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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觅得 ...

  •   色向胆边生,闪烁邪光的眸追随着归来窈窕的身影。
      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反正都已经是破鞋了,不如先便宜便宜他这个大哥,说不得她清醒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真是太笨拙,即使兔儿就在手边了还是错开。
      兔儿一下就被艾昭阳逮住了,他揪着两只兔耳朵, “你要它?”
      归来欲伸手去抓,艾昭阳只偏了一下就教她落了空。
      “想要就来追我啊,追到它就归你。”
      就像驴子前面的胡萝卜,归来见了兔子没有不追的,盯住兔儿,她跟着艾昭阳走。
      红萼正想出去问候
      那不是大哥吗?他什么时候有兴致跟归来玩了?艾昭君见艾昭阳用兔子引着归来心中觉得异常,更见到他们进入房间警钟敲响,一会房门被关合,情况大大的不妙。同父异母的兄妹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反插门闩,艾昭阳拉住追兔子的归来,指着架床说,“被子里面还有一只兔子哦。”
      归来却只看地上那只活蹦乱跳的。
      “兔兔。”
      “它走不了的,一会我把它亲手放到你手上。跟我来,不然就没有兔兔了哦。”
      归来一边看着白兔,一边任艾昭阳拉着。
      原来傻子还有这种好处。艾昭阳有些沾沾自喜。
      “哎呀你这只死兔子,怎么跑房间里面了,要是在床被上撒野把被铺弄脏了饶不了你。”艾昭君假装窗外经过,驻足,探眼进来观望,故意大声说。
      艾昭阳忙将归来往床上一推,自个站直面对这艾昭君。失策,怎么忘了关窗呢。
      “咦?大哥你怎么在妹妹的房间?我刚刚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是不是床里有猫儿狗儿?得把它们赶下来,这些东西整天东逛西逛的招了不少虱子,脏得很。好像又听见了。”
      艾昭阳用手将归来压在床上让她起不来,归来生气,干脆咬了他一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又不敢哼声。意□□妹可是□□,叫人知道可不得了。
      “哪有什么声音,就一只兔儿,我看它进来正是要把它抓出去的。”
      “那你快把它抓出来。”艾昭君其实看得到他龇牙的表情,也隐约看到床帐内的动静,暗里乐活,表面却一本正经地担心兔子在房间闯祸。
      不是她没有兄妹感情,只是这同胞哥哥的某些行为叫她看不入眼。
      为了尽快脱身,艾昭阳果真两下扭了兔耳,将那小家伙提出房间。
      艾昭阳背对艾昭君才敢将被咬了的手指拿来看看,下口真狠,咬口一个个的小红印,几乎渗血。
      岳慢三以让皇甫不归头痛的频率出现,如影随形的鬼魅一般。其实他通常不太分得出来,但他突如其来的出场方式总是那么突兀。
      他已经准备好有接受他又一个生杀的命令。他从来不问他为何要杀这些人,那些理由必定也不是想听见的,不如不问。
      皇甫不归冷眸扫了下那处于柱影之中颇具风采的身姿。
      他终于发现了一点,当岳慢三不是岳护法的时候,他不喜欢穿白色。而岳护法总是一袭耀眼的白,白得讽刺。不知他是有意而为还是无心成就。
      “相濡以沫或相忘于江湖,如果是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岳慢三如此莫名其妙地问。
      因为莫名其妙皇甫不归没有回答,反而猜测他此问的用意。
      岳慢三先自得其乐地笑出声来,“真想看看你会怎样选择。”像期待一出好戏登场。
      灰蓝倏忽一闪,随即消失在轻荡的笑声中,那不夸张也不狰狞的笑声听来十分恶质,萦绕不散,像噩梦一般缠绕着,绕得密密麻麻透不过气来。
      他皇甫不归可以不为任何人而被操控,却一定会为自己在乎的人甘愿受控。
      他摊开岳慢三最后扔给的小卷纸,宽度与一根手指头的长度差不多。
      好命婆为归来梳直一头如缎的长发,每梳一下就说一句吉祥的话。
      她伸手拈了一粒蜜饯,被妇人手快地拍落,“我的姑奶奶,这些可不是现在吃的。”
      归来轻咬下唇,表情有些委屈。
      “没关系的,就让她吃一粒。”艾昭君两指夹了一粒蜜饯塞进她嘴里。待好命婆梳好头与她一同出了房间。走之前吩咐红萼不可随意离开。经艾昭阳的事后她总小心防备着相同的事情再发生。
      归来穿着睡衣,在靠窗的椅子上,双腿缩在上面,昏昏欲睡,头一直点到膝盖上,本能意识地抬起,又一点,一点地下降。
      那边红萼趴在桌上比主人睡得更熟。
      这一次被窗外伸进来的一只手托住了,他的眼眸深情而带着微痛。
      皇甫不归看了眼旁边桌子上的婚嫁吉祥食物,喜食盘子上贴了红纸,一双龙凤烛慢慢滴着血泪。
      与听到的传闻相符。她就是明日的新娘。
      归来咕哝咕哝不成音调,缓缓睁开眼,稍稍抬起头,她迷蒙蒙地看住他,无半点惊讶欣喜。更像是不解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样看住她。
      她的脸稍微丰润了些,双颊不点胭脂而红润,樱唇不含唇纸而丹。吃好住好的结果。
      皇甫不归轻浅勾勾唇,笑意极淡,不知是苦是涩,若他的妻子说不跟他走了呢?不会的,她最大的志愿就是成为师傅的妻子,不被离弃。
      他哑声道,“归来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们的家没了,但会有属于他们的家。他曾答应过赛贞娘会照顾她一辈子。他们的一辈子才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将手中的小兔雕递给他。高更文知道她喜欢兔子的,一日带她出去玩,当然还跟了许多人。见她盯住一孩童手中的兔儿,便要买过来,那孩子不肯,于是他就用腰间的玉佩交换。可他却不知道,这白石雕刻的玉兔出自皇甫不归的手。
      皇甫不归终于察出她的不对劲,双目无神,身子软歪歪似撑不住,下巴枕在膝盖上,将兔子给了他就用手指缠住头发玩,那姿态完全如出生的婴儿。
      为什么他的归来不认识他了?他一直想找到她,让她成为皇甫不归名副其实的妻子。而她不认得他了,还将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归来。”他轻唤,她掀开厚重的眼皮略睇他一眼。
      皇甫不归半蹲下,抓着她一只手轻晃,“归来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师父啊,你过去总说要嫁给我的不记得了吗?”
