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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寒隐刀失踪五年。这是哪怕已经时过境迁五个年头,仍然让江湖中人唏嘘扼腕的事实。那柄在修罗庄的神兵谱上,排名第三的寒隐刀是真的……失踪了,从五年前,意气风发的“寒隐客”褚惊寒如同流星般陨落在这茫茫江湖之中,那柄来历不明,却伴随着褚惊寒从名不见经传的初生牛犊走到闻名江湖,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也在同时,随着它的主人消失无踪。有遗憾的,有扼腕的,更有觊觎的。可是,寒隐刀,死了。褚惊寒最好的朋友,那个有着倾城之貌的玉闻笛有一回是这般说的,神情无奈而悲伤。于是,江湖中人众说纷纭,都以为真正死去的不是寒隐刀,而是再未出现过的“寒隐客”,褚惊寒。

      只是,江湖中人,终究也都是容易淡忘的,所以,即便唏嘘,即便扼腕,但说到寒隐刀时,也只是遗憾似的叹息一声,再没有从前的忌惮,觊觎,或者是嫉妒,只是,偶尔还是有人会不解,为什么……修罗庄的神兵谱上,那柄据说已经“死”了的寒隐刀,自始至终占据着第三的位置,未曾,动摇。

      可是,在寒隐刀失踪五年后的今天,它又出现了。成为了一柄杀人的利器,刎血之人是江湖之上,小有名气的衢州陆家庄二庄主陆尚武。说到这陆家庄,尚在人世的老夫人,也就是陆尚武的娘亲出自嵩山派,更是嵩山派掌门,现任武林盟主楼容华的亲表姐,而到了陆尚武他们这一代,又跟四川唐门结了姻亲,陆家庄大庄主,陆尚武胞兄陆尚文的女儿就是嫁入了唐门。这么一来,陆尚武一死,武林中两大门派势必会追查到底,于是,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因为,陆尚武颈间致命的刀痕形如叶状,人人都认定这般特殊的刀痕只可能是失踪五年的寒隐刀所致。陆尚武毙命于自家书房,不见打斗痕迹,一刀毙命,陆家庄守卫虽非皇宫大内,却也绝非可任人来去自如,陆尚武的身手更是不弱,而那失踪五年,曾以麒英院问剑阁武状元之姿初入江湖,不过短短三年就成名的褚惊寒,绝对有本事无声无息进到陆家庄,杀了人,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褚惊寒已经自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整整五年,曾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却从未得到过证实。可是连同他一起消失的寒隐刀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那么杀人的,是不是褚惊寒呢?如果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褚惊寒的失踪跟如今陆尚武之死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勾引着所有江湖中人的好奇心。

      凉风拂面,间或还有丝丝冰凉溅在脸上,带着熟悉的酒香,睡梦中下意识的张开嘴来,几丝冰凉溅入口中,啧了啧,却是淡而无味。利剑般飞扬入鬓的眉峰蹙起,那浓密的须发下,依稀可辨的脸容上闪过一丝困惑,犹带着醉意的眸子缓缓睁开来。眼前的天井有些眼熟,这满鼻的酒香很熟悉,就连墙角边,那株落了一地残红的杏花,都该死的眼熟,该不是.......眼中的醉意一点点散去,随着颈后熟悉的恶寒越来越甚,人也越来越清醒,他该不会又是......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双手高举,可惜,被绑了个结实,双脚蹬空,脚不及地,该死,真是该死的熟悉......

      “醒了?”天生媚而不妖的嗓音徐缓传进耳内,侧边的檐下,红衣女子手执白伞而立,娟细的眉儿轻挑,一脸平淡地望向被牢实地吊在檐下,扭动得像条虫子似的大男人,啧啧啧,真是难看!

      醒了!能不醒么?尤其是听见这把嗓音,看见这个女人之后,他是更再清醒不过了。“乐三娘,你居然又把我吊起来?我早就想跟你说说了,如果这是你的待客之道,你的一醉楼早该关门大吉了。还有,你把我吊在这里真的是不智之举,吹了一夜的冷风,我若着了凉,你还得帮我找大夫,我身无分文,你还得给我垫药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而且你能不能换点儿招数,不要每一次都是同一招,这样很无聊,你知不知道?”

