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灵•聆》笑郁幻实

5、第五章 孰是孰非

　　“小烺，我说你怎么要我在旧楼楼下等你，原来是带了一个有体的人来啊。”独孤聆一路跟着沈皞烺，到了督慎中学附近的督慎大学校园里。此时，他们一起站在一栋看似有点残旧的教学楼楼下。
　　“第三教学楼”独孤聆留意到这栋教学楼的名牌，名牌已经有薄薄的有一层灰尘。
　　“是啊，这个人跟你每次接触完恶灵后差不多，手背都出现了奇怪的黑色图案。”沈皞烺跟他的同伴说道，而独孤聆还在一边捏着自己的左手，一边四处张望。
　　“哦？真难得啊。”沈皞烺的同伴显得对独孤聆非常好奇，于是径直走到独孤聆前面。但是独孤聆一看到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显出一副很有警惕的样子。当然独孤聆的行为一点也不为夸张，因为她前面的这个人不单身高有1.8m多，而且还带着太阳眼镜和口罩。
　　看见独孤聆这副表情，沈皞烺的那位同伴立刻圆场，说道：“咳咳，你可别误会，我虽然这个样子，但我绝对不是那种色魔、变态！”
　　但独孤聆听到“色魔、变态”这两个词，更是后退了一步。“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沈皞烺一直在看戏，本来不想打断的，但是他实在忍不住了。他走到独孤聆旁边，说道：“独孤聆，虽然户大叔这个人衣着奇怪，装扮诡异。但是他绝对不是坏人。”
　　那个被称为户大叔的人立刻同意地点头，但是沈皞烺还没说完：“他只不过是一个怪叔叔而已……哈哈……”
　　户大叔还在附和着：“对啊，对啊……我只不过是……”刚要说，户大叔终于反应过来：“沈皞烺！”
　　独孤聆虽然听到沈皞烺的解释，但是她并没有减低对户大叔的警戒，再加上她根本就不相信沈皞烺，就算他怎么说都没用。
　　沈皞烺笑完了，看见独孤龄并没有放松警惕的样子，他就继续说：“不过怎么样也好，如果你想搞清楚你手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要跟我去见方琎大人。而方琎大人就在这栋旧教学楼里，但是你要进去又必须让户大叔给你开门。总的来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还是要信！”
　　独孤聆感觉沈皞烺好像能看穿她心里所想的一样，虽然有点生气，但又尽是无奈。一想到自己的手，她就只能屈服。
　　“好了，女孩，没有关系的。反正我真的不是要对你怎样，我给你开个门我就要先走了，我还有事情。”户大叔说完，便用钥匙打开了教学楼的大门，示意独孤聆他们可以进去了。
　　沈皞烺首先踏入教学楼，然后跟独孤聆说道：“快跟上来吧。”
　　教学楼一共有6层，他们一口气走到了最高层的第6层。只见沈皞烺示意独孤聆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
　　“咔哒”，独孤聆打开教室，里面空无一人。沈皞烺知道独孤聆一定又起什么疑心了，所以立刻说：“方琎大人就在教室黑板旁边的那个教师准备室里，我们进去吧。”
　　独孤聆有一点紧张，她不知道那个名为方琎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捏自己的手捏得更紧了。“不用紧张了，方琎大人不会对你怎样的，她只是特别想见你一面。”沈皞烺用比平时都小的音量说道。
　　独孤瞟了沈皞烺一眼，然后跟他一起进入那间准备室。
　　一进入房间，一个中国式的九扇座屏风就引入独孤聆的眼帘。这个九扇座屏风由坚固而有光泽的红木做成，中间配以九幅形态各异花鸟图，给人一种恬静舒适的感觉。
　　而屏风后面的人就是收灵者的首领方琎。
　　“独孤聆，你来了，很欢迎你。”独孤聆正被那座漂亮的屏风吸引着，听到方琎的问好，她才回过神来并回应道：“你好……”
　　“请不必拘束，想必你也被眼前这九扇座屏风所吸引了吧。它确实很漂亮呢。”方琎并没有直接说出她想见独孤聆的原因，而是跟独孤聆闲聊起天来。
　　“嗯，特别是中间九幅花鸟图，真是栩栩如生，各有韵味。”独孤聆也确实很喜欢眼前的屏风。
　　“那么就请你将就着看着你面前的屏风跟我聊天了，我平时都是这样接待客人的，请你见谅了。”方琎说明完之后，就立刻转入正题：“我其实是一个很直接的人，我们的闲聊就到此吧，其实这次希望见到你是因为阿烺之前提到你的事情。”
