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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凄凄冷雨,入梦写珠玑(四) ...

  •   “沧溟云家?一个......一个现在还是婴孩儿的凡人?阙主......你在说笑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记得那一天,他无意中听闻了一个他不敢置信的消息,所以赶来求证,虽然他觉得那简直是无稽之谈。所以,在问着这话的时候,嘴角讥讽的半弯,心房却是紧绷着,连带着额角也在抽搐。

      “是我的女儿,我做主,有什么不行?”轻袍缓带的男子英俊年轻一如往昔,岁月似乎丝毫未在他身上烙下痕迹,只是沉稳淡定的气息在一举一动间,如影随形。

      “阙主忘了么?浅羽......浅羽是我的未婚妻。”在那之前,他从未料想过这中间会出现变数,眼前的男子即便一贯沉敛,却甚少让他这般出乎意料过。更何况,他的这个决定.......不行!绝对不行!

      “嘭”一声,手里正在看的书册猝然合上,始终侧身站在窗前,自他进门,也未曾正眼瞧他的男子,总算回过了头,那双眸子仿佛敛尽了无边的大海,静谧而深沉,“相信我!那是我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

      “什么?”他皱眉,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同时,因着男子深沉双目中,甚少出现的锐光而不安。

      “是!我后悔!倘若我在一开始就清楚你的目的,现在你跟浅羽之间这个荒唐到我马上就想结束的婚约,也绝对......永远不会存在!”无视于他眼底迸射出的锐光,男人兀自淡笑着,眼底薄嘲如冰,不退亦不让,凤族中人的性子多为无争无求,只是他也有要守护的东西,也会有动到爪子的时候。“在禁地找到浅羽的时候,很多原先没能想通的事情突然就串连了起来。我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愿意相信我这么信任的你原来对我的女儿抱持的是这样的想法!你先回去吧!你跟浅羽婚约的事,我会找个机会,跟各族护法说清楚的!”男子摆摆手,不愿意再跟赘言。

      他是认真的!原来......他什么都猜到了,所以,正要用他的力量试图阻止他,做那个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么?他不允许,绝不允许,可是,他还能怎么办?他得好好想想,得好好想想对策。他思索着,转过身,垮下的双肩,不是因为泄气,而是.......不!他不能放弃,他等了这么多年,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的漫长岁月,所以,他不会放弃,也没人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放弃!

      “玄苍.......”身后,男子淡定的嗓音再起,却是警告似的坚决和铿锵,“不管是翎儿,还是浅羽,都是我凤夕沉独一无二的女儿,绝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

      是的!在听见男人语调里的坚决时,他丝毫不怀疑他会为了他挚爱的女儿拼尽所有,为此,他不安过。因为他也对他想要的越来越没把握,他记得浅羽转身的决绝,记得朝阳花丛中为他拈来朝阳花,笑靥如花的少女,那是她吗?又不像她。于是,越来越不安的他,开始惶恐,直到.......直到雪狼族攻上栖凤山,凤夕沉再无机会解决婚约的事,那个时候,他在危机里,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真的.......虽然后来被迫送了浅羽去沧溟岛,还有那二十年之约,浅羽重新回到这里,这些种种跟他的计划有些许出入,但好在还不算太糟,只是接下来......不能再出错了,绝对不能.......所以.......

      盘腿坐于火堆旁,正用树枝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火堆,兀自冥想的男人从深沉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却是一个拧眉思索后,腾地站起,而后掌间一个轻推,随着扩大出去的光影,火光,瞬时熄灭了。“你要做什么?”紫纱轻荡,缚龙锁化为一条无形的长绳,轻锁两人手腕,紫眸间波影幢幢,狐疑不解地以目光询问身边不歇息,还突然把火熄灭了的男人。不是说天晚了,就在此露宿么?

      “我们现在就上路!可以早些赶到栖凤山!”男人如是说着,再没有半分多余的解释,便是在深浓的夜色之中,率先迈开了步伐,急促而迫切。紫眸追随他而去,眸底暗影飞掠,腕间无形绳索轻扯,她轻抿唇,迈开脚步跟了上去,踝上银铃摇曳,夜色中,流泻一串清脆叮铃.......

      ........神魔之元镇天地,还魂浴火守人间。六魄聚一沉三界,过后千年再不见........又是那四句不明所以的话,这一次,浮现在眼前,金光闪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了!是那个箱子,放在一个隐蔽山洞里的箱子,箱子盖上还刻着精致神秘的凤鸟图案......就在箱盖被掀开的瞬间,那几句闪耀着金光的字句便从空荡荡的箱子里飘了出来,不过短短的几个瞬间,然后,又是眼前一黑,有些熟悉的女音飘渺地自黑暗深处飘出.......