      最好她每次都把他吊起来是无聊,他每次乐此不疲地溜进她的酒窖偷酒喝,就是别出新意!冷哼一声,乐三娘眉峰不动地死死盯住他,“待客之道?什么客?不请自来、偷偷摸摸、欠债不还?如褚大爷你所说,这也不是第一次,此前那么多次,也不见你这身强体健的打个喷嚏,怎么这回却会病了?说到药费,你欠我的债已经快要写满一整个账本了,再多加点儿我也不在意,倒是你呀,褚大爷,人家说债多不愁,你怎的,到了现在,也还学不会这波澜不兴?”

      好吧!是他自作自受,明知从来在这个女人嘴上讨不了便宜,还非不信邪。好吧,他债台高筑,没被人提着刀在身后追着喊着讨债,只是被吊在屋檐下,吹了一夜的冷风已经算不错了。好吧!谁让他明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钱鬼,偏偏就是抵不住腹中酒虫作祟。不过......在乐三娘淡言淡语,将某人刺得瑟缩再瑟缩的当下,老天爷像跟他作对似的,雨,突然大了起来,方才还是细碎的雨丝,现在是豆大的,一粒接着一粒打在脸上,微微的痛,忍不住在心底爆起粗口,眯起眼,勉强看出那雨中撑伞而立的红色身影,褚惊寒不得不识起时务。“好!好!好!不就是签账单么?我签,我签还不成么?先把我放下来再说!”

      “为什么要?”乐三娘眯眼淡笑,妩媚风流,“如果是要签账单的话,那就不必了,账单嘛,昨夜便已签好了,今日的,等到晚间再来跟褚大爷你好好算。”

      “你、你、你.......”捶心肝啊!奸商,这女人真的是吸血的水蛭,她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的大奸商!

      “三娘楼中尚有事需打理,就先失陪了。褚大爷尽可慢慢在此凉快。”抬手拢了拢发髻,鬓边的翠玉璎珞轻轻摇晃,锒铛清脆,乐三娘朝着檐下的某人漾开一抹笑,一贯的妩媚妖娆。而后,转过身去,迈步而走。红衣白伞,雨中漫步,身姿绰约,窈窕风流,好一幅美不胜收的景致。

      可惜,身后的人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喂!乐三娘!乐三娘!你先把我放下来,乐三娘.......”铁青着脸色,吐出嘴里的发丝,褚惊寒大吼起来,可惜,有人充耳不闻。

      玉白的纤手在耳畔挥了挥,美人不堪其扰地蹙了蹙眉,哎呀,好大一只苍蝇,这样下雨的天儿,也不安生!

      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褚惊寒的经验之谈,是他只需在这里“凉快”到午膳时,果然,到午膳之时,阿明阿威两人就已经奉命将他放了下来,在他还在甩胳膊甩腿之时,手中便已经被塞进了一团瓜布。“我们姑娘说了,褚大爷今日把碗给刷了,稍晚时,便请你喝三壶‘琼酿’尝尝鲜。”

      刷碗.......让他刷碗!上回是让他当免费的店小二,上上回是免费搬运工,再上一回,是免费的跑腿,这回,居然是刷碗了么?那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的一醉楼生意有多好,这午膳加上晚膳,零零总总加起来要刷多少碗啊?她也不怕他粗手粗脚,摔她个无碗可用,可是.......琼酿,琼酿啊.......那可是那个女人新酿出的酒种,他还未曾尝到过,只远远闻过一回酒香,就那么一阵儿酒香,哪怕是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来,他腹中的酒虫就已经开始蠢动起来。吞咽了一下口水,褚惊寒望了望手中的瓜布,终于向腹中酒虫投降,一咬牙,撩起衣袖,一屁股坐在井旁已经汲好清水,放了满满一盆的碗碟前。好吧,为了那三壶琼酿,拼了吧。只是,他如果一个不小心,手一滑.......

