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芳九秋》玫珞

9、第九章

　　“为什么非娶她，这么大的虞城又不只有她一个女人！还有那个什么卜仙人的，一听就是打着相面卜卦之名坑蒙拐骗的臭道士，这种人说的话你们也信！”
　　我愤愤不平道，哪知方一说完，明月脸色一惊，也不管主仆之分，赶紧跑上来捂了我的嘴： “小姐您小声点。卜大师可是被誉为咱们大甄国第一神算，据说为求他一挂，二十年前，连甄帝也曾亲自南下来咱们虞城了呢，您万万不可乱说啊！”
　　“这么神？”我挑眉，不置可否地说：“所以莫一寻听信了那道士的话便找到了佟莲丹？”
　　彩霞点点头：“可不是，老爷找遍了虞城，甚至整个大甄国都翻了透，却只寻到两个辛巳水命的人，佟小姐便是其中一个。”
　　“如此困难？”我记忆里，中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还挺多吧！“况且，不还有一个吗？”
　　彩霞摇摇头，“辛年是闰年，刚巧闰巳月。在大甄国，闰月是不祥月，很少有人把孩子生到那时的。传闻佟小姐也并非巳月生，而是早产了没法子。而至于另一个辛巳月生的，是个男子。”
　　这么惨？我失望地跌回软椅！命这回事，我并非不信，也非全信。但为了我一个人的安危，陪上莫一寻的幸福，我可不干！况且，他是我爹，还有我娘呢？
　　想着，我也问出口：“我娘人呢？”话里还是带酸的，即便是我娘，一想到她是莫一寻的妻，我也生了嫉。
　　两个丫鬟突地慌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眸子都盛了惧意，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看这俩丫头神色慌张的样子，一定有事瞒着我，我可不准她们打诨过去，坚定地重复了一次：“她人呢！”
　　我执意要听到答案，可就在此时，门一推，莫一寻踱步走了进来。身后跟了几个长工，抬了硕大的木桶。他显然听到了我的问话，柔光变的犀利扫了眼身旁的丫鬟：“你们先下去吧。”
　　屋子里霎时只剩我跟莫一寻二人，微红的烛光锁住他纤白的衣衫，在地面上投落下一道悠长而僵硬的影子。面对他剑眉紧蹙的脸，我有种莫名的自责，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话？
　　正想着，他缓缓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执起我冰凉的手，细细温着。我手暖了，心还凉着呢。尽管我不是粱映秋，可替代了她，这些事我想我该知道的。
　　或许他也是这么认为，沉默了一会，他开口：“你娘死了！”
　　这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又或许，我本来就不是粱映秋，体会不到她失去亲人的苦。但我心还是揪了起来，为的是莫一寻眉宇间化不开的沉痛。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问了。”我小手抚上他的额，将那平‘川’字铺开，脸挨上他的脸，轻轻说道：“莫一寻，你还有我呢！”
　　他身子一震，手揽过我的背，我又腻进他怀里，他气吐在我耳畔：“对，爹还有你，爹也不能失去你！”
　　我想，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娶佟莲丹的原因了吧！只因他听信了算命人的话，怕我受难，怕他会失去我！我想，应该找个时机跟他谈谈，若是他娶了佟莲丹，才真是失去我了呢！
　　莫一寻走了，我由明月彩霞伺候着入浴。其实我觉得洗澡是挺私密的一件事，别人在旁边看着，我会不自然，可我知道莫一寻准我洗澡已算是最大通融了，我不让明月彩霞跟在身边，他定是不放心。
　　所以，我也不说什么，只安心坐进水桶里，任明月替我擦洗身子。彩霞也没闲着，手捧着箩筐，向水里撒下花瓣。
　　花瓣也是粉的，很美很娇的海棠。借着水雾，飘渺在我鼻头的全是熟悉的香气，那是莫一寻身上的味道。
　　我手轻轻撩了水，扑在雪白的肌肤上，脑袋被熏得很热，我聊赖问道：“莫一寻很喜欢海棠花吗？”
　　彩霞停了手，朝我点头，“老爷可爱海棠花了，整个莫家堡全种了它。”
　　我从水里捞起一把海棠细细看着，脑海浮了画儿，画里是一片连着一片的海棠树，满眼的粉，扑鼻的香。偶有风至，吹落了漫天的花，我在花做的纱帘中，望穿了莫一寻萧逸的身影。
　　呵，这画面，还真带点台湾偶像剧的浪漫风情。
　　想着想着，我不禁笑出了声，明月彩霞也跟着咧嘴，这俩小丫头，都不晓得我的心事，就跟着傻笑。
　　见我高兴，彩霞又往水里撒了花瓣，一边说：“小姐真美，皮肤像水那般滑，不像那位佟家小姐，脸糊了一层面，都块分不清鼻子眼了。”
　　我美？
　　手不自然地抚上脸颊，我深知自己没有遗传到父母的好基因，这容貌最多只算清秀。彩霞竟然夸我美！还是？我心咯噔一抽，难不成我穿了，样子也变了。
　　“快，拿面镜子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