      “凤浅羽,你怎么.......”

      “我不是凤浅羽,我是离朱.......”

      我是离朱!我是离朱!我是离朱!黑暗里,那一记伴随了她半生,每一开口就能听到的熟悉嗓音带着她不熟悉的飘渺和叹息,千回百转地在耳际萦绕不去......就在那一阵阵回声间,床榻上因梦魇而辗转,汗湿长发的凤浅羽双眸陡地一睁,自梦境中清醒过来,双眸有些空洞地死盯着床顶,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翻身坐起,夜风徐徐,轻撩纱帐与秀发,她的思绪还停顿在梦境深处,徘徊再徘徊,那里是什么地方.......有些东西好像经由那些无序的梦境串连了起来......沉静如海的眸子陡地骤睁,是了,禁地,那里是禁地,是她跟着月下弦语,一路到的凤族禁地......下一瞬间,她陡地自床上站起,推开房门,赤足就这么奔了出去,飞扬的发丝在夜风里纠缠,飞舞.......

      夜半时分,夜风清徐的湖面波光粼粼,云落骞却是了无睡意。担忧着那个夜夜恶梦的凤浅羽,何况是在这回到栖凤山的第一个晚上,害怕她又做噩梦,害怕她承受不了太多突然涌现的记忆,有快乐亦有痛,总之,这颗心就是挂着她,不确定她好好的,如何安心?只是......刻意放轻的脚步猝然停住,挂怀的目光转为不安,半抬起瞪向半敞的房门,犹豫了片刻,快速地伸手推开房门,奔将进去,再瞧见虽然尚有余温,被褥凌乱,却空无一人的床铺,他的一张脸,在霎时苍白起来.......

      “浅羽不见了——”当凤轻岚被死命的敲门声和焦躁的踢门声惊醒,好不容易自惺忪睡意中彻底清醒过来时,他的那扇房门已经彻底毁在云落骞的脚下,而他的抱怨来不及出口,便被云落骞一扯,用那张阴沉沉,仿佛随时可能下下雨来的脸,冲着他抛出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丢下脑袋还在发懵的他,反身奔了出去。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跑了出去,这个时候,浅羽不见了,会去哪里?

      “找不着浅羽姐姐.......”百里双双自夜色中奔近,微喘着气,在望向云落骞时,因他面上沉重的忧虑时,眸光一个瑟缩,小心地收敛起眼底不经意浮现的痛。

      “那浅羽会去哪儿?”凤轻岚此时也紧拧了双眉,担忧起来,浅羽夜夜睡不安生,被噩梦纠缠,今夜突然失踪,该不会是因为那些记忆.......话未毕,突然瞧见云落骞阴沉着一张脸,举步便走,他便是狐疑地促声道,“喂!你去哪儿?去找浅羽么?你以为浅羽出去了?”他们自入夜起,就进了画轴,如今找遍了画轴也没有瞧见浅羽的身影,难道.......当真是出去了?凤轻岚一边问着,一边也是不敢耽搁地紧跟云落骞身后,心头忧虑加深了一层,浅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想着,脚下步伐加快了速度,身后,一袭红裳的百里双双蹙了蹙眉梢,也是跟了上去。

      一步一步,她仿佛是沿着梦境中自己的足迹,恍惚间,前方还有彩裙摇曳,窈窕生姿,一个回眸间,紫发紫眸,笑靥如花,只是那笑容从如同晃荡在水面的影子,慢慢变得清晰,真切起来,就连每一个步伐也清晰如同烙印。于是,她就如同良久之前的那个自己,跟在那袭翩翩彩裙的身后,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那里。当“禁地”两个字映入眼帘的刹那,脚步猝然停住,凤浅羽就那么站在那儿,夜色中静静凝着素白的纤影,仰头望着山洞顶上两个字,良久良久,久到素白衫裙下绣花丝履上的荷花也沾染了露水,她终于从雕塑似的冰凝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朝着山洞迈开了脚步.......

      “原来你也是冲着离朱来的!”

      “方才见你生死顷刻,我不愿趁人之危,更不愿害你性命!如今,我定要拿你去见我阿爹和轻岚,说个明白!你进来禁地做什么?也是冲着离朱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接近轻岚就是为了这个么?”

      “不管你怎么想,这箱子,今日我定要打开!”

