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樱雪漪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日子天天的过去，芊雪的腿上就多了好多的青紫淤痕，膝盖也有些发肿，这就是她做不好事，罚出来的。
　　阿蕙在屋子里，帮她推拿上药，疼得芊雪大呼小叫的。阿蕙就一直说她没出息，这么点疼就要大呼小叫的，都怀疑她是不是当宫女的了，她简直就是做千金小姐的，怎么会到这里来吃苦了？
　　芊雪暗想，自己本来就是千金小姐，她也不是故意要到这里来吃苦的，可是现在又出不了宫，自己又不愿意去找四哥哥、八哥哥之类的阿哥，所以只能留在这里吃苦了。
　　“荷儿，想什么呢？”阿蕙收拾起药膏，站起来，用手在芊雪面前晃了又晃，“现在得空，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不出去，我可累了。”芊雪可不想出去，碰到认识的人就不好了。
　　“唉，你怎么像是见了光就会死的样子，来了都多久了，空的时候我都没有见你出去过。”
　　“我就是不想出去嘛，你就饶了我好不好？”芊雪用讨饶的眼神看着阿蕙。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出去，我都觉得在这里闷得慌了，更别说你这小姐的身子了。”
　　“真的要出去？”芊雪试探地问。
　　“嗯，走了啦，走走路，对你的腿也会有点好处的。”阿蕙拉过芊雪，推门出去。
　　走在院子里，就看见碧鲁雅兰带着几个小宫女走过来。在这里，这个碧鲁雅兰深得月英的赏识，俨然成了几个小宫女的头领。她从来看不顺眼比她漂亮的芊雪，处处都要刁难她。
　　果然，“哎哟，我们的俏小姐今儿个怎么出来了？”
　　阿蕙对着芊雪没有事，却是看见这种人就战战兢兢的，有些怯懦，所以她现在就缩到芊雪的身后，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回走。
　　芊雪拉住她，拍了拍她的手，“出来透透风啊，再闷在里面，恐怕就要和某些人差不多了。哎呀，雅兰姐姐，您别误会，我可没有说你啊。”
　　一番话，引得阿蕙在芊雪的背后偷偷笑起来。
　　雅兰无计可施，就对着阿蕙发火，“阿蕙妹妹，不知道什么事这么高兴，你也说出来让我们笑笑啊。”
　　阿蕙止住笑，抬起头，“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有疯症啊？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笑呢？”雅兰凑到阿蕙面前，阿蕙吓得连连后退。
　　“哈哈，你们这个小妮子也忒没用了吧，还亏她是个旗人。”雅兰带着头和身后的宫女们放声大笑。
　　雅兰已经十四岁了，身材是这里比较高大的，而芊雪个子最小，却是最漂亮，伶牙俐齿，和她比起来一点也没有吃亏。和芊雪比起来阿蕙稍微高一点，却是怎么也比不上雅兰，然而要比容貌，她虽然比雅兰好看些，可是毕竟没有什么可比性，而且她性子弱，碰到雅兰这种蛮横的人，自然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受了屈辱也只能忍着。
　　芊雪看她那样子就火大，想想当初，和她较量的年福晋和慧钰格格都拿她没办法，还有和四阿哥，气势一点也不弱他三分，今天居然自己的人被她这么欺负，心里哪里还放得下，冷声道：“雅兰姐姐，你这会子大笑成这样，我得劝你去看看大夫了，你说会不会是癫痫呐？”
　　“你……”雅兰的笑僵住，“你说什么？告诉你，你可别噔鼻子就上脸了！”
　　“你也是啊，不要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和我斗，你还不配。”芊雪淡淡地道，眼里写满了轻蔑。
　　“你！”雅兰伸手指着芊雪的鼻子。
　　“怎么？想打架啊？别忘了这是宫里，大家都是宫女，出了点错谁都担待不起。”
　　“你，你给我等着，我们走！”雅兰带着宫女们气呼呼地走了。
　　芊雪看着她的背影，暗叹了一声，“小丫头啊……”
　　阿蕙从芊雪身后走出来，“荷儿，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本来就和她有过节。”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不出来了。她们看你漂亮就和你过不去，所以你躲在屋子里，可以少碰到这种事情。”
　　“对啊，现在我们出都出来了，就在这里逛逛吧。”
　　“嗯。荷儿，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
　　“听说西林芊雪格格失踪了，现在有好多人在找她呢。”
　　“是吗？格格也许只是出去玩了呢？你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芊雪和阿蕙慢慢地走出了院子。
　　“嗯，也对，她是仙女，不会有事的。”阿蕙点头道。
　　突然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影，虽然很远，但芊雪依然可以看出来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惊，不会那么巧吧。
