”池忻淡淡嗔道。
      池兔答不上来,呆了片刻,开始耍无赖。
      他躺倒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池忻 HP-5】
      凑到池忻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道:“道友就是夫妻,就是夫妻,就是夫妻……”【池忻 HP-20】
      池忻斜眼看他,池兔就变出耳朵来:“只有夫妻才能互相摸耳朵。”【池忻 HP-MAX】
      池兔步步逼近,池忻撤掉层层装备。
      末了,池忻举手投降:“好,我管我管。”
      池兔“呼呼”笑了。
      后退两步,助跑,起跳,扑到,吃。
      【完】
      番外
      池忻看着顶上的旧风扇“夸叽——夸叽——”地将粘稠炽热的空气扇动,掏掏口袋,里面有个物什圆圆的,冰冰的,那是夏日里最后一枚硬币。
      池忻转头看看旁边,池兔正霸气地占据着大板块最阴凉的地板打着盹,池忻的位置,阳光普照,金光灿得他脑门上青筋乱跳。
      池忻大拇指往外一走,那枚硬皮便被弹了出去,反射着耀眼的光,飞向池兔。
      池兔耳朵蓦地竖了竖,整个人像摊好了的煎饼一样开始朝旁边滚过去。
      “哐才——哐——哐哐哐——咕噜噜噜”没有弹射成功的硬币在地上飞快地打着转,没有发射硬币成功的炮兵池忻被敌军池兔的大身板碾过,又被滚回来的敌军池兔压住。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畜生,再装睡!”池忻哼着歌,骂着兔,举起的右手终究柔柔地放在池兔的耳朵上,轻轻摸了摸。
      手下的耳朵动了动,池兔眼睛不睁,嘴里含糊地道:“池忻……好热啊……”
      “唔。你起开。”
      池兔翻了个身。
      池忻露了出来。
      外面吹来一阵风。过了一会儿,池兔揉揉眼睛,半撑起身问:“你怎么不起来啊?”
      “……不想动。”
      池兔又睡回去,将手枕在头下:“那我们就躺着吧。”
      池忻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视线定在那“夸叽——夸叽——”摇着的旧风扇上。
      等凑够了钱,买台空调吧。池忻想道。
      “你把那枚硬币拿去下边,带根冰棍上来。”然而面对现实,眼下他俩的天下就是冰棍用自己不断消瘦的身体支撑起的。
      “好。”池兔爽快地爬了起来,弯腰一捡地上的硬币,踢踏着一双拖鞋就要出门。
      池兔有时是个耐用又好差遣的便宜劳动力,放到古代指不定许多地主都争着要他。池忻看着池兔的背影满意地笑了两声,心道,我不便是那个好命的地主么。
      眼珠一转,顿住,一下子跳了起来,追了上去:“哎!耳朵、耳朵还没收啊!”
      “什么?涨价了?”池兔一手乱抓着没了兔耳朵的头,斜眼盯着小冰箱里的冰棍。
      “是啊。”胭脂店里边的女人踩着一双塌了跟的高跟鞋恹恹地道。
      池兔站在原地,守护着什么般的眼神异常坚定。
      过了一会儿,女人道:“不贵呀,也才涨两角。”
      “不少呀,一块呢。”池兔面无表情地回道。
      “买不起就别买呀。”
      池兔瞥了女人一眼,转身便走。
      开门进去,池忻正拿着一把破扇小扇着风。见池兔两手空空,问他:“冰棍呢?”
      “涨价了。”池兔说着,颇有些无力。
      池忻摆摆手:“算了,不过几时便要天黑了,熬过去就好。”
      “唔。”池兔应道,身子朝池忻靠过去。
      池忻笑笑,破扇子摇得起劲:“热吗?”
      池兔蹭蹭他。
      外边夕阳红得像池兔第一次见到池忻一样。
      晚上风便大了起来,吹得天上的云走得飞快,异形千态,看得入神了还真能开出些什么来。
      门闷闷被叩响了两声。
      池忻起身将窗拉拢了些,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年青人,吃力地架着另一个看上去叫人大吃一惊的人。他颈上挂着一串佛珠,身上的衣裳晕了好些深红——是个年轻的僧人。
      门背上的八卦图晃了两晃。池忻无声地打量二人一阵,末了轻声道:“外边大约有什么不干净的,先请进吧。”
      年青人低低道了声谢。
      “虽说一见面便说这般的话不成体统,但……大师为了护我身受重伤,能否让我们借住一晚?”年青人皱着眉问道,话中有话。
      池忻点点头,道:“可以。”
      门上的八卦就在这时剧烈地摇晃起来,门也被什么撞得砰砰作响。
      二人席地而坐,一时间只剩那吹得邪乎的风声,和门被撞击的声音,室内几乎听得见一朵花落的声音。
      池兔趴在僧人旁边,用手轻轻捂住伤口,手下泛起莹莹绿光。
      “你怎会同一缕魂魄相依的?”半晌,池忻问道。
      过了许久,年青人面露难色地将腕上一串落了好些木珠的佛珠取下,递给池忻:“就在半年前,我夜夜梦魇,大约是阴气太重,朋友劝我去庙里拜一拜,便求来这么传佛珠,他便在里头,护我至今日。”
      “你似乎不是阴气太重,这与你的体质大有关系,你这体质,招鬼。”池忻道。
      “你可知你现在何处?”池忻问。
      年青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眉头紧锁起来,不确信地道:“梦……我在梦里?”
      池忻牵起嘴角,不置可否。伸手将珠子地换回去。“这大约是劫吧。等着穿珠子落尽便好。”
      “那、那他呢?”年青人用眼睛指指僧人,颇是焦急。
      “等珠子落尽,便譬如等一阵风停,等一朵花开。”池忻说得气定神闲,起身,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桃木剑。
      起,桃木剑在狂风中穿梭,像是被风引着,又像是引着风,如龙似蛟,或起或沉。定,风骤然停驻,木剑一竖,被手轻送,回转到身边。
      “多谢。”一旁僧人已经坐起身,朝池兔一合手道。又站起身对着池忻道了声谢。
      年青人凑上去,怯怯叫了声:“大师……”

      “已经没事。”僧人牵起淡淡一笑,风淡云轻。
      仿佛阵风似的,二人来去之间不到半刻钟。
      池兔依旧趴在地上,头不抬地问道:“道士便是这样的么?”
      “唔。”池忻点点头,喝了口茶。
      “看着像是骗人的。”池兔道。
      池忻低低笑了两声,顺着他的话道:“便是骗人的。”
      之后一直都没有人说话,池忻起身蹲下去看池兔,那畜生竟不知何时已经睡去了,呼呼的一阵又一阵平静的呼吸声,叫人看着觉着睡觉真是世上最惬意的物事。
      第二日坐在家中的二人收到了一个的包裹,厚厚的,拆开一看,粉红色的老人头在里面笑得和蔼。底下一张小纸条,字迹早已模糊,依稀像是道谢的话语。
      池忻恍然间想起前些时间曾想到一件事,然而那风扇“夸叽——夸叽——”地搅动着闷热的气流,却是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池忻想不出,便叫池兔过来跟他一起想。
      池兔说:“是不是关于冰棍的?”池忻眯起眼,点着头道:“近了近了,再往深处想些。”池兔于是抓着耳朵再往深处想去……
      外边蝉鸣不断,一阵风起风又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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