      原先在梦境里的画面清晰起来,她就站在多年前的自己所站的方向,看着多年前的自己与月下弦语对话,而后过招,然后无意中打开了那个箱子......箱子......她陡然间一怔,额间已经淡去不少的粉红火焰印记登时整个烧灼起来,然后,在那粉红印记烧灼的同时,脑海里属于记忆的那一块儿突然整个沸腾了起来,随着那些翻腾的巨浪,眼里突然像被溅湿了,像是双腿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凤浅羽腿脚一软,跌倒在地面,粉嫩的嘴角牵起笑痕,眼里的潮气聚集,泪珠纷落.......就在眼泪滑落眼角的刹那,一种无形的张力自凤浅羽周身散出,然后迅速地朝外扩散出去........

      那是什么?就在察觉到那股力量的同时,整个栖凤山的根基仿佛都震动起来,云落骞几人脚步一顿,而后,有志一同地朝着某一个方向急速奔去.......

      披星戴月的赶路,终于到了栖凤山脚下,却错算了二十多年前,凤夕沉以己身为代价,布下的强大封印,月下丝言漾水的紫眸半抬起,睇向焦灼地在山道前来回踱步的男人.......就在这时,整个栖凤山突然强烈的震动起来,两人都是震惊地一抬眼,就在那一瞬间,无波的结界多了道裂缝,“走!”玄苍迅疾地拽住月下丝言,一个纵身,在震动过后,结界再度恢复的前一刹那,窜进结界之中........

      “怎么会是这里?”因前方山洞上方,那两个醒目的大字,猝然停下脚步,凤轻岚敛眉望着那“禁地”两个大字,裹足不前。云落骞却只是淡淡瞥他一眼,便是想也没想迈开步伐,即便那两个字已经说明太多,包括凤轻岚此时的犹疑。“你先等等!”急急拽住急躁的云落骞,凤轻岚一张俊容沉敛着,没有旁日的云淡风轻与漫不经心。

      “我等不了!”云落骞回首,从齿间迸出几个字,便是用力甩开凤轻岚的钳制,几个抢步,朝山洞口急窜而去。

      他们不知道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落后他们两步远的百里双双,急睁双目的凤轻岚,甚至是云落骞自己,也只是觉得,他在迈进山洞的前一个刹那,被自山洞内涌现出的强大力量卷起,身体完全无法自主地被推动,在下一刹那,有意识的时候,已经重重摔倒在地上,就在凤轻岚脚前,胸口闷痛,张口便是吐出一大口的血.......

      “你怎么样?”凤轻岚反应过来,连忙蹲下身将云落骞半扶起,几乎是同时,百里双双也是如同一朵红云般卷至,蹲在跟前,脸色有些苍白地凝望云落骞难看的脸色和嘴角残留的血渍。

      而云落骞却是恍若未闻,只是瞠大着一双朗目,目光中闪烁着种种复杂的光亮,一瞬不瞬地望着一眼看去,平平无奇的山洞口,嗓音低凛地轻声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他体内有浅羽阿爹的血,凤族的术法不会反噬他么?那刚刚那又是什么?为什么会被那股莫名的力量所伤?而且那股力量强大到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似现实。头一次,他越来越明白娘最常说的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的世界不只是沧溟岛上的一方天空,这个世间,有太多太多的未知,而他,不过只是渺小的沧海一粟。

      “我不知道!”凤轻岚的嗓音略略嘶哑,有些苦涩而无奈地扯唇淡笑,“这是凤族的禁地,一向只有凤族族长可以进入,这里面据说隐藏着许多的秘密,可惜.......我阿爹来不及告诉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可是.......浅羽在里面,对不对?”云落骞却只是极淡极淡地回应了一句,眼神一瞬不瞬望着山洞口的方向,却是坚决得没有半丝犹疑。是啊!浅羽在里面!凤轻岚喉间一涩,下意识地松开了扶住云落骞的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还记得上一次在禁地里寻到浅羽时,她全无意识地昏倒在地的景象,那么现在.......她.......浅羽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是怎么进去的?即便方才被卷出来受伤的是云落骞,他也很清楚那股力量是他远不能抗衡的强大,那么......浅羽又是如何进到里面的?想到这儿,凤轻岚的眉峰越蹙越紧,直到瞧见云落骞挥开百里双双的探来搀扶的手,挣扎着从地面站起,再次朝着山洞口踉跄着走去时,他眉一挑,一个横跨步,挡在了云落骞身前,“你疯了吗?你进不去的!你伤得不轻,别逞强了!否则,可能搭上命的!”

      云落骞将视线扯回,投注在凤轻岚面上,沉默片刻,才低低道,“浅羽......在里面!”所以,不要妄想拦他,也不要管他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晾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他才会发疯,才会要了他的命!

