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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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珠，你说我今天穿这套浅紫的好还是穿那套靛蓝的好？”雁姬拿了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扭头对一脸心神不宁的甘珠问道。
“哎呀，我的好夫人，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有闲心选什么衣服啊。眼瞅着老爷上朝的时辰都要过了，那边可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甘珠顶着黑眼圈，一边向外张望一边对雁姬咬牙切齿道。
“没动静岂不正好？若是老爷今儿没事人一样的去了朝堂，我才该担心呢。” 雁姬不在意笑道，“甘珠，你别在窗户那里杵着了，快过来帮我梳妆，收拾的素净点，想来今儿老夫人又少不得有一场气要生，咱们可别在衣着打扮上碍了她老人家的眼。”
甘珠不情不愿的过来给雁姬梳头，边梳边心不在焉的盯着房门看个没完。
刚把头发梳好，就见墨菊急冲冲挑了帘子进来，快速行了礼道，“禀夫人，二夫人院子里紫香过来回话，说是老爷似乎是身子不好了，求夫人赶紧给请个大夫去看看。”
“老爷的身子怎么个不好法？”甘珠不等雁姬发话就插嘴问道，眼睛紧紧的盯着墨菊，连手中的梳子掉到地上都没发觉。
墨菊诧异的望了甘珠一眼，才回道，“听说，二夫人今儿一早起身，本来想像平常一样叫老爷起床，伺候老爷梳洗上朝，可叫了半天老爷都不应。二夫人觉着奇怪，掌了灯一看，见老爷脸色绯红，额头上烫得厉害，想来是病着了。二夫人不懂医理，不敢擅动，赶忙打发了人来请夫人拿个主意。”
雁姬轻轻捏了甘珠的手一下，摆出一副焦急的神色道，“老爷生病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来回我？墨菊，你让大管家赶紧请相熟的胡大夫过府一趟，说老爷身子不适，务必请胡大夫尽快过来；你再去给上房传个消息，只会老夫人一声，说老爷可能是病了，请她也过去望月小筑看顾一二。甘珠，快伺候我穿衣，咱们赶紧去看看。”
墨菊一一应下，退了出去，雁姬赶忙披了件披风，携了甘珠就向望月小筑赶去。
一进内屋，雁姬就见新月一脸泪痕的趴在床边，正哀哀的哭个不停。见雁姬进来，新月眼中闪过一丝防备和慌张，扑倒努达海身上大声泣道，“努达海，你快醒醒呀。你哪里不舒服，赶紧告诉我呀。你这个样子，让我心里好害怕，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雁姬走近床边，眼见努达海散着头发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张脸烧的通红，眼窝深陷、嘴唇干裂，仿佛一晚上就病脱了形，也红了眼圈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新月也不答话，自顾抱着努达海哭个没完。
“努达海怎么了？快让我看看。”门外远远的传来老夫人大声焦急的问话，雁姬赶忙起身迎了出去。
雁姬把老夫人搀到床边坐下，老夫人见到努达海如此形貌，一时间泪如泉涌道，“我的儿啊，额娘来了，你快睁眼看看额娘吧。努达海，你可千万不要吓唬额娘啊。”
见老夫人哭的伤心，屋里丫鬟媳妇们不免都陪着掉了几滴泪，一时间，屋内哭声一片。
雁姬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劝道，“额娘，我已经打发了人去请了胡大夫，说不得即刻就到了。您先略宽心少待，等大夫来了看他怎么说，也许努达海只是得了急症，很快就能痊愈也说不定。您千万保重，别急坏了身子，咱们将军府上下都指着您呢。”
雁姬扶着老夫人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又小声道“媳妇看时候不早了，未免皇上怪罪，已派人给老爷朝堂上告了病假，媳妇也不知做的对不对，请额娘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还有就是，老爷这一病，那奉旨征讨十三军的事儿。。。”雁姬望着老夫人迟疑道。
老夫人抹着泪道，“你做的很对，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先把努达海的病治好才是正经，其他的等努达海醒过来再作计较吧。”
刚说完，外面小丫头传话说胡大夫到了，雁姬赶忙打发了一干人出去，又让新月避到旁边的屋子里，才请了胡大夫进内屋来为努达海诊治，自己和老夫人则带着几个心腹婆子，隔着屏风相陪。