　　拉着阿蕙转身就走，回到院子里，舒了一口气。阿蕙好奇地问道：“荷儿，你怎么了？干嘛拉着我这么快跑回来啊？”
　　“你别问了，我刚刚看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了。”
　　“啊？你说那两个人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对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有看出来。你和他们很熟吗？”
　　“不是……”是非常熟，简直比烤鸭还熟了。
　　“不是？那你怎么会认出来的？”
　　“哎呀，阿蕙你别问了……”
　　突然，宛霁姑姑和月英姑姑站在院子门口，把所有的宫女都叫了出来，“各位姑娘，现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来巡视，你们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知道了吗？”
　　芊雪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忙走到了宛霁身旁，小声道：“姑姑，荷儿不舒服，怕冲撞了阿哥，向您告个假。”
　　宛霁看了她半天，芊雪直觉得危险步步逼近，脸色越发苍白。宛霁见她脸色的确不好，暗道：“唉，这次机会算是没有了，算了，还是身子要紧，你回去吧。”
　　“是，谢姑姑了。”
　　芊雪转身疾步离去，所有人都奇怪芊雪为什么突然离去，但是皇子要来，自然没有太多心思放在一个宫女身上，除了阿蕙一直看着芊雪的背影，替她暗暗担心，她的身体怎么了？
　　芊雪的身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已经走了进来，看见人影，十三忍不住上前一步，一声“芊雪”刚要喊出口，“芊……”
　　“十三弟，你怎么了？”四阿哥负手看着他。
　　“没什么，刚刚看见有个人影，很像芊雪。”
　　“芊雪……”短暂的失神，一闪而逝又恢复了那个冷面冷心的四阿哥，“不会的，你多心了。”
　　“嗯，也许。”
　　宛霁姑姑和月英姑姑带头请安，四阿哥面无表情地让她们起来。走进苑里，穿梭在排好队的宫女当众。突然，四阿哥佩戴在腰间的一颗东珠掉了下来，正巧落在雅兰的面前。雅兰连忙蹲下身子拣起，低下头，双手呈上，递给了四阿哥，低低地道了一声，“四阿哥。”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拿过东珠，转身离开。四阿哥虽然冷冰冰的，雅兰心里却是一阵窃喜，她知道这是四阿哥有意试她，还好没出什么差错。
　　芊雪躲在一个角落里，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瞪了雅兰她一眼，真是的四哥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谁知这时阿蕙无意间看见芊雪，皱着眉投去询问的目光，芊雪大惊失色。
　　阿蕙因为担心芊雪，时不时地瞟向她，居然没有发现十三阿哥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十三阿哥带着不羁的笑，玩味地看着阿蕙，“你在看什么呢？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阿蕙连忙欠了欠身子，“回十三阿哥的话，奴婢没有看什么。”
　　“哦？”十三阿哥顺着她刚刚望的方向，瞟了一眼。
　　阿蕙一惊，低低叫了一声：“十三阿哥……”
　　“什么事？”十三阿哥收回目光。
　　“没、没什么事。”阿蕙把头低得更下了。
　　十三阿哥托起她的下巴，一副慵懒潇洒的模样，“嗯，长得不错，你是哪个旗的？”
　　“回十三阿哥的话，奴婢是正黄旗的。”
　　“什么名字？”
　　“乌雅阿蕙。”
　　“乌雅阿蕙？告诉我，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手上的力道加大，阿蕙有些皱眉。
　　“回十三阿哥的话，奴婢没有看什么。”阿蕙却是性子犟得很，死都不肯说出来。
　　“说！你到底在看什么？！”十三阿哥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疼得阿蕙差点流出眼泪来。
　　芊雪在后面看得暗暗心惊，心想这个十三阿哥今天怎么了。看见阿蕙眼角的泪光，忍不住脱口而出，“祥哥哥……”意识到错了，忙捂住嘴，把后面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十三阿哥猛地抬头，放开手，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四哥，你刚才听到了没有？”
　　“嗯？”
　　“芊雪在叫我呢。”十三阿哥走到四阿哥身边。
　　“好像是有声音。”四阿哥转过身，对着月英道：“这里还有人没来吗？”
　　月英躬身道：“回四爷的话，还有一个宫女身子不适，怕冲撞了阿哥，所以没有来。”