      其实他对自己的承诺没有十足自信,有些惊慌,她要嫁给她的师父因为她只看到他。现在她看到了别人,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
      她懒懒地又看住他,抓了一粒蜜饯喂到他嘴边,她笑,他便张嘴吃了。甜腻得过分。
      她两指覆上他纠拧的眉心,忽而就流下两行清泪。

      艾昭君的心忽然惴惴,觉得有点不安,又说不清楚原因。她稍加快了脚步。
      她特地煮了莲子羹,归来好像挺喜欢吃的,吃到的时候会笑。要知道在她那呆滞的表情里找到笑容不是容易的。
      即使过去的姐妹情很浅淡,她却在她傻气的脸里喜欢上这个同父的妹妹。她应该是她的情敌。怎能怪她呢,她什么都没有做。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放下我妹妹。”
      皇甫不归头也不回地抱起归来,归来将头靠在他肩窝。
      “我只是来接我的妻子。”
      妻子,啊,那个男人,艾昭阳说令到她失心痴呆的男人。艾昭君急放下托盘,大字挡在门口,无比坚决,“你不能带她走。”
      红萼觉得周围有些吵耳,稍调整了姿势,却没有醒来。
      皇甫不归蹙眉看她,语调冷冷,“为何不可?”他并不想多伤人命,识趣的最好躲一边去。
      “你抛弃了她有什么资格再领回去?你害她变成这样还不够吗?要钱我可以给你。”她急急地扯下头上的饰物,捋出手镯,能换钱的饰物都被脱下。
      “她现在痴痴呆呆的带着她对你没有好处的,不如放了她互不相欠。”
      皇甫不归眉结成锁,语气有些恼,“谁告诉你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苦主还未问罪反被先先咬了一口。
      归来稍看着他,皇甫不归将涙气稍敛。
      归来枕偎皇甫不归肩,合眼去睡。
      红萼醒得有些迟,错过了关键,只见艾昭君在房内,却看不到二小姐。她左右视之,隔帐望向床,疑问,“大小姐,二小姐睡了么?”
      艾昭君没有就她的问题作答,“你回房去睡吧,明早还有得忙的。”
      靳轻与艾昭阳一早就到归来睡房来,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掀开帐子却见到艾昭阳木然地坐在床边。艾昭君抬眸冷然地瞅着自己的母亲,哥哥,苦大仇深。
      “昭君怎么是你?妹妹呢?”
      “她跟红萼去玩了,娘,大哥怎么这么早?”
      “你不是更早?”艾昭阳说,有些不悦她的在场,而该在的却不在。
      “昭君向来早起的。这是什么?”她走到八仙桌前,看住那一碗雪耳粥。
      “艾来才在家里没住多久就出嫁了,人老了就这样善感,相处久了就有感情了,这一想到她以后都在别人家里住着,我这心里啊就不是滋味,就亲手熬了一碗粥。”
      “娘向来疼爱哥哥,疼爱弟弟,现在脸没有血亲的艾来也关心,就是不愿意分昭君一点。”艾昭君说得颇心酸。
      靳轻的感情也收得快,“你这是什么话,别人的孩子哪比得上自己的,是你自己性子倔不肯亲近我。”
      “那我把这雪耳粥喝了。”
      靳轻慌扑过来一把夺了她手中的瓷勺,艾昭阳抢了粥。一个不想让女儿吃,一个想着粥里的料价值不菲不能白白浪费。
      艾昭君撅着嘴任性地说,“还说不是呢,一碗粥都不舍得给我吃。”
      “你要吃娘到厨房盛给你,这碗给妹妹的,听话,不要跟妹妹争。”
      艾昭君偏要吃那一碗,靳轻艾昭阳偏不让她吃,抢夺之中将粥碗摔到地上。
      靳轻有些火大,但不好表现太过,忍下脾气只是轻微的责备,“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了,偏跟我作对。”
      艾昭君解嘲地笑,“粥有问题才不肯让我吃的对吧?我应该心存感激,毕竟母毒不食女啊。”
      靳轻被她气得哆嗦,杏眼爆睁,不自觉的情况下就给了艾昭君一巴掌。
      “畜生,我怀胎十月,养你十几年,含辛茹苦,却在身边养了一个白眼狼,天天嚷着喊着要吃掉自己的娘亲。这点底下这是什么道理。”
      靳轻那一巴掌确实劲道足,一阵麻辣,艾昭君感到一边口腔有腥味,翦眸漫雾腾气,咬唇忍到流不出眼泪来,她定定看住靳轻说,“艾来走了,被她丈夫接走了。”
      靳轻抖着手指指着她,气急败坏,“你,你怎么不早说。”
      艾昭君笑,笑容酸涩嘲讽,“早说不就没有好戏看了吗?”她常常恨的不是得不到喜欢的人的青睐,而是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一种无可逃避的压抑,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没人高太守肯定不肯再帮我了。”
      “原来又是你惹的祸。”艾昭君淡扯唇角,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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