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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〇六三 ...


  •   “这一路走得慢,我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在帝都别府里安置好后,顾宁远献宝一样向叶静致展示着他的收获。

      几口红木箱子里装的都是他从过路的众多郡城、县城里买来的新鲜玩意儿,尤其是一个箱子里,满满当当装了许多小匣子。

      “什么宝贝,收拾地这样仔细?”叶静致随手打开一个,看到柔软的缎面上放着的精致船模,木头并不是多么名贵,只是小舟的模样与南地常见的不同,两头尖尖船体狭长。

      “这是在沙溪买的,哪里的涧深水急,两岸又多礁石,最常用这种尖头快船。”顾宁远津津有味地介绍,又打开一个盒子:“这是平河买的平舟,我看平河渡上往来运输靠的都是它,吃水深,行舟稳。”

      叶静致含笑听着顾宁远把这些船模的原型来历说得头头是道,感叹了一句:“你可是把一路遇见的船都做了模型了?”

      顾宁远道:“这些是船工们做的模型,平日并不卖的,我瞧着有趣就搜罗了来。”

      叶静致饶有兴致地赏玩了一会儿道:“可惜做工粗糙了些,我瞧你那么宝贝还以为是多名贵的东西。”

      顾宁远摇摇头道:“这你就不晓得了,我看你上次对我说的海洋贸易感兴趣的很,要在海上行走,头一样要紧的就是有艘好船。”说着取出放在另一个箱子里的漆盒,一边打开一边道:“我原先对这方面的涉猎不多,只大概记得一些船的模样,路上无聊,我就画了几幅。”

      叶静致凑过头去看,瞧见一叠没写名字的信封,顾宁远发现自己拿错了盒子,慌忙丢回去,另拿来一个纹饰相似的,道:“拿错了,原在这儿呢!”

      叶静致倒被激起了好奇心:“这是给谁的信?”

      顾宁远道:“没有,路上写着玩儿的。”

      叶静致笑:“莫不是也要著一本游记,这倒不错,不知为妻是否有幸拜读?”

      顾宁远看叶静致眉目含笑的模样,把盒子丢过去:“看就看吧,不过别在我面前看。”反正原就是写给她的,爱看便看吧。

      叶静致打开盒子,戏谑道:“怎么?还害羞不成。”一边拿出一封作势要看。

      顾宁远劈手把信封夺回来,承认道:“都是路上给你写的信,你别现在瞧。”

      叶静致看着盒子里信封可观的厚度,十分熨贴,温柔地将盒子放到桌案上,笑问:“有这么多话要说?”

      顾宁远不好意思地低声抱怨了一句:“鸽子每次都只能带一句话。”

      叶静致心中一动,把他拉到自己怀里,顾宁远原本还会挣一挣,如今都习惯了叶静致动不动搂搂抱抱的行径,很是从善如流地坐到她腿上,胳膊挂在她颈上,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顾宁远指责似的控诉:“不过,我看你够用得很,每次都那么敷衍,最后两次干脆只有两个字……唔”

      叶静致堵住顾宁远喋喋不休的嘴,舌尖刷过敏感的牙床,粗糙的舌苔互相摩挲着,挑动着脆弱的神经。三个月不曾舒解,顾宁远的意志力仿佛疏松的黄土,叶静致的柔情似水一朝涌来,立时就将他击溃。

      湿热的吻一路从唇角、颊边到耳根处,叶静致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千言万语说不尽,自然是挑了顶顶要紧的。”

      甚念,甚念。

      分离的三个月,每一天诉说不尽的都是思念。

      身体紧紧相贴,顾宁远能够感受到对方传来的热意和心跳,呢喃细语入耳,将他整个人都蒸得通红。不满足于叶静致在背后安慰似的的轻抚,顾宁远难耐地蹭了蹭,摸索着解了叶静致的腰带,腰间配饰玲琅落地。

      叶静致轻笑:“这么急?”

      顾宁远恶狠狠问:“怎么?不行?”

