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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补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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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一见皇甫不归回来亲切地迎上去,嘘寒问暖,斟茶递水,问他卖出多少木雕,得了多少银子,又递给湿巾让他擦脸,最后还捶背松肩。
此等殷勤得怪异,皇甫不归狐疑盯了她半晌,“吃过饭没有?”
“还没呢,等师父回来一起吃的。”她略低头,表现些含羞答答。应该做对了吧。大婶们说男人喜欢女人含羞答答欲拒还迎的样子。
可这些都是什么?
又如何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而非一个女孩呢?
一脑子的浆糊。
“嗯,一会吃了饭,我到柜台结账,若你不想留明日就走。”
她的浆糊一下子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为什么要留?不是要去找师傅的外婆吗?”
皇甫不归沉吟半晌,她似乎对过去几月发生的事没有特别记忆,就算有也当梦一样吧。
“晚些我再告诉你,明日带你去见一个人。”
“哦,去见谁?师傅又遇上其他熟人了?”两眼亮晶晶,师傅有熟人这个事实令她惊讶不已。过去她都以为师傅是从天而降,或者从来自一个神秘而孤独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什么熟人之类的。
而现在他不但有熟人,还有亲人。真是奇妙啊。
晚饭后,归来梳洗沐浴后就钻进厨房去,烧水的伙计被她那浓浓的药味呛得几乎热血上脑。难保喝的人不会过补七孔流血暴毙。
“小嫂子,你家相公当真如此不济?”那大药煲的分量,是相当不济啊,都男人耻辱了。他见过她的丈夫,身高八尺,比标准身高高些,身板精壮,天生有股霸气,完全不像不能人道的人。
真是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归来用布巾揭开盖子,药味蒸汽直扑而来,让她不得不撇开脸。这样的药能喝吗?连她自己都怀疑了。不像治病的药,反而像损命的毒药。
她马上推翻自己的担忧,大夫开的药能错吗。推荐的大婶还给自家相公试过的,据说药效显著,一剂即可。不过她相公听起来比较严重,所以大婶建议她加大分量。
“庞姓的大婶说了,我师父得下重药。我想想觉得也对,与其药量不够一直拖着,不如一剂见效。大婶们也是这么说的。人有病总是不好的。”目前就师傅最亲了,可得小心保住他的身体,外婆的故去仍让她心悸,无法忍受生离死别。
成一碗水,可以倒出来了。
拿来一只净碗,倾倒药煲,倒出大半碗黑乎乎的浓稠药汁。
那伙计将信将疑,寻思着要不要将渣子复熬让自己也补一补,好叫自个儿娘子乐活乐活。
这么足料,翻煎养分当还是很足的。
归来推门进房,皇甫不归略看她一眼,随即皱眉,刺激的药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什么东西?”
“好东西,喝了强身健体,长命百岁。”归来将大补药小心放到桌面。贤惠地说,“还有些烫,摊凉些再喝。”
大婶交代了,不能说的太坦白,男人最忌讳人家说他不行,得小心呵护着他那可怜的自尊心。
皇甫不归放下刻刀,表情有些慎重过头,“来儿,你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归来略想一会,“记倒是记得一些,可都像隔着纱,朦胧不清,做梦一样。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扶了扶碗边,她又莫名地热切起来,将药碗推给皇甫不归,“可以喝了。”湛湛的双眸期待地盯住他。
皇甫不归觎了眼那暗呼呼发出怪味的药汤,什么东西,不会喝死人吧。
“给我的?”身体强壮无病无痛,哪里需要吃药了。
“是呀,喝吧喝吧,对身体好的,是补药。”
需要进补的是她吧。
“我不需要进补,你自己喝了吧。”
“不行,这专门给••••••师傅,这是来儿得一点心意,你都不肯领受吗?”
小心地收起对那药汁的厌恶,“嗯,一会再喝,你坐下,我有些事情跟你说,关于你的身世。”
做好事得不到嘉奖,反遭嫌弃,归来崛起小嘴,“不可以晚点再说吗?这药我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从一大煲水煎熬成一碗。”她决定先不让他知道为了这碗药她将他放在她身上的所有银子都花光了。
就她那委屈的表情,就是砒霜也得喝,皇甫不归忍住味道翻涌,一口将那汤药喝完。
有没有再难喝一点?
归来对他十分关注,“怎么样?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皇甫不归有种感觉——自己正陷入某种阴谋当中,“什么特别感觉?又不是神仙草,哪能立竿见影?这到底是什么药?”
“别问了,来儿是不会害师傅的。”然后支支吾吾地将自己败家的事情摊开来。
皇甫不归只扬了扬眉,“真的花光了银子?”
她无比认真地点头,“嗯。现在呢?有感觉了吗?”
皇甫不归表情很严肃,不怕她下毒害他,就怕被人骗了,“到底什么药?”
“嗯,唔••••••”忽然听闻有人拍门,归来迫不及待地去开门,转移注意。
皇甫不归听到外面的对话。
“小嫂子,你那药渣子还要不要?我本来想偷偷复煎了你也不知道。不问自取始终不当,觉得还是应该来问一声。我没你相公那么弱,不需要很重的药,复煎的就可以。”
“哦,随你喜欢怎么处理。那药渣子我不要了的。”归来返回房间。
皇甫不归正在洗手,不见异常,看来药不像大婶说的那么神效。
“师傅,你要跟我说什么就说吧。”
“已经是晚上了。”
“嗯。”忽然身子一轻,归来口中逸出低低的惊呼,勾住皇甫不归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来,“师傅你要干什么?我已经好了。”
她记得前几日他当她孩子般的呵护,总少不了这样的横抱。但现在完全清醒自理了啊。
“做你想做的事。”他的声音因压抑而粗嘎。
她眨眨眼,不解,“我想做的事?”想起那些热肠妇女半遮半掩的描述,白脸霎地绯红,“哪是我想做的事,她们说那样做才是真正的夫妻。来儿想成为师傅真正的妻子。”后面那句细若蚊音。不必装也娇羞难胜。
药见效真快,谁说不是立竿见影呢。
眼前的帐子落下,屋内一片乌黑,小黑开始想它的姘头。
被蒙在鼓里那么久,原来夫妻间该干得事情早就看过了。
高更文一大早就去敲艾昭君房门,那原本也该是他的睡房。
艾昭君刚起来,床气未脱,衣衫未换。
红萼先从侧旁的小房出来,一副未醒的样子。见高更文一身收拾干净整齐,不由有些怨气,“小姐还在睡呢,姑爷有什么急事不能晚些再来吗?”
高更文不管她,继续拍门,十万火急,如临大敌。
红萼过去对他还有几分尊重,现在气急败坏得只想骂人。
艾昭君忽然拉开门,看也不看高更文一眼,直接对红萼吩咐道,“红萼你打盆清水来我梳洗。”
她还是不看他,“你先等着吧,离约定的时间尚早。”翻身关门,将人挡在门外。
他还是信了,这种相信比不信更教她心碎。
亢奋已久,又忐忑不安的高更文只能在院子来回踱步。恨不能一下子飞到[风波亭]。
艾昭君收拾好自身,再出现在门口,就被雄狮一般的男人拉着向外走。
唯此时他才肯如此心甘情愿,无嫌隙地亲近。
一下一下地痛,痛惯了就不会痛了。艾昭君任他,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