      “啊!对了,我家姑娘还说,如果摔碎了一个碗,或者一个碟子,就要减去一壶酒。你知道的,她只允诺给你三壶。”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来不及展开,身后本已转身离开的阿明却停住了脚步,凉凉地补充道。

      故意的!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好吧!他忍,为了他腹中被某个女人养刁了的酒虫,他忍!心里咬牙切齿地暗骂着自己,暗骂着某个吸血水蛭样的女人,暗骂着让他撞上这段孽缘的天上各路神仙,手里泄愤似的,用力地刷着碗。一个,接着一个.......

      腰酸背痛。他真是造了什么孽,每次都为那女人做牛做马到累死,偏偏却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都是腹中酒虫害的!不行,他得戒酒,至少,是戒了喝这女人所酿之酒的瘾!虽然这是他每一次被免费操劳到半死时,都会例行公事来一次的宣誓,往往在闻到酒香之时便立马破功,他依然是乐此不疲。将最后一个碗洗净,用干布擦拭后,放进一旁的箩筐中,褚惊寒才舒展着四肢,从小凳上站起。忍不住瓷牙咧嘴地在心里怒骂了一番,可怜的两瓣臀,都快坐到开花了。

      “褚大爷手脚利落,刷得碗又快又干净,怎么样?有考虑过要干这一行么?”柔媚的嗓音里听不出嘲弄,仍然娇慵惑人,听在褚惊寒耳里,却是可恶得很。

      “怎么?三姑娘要雇我不成?我的要求倒也不高,一日三餐加住宿,再每日供我酒,半点薪酬不要,如何?”咧嘴而笑,在瞧见乐三娘如花的笑容不自然地一僵之后,褚惊寒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也说不定。

      “褚大爷的肚皮是无底洞,我这小小酒坊的酒怕是经不起你的垂青。小庙容不起大佛,褚大爷还是请吧!阿明,去取三壶‘琼酿’来,褚大爷要回去了。”猫儿般细长妩媚的眼儿半眯,笑着下起了逐客令。

      “回去?回哪儿去?三姑娘应该知道的,褚某是外地人,在这江州城内无亲无戚,无房无产的,干了一天的活计,连口饭也不让吃,三姑娘是想要在下回哪儿去?”那张被浓密虬髯掩盖了五官的脸容之上,那双眼却亮得异常刺目。

      最好他是外地人啦!一个滞留了江州城已整整五年的外地人!乐三娘暗自咬牙,扯开一抹笑,不掉进他的陷阱,“褚大爷可以去西海草庐,相信以褚大爷跟玉公子的交情,他会很乐意请你一顿丰富的晚膳,再为你准备一间舒适的卧房的。”

      “咦?你不知道吗?最近西海草庐的东西突然标了价,而且贵得离谱,你也知道,我是欠了一屁股债的人,可是住不起的。所以......三姑娘,不好意思啦,我就留在你这里吃住啦,放心,我付银子给你的。”终于说到重点了,像是瞧不见美人儿气到铁青的脸,褚惊寒兀自作着宣告。

      “褚大爷既然有银子的话,就先把以前的账目清一清吧!”猫儿似的双目看似慵懒地半眯,乐三娘虽然看不清那胡子遮掩下,某个不识好歹的人的五官,但那双过亮的双目让她敢打赌,他一定在笑,而且,笑得很欢。

      “咦?不是三姑娘你说的么?反正都欠了债,多欠点儿,少欠点儿又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呀,先赊账!”褚惊寒那双亮得过火的双目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线,气不打一处来的乐三娘还没缓过劲儿来反击,那人就又已经笑着补充道,“不过,真的挺饿了,不知何时开饭?啊!三姑娘会亲自下厨么?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以前也嫁过人的,总有做过饭给你相公吃吧?”

      一旁观战的众人暗自替某个不知死活的人捏了把冷汗,别看他们姑娘一副慵懒娇媚的模样,倘若当真火起来.......