　　“叫她出来。”四阿哥淡淡地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叫。”月英忙退去找人。
　　阿蕙一咬牙，“奴婢有事要说。”
　　宛霁连忙喝道：“大胆！还不退下！”
　　十三阿哥颇有兴趣地转过头，伸手制止了宛霁，“你说。”
　　“嗯，荷儿身子不适，怕冲撞了阿哥，她才不来的，她有她的苦衷，也是对你们有好处的，你们何必非要让她来呢？分明是强人所难？”阿蕙发现四阿哥正看着他，心里怕得厉害，声音越来越低。
　　“我们强人所难？不过是让她出来一下而已，我们不怪罪她就是了，你那么惊慌干嘛？”十三阿哥看着阿蕙，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她叫什么名字？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为她犯了规矩？”
　　“值得的，”虽然很轻，却是不容忽视的坚定，“她帮过奴婢，是奴婢最好的朋友，她现在身子不适，在屋里休息，不能出来，奴婢无论如何也要替她说一句。奴婢若是做错了什么，请十三阿哥责罚。”说罢，阿蕙已经跪下了。
　　芊雪心里感动，一个宫女会为自己挺身而出，在这样的一个冰冷的宫廷里，何尝不是一丝温暖？芊雪小心退下去，生怕被人察觉。
　　四阿哥正想说什么，月英姑姑赶来，微喘着气，四阿哥随即道：“人呢？”
　　“回四爷的话，人不在房里，不知去了哪里。”
　　四阿哥冷哼一声。十三阿哥对着阿蕙冷声道：“你不是说人……”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芊雪的声音，“四哥哥，祥哥哥，我在这里呢！来找我啊，呵呵……”
　　“芊雪，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十三阿哥站着大喊，四下观察发话的地方。
　　“咯咯咯咯……”一阵娇笑，让芊雪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那么像女鬼？“才不呢！芊雪才不出来呢！”
　　“芊雪，别闹了，快点出来，我们找你好久了。”四阿哥也喊道。
　　“不要，我走了！一点都不好玩。”芊雪坐在屋顶上，用手作喇叭状，还好这里地方大，有回音，不然自己肯定会被发现的。一阵风吹过，将刚刚弄来的花瓣洒出去，顿时，四阿哥在的那个院子里花瓣四起。
　　匆匆爬下梯子，暗想自己可真是幸运，这里居然有处地方整修，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下一步，匆匆绕回房间，在自己的衣服里塞了好多的棉花，让自己看上去不知道变胖了多少，弄了些墙粉涂在脸上，还找了些灰尘之类的，往自己脸上涂。对着镜子一照，果然一点都不像那个美丽漂亮的芊雪了。
　　打开门，匆匆跑到前面院子里。
　　“四阿哥，十三阿哥，刚刚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在那里后面，要我把这个交给你们。”芊雪双手奉上纸条。
　　因为刚才用力地呼喊嗓子有些哑，芊雪又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些，他们现在是连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四阿哥连忙拿过，纸条上只写了：留雪无痕花飘过，柳絮终究不是雪，不如归去，天涯相见……
　　四阿哥皱眉，十三看了也不禁头疼，“这是什么东西啊，诗不是诗，句不成句的。她到底要说什么？”
　　四阿哥摇头，看着芊雪道：“你叫什么名字？她还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芊雪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写了什么，算了，给点提示吧。“奴婢名叫费莫碧荷，是那个没有来的宫女。刚刚的姑娘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要奴婢做几个动作。”
　　芊雪转了一个圈，身子后仰，手里残留的花瓣轻杨。半跪在地上，轻轻站起，扬手，一投足，一不小心自己身体里的棉花掉了下来，可把她吓了一跳，将计就计，连忙跪在地上，“奴婢不会了。”
　　“这是什么东西？”十三阿哥指着棉花问道。
　　芊雪一咬牙，心想动作还没有做完，现在只能改成口头的了，还是拿自己编个谎吧。“回十三爷的话，这是棉花，是刚刚那个漂亮姑娘要奴婢塞的。”
　　“芊雪让你塞的？”十三阿哥狐疑地看着芊雪，“不过她倒是经常干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她还说了什么？”
　　“啊？那是芊雪格格啊？”芊雪故作惊讶，略一思忖，“嗯，格格还说刚才的动作是什么长园闹春，什么相见什么的。还说什么咫尺什么天涯的。”芊雪低下头，小声地回话。
　　“什么意思？”四阿哥冷声问道。
　　芊雪暗叹还有完没完了？自己不会想啊，怎么什么都要人说呢？
　　四阿哥像是发现她的不对，淡淡道：“抬起头来。”
　　芊雪一惊，“啊？”