      叶静致正色:“为妻乐意之至,只是现在外室……”

      顾宁远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一群擅长隐身技能的小侍,自己这么急色的样子恐怕都被瞧去了,心里有些羞愤。看到叶静致点了火后一副瞧戏的模样,心中不忿,一不做二不休抬手把叶静致的外衣剥了:“夫人都不在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一边作势要把中衣也剥了。

      叶静致也不抵抗,由着顾宁远剥,顾宁远解了衣带,从敞开的衣领处瞧见青色的小衣以及她胸前的起伏,一时间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替叶静致掩好,一边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被他们瞧去,岂不是我吃亏了。”

      叶静致看他浑身发烫,终于不再逗弄他,搂着他道:“自然不能吃亏。”说着带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内室。

      转过屏风,跌到床上,叶静致一手护着顾宁远的头,另一手熟练地解他的腰带。顾宁远推她:“外头的帷帐还没拉下来呢!”

      叶静致气息有些不稳:“这样亮堂。”

      顾宁远抓住她作乱的手:“那么亮做什么?”

      叶静致亲亲他,理所当然道:“看你啊!”

      顾宁远气:“每天都瞧,有什么好看的?去拉上。”

      叶静致扬声唤:“绯玉!”

      顾宁远吓了一跳:“叫他做什么?”忙不迭地拉衣服,一边看见叶静致的衣裳大敞着又伸手帮她拢,弄得手忙脚乱。

      “哗!”室内瞬间暗了下来。

      顾宁远意识到两人刚才的话都被听去了,身上的热度又升了一层。

      “他……他们每次都在外面?”顾宁远说话都不利索了。

      叶静致皱着眉,把解下的腰带外衣都扔到地上:“不该听的他们不会听的。”

      顾宁远想到自己每次和叶静致翻云覆雨都是在别人旁听的情况下完成的,心中十分无语。

      “夫君大人,为妻可以开始了吗?”叶静致看顾宁远一直想些有的没的,拿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

      顾宁远摸索到叶静致背后,替她把贴身小衣解了,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都已经听了这么久了……

      叶静致温热的指尖仿佛带着火种一般,触到哪里,哪里便燎起一片大火,直将人烧成灰烬。

      云收雨歇,叶静致抱着顾宁远温存了片刻,便打算下床要水,顾宁远精神奕奕地压住她半边身子,蹭她:“还早呢!”

      叶静致好笑,捏他的鼻子:“不可贪心,好容易才养回来一些。”

      顾宁远靠在她肩上:“我还能养好吗?”

      叶静致听出他话语里的怀疑和失落,坚定道:“自然是能的。我在鬼门关徘徊了十几年都被拉回来了,还有什么医不好的?”吻了吻他的发鬓,她继续道:“还记得萧伯母吗?”

      顾宁远想了想:“太医院医正的那个?”

      叶静致道:“对,当初便是她和马道婆一同替我看诊的。萧家世代行医,见识过许多疑难病症,我已经同她说了你的情况,等过几日她休沐,请她仔细瞧瞧,你看可好?”

      顾宁远望着帐幔,道:“灵台岛上救我的师傅也姓萧,听大木说他原是被称为‘缥缈仙君’的神医,可是替我瞧了一年也没能瞧出缘由来。”

      叶静致道:“你从小都是萧伯母诊的脉,你的底子她最清楚不过,何况如今过了一年有余,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的。”

      顾宁远跟着叶静致去萧宅拜访时,原还有些拘谨,不过萧老医正向来有些顽皮的天性,顾宁远毕竟有许多和她打交道的记忆,一时便熟悉了。

      萧中正替顾宁远诊了脉,仔细瞧了面色舌苔,默了许久。顾宁远有些心慌,虽然他早有这样的准备,但到底抱着期待过来,若是依旧不行……

      “伯母有话不妨直说。”叶静致伸手抓住顾宁远的手,不动声色地扶住他。

      萧中正摸了摸下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顾小子的脉息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般,似乱又整齐,似齐又纷乱,摸着弱可是又有绵绵不绝之意。”萧中正思索了片刻,道:“原先还有谁替你调理过?”