过了半盏茶的时候，才见胡大夫皱着眉头转出来，老夫人抢上前问道，“胡大夫，我儿子是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间就病得这样厉害，这病可还有得治么？”
胡大夫沉吟了会方道，“将军大人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凉邪入体，染上风寒，所以才高烧不退，故而一病不起，若是调养得当，不出十天半月的就能康复。”
老夫人听了松了口气，赶忙双手合十闭眼道，“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求佛祖慈悲，能让我儿早日康复。”
胡大夫见老夫人一脸虔诚的祈祷个不停，轻轻摇了摇头，一副似乎有话要说又不方便开口的样子。雁姬见胡大夫欲言又止，忙打发了其他人出去，道，“胡大夫，将军大人的病，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如今这屋里只有咱们几个，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老夫人听了也赶紧睁开眼，一脸紧张的望向胡大夫。
胡大夫别开眼，一脸尴尬的低声道，“将军大人脉象沉紧，风寒犯肺，肺气郁闭，想来是将军近来操劳过度，又没有歇息好，所以才一时不敌风寒，高烧不退。咳咳，将军大人年岁已大，这闺房之事，还是节制一二的好。老夫观将军大人已有些元阳亏损、肾精衰耗之像，若将军大人再不爱惜身子，谨慎保养，恐怕不出几年就会百病缠身，以后莫说是上战场了，便是一般人的身子也比不得的。老夫只是本着医者父母心，所以不免啰嗦一二，还请二位夫人莫怪老夫言语唐突。”胡大夫说完给2人做了个揖。
雁姬听了脸一红，低头不语，老夫人小声恨恨道，“都是那个狐狸精做的孽。”
老夫人挤出个笑脸对胡大夫连声说不妨事，又细细问了对症调理的方子和以后调养要注意的事项，这才千恩万谢的把胡大夫送出门去。
雁姬打发小厮去药店按方子抓药，又叫厨房上烧上水备着煎药，指挥着婆子把努达海汗湿的床单被褥全部换了一遍，又打了热水给努达海亲自擦洗换了身中衣，只忙得脚不沾地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又被老夫人请到了望月小筑的正房，老夫人见雁姬进来也不搭话，待她下手坐了才发话道，“还不把那个狐狸精给我带进来。”
只见几个婆子把新月反剪着手拉扯着扭送了进来，一把把新月掼到地上，新月钗环凌乱的仰起头，一脸委屈的对老夫人的喊道，“额娘，您这是做什么？是新月做错了什么么？额娘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你做了什么？还好意思来问我？我好好的儿子到了你房里，不过一个晚上就病成了这样？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你还觉得自己没错么？”老夫人厉声训斥道。
“额娘，我也不知道努达海好好地怎么就得了风寒，昨晚儿临睡前他还好好的呢，还说，还说今天要带我去给您道歉呢。结果我一觉起来，努达海就昏睡不醒了。额娘，努达海他就是我的命啊，我也不想他生病的，您冤枉我了。”新月泪如雨下的辩解道。
“你个狐狸精，若不是你天天痴缠着努达海，掏空了他的身子，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患上风寒？可怜见的，从小到大，努达海身子一直结实的紧，哪怕是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得过这么大的病。就是后来他年岁大了，在雁姬照顾下，他的身子也是极为妥当的。这才到你屋里几个月，他身子就垮了，这难道不是你勾引这老爷，夜夜春宵纵情声色的结果？”老夫人拍着桌子吼道。
“额娘，您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不是什么狐狸精呀。我和努达海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向对方交出自己的全部身心，彼此付出也彼此拥有，我们并没有您说的那么不堪啊。”新月微红着脸反驳道。
“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你，你好的很那。你这个狐狸精，仗着自己年轻颜色好，引诱努达海不知节制亏了身子。今儿我要是不处置了你，只怕努达海迟早会毁在你身上。来人啊，传家法。”老夫人冷冰冰的盯着新月，大声对外喊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额娘，您误会我了。”新月一边掉泪一边拼命反抗道。