      莫名震慑,那一瞬间,凤轻岚找不出话来反驳,电光火石间,竟忆及他是见过这般的义无反顾的,百年前的那一场轮回,那个为了心爱的人,毅然决然返回郇山,却终究走向一场诀别的鬼刃,于是,阻拦的坚决极快地崩溃瓦解,他也是这般挂心着浅羽的安危,在任何的时候,他可以为了另外一个自己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可是这一刹那,他的理智与冷静终究比不上面前这个凡人的不顾一切。浅羽.......你是对的!你真的遇上了这样的一个人,眼里只有你,付出所有,只为了你。

      “浅羽.......在里面么?”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沉凛中却有着隐约的激动和紧绷。凤轻岚抬起头来,却在对方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眸子陡地瞠大,一抹惊诧迅速地滑过眼底,那人却已经几个跨步,走至他跟前,嘴角牵起淡笑,轻道,“好久不见。”

      是啊!确实是好久不见。凤轻岚心头嗤哼,眸色不自觉冷了下来,盯着来人,嘴角牵起嘲讽的笑痕,“原来.......你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真抱歉!”男子俊朗年轻的面容之上,不知为何,竟布满了岁月的风霜与苍凉,那双看似沉敛的眸子,黑中隐隐透着水般的碧光,携着恍若能洞悉一切的锐利,嘴角半牵,似笑非笑,看在凤轻岚眼里,却成了咬牙切齿的可恨。可惜,那男子却似丝毫没将凤轻岚眼中几欲迸发而出的火焰看在眼里,目光若有所思地掠过正锁眉打量着他的云落骞,眼底浮光掠影般匆匆掠过一抹什么,便是移开,视线,如水波光,凝在山洞口上,“浅羽是在里面么?”

      他再问,那一声浅羽兜在喉间,突然让云落骞极不舒坦地沉下眸色,心下忖度起这人的身份,却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不安。

      “在与不在,如何?你难道能进得去?”凤轻岚勾起嘴角,笑得冷漠而讥讽。

      沉敛的眸光稍稍收回,重新投注在面前俊雅如风的男子面容上,那目光如水温吞,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像是那水的背后,有着冰的冷漠与尖锐,“进得去如何?进不去又如何?”淡问间,相峙的视线里,剑拔弩张。

      “浅羽姐姐?”突然,一声惊讶的脆声呼唤,打断了有些诡异到几乎凝结的氛围,三个男人的视线几乎是同时收回,转而望向山洞口的方向,一袭白衣,墨发逶迤,凤浅羽正极慢地走出来,却是在走出山洞口的同一时刻,猝然停下脚步,抬起墨玉般的双瞳,无声地望着面前的几人,脚步却不再探出。

      “浅羽——”云落骞欣喜地轻唤一声,便要举步奔至她身边,仔细检查她身上没有半分的伤处,才能安心,孰知,刚一迈步,胸口就如刀切一般的扯痛,他一拧眉,步子停驻,就是在那一瞬间,一抹银影从面前急掠而过,他抬眼,震惊莫名地瞧着那一袭银衫的男子正一瞬不瞬紧盯着凤浅羽,一步步朝他走近,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急切,甚至是惊鸿一瞥间,那如荡漾着如水碧光的眸子深处,一丝水般的晶莹,都让他不安。

      可是那男子终于是走至了凤浅羽身边,然后,略略轻颤着双臂,一点点展开,一点点曲起,然后,将凤浅羽环在胸怀之间。“浅羽——”一声嘶哑的轻唤响在耳畔,凤浅羽不动不移,甚至像是没有了知觉,任由他搂着,没有说上一句话,那整个身子却是莫名的僵硬着,淡静如海的眸子里有着难言的紊乱与复杂。

      现在是什么情形?凤轻岚方才因浅羽无恙而松了一口气的心又紧提了起来,下意识地侧头望向云落骞,登时头皮一阵发麻。只见云落骞铁青着一张脸,锐利的视线几乎能将某人的背脊给烧出洞来,捂在胸口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暴露,那一瞬间,他真的不怀疑他会抡起拳头,狠揍某人一顿,虽然他不认为云大少有胜算,可是.......孰知,就在凤轻岚也以为云落骞会忍不住发难之时,他却只是铁青着一张脸,倏然,扭头便走.......

      凤浅羽看见了,复杂而空洞的视线,撞上了熟悉的脸,熟悉的眸子,不熟悉的愤怒与紧绷,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字,瞧见他深深望她一眼,在她心莫名一沉之时,倏地扭头,拂袖而去......

      “浅羽——”耳畔,又响起嘶哑的轻唤,她却再听不见,目光追随那道身影而去,却不知为何,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她眼里成了一片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了,有些感觉却莫名清晰起来,痛,胸口心间,那阵几乎撕裂成碎片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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