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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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阿纲……”
“唔……”
纲吉在一声声呼唤中努力睁开眼，夺目的光芒瞬间刺得双眸发疼，待到视线清晰后，眼前的人影重叠为一体，纲吉才发现，呼唤自己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雨守，山本。
“山……山本？！”纲吉猛地坐起身，却因起身太猛让自己有些犯晕，但他还是迅速的确认了，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就是山本武。
“啊，早安。怎么，不习惯我来叫你起床？隼……狱寺去出差了，所以今天换我来你叫你起床。”山本爽朗地笑着，他拍了拍纲吉的头，然后起身拉开了窗帘。
“起床……不……这是怎么回事……”奇怪！纲吉立刻环顾起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豪华大床上，鱼缸里的鱼优雅地吐着泡泡，连夜开着的电脑主机发出烦杂的声响，电视上正在播报今天意大利的天气预报，而山本刚好也接到了狱寺打来的电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想不通，太多为什么了……自己不是该在一百多年前的意大利吗？怎么又突然回到现在自己所处的时代来了!纲吉木讷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太不真实了，这种冰冷彻骨的感觉又是什么……不对啊，自己不该在这里的！自己应该是在一百多年前！在那个人的身边！
回来了？！还不行啊，自己好不容易才到他的身边的！却又什么都没有做的回来了！不要……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约定还没有实现……自己还想再待在他的身边……
不要！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不想就这样彻底错过！
“Giotto……”
阿纲——
“阿纲！阿纲！快点醒过来啊！拜托！快点醒过来！”
“Gio……Giotto……咳咳咳……”
纲吉才刚一开口，便有大量的水从口中涌出，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毫不客气地流入气管，纲吉猛地咳嗽起来，并伴随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手脚又冰又麻，还有阵阵刺痛感，怎么回事儿……从胃中呕出一口一口的水，直到胃子已经发疼了，纲吉终于喘着气瘫软在了Giotto的怀里。
好冷，身体好痛，纲吉很辛苦的试图睁开双眼，等双眼一恢复焦距便对上了Giotto金橙色的眸，一脸万分着急的样子，这样让纲吉好想笑，可他已经没了那种精力只有乖乖靠在Giotto怀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天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来到这个时代自己就没遇见什么好事，刚才自己眼前的场景是什么？自己现在浑身湿透地躺在同样浑身湿透的Giotto怀里又是什么情况？！
“阿、阿纲……”Giotto很温柔地唤着自己，金色的发上滴下的水珠砸在自己的鼻尖上痒痒的，Giotto的样子是那么着急，眉峰深锁，单薄的白衬衣和黑色的马甲早已湿透。
“Giotto……发生什么了……”靠着Giotto会温暖许多，纲吉不禁又往Giotto的怀里钻了钻。
“你居然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呢！你有事没事你下湖干嘛！想自杀也别选在大白天行不行？！”
“下湖……自杀……什么啊……”
自己才没有下湖……自己也没有自杀……纲吉努力在脑海中找寻着线索，才终于忆起，自己是被湖中心突然出现的那道蓝色光芒所吸引了，然后自己没了知觉，仿佛被一股力量牵引着，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
“不过太好了……”Giotto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缓缓将怀中的人儿抱紧，让纲吉的头可以靠着自己的肩，“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Giotto……”他是在为自己担心么，他在害怕失去自己么……
“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太好了……阿纲，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所做的，你所想的，我都不明白啊……”
“Giotto……Giotto……”
本来最委屈的该是自己，自己可差点就要失去和那人拥有相同气息的人儿了，可为什么他却看起来比自己还委屈？怀中小小的身躯轻颤着，不知是他太冷还是在啜泣，但那一声声的呼喊中带着哭腔，惹来Giotto的心疼。他抓着自己胸前的衣物，放在自己肩上的头湿漉漉的发蹭到自己脸颊上冷冰冰的，但他依然忍着泪水喊着自己，一遍又一遍，颤抖着喊着自己，喊着“Giotto”。
在那个梦中，自己全身冰冷，就像快要死去一样，回到“家”的感觉也是那么不真实，双手无力地抓不住任何东西。纲吉不知道此时此刻Giotto的想法，可是他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捏住Giotto胸前的衣物。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差一点就要见不到他了！这种感觉，和失去他有什么差别！
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又要离开你了！
“阿纲，阿纲……”Giotto唤着怀中的人儿，可是纲吉却没有给他回答，只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身体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明白纲吉现在更需要的是放松和休息，决定不再询问下去，“阿纲，没事了，我们……回家。”