“还不堵了她的嘴。”老夫人气道，2个婆子慌忙过来捂了新月的嘴，揪着她就要推搡出门去。
“额娘，手下留情呀。”正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云娃扶着脚步虚浮的努达海冲进来喊道。
“努达海，你怎么来了？你如今正病着呢，哪里还能出来见风，听额娘的话，快回去躺下吧。药马上就煎好了，一会了你服了药，好好睡上一觉，发身汗就好了。”老夫人赶忙站起身，扶住努达海，瞪了云娃一眼，才埋怨道。
“额娘，儿子这次生病并不关新月的事，您千万不要冤枉她。都是儿子不中用，昨晚多吃了2杯酒，一时觉得热，索性在湖边吹了会风，这才招来一场大病，都是儿子的错，新月是被儿子带累了，您不要迁怒到新月身上。”
老夫人沉下脸，又不好和努达海说他身子的事，只好勉强道，“若不是她撺掇着你去了湖边，好好的你怎么会生病。今天若是不罚她，以后府里其他人都学她这样，只顾着自己玩闹，不爱惜主子的身子，以后可怎么得了。”
“额娘，您若是一定要处置新月，儿子也拦不住您，只是，她该受的惩罚就由儿子来为她承担吧。新月是儿子的女人，我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称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努达海咬牙说道，等他说完，已是面色潮红，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新月挣开婆子的手冲到努达海身边，搂住他哭道，“努达海，你怎么这么傻，明明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替我接受惩罚？”努达海气喘吁吁的抚了抚新月的头发，对她艰难的笑了笑，又转头一脸坚定的看向老夫人。
两厢正是僵持不下，门外突然冲进一个人影，一进来就跪下向老夫人磕头道，“老夫人，都是凌霜的错，是凌霜没有照顾好主子，若是您要处罚二夫人，就让凌霜代二夫人生受了吧。”
云娃见状也赶忙跪下求情道，“老夫人，您大慈大悲，求您放过格格吧，不是格格的错，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见着湖边风景好，才鼓动格格请将军大人到湖边凉亭上赴宴的。是奴婢伺候不周，才让将军大人受了凉。如果您一定要责罚人才能出气的话，就只罚我一个人吧，格格她真的是无辜的啊。”
老夫人听完挑眉道，“原来是你这个刁奴在里面生事，看来不罚你是不行了。不过是个下人，便如此胆大包天，仗着主子喜爱就敢擅自拿主意，害的主子受了难。我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将军府的规矩。来人哪，把云娃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新月慌忙站起来，拦在云娃面前道，“不要啊，云娃只是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刑。额娘，您最是宽大仁慈，就饶了她这次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她，让她守咱们府里的规矩的。”
老夫人眯着眼睛看向新月道，“新月，你好大胆子，我不过整治个奴才你也敢拦着。怎么，我连个处置下人的权利都没有了？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当这里是哪里？还是以为是你说了算的端亲王府么？”
“我，我，新月不敢。”新月噙着泪颤抖着扭头向努达海求助。
努达海见新月受了委屈，立马想站起来为她说话，结果还没等完全站起来就脚下一软，闭着眼晕倒在椅子上。
老夫人见努达海晕倒，一时也顾不得云娃了，一叠声吩咐下人把努达海送回内屋，又跟着去守在床边掉了好半天泪。
一眼不错的盯着雁姬伺候努达海服了药，老夫人才擦擦眼泪冷冷道，“佛堂布置好了没有？传我的话，把二夫人送到佛堂去。就说我说的，让她抄写《大般若经》一百遍为将军祈福，不抄完不准出来。还有，云娃这个贱婢，三十大板真是便宜她了，还不去执行，是要等我亲自动手么？”底下婆子们见老夫人又要发火，忙诺诺下去按她的吩咐行事。
老夫人今儿一时大悲一时大怒的，身子就有些受不住，叮嘱了雁姬仔细守着努达海，若他一醒就立刻来报，又坐了一会儿才让舒兰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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