　　宛霁在一旁插话，“怎么那么不懂规矩？四爷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里来那么多话？”
　　芊雪抬起头，生怕他们发现，故意地眯起眼。
　　“啧啧，怎么这么脏？还不快去洗洗？”宛霁在一边道，心里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这个女孩是今年最漂亮的，原来还以为今天没希望了呢。
　　“啊？奴婢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刚刚芊雪格格把奴婢弄成这样的。”
　　“为什么？”十三阿哥问道。
　　“因为、因为，奴婢不敢说……”
　　“说，她让你做什么，你就说什么！”十三阿哥毫不客气地道。
　　芊雪暗想，你横什么呀，自己认不出来的，这么大呼小叫的干嘛？哼，当心我整死你！
　　“格格说，‘你怎么可以那么漂亮地就站在两个阿哥面前呢，告诉你哦……’”
　　“告诉你什么？”
　　“十三阿哥，您过来点，”十三走近芊雪，侧耳聆听，芊雪暗自好笑，怎么这么听话，“‘告诉你哦，十三阿哥其实很喜欢漂亮姑娘的，你要是站在他面前，小心他把你……’”
　　“我能把你怎样？”十三阿哥看着芊雪透过墙粉还红彤彤的脸，皱着眉问道。
　　芊雪的脸的确微红，却不是害羞，而是憋出来的，她实在是想笑，“她说‘小心他把你抱了回去。’”
　　十三微愣，“她真的这么说？”
　　芊雪点点头，害羞地看着十三阿哥，正等着他大发雷霆，却没有想到他直直地看着自己，难道他发现了？
　　“你去把脸洗干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漂亮。”
　　芊雪一愣，这不是摆明着自己挖了坑往里跳嘛，这回死定了。“十三阿哥，奴婢是奉了芊雪格格的命令弄成这样的，奴婢不敢不遵。”
　　“她的命令就是命令，我的就不是了吗？”十三阿哥微怒，芊雪偷偷抬起头看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只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请十三阿哥体谅，奴婢也是不得已。”
　　“哦？那我真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尤物，值得我把你抱回去。”十三阿哥毫无忌讳地道，可把所有人听得一愣。
　　芊雪微微咳嗽，怎么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低着头，不再说话，想要靠沉默来平息气氛的尴尬，却仍然感到有无数道目光扫在身上。
　　“怎么？还不快去？说不定我真的愿意把你抱回去呢？”十三阿哥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挑起下巴，看着芊雪。
　　芊雪心里是那个苦啊，自己编什么不好，偏偏要说他要把自己抱回去，这回惨了。
　　“她平时漂亮吗？”十三阿哥见她不说话，抬眼扫了所有的人。
　　“回十三爷的话，她平时挺漂亮的。”宛霁笑着拉过芊雪，“长得水灵灵的，一看就让人喜欢。”
　　“哦？是吗？你说呢？”眼睛看向月英。
　　月英一怔，忙道：“奴婢倒是觉得一般，只是稍微好看一些。”
　　十三又看了几个人，最后指了雅兰回话，雅兰哪里肯放过这种机会，“奴婢觉得她长得并不怎么样，的确只是比一般的庸脂俗粉好一点罢了。”
　　芊雪心想，那么你就连那个庸脂俗粉都算不上了。
　　思量间，突然听见阿蕙高声道：“你胡说，荷儿明明不知比你好了多少倍，还庸脂俗粉？我看你就是那个庸脂俗粉吧。”阿蕙第一次那么大胆地和雅兰说话，雅兰脸上一阵尴尬，又不能发火，狠狠地瞪着她。阿蕙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也跪到了地上，“十三阿哥，荷儿是这里最漂亮的女孩，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请十三阿哥明鉴。”
　　“阿蕙，你干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芊雪忍不住埋怨道，说实话，现在要是这么说，十三说不定真的要把她抱回去了。
　　“荷儿，你别怕，我替你说。大不了，你去洗个脸，换身衣服，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你。”
　　“呵呵，我劝你还是别说的好。我感激不尽。”芊雪低低地道。
　　“你在掩饰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四阿哥突然盯着芊雪道、
　　“我，哦，奴婢能够掩饰什么？奴婢掩饰什么都瞒不了四阿哥啊。”
　　“好，那你就去洗脸换衣服。我也想看看这个芊雪指定的漂亮到底有多漂亮！”四阿哥的话里有不容再谈的威势，四阿哥见她一脸不愿，下了狠招儿，“你要是不去也行，那她就是妖言惑众，你想知道这是什么下场吗？”四阿哥冷冷地指了跪在地上的阿蕙。芊雪无奈，闷闷地应了一声，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