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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ne 吴老狗 & 张大佛爷 ...

  •   一
      我被伙计引进里屋,发现张启山一个人竟翘着二郎腿正悠哉地品着茶,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但却还尽量压抑着,道:“你知不知道你点的那三盏天灯把你半年的收成都烧没了?为了那个女的值得么?你有那么喜欢她么?我可看不出来她多国色天香。”
      他放下茶盏,戏谑的笑了笑,“怎么?你心疼我不是?”
      我拢了拢袖子,把三寸钉往深处推了推,扭过头去不想搭理张启山。
      两个人过了半晌都没说话,就这么僵着。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我有些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转过脸,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吉日选好没?话说回来,那个女的也不是那么差。配你这个莽夫绰绰有余。你们摆酒那天我会包份大礼送去的。起码不会比我成亲那日的差。”
      “老狗,我只是想告诉你,女人都是不可信的。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
      我心中不由得一颤,让自己语气尽量正常下来。“我娶我的,你娶你的。我的这位是大家闺秀,跟你的戏子可不一样。再说。。。你娶老婆。。。干嘛扯我身上来?”说着我不自觉地又把头偏向了一边。
      “你那日不是说沈冬伶是除了二月红外你最欣赏的旦角儿么?什么品性高洁,眼中没有一丝被功名利禄污染的颜色?哼,最终不还是怕我把家产烧完了立刻答应嫁给我么。”他说完抬起头用他淡然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我。那平静如水目光在我看来却好似一把利剑,准确无误地刺入我的心脏。我不敢多看他,把头别向一边。我也不知道自己内心在算计些什么,就只感觉闹心的很,留下一句“你到时把请帖托人送来好了”,就想匆匆离开。
      刚走半步,忽然右臂被紧紧的抓住,捏得我吃痛,不禁“啊”了一声。他松开了手,我听他缓缓道:“吉日选好了,我就派人告诉你。”我回头,对上他的眼睛,那眸子深的像海一般让我辨不清里面的故事。心莫名地被绞了一下。我赶快转头便半跑半走地出了张府。
      出了府门,我开始埋怨起三寸钉,问他为什么刚才我被捏的快疼死,他只是一个劲的呜咽,而不像上次小解九就给我的头吃了一记板栗,它就跳下来追着别人乱咬一通。我教训了它了半天,三寸钉却不知道从哪学来那个人的臭脾气,自个儿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袖口。我只好胡乱哼着小调,希望可以驱走心中的烦躁。
      二.
      刚踏进家门,我新进门的妻子就迎了出来,怯怯的说为我更衣。我摆摆手说:“丽珊,不用了,我自己来。”
      就看见我的妻子立在那里动也不动低着头,我心中奇怪,问她怎么了。她抬头细声细气的说:“老爷,我叫芸珊。”然后眸子暗的更深了。我看她那个样子,心中责怪自己怎么连自己老婆的名字都记错,大窘的同时只好打马虎眼道:“哎呀,我只记得你小名叫珊珊了。我大老粗一个,识的字就没几个,你别见怪啊。但你有一个身份是别人都无法代替的,就是你是我吴老狗的女人。”
      我说完就见芸珊头低的更低了,但双颊晕出两抹绯红。轻轻地“嗯”了一声就转向里屋了。我知道我过关了,于是吹着口哨进书房休息去了。
      可是坐在椅子上怎么样都不舒服,索性把脚搭在桌子上晃起板凳来。
      “张启山这厮为了娶老婆还真是下血本。哼”我撇着嘴心中忿忿,“不过正说明他没人要。要再不花血本就成老光棍了,哈哈。”想到这个“合理”的解释我不由得高兴起来。一下子力道没掌握好摔了个四仰朝天。
      “真是倒霉起来干什么都不顺。”我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爬起来。眼睛瞥到放在书架上的那个陶器。那座长长的陶瓶里面是一尊黑色的佛陀雕像。这件宝贝是我和张启山第一次一起倒斗时带出来的。出来后我以为他给卖了当时还捶胸顿足半天直叹可惜。可我上个月摆酒那天他把这件陶器作为贺礼送给了我。想到这不由得苦笑一下。那个人看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没想到对兄弟还挺好。