      “褚大爷是想看三娘亲自下厨么?”乐三娘没有暴跳如雷,反而笑了,笑得更媚更柔,却笑得一院子的人,除了褚惊寒之外,都深感恶寒地缩了缩肩膀。“那......吃鱼怎么样?嗯......这条不错,正好做醋熘鱼片,我记得,褚大爷是最爱我楼里的这道菜佐酒了,不是?好吧.....那三娘就献丑了.......”近旁的大盆里,刚好养着几尾今早方从江里打起的鱼,乐三娘弯下腰,煞有介事地挑了一条捧起,往近旁的砧板上一搁,纤纤玉手操起了那柄亮晃晃的菜刀。

      砧板上的鱼被一只青葱般的柔荑按住,褚惊寒望着那副诡异的画面,瞅着笑得妩媚风流的女子,高举了那把菜刀,然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那刀齐整地将那尾活跳跳的鱼剁成了两半,血,流满了砧板,那鱼儿的腮却还在张合着。褚惊寒愕住,乐三娘却已经回过头来,冲他笑得颠倒众生,“褚大爷,请稍待哦!等我切开这鱼腹,然后把这肠子、鱼漂、脏腑都掏出来,再抹上点儿盐.......”

      恶!褚惊寒笑不出来了,看着那砧板前笑得一如既往,风姿绰约的女人,突然一阵恶寒,仿佛,他才是那条躺在砧板上,被人硬生生剁成两截的鱼。鱼兄,对不住了,今日看来,你是替我受过了!愿你千万莫存怨气,早日超度投胎,来生莫再做这砧板鱼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怎么?他还是死赖着不肯走?”柔腻娇慵的嗓音中携着隐忍的怒气,乐三娘那一袭红裳,仿佛着了火,炫目得让人难以逼视。三日了,他居然已经赖在这里整整三日了,怎么,他还来劲了,是不是?“酒呢?他有没有偷喝酒?”眼儿一亮,对啊,那酒鬼,哪儿有在酒坊里忍得住不馋酒的?这下,可以名正言顺将他赶出去,还能扳回点儿颜面了。

      “呃......事实上,他每日只喝三壶‘琼酿’,这是之前三姑娘定的价码,他每日都刷完全部的碗,然后就取走三壶‘琼酿’,不多不少,就只三壶。”阿明小心翼翼地说着,戒慎地瞅着自家姑娘被怒火折腾的美颜。

      “好!好得很!要玩儿是吧!姑娘我奉陪到底,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阿明诧异地看着乐三娘孩子气地一跺脚,一咬唇,然后撂下一句狠话,便像一团着火的红云般卷出了天井,朝酒楼的方向而去。呃......他家姑娘,只要跟那位姓褚的大爷对上,就会变得有点儿......不,是非常激动呢!

      “于叔,厨房里的干贝快没了,下午的时候,记得让阿明上陈老板铺子里去挑点儿上等的存货.......”缓步走至柜台处,乐三娘一边低声吩咐着,嗓音天生的柔腻娇慵。

      “好的,姑娘!”于叔应着声,却有几分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朝她身后递去。

      乐三娘狐疑地挑起娟细的眉梢,回过头去,这么一望,她眉心也是一蹙,本是下雨的天儿,生意该清淡些才是,可是偏偏,却是座无虚席,而且人人都是一脸的兴致,桌桌都是窃窃私语,像在聊着什么江湖秘辛。酒楼茶馆,本是人蛇混杂,江湖八卦最为流通之处,原本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当一个名字窜进耳内之时,乐三娘的脸色却是瞬时变了。

      “这回事情可是闹大了,这褚惊寒莫不是跟陆家庄有甚仇怨么?不然怎会挑上了陆家庄?虽然陆家庄没什么大的名气,可是跟它有姻亲关系的嵩山派跟唐门可都不是好惹的,褚惊寒这回,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真的能肯定人是褚惊寒杀的?”

      “那是当然的,谁都知道,褚惊寒修习的,是自创的刀法,使起来时,真气如叶脉状外散,再汇于一处,所以,才会上了雪隐城,专门打造了这把寒隐刀。只有寒隐刀才会造成形如叶状的伤痕,再说了,倘若真不是他杀的,他应该出来解释啊,可是,事发至今,已有四日,却不见他有丝毫动静,你说,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再说了,陆尚武的身手虽算不上上乘,但也不可能连反抗也没有,就一刀毙命,除非,真的是褚惊寒这样的高手......”