　　“嗯。”独孤聆回答了一声，方琎又继续讲：“希望你可以靠近到屏风中间的那幅花鸟图前面来，我想对你有一个更深的了解。”
　　独孤聆虽然感到不解，但是还是按着方琎的话去做，向前了几步。“那么，失礼了。”话音刚落，独孤聆就看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圈圈光环环绕着。这些光环从下往上，到了独孤聆头顶时就会消失，而地面又会有源源不断的光环继续上升。独孤聆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受到什么攻击，但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大约这样过了3分钟，光环渐渐就消失了。
　　“谢谢你，独孤聆。希望你没有受到惊吓，刚才的举动是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的，请放心。不过你似乎身体里有恶灵的力量，现在应该聚集在你的右手手背上吧。”方琎把独孤聆的问题说了出来，于是独孤聆迫不及待地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吗？”
　　“放心吧，这件事就让我来帮你。”方琎很爽快就答应了帮助独孤聆，“阿烺，过来一下。”
　　“是。”沈皞烺刚刚一直在门口附近站着，听见方琎的吩咐，他就立刻走近屏风。只见屏风前面像刚才一样出现了一圈圈的光环。而这次光环里面还有一盒不知名的东西。
　　“阿烺，你帮独孤聆治疗一下，这盒药膏你就先保管着。”方琎吩咐完沈皞烺，然后又跟独孤聆说：“独孤聆，如果以后遇到类似状况，你可以直接找阿烺，他会帮你治疗的。还有，遇到这种情况后最好不要拖太久，要不然你很容易会有危险的。”
　　“谢谢……”独孤聆想不到事情会那么顺利，她本来把沈皞烺所在的这个收灵者基地里的人都想得很糟糕的。所谓物以累赘……但是，她可能预料错误了。
　　“不用客气，”方琎说道：“阿烺，先去帮独孤聆治疗吧。”
　　“是。”沈皞烺拿着方琎给他的药膏，然后走到独孤聆身边说了一声：“走吧。”然后就领着独孤聆出了那间方琎所在的准备室。
　　独孤聆感到沈皞烺在方琎面前说的话比他在其他人面前少太多了，而且在那间房间里沈皞烺总是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好吧，我们到4楼去。”走在走廊的路上，沈皞烺说道。独孤聆没有说什么，只是暂且跟他走着。
　　到了4楼，沈皞烺的一个同伴看见独孤聆，就好奇地问沈皞烺：“阿烺，你怎么跟一个有体的人在一起？”
　　沈皞烺只是简略都回答：“她是方琎大人的客人，我先带她走了，有时间再聊。”
　　独孤聆和沈皞烺进入了4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沈皞烺走进课室后就立刻伸了个懒腰，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
　　“真累啊，今天……”沈皞烺见独孤聆还捏着自己的右手，于是马上又说道：“抱歉，还差点忘了要帮你治疗，不过……”
　　独孤聆就知道沈皞烺要耍什么怪招，于是她镇静地说道：“你有什么就快说吧。”
　　“哈哈……我觉得你总是模仿着别人的语气说话真的很有趣，”独孤聆并不知道沈皞烺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总是那么难以捉摸。“但是，我不喜欢这样被对待。你不知道怎样应对我时，一定又会模仿我的言行举止来应对我吧。”
　　独孤聆确实会那样，所以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所以，如果你想我治疗你手的话，从此以后就别用模仿我的方法来应对我。用你自己真正的感觉来应对我就好了，很简单吧。怎样？”
　　用自己真正的感觉？不用模仿沈皞烺的方法来应对他？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独孤聆根本连自己真正的感觉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沈皞烺就是最难应对的人。
　　“不可能。”独孤聆心里想到，但是她手上的疼痛感就好像在催促她答应一样，变得越来越强烈。