      顾宁远道:“我落水失忆被萧镜安师傅所救,曾在灵台岛调养了近两年,回中越后都是孙吟雪大夫在开药。”

      萧中正眼睛一时亮了:“灵台岛上那位师傅可曾替你行针?”

      顾宁远点点头,萧中正一拍手:“难怪了!我猜你当时虚弱,气血逆行,我那族叔大约是替你疏通血脉又用‘九天玄针’镇住了你几个要紧的穴位,保你元气。不过也因此脉息一直不畅,时断时续,仿佛十分虚弱一般。”

      叶静致有些紧张:“如此是否有妨碍?”

      萧中正道:“镇穴之法都是保命用的,当时自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族叔大约没料到顾小子短短一年能有如此大的好转,如今这被镇住的血脉反倒成了拖累。”

      顾宁远并没有什么因被镇住穴道而产生的不适,但如今听萧中正话里的意思,现在一直迟迟无法调理好还有这原本用来保命的手段的关系。

      “能把镇住的穴道解开吗?”

      萧中正摇摇头:“我只隐约摸出三个被镇住的要穴,可是解穴一事不可心切,若是没有拿捏好位置力道反而有损身体。你不如再等等,每年九月初九,老祖宗寿辰族叔都会回粟安一趟,到时再请他行针解穴。”

      萧中正看了看叶静致带来的药方,道:“我看这孙吟雪大夫的药方倒还不错,不过为了冲破阻滞的血脉,药性凶猛了些,我换一副温补调养的,这两个月先吃着,等解穴以后再看看。”

      沉吟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若是可以,不妨去月华宫请扶乐祭司看看,静丫头当初好得那样快,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或许真是那神婆子说的那样,有仙灵庇佑着,这我是无法的,只能求祭司看一看。”

      叶静致点点头,又笑着道:“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伯母。这孙吟雪大夫原是西北神医,为人孤傲,当时为了请她给三郎诊脉侄女儿许了她一件事。”

      萧中正警觉:“你许她的事,难不成还要我去做?”

      叶静致无害地笑:“我便是许了将她引荐给你。”

      萧中正总觉得叶静致的笑里有什么阴谋:“她找我做什么?”

      叶静致道:“她对你仰慕地很,大约是要找你切磋切磋。”

      萧中正摆手:“行医救人的事哪里是能拿来切磋的!”

      顾宁远迟疑着开口:“我听绯玉说,孙大夫有一本很宝贝的医经,是她自己行医的心得,只是因为做法诡谲一直都不曾被人认可。”

      叶静致道:“这我也所耳闻,这孙大夫成名后就不常出手救人,出手的条件一个便是不死不救,另一个却是要以身抵命。”

      萧中正肃然道:“她莫不就是那个夺人尸身,剖人心肺的鬼医吧?”

      叶静致道:“原本没想到一处,如此看来倒确有可能,如此她求见伯母,恐怕是为了求得认同吧。”

      顾宁远眨眨眼:“我听着孙大夫擅长的还是外科手术?”

      萧中正疑惑:“什么手术?”

      顾宁远想了想比划着解释道:“就像如果内脏有病,为了避免感染扩散,可以开刀把坏的部分切除取出。”

      萧中正悚然:“开膛破腹岂不是在谋人性命?如此疼痛如何经受?”

      顾宁远解释道:“血压什么都可以有其他仪器监测的,有麻药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叶静致忙截断话题:“这孙大夫走的虽不是常路,倒也有可取之处,伯母不妨听她一言。”

      萧中正被顾宁远的话激起了兴趣,像她这般已经功成名就的人,少有什么事能引起她的兴趣,可这闻所未闻的手术方式叫她起了兴趣,便愉快地应下了。

      “宁远,今后在旁人面前还是不要透露过多异世之事才好。”回去的路上,叶静致叮嘱了一句。

      顾宁远明白叶静致的顾虑,人大多都惧怕未知的东西,相信有母神月华,相信这世间有仙灵精怪却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能接受身边有这样一个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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