      “这倒也是,褚惊寒可是当年问剑阁的武状元,而且,听说他一人单枪匹马,只花了一个晚上,就挑了饿虎沟那个三百余人的饿虎寨呢。”也就是那一战,“寒隐客”褚惊寒一战成名,成为江湖上炙手可热的武林新贵。

      “不过褚惊寒不是已经失踪整整五年了么?”

      “现在不是出现了?”“寒隐刀”出现了,当然也就是,跟“寒隐刀”一起失踪的“寒隐客”也出现了。

      “几位爷,打扰了。这是我们姑娘吩咐,给几位加的小菜,还有一壶我们姑娘新酿的酒,还未出售,先请几位爷尝尝鲜......”店小二一边笑吟吟地说着好话,一边手脚利落地将几个小菜和一壶佳酿,一一摆上桌来。

      “这是.......”其中一人,一身粗犷,却是一醉楼的常客,狐疑地蹙眉,却对上款款走来的乐三娘,那一贯妩媚风流的笑颜,“三姑娘,这可怎么好意思?”

      “乔爷说的哪里话。这二位爷是生面孔,乔爷平日里常来一醉楼光顾,三娘已经是荣幸之致,今日乔爷还带了朋友前来捧场,三娘自然是要招待的!这一杯酒,三娘先干为敬。”弯唇而笑,妩媚却不显轻佻,举杯而起,红袖轻滑,杯中已尽。

      “三姑娘真是爽直之人。”乔爷一拍大腿,哈哈而笑,其余两位陪坐也是笑了起来,一时,气氛融洽和乐。

      乐三娘兀自笑着,猫儿版的慵懒的凤目中却极快地掠过一抹精光,而后,状似不经意地扬唇问道,“对了!方才听三位爷像在聊什么有趣的事?莫非这江湖中,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

      “怎么?三姑娘也对江湖中,这些刀光剑影的事感兴趣?”

      “那倒不是!三娘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三娘却是个女人,女人嘛,免不得都喜欢听些故事,特别是越神秘的,越好呢!”乐三娘回以一笑,不露半点声色。

      “哈哈,这倒是,我家那婆娘也最喜欢听这些呢!”哈哈爽朗而笑,那人倒也不隐瞒,便将方才谈论之事,重复一遍道,“最近江湖中也就这么一件大事,就是四天前的夜里,衢州陆家庄的二庄主陆尚武,被人在自家书房里给杀了,一刀毙命。”

      “呀!何人这般大胆,居然入屋行凶?”倒抽一口冷气,乐三娘配合的一脸惊骇。

      “还能是何人?褚惊寒,三姑娘可知道?”

      “是......那个麒英院问剑阁的武状元,人家叫他‘寒隐客’的那个褚惊寒么?”乐三娘轻锁娥眉,一脸不敢确定地问道。

      “麒英院每年都有一个问剑阁的武状元,一个衍墨阁的文状元,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稀奇的是这褚惊寒成名之快,然后就像流星,在最灿烂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现在寒隐刀出现,却是卷进了命案里,褚惊寒这回,怕是大祸临头了。”

      “是啊!死的人跟嵩山派和唐门都有牵扯,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真能确定是褚惊寒所为吗?他不是失踪了?”乐三娘敛下眸色,促声问道。

      “寒隐刀留下的特殊伤痕,就是证据,偏偏没有证明不是褚惊寒的证据,所以,整个江湖都认定了,人就是褚惊寒杀的。”

      是这样么?可是,不可能是他。她最清楚的不是吗?可是.......楼外,雨声淅沥,哒哒的马蹄声响,一辆马车在酒楼门口停住,驾车的小厮轻扯缰绳,马车还未停稳,便有一人急不可耐地撩开车帘,自车上跳下,一步不停地疾步走进酒楼来。

      乐三娘一愕,怔忪间起身迎上前去。一袭旧白,却难掩风华卓然,绝美的五官之上,却凝着重重阴云。“他呢?”来人走至乐三娘身前数步开外,便这般问道。

      “在后院。”乐三娘下意识地回道,那人一得到答案,便是不再赘言,大步流星地穿堂过室,往后院飞奔而去。乐三娘略一踌躇,也忙迈步跟上去。转身之前,眼角余光瞥见厅堂内众人追逐那人而去的眼神,蓦然紧蹙起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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