　　“嗯……”独孤聆终于忍不住疼痛，在极不愿意的情况之下答应了沈皞烺。“哼，”沈皞烺笑了一下，“这样才是聪明的孩子，快点拿出你的手来吧，我来帮你治疗。”
　　独孤聆缓缓地伸出右手，沈皞烺拿出刚才方琎给他的药膏，涂了一点到独孤聆的手背上。然后沈皞烺把自己的手放在独孤聆的手背上。沈皞烺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独孤聆的手背慢慢发出了微弱的黑光，她感觉自己手上的疼痛渐渐变轻了，而且手背由之前的灼热慢慢变成温暖。而沈皞烺的眼睛紧紧闭上，而且独孤聆看见他额头开始流出一些汗水。
　　“可以了。”沈皞烺收回自己的手，只见之前涂在独孤聆手背上透明的药膏变成了黑色，然后药膏向变成一缕黑烟，消失了。这时，独孤聆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背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之前那个黑色的图案已经不见了。
　　独孤聆见此也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她看见沈皞烺有一点累的样子，可能刚才的治疗让他消耗了很多精力。“独孤聆，要不你自己先回家吧，现在也不早了。我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沈皞烺也丝毫没有掩盖自己很疲倦的样意思，一下就趴到桌子上。
　　独孤聆点点头，虽然刚才觉得沈皞烺很让人生气，但毕竟别人还是治疗了自己，而且只要以后不要再遇到这种状况也就不用再见到他了吧……那希望这种状况不要再发生就好了，那就不用再拜托沈皞烺治疗了。
　　独孤聆独自走出了教学楼，然后就按照之前来的路走出了督慎大学……
　　第二天，独孤聆在学校里根本见不到易锻恒踪影，但是莫霜寂就一直不知疲倦地缠着她。独孤聆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到莫霜寂。下课时，莫霜寂总在独孤聆教室的门口；午休时去厕所时，独孤聆一出女厕所就看见了她。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莫霜寂趁独孤聆在收拾书包的时候坐到她前面座位的椅子上。
　　“独孤聆，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恶灵哪里去了？”
　　“不知道”
　　“那今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要跟我去。”
　　“我不想去”
　　“什么？”莫霜寂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时看似安静的独孤聆总是对她很冲。她不知道独孤聆其实一直都只是在模仿她说话的语气而已。
　　独孤聆没有再说什么，书包收拾完之后，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要到哪里去？”莫霜寂见独孤聆要离开了，有点激动地问道。
　　“我要回家了。”独孤聆模仿着莫霜寂的语气说完之后，就走出了课室。也许平时的独孤聆还会慢慢吞吞地和莫霜寂拉扯一下。但昨天独孤聆由于比较晚才回到家，所以被她的妈妈骂了一顿。独孤聆的妈妈还勒令独孤聆今天不能再那么晚了回家了。所以独孤聆才急着离开。
　　可是对于总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莫霜寂来说，她觉得独孤聆真的对她很不满。莫霜寂有一点沮丧，她不想再留在这个教室里了，她现在想找她的师父好好谈谈。毕竟，他师父交给她的任务，她迟迟都完成不了。
　　“唉，就是把独孤聆带到师父面前而已嘛，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莫霜寂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出了校门。
　　莫霜寂像平常一样走到车站，等着那辆能载她回家的公车。但莫霜寂平时还会不耐烦地在车站那边走来走去，但是这次她却难得静静地等着车……
