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清宁乾坤》潇潇阁主

2、宝马千金裘

　　待出了沙漠，李清宁便与商队分了开来，打算自己细细游玩一番。她打定主意先往中原。这天她歇息在黑水河边一家小饭店里，正趴在桌上等着饭菜，忽然见一个少年骑着一匹小红马向饭店飞奔而来。

　　那少年十七八岁，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甚是英武。李清宁喜爱那小红马矫健漂亮，忙撑起头看过去。那少年拿出汗巾给马抹拭，一抹之下，汗巾上沾满了红色的汗渍，他似乎大吃一惊，又在马右肩上抹了一下，汗巾依旧全是红色汗渍。

　　少年急得团团转，忙抱住马颈轻拍，似是在安慰，又不住地探头向路边望去。李清宁看得有趣，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道这少年真是憨傻，竟像是不识得汗血宝马，把汗渍当做了血渍。

　　忽听得一阵悦耳的驼铃声，李清宁转头看去，原来是四匹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疾奔而来，上面分别乘着四个白衣男子。四个男子皆是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一色的白袍，颈中都翻出一条难得珍贵的狐裘。看他们翻身下骆驼时动作利落，可见是有些功夫的，又穿着不俗，想必有些来历。

　　李清宁沉思片刻便不再看，一转头却见方才那憨傻少年直直望向那四个美少年，竟是看得呆了，却不知是在瞧人、骆驼还是那漂亮的狐裘了。

　　一个白衣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另一个却怒目呵斥道：“愣小子，瞧什么？”那少年一惊，忙把头转开去。又听得那四个男子低声嬉笑，却是在笑话他。李清宁扁扁嘴，不再瞧他们，只微微揭开淡绿色面纱吃着刚端上的饭菜。

　　“三师父，你可来啦。我的小红马肩上出血啦！”李清宁听那少年唤那人三师父，心想他莫非还有许多其他师父不成？

　　她有些好奇，闻声望去，见少年迎向一个牵了一匹黄色宝马的矮胖子，此人手短足短，没有脖子，一个头大得出奇，却又缩在双肩之中，身高不过三尺，膀阔几乎也有三尺，活像一个大肉团。他脸上一个酒糟鼻又大又圆，就如一只红柿子粘在脸上。

　　那矮胖子奇道：“有这等事？”说罢走到红马身旁，在马肩上抹了几下，摊开手掌在阳光下一看，哈哈大笑道：“这不是血，是汗！”

　　那少年一愣，道：“汗，红色的汗？”他三师父道：“靖儿，这是一匹千年难逢的汗血宝马啊。”那少年听说爱马并非受伤，心花怒放，道：“三师父，怎么马儿的汗跟血一样？”

　　他三师父道：“我曾听先师说道，西域大宛有一种天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日行千里。然而那只是传说而已，谁都没有见过，我也不大相信，不料竟会给你得到了。”

　　说话之间，又有几人也乘马驰到。他们一行人七人进到饭店里，围坐到一起说起了汗血宝马的故事。

　　说了片刻，只听得驼铃悠扬，又有四人骑了白骆驼到来，下驼进店。这四人也都是身披白袍、颈围貂裘的美貌少年，这四人与先前四人坐在一桌，要了饭菜。

　　那少年口中的二师父摇了摇手中的破扇子又继续讲汉武帝夺汗血宝马的故事。李清宁吃罢饭菜，端起茶水低头慢慢地喝着，耳中却一直关注着八个白衣人和那少年一桌七人的动静。

　　那少年一桌说完故事，又谈谈说说，吃起面条来。八个白衣人把头凑在一起悄声议论要乘机杀人夺马，把宝马献给少主，好叫他骑了上京大大的露一番脸。他们口中又说了许多什么参仙老怪、灵智上人、千手人屠彭连虎的人物，似乎都是要到上京聚会。

　　清宁听他们口气，这些像是些厉害人物，却不知他们聚到上京去干什么。忙凝神细听，但这八人接着叽叽喳喳谈的都是那少主之事，什么少主最喜欢你啦，少主这时一定在想你啦，少主定会为献马的功劳叫谁多陪几晚啦。

　　清宁觉着有些奇怪，细细一想，又仔细向那八个白衣人看过去，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八人是女扮男装，她们口中的白驼山少主却不知道是什么人物，看八人的谈吐衣着，想来那少主是个有些财势的年轻男子，且她们言语中对他十分倾心，大概很是俊朗风流，她们骑乘的是白骆驼，应该是自西域而来。

　　又听那少年的六位师父商议，让那少年先自己往嘉兴烟雨楼准备比武，他们六人留下探明江湖人聚会上京之事。

　　清宁心道：“哎呀，江湖人聚会上京，又听人说上京最是繁华，想必很是热闹好玩，可是那傻小子的小红马也很是可爱，而且有比武可看，到底先往何处，这可真是难以取舍。”又想到那六个怪人探查那事也不知道要多久，跟着他们太过无趣。

　　她踌躇片刻，终是下定决心，先跟着那傻小子到嘉兴瞧瞧三月二十四日中午的醉仙酒楼比武，再伺机牵走小红马，然后骑马北上往上京。这时那少年与六位师父辞别，六人对他一番嘱咐，他一一点头答应了，又向六位师父磕了头，上马向南而去。

　　郭靖十多年来与六位师父朝夕与共，一旦分别，在马上不禁流下泪来，想起孤身留在大漠的母亲，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他心中伤感，精神恍惚，只骑在马上慢行，才走了一里多远，听见前方有女子惊呼。

　　他纵马向前查看，见是一名女子歪倒在路边。郭靖下马走到她前面，低头问道：“姑娘，你怎么躺在路边哪？”那女子听到有人来，抬起头来像他看去。

　　郭靖一怔，这少女十三四岁，身材娇小瘦削，着淡绿衣衫，一双盈盈大眼水波潋滟，晶莹泪珠溢出眼眶将落未落，白玉般的脸上附着的面纱微皱，看上去甚是苍白娇弱楚楚可怜。

　　郭靖看她很是眼熟，原来是方才在小饭店中见到过的那名少女。“我脚崴着了，走不动啦。”那少女答道。郭靖见她皎若白雪的右手轻轻按在右脚脚腕上，果然是崴着了脚，无法行走，又独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难怪吓得脸色苍白。

　　他转身看了看红马，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少女，脸上很是为难。“姑娘，我只有一匹马，我扶你上马，送你回方才那饭店找大夫吧？”

　　清宁歪坐在地上，闻言一惊，心想若是你送我回小饭店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再找理由跟着你呢。遂摇头说道：“多谢公子，只是刚才那小饭店处并无医馆。”郭靖摸摸脑袋：“那只有委屈姑娘与我共乘一匹马啦。”

　　清宁点点头，轻声谢到：“那多谢公子啦，不知公子怎么称呼？”郭靖听她声音婉转低柔，很是不好意思，耳后红了起来，忙答道：“不谢不谢。我叫郭靖。”一边伸手将她扶上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