      三.
      只是兄弟而已么?被自己这个念头震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想着是不是该问下伙计三寸丁他们吃的肉弄来没了。但是回忆却把我定在了那里一动不能动。
      那是2年前我被张大佛爷夹喇嘛去一个北周时期的古墓。谁知去了那里发现老九门里除了他就是我。还有几个他的伙计。心里想着必是他看我那日找他借钱忘了还以为我赖账就把我夹过来倒斗抵债。他们一共五个人。偏偏我又傻乎乎的自己一人带着装备就来了。到时分赃不均把我灭口都有可能。想到这里不禁觉得人心险恶,打了个冷战,满脸堆笑的走过去。
      “张大佛爷,您早啊。”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就没下文了。我有一种完全被蔑视的感觉。可他们人多势众,我也不好发作。只好内心问候了无数遍他大爷的。
      我就在旁边吹着风站着起码有一个时辰了。看着他们位置找好了,盗洞也打好了,琢磨着那我来是敢情是参观上三门倒斗演习的么。正郁闷着,就听见伙计说张大佛爷叫我过去。
      他迎着风站着,侧面对着我,意气风发。这军阀头子仔细看倒也还挺有模有样的,跟一般的莽夫还不一样。想到这里我竟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那几乎没有语调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心说我要说实话你不把我就地正法,就随口编了一句“想着倒了明器就又有钱花了。”
      他嘴角牵动了一下(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笑),说:“先还了债再想。”
      我浑身一哆嗦心说这人还真是计较,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道:“哪位打头啊?”
      “就我打头,你跟着。”他瞟了我一眼便去收拾装备。
      “就我们两个人?那怎么成?那他们干什么?”我诧异道。
      “他们休息。你干他们的活抵债。”
      我一时气结,憋着火黑着脸跟在张大佛爷后面进了盗洞。

      四.
      这个古墓应该为斜坡墓道土洞式墓,其中在斜坡墓道上有多个天井下到古墓。盗洞直径30多厘米,打得还不错。不愧为上三门的手艺,我感叹道。
      下到古墓后,发现甬道和墓室的壁画还保存的比较完好。描绘的好像都是些是出行仪仗,庭园侍卫,殿堂侍从,歌舞乐妓等生活场面。看样子墓主人应该是个是个显赫的官员。而甬道里和墓室有着大量的彩绘陶俑有序的摆放着,颜色也都还很鲜艳。又四处观察了一下这风水也不会养个粽子起个尸什么的,我心中暗爽,盘算着怎么把这些好好的运出去,真心觉得这次夹喇嘛又轻松又有油水赚。得意忘形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儿。
      “有这么高兴?”张大佛爷似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那是自然,”我太过兴奋以至于都忘了对张大佛爷本能的畏惧“这么多东西可以让我休息多长时间啊。而且上次借你那300大洋分分钟还清。”说着我忽然灵光那么一闪,磨磨蹭蹭憋出了一句话:“那个。。。张大佛爷。。。上次那300大洋。。。我是不是。。。第二天。。。就还你了?”说完我便冷汗直流生怕他恼羞成怒把我掐死。
      他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让我气结的话:“恩。现在是利息。”
      “那这算什么利息啊?”我压抑着内心我内心复杂的情绪问道。
      “我的规矩。”
      我内心狂怒,心说你这不是玩老子吗。但是知道他的厉害又想着这么多明器随便连本带多少利都可以还清也就不计较了。进了主墓室捡明器去。
      我看了看,墓室中心位置的石椁长约2.5米、宽1.5米、高约1.7米,整体是仿木结构歇山顶殿堂建筑。石椁的雕刻、绘画十分精美,从以妓乐为主的减地中浮雕刻画。这些雕刻绘画多为彩绘,局部贴金。除此之外,上面还有许多人首兽身、人身兽首或人身鸟首图案。
      正琢磨着,我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一只非常奇怪的陶器,那是一只长长的陶瓶。上面全是手指数次的孔,更像是一只乐器。我以为这是一只用来“过滤”的器皿,但是,当我拿起陶器就发现非常非常重,接着我上下颠倒这种东西,想看个究竟,就在那一瞬间,从那只陶器的孔里,伸出非常多的石雕小手。所有的手,都有一个弧度,一半的洞口里的手,向左面展开,而另一边的孔的手臂向右伸展。所有的手好比孔雀展翅一样形成一个扇形。接着,我看到了扇形的中间,在中线的那个位置上,那一排孔的中央,从里面伸出来了一座黑色的佛陀雕像。配上两边的佛手,一眼看去像是一座被嵌入在瓶中的千手观音。
      我当时就呆住了,因为在那一刹那,同时所有的洞口都长出了“东西”,而且立即长成了这么个东西,那过程其实极端的震撼。我甚至以为,这瓶子是一个活物。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欣喜。把这个陶器拿在手里颠过来倒过去欣赏他手伸出来的刹那。
      正玩着,忽然手中的陶器被张大佛爷拿了过去,就见他看猎物似的瞅着我,说“这也是利息。”
      我整个人便陷入深深的凌乱中。心中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老九门的老大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等我出去了,绝对搞臭你。看谁还听命于你这种阴险奸诈之徒。
      (以上关于于陶器的文字因为要符合原著,所以是根据南派三叔的改的)