　　莫霜寂住在一栋高16层的公寓楼里，她的家在第7层。父母由于工作都比较忙的关系一般都比较晚才回家。所以莫霜寂一般回到家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回到家，她一放下书包就又走出了家门，但是她没有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而是从家门旁边的消防楼梯走到了第8层。到了802室的门口，她从裤袋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师父，我进来了。”莫霜寂进门前喊了一声。
　　“霜霜，你来了！”但是来迎接她的却是凌老师（还记得吗？是独孤聆他们班的班主任。）
　　“有没有搞错，你怎么又来了？不会是房东把你赶出来了，然后你就到我师父这里来住吧？”莫霜寂产生了一连串的联想。
　　“还好啦，她这次只是来我这里跟我讨论一些事情而已。”这时，莫霜寂的师父出来解释道。
　　“什么嘛，克雷，我还想跟霜霜开个玩笑说我住到这里来了，然后让她好好抓狂一下。”凌老师对莫霜寂的师父埋怨道。
　　莫霜寂的师父名叫克雷蒂恩•格林，是一个美国人，3年前来到中国认识了莫霜寂。
　　“对哦，我都忘了，又少了一个抓弄霜霜的机会了，好可惜啊……”克雷蒂恩附和凌老师道。这让莫霜寂有点忍无可忍了：“你们总是当我是小孩，总是拿我开玩笑，可恶！！！”
　　“什么啊，你本来在我们眼里就是小孩啊。”凌老师脱口而出，吐了个槽。
　　“好了，霜霜徒弟，你这次有没有带独孤聆过来啊？”克雷蒂恩问道。
　　“你说呢？”一边反问道，一边走进客厅。
　　“没关系了，反正我也没有带太多期望。你除了和恶灵打架的效率比较高外，做其他事情的效率都是很低的了。”克雷蒂恩叹了口气，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什么？”莫霜寂立刻在腰间拿出那把平时带着的黑色五折伞，做出一个要攻击克雷蒂恩的架势。
　　“哇，你不是要用我送给你的伞来攻击我吧？”克雷蒂恩有点吓到了，因为平时莫霜寂在被他们开玩笑的时候，最多也是生气跺脚、大力关门而已。很少有反应比那些更加激烈的了。看来今天有点反常……
　　莫霜寂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大，所以立即就收回伞。“老凌，我跟阿霜有一些事要谈，你现在客厅等等我吧。”克雷蒂恩跟凌老师说完，然后就对莫霜寂说：“霜霜，跟我来房间吧，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别把我当小孩了”莫霜寂听到克雷蒂恩的语气，继续不爽。“好了，好了，进去房间吧。刚才开玩笑嘛，别生气了。”
　　莫霜寂和克雷蒂恩进到房间，关上了门。莫霜寂坐到电脑桌前面的椅子上，看着电脑一声不发。克雷蒂恩坐在电脑桌旁边的床上，看着莫霜寂的侧脸。
　　“让独孤聆来这件事，很不顺利吧？”克雷蒂恩问道。
　　“师父，我可能没有办法让独孤聆跟我到这里来了……”莫霜寂好像泄了气一样，跟平时一点都不像。
　　“为什么这么说？”克雷蒂恩知道自己的徒弟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这样变得没精打采的。而唯一能够帮到她的，也只有是打开她的心扉，帮助她解决那件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她应该很讨厌我吧……”莫霜寂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呢？”克雷蒂恩反问。
　　“我就是知道嘛！”莫霜寂对克雷蒂恩的质问感到不快。
　　“唉，每次都是这样。”克雷蒂恩苦笑了一下，“可能只是因为你太心急了，让独孤聆感到无法理解而已，你最好还是别太强势地逼她过来。”
　　莫霜寂没有出声，因为她觉得克雷蒂恩说得有道理。而且回想起每次让独孤聆来跟她一起见克雷蒂恩时，莫霜寂都没有好好平心静气地跟独孤聆说明过原因。
　　看到莫霜寂的沉默，克雷蒂恩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莫霜寂有所反省。“好了，别想太多了，试着找一个机会跟独孤聆好好聊聊吧。”
　　莫霜寂望着克雷蒂恩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