单单只是这句话，让纲吉忍了如此之久的眼泪瞬间决堤了。
纲吉醒来的时候，发现正处于Giotto的房间，自己躺在温暖的大床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昭示着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抬手用手臂遮住还有些模糊的双眼，喉咙干涩的不舒服，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自己好像干了件蠢事呢……白天湖中心的那道光，到底是什么，自己只是看了一眼便彻底没了意识，还有那个梦也真该死。Giotto那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他的办公室处理文件的吗，怎么又知道自己跑去了河边，甚至还下水救自己……
这算不算又给Giotto添麻烦了……啊啊啊丢脸死了！纲吉烦躁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却在下一秒有一只手轻轻盖在了自己脸上，抚开了微长的刘海，纲吉惊讶地回过头，便与Giotto四目相对了。虽然这张脸自己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了，但纲吉还是小小的受了下惊吓，从喉咙间溢出一句虚弱的惊讶声。
“醒了？好点了没？”Giotto 温柔的浅笑着，语气柔和，他轻轻帮助纲吉坐起身，让他靠在身后的垫子上，这样的温柔，让纲吉还有些不喜欢。
“……”本想要说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干得厉害，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纲吉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口渴？来，把这个喝下去。”好像知道纲吉醒来后喉咙会和不舒服，Giotto早已准备好了一杯温热的牛奶，他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却被讨厌牛奶的纲吉别过头去无视了，“听话，你现在嗓子只能喝牛奶，如果不想明天嗓子疼，就全部喝下去。”
“……”对于Giotto苦口婆心的劝导纲吉无奈地看了眼Giotto，也只好就着他的手乖乖将杯子中的牛奶一口一口努力喝了下去。甚至最后，Giotto还耐心的帮纲吉擦掉了嘴边白色的奶渍。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对于Giotto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纲吉皱眉不解。
“呐，阿纲。”Giotto突然的开口让纲吉回过神，认真的看着他。
“……”纲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喜欢这里么？觉得彭格列……我这里好玩么？”
纲吉没有想到Giotto居然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他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虽然这并不是自己所喜欢住的地方，可是十年以来自己都住在彭格列总部里，这里早就拥有一种“家”的感觉了。
“那你好好待在这里行么？不要乱跑，不要随便离开我身边，不要想着消失或者去哪里……你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就好了，想去哪里我陪你去，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准备……”
真的越来越像是在囚禁自己了呢。多多少少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即使明白Giotto并不是要这样做，但这种隐约出现的强烈反感还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纲吉缓缓抬手，双手依旧有些冰凉，所以当纲吉抚上Giotto脸颊的时候，那抹温暖才让纲吉贪婪起来。Giotto笑笑，享受着纲吉指尖带来的冰凉，并且顺势揽过纲吉纤细的腰将他搂入怀中。
好瘦，跟那个人儿一样，好瘦……和自己的体格相比，真的消瘦太多了。如此瘦弱的身子，如此小的肩膀，他是如何承载下那么多勇气和悲伤的。
“Giotto……你在怕什么。”纲吉不反对Giotto对自己的亲热，甚至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待在Giotto怀中，周身都是自己所熟悉的气息和温柔让他倍感安全。
“在怕失去你啊。”毫不避讳的，Giotto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所想的。
一个人能在有生之年，去到另一个时空，遇见一些重要的人，经历一些难忘的事，已经是极度幸福的事情了。而自己遇见的那个人儿，和自己流着相同的血液，隔了那么多代的血缘关系，和自己如此之像的模样，温柔带着阳光气息的人。
忘不了呐，本以为回来以后就可以忘记的存在，却怎么也忘不了。脑海中有那个人儿对自己生气的样子，有那个人儿对自己微笑的样子，还有那个人儿为自己哭泣的样子，那滴滴泪水好像砸进了自己心里，滚烫灼热，融化了自己心里的什么地方，所以才会让自己如此念念不忘。就算现在面前的人儿不是他，他也想说，就算要把这个人儿当做替代品他也要说！
“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算失去了，也会无所谓吧。”
“以前是这样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已经不可能了。”
不可能是吗？所以如果我回到那个时代了，你也会悲伤对吗？
纲吉隐约觉得睡意袭来，心中这样想着，却没能问出口，便靠着Giotto的胸膛模糊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Chapter.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