      五.
      正想着感觉身子震了一震,还依稀可以听见墓外磅礴的雨声。我心想:完了,外头下雨了。别到时再下个冰雹,那是要塌方的啊。还没等我想完一块拳头大的土块砸在我脑袋上。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暗骂一声,伸手就去摸火折子。还没等我站稳,此时,一声沉重的轰响带着呛鼻的尘土弥漫开来,火折子灭了,墓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泥块石头就劈头盖脸的向我袭来。忽然我好似猛然被一股大力推倒,疼痛减轻了。在黑暗中依稀辨认出是张大佛爷扑在了我身上为我顶住了塌方的墓室。我当时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时手摸到了他额头上温热的液体,我慌了起来,道:“张。。。张。。。张大佛爷”
      “我叫。。。张启山。”他气若游丝的吐出这句话接着便没了声响。
      我顿时整个人陷入了彻底的慌乱。心想老九门的头头要是被我拖死了,我不也得陪葬。在那一刻,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带来的力量,使出浑身力气两腿用力一蹬,竟然爬出了墟土堆。我使出浑身力气把张大佛爷拖出来后就想去摸火折子。可是寻觅了半天找不到。之前背进来放装备的袋子也被我丢在了主墓室的门口。这黑黢黢的可怎么出去呀?
      我一边深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用手去探张大佛爷的呼吸,发现还有气,又一想上面他的伙计肯定知道下面塌方了要顺着盗洞下来的。便使出吃奶得劲拖着他往我印象中到洞口的位置前进。
      等我拖着他移到墙边时,整个人已经瘫软了。便把张大佛爷拉到我身边靠着开始摸黑检查他还有没有别的伤口。摸到他手时,忽然发现他一手还死死地护住那个陶器,不由觉得好笑,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旁边的墙壁上透进一丝火光。我知道我们得救了。

      六.
      从那座北周古墓把命捡回来后我在家休息了2天后就带着叫伙计准备的补品去拜访张大佛爷。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救我受了伤,我怎么说也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还是要去看望一下的,最重要的是要把那个什么莫须有的利息给结了。
      到了张府,待伙计通报了后就被领进了张大佛爷的房间,房里他正靠在红木雕花床上望着天,额头上包着的纱布依旧渗着血。我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把补品拱手送上前道:“张大佛爷,这是我的小小心意,望您笑纳。”
      “我叫张启山。”他扫了我一眼缓缓道。
      “是是,张大佛爷,我这不是尊敬您吗。”我被整的莫名其妙,心想你脚张启山谁不知道啊。
      “我叫张启山”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却多了一分不容置疑。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跟着叫了声“张。。。启。。。山?”。他微微点了头,“恩”了一声(似乎很满意?)然后就不再看我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在床边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而且一遇到两个人明明待在一起却不讲话的情况就浑身不自在得紧,扫了扫他的房间盘算着利息的事还是下次再说后,问道:“张。。。启山,上次那个陶器呢?你打算出手不?要不让给我?”
      “卖了”他金口一开两个字就把我噎住了。
      “卖了?你动作可真快啊。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吧?敢情生怕我捡了便宜啊。我又不是不给你钱。。。”我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大堆,心中悲情涌现。恨我自己怎么没在古墓里就把这东西抢过来死死攥在手上,他到时开个价不就行了。
      他轻轻一笑,看着我说:“你还真只有在谈钱的时候才不怕我。”
      我愣了愣,心想这张启山想不到还挺有人情味的,就索性在他床边坐了下来和他聊天。他也被我引得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把幼时的故事,倒斗的经历,还有他的军阀混战,我的死里逃生都拿出来胡侃。就这样,竟然不知不觉过了一个下午。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一边逗着三寸钉,一边回想下午的经历,不由得笑了起来。

      七.
      此后的日子,我时不时去张府串个门。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去的,但我孤身一人,在老九门里最要好的小解九又要忙着打理他的堂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张启山解解闷。
      我听他淡淡地给我讲他父亲被炸死进而投身抗日的故事,罗列他参加的战役和受过的伤,想起了我的爷爷,父亲还有大哥,顿时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跟我同病相怜。那曾经一度以为老九门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领头人,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样的张启山,似乎离我更近一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越来越想和他待在一起聊天,听戏。甚至是偶尔一起倒个斗下个地。而他,似乎也不拒绝这样的生活。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谊吧,我想。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那一天——二月红的戏班子发帖子请我们去听戏。
      那天,我去张府找了张启山同去。到了梨园,发现还没开场,就选了个好位置候着。这是小解九过来忽然攀上我的肩膀,拿我们打趣道:“你们两位敢情是势要同穿一条裤子啊。这每天形影不离的还真是。。。”还没说完,三寸钉窜上小解九的肩头就要下口,他慌忙把三寸钉往我身上一甩赶紧跑开了。
      我对小解九的话也没当回事,随口对张启山说:“那咱们明天还就穿一条裤子去气气那个不会说话的东西。是吧?”
      他正在喝茶,不知道为什么被我说的呛了一口,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我伸手过去边拍他边嘲笑他喝个水都不会。

      今天的最后一出是二月红唱他新学的昆曲《牡丹亭》的选段。就见他一席粉衣袅袅而出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我细细品味着这段话,脑袋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张启山。却见他也正看着我,眼里似乎有千万种情绪要涌了出来。霎时感觉手背一热,发现他的手正小心翼翼地盖上我的手。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挪动。就由他那么轻轻的放着。两个人却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即将散场了,人流开始攒动。我猛然意识到什么,把手飞快的抽回来。我看到张启山他眼神中划过了一丝惊愕,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水波不兴的目光。
      我丢下一句“我先走了”继而匆忙地离开了戏院。

      八.
      回到家躺到床上后,我的心还在四处乱撞。我按了按胸口,想顺口气下来,却无济于事。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一团乱麻。
      在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去张府,平时要不就蹭到小解九的堂口蹲点等他忙完了吃饭喝酒,要不就猫在家里侍弄我养的那些狗。实在闲得慌了就带上徒弟去倒个斗,老九门议事的时候也尽量粘在小解九边上。总之,我是用尽一切时间来回避张启山。尽管他只是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派了几封帖子请我过去,都被我回绝之后就没有音信了。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已。或者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自己。

      一日,我正在院子里喝茶就见小解九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他盯着我笑了半天见我把弄得一头雾水满脸迷茫,才道:“咱们可就要成真兄弟了哈。珊珊可是看上你了。”然后一脸自得的笑等我表示。
      珊珊?我想了一会意识到是小解九的远房表妹。我最近去他堂口时,那丫头总缠着我给他说故事。模样倒是挺俊俏,但看上我了可是稀奇。这闹的时闹出跟哪出啊?
      我刚想一口回绝,眼前却浮现出了张启山的脸。我心里吓了一跳,继而有些火,心想:老子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娶个媳妇关他个臭老爷们屁事。老子想娶就娶。于是站起来一脸坚定地看向小解九道:“下午我就把聘礼送过去。”
      “嘿,那敢情好。看不出你老吴你娶个媳妇还挺猴急。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堂口了。好兄弟!”说完便抿了一口我的茶荡出去了。
      我只听到袖中好似传来三寸钉的呜咽。
      我即刻吩咐伙计火速准备好聘礼去了珊珊的家。
      她听我来了飞快的从屋里跳了出来,看到我身后的聘礼脸上窜起两片红晕,又低下头闪进了里屋。
      和珊珊的父母商议好婚事后,我便回了家。到家后,整个人就瘫软在床上忽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九.
      翌日,我还没睡醒,房门就被推开,一束光照进来。我刚准备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伙计搅我清梦,就看见张启山站在我房门口,旁边是一脸愧疚的伙计。我摆了摆手示意伙计下去。
      我不知为何手抖得厉害,故作镇定道:“你来有什么事啊?”
      他径自坐到了我床边看着我,淡淡的皱着眉。过来半晌,才道:“听说你要娶妻了。”
      “恩。”我低着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那日。。。你为何。。。算了。你成亲那日我有事,到时只把贺礼送到。”还没等我开口,他便走出了我的房间。而我则感到浑身无力瘫在床上心中百感千愁。
      一个月后。我的婚宴如期举行。我给九门提督都派了帖子。除了身患重病的霍老太是叫他们家二小姐来的,再就是张启山没来。
      张启山,你有种。
      席间觥筹交错,小解九一直拉着我嚷嚷着要喝酒。我已经有点应付不过来了。结果那桌半截李和陈皮阿四喝醉了一言不合要抽刀互砍。我吓了一身冷汗,却还要硬着头皮过去劝架。
      正劝着,忽然听见有人喊“张大佛爷到~”。就见张启山一身戎装踏了进来,气宇轩昂。
      他看到了我招呼我过去,我只得把那两个已经拔刀相骂的大老爷们交给自个儿的徒弟就跟着张启山出去了。
      “打开看看。”
      我接过礼盒打开发现躺在里面的竟是那件陶器。心中一抖,望着他说:“你不是不来么?”
      他把脸转过去望着天,淡淡的说:“我就想着,能和你一起出席一次婚宴也是好的吧。”
      我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翻江倒海,说:“好兄弟,真够意思。还来参加我的婚宴。哈哈。走,咱们一醉方休。”便拉着他往大厅走。
      我回头时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满眼的雾气,浓的化不开。

      我掺着被兄弟们扶进里屋。被凳子绊了一下倒在床上,才发现我的新娘子一直等着我。我晃晃悠悠地挑起她的喜帕,看见珊珊略施粉黛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明艳动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想起张启山在外面喝闷酒的样子。我摇了摇头想把那些画面甩出去。
      “山。。。珊。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哈。”
      “恩。”我的新娘子脸更红了。

      洞房花烛夜。

      十.
      “老爷,在想什么呢?要开饭了,叫你半天了都。”珊珊敲门进来催我。
      我恍惚了一下答应着说要她先过去我马上就来。我待她走后,拉开抽屉,看见里面我和张启山某次一起从粽子手上提溜下来的二响环,心说:上次你见我喜欢得紧匀给了我。你其实也很中意这只手镯吧。这次就把它给你吧。
      隔了几天,张启山的请帖就派人送来了。我想起来最近街上都在传张大佛爷爱死了他婆娘,要什么给什么。就把帖子甩在一边了。
      过了一会,伙计通报说霍家二小姐来了问我见不见。我看着桌上一堆霍家女眷请我喝茶的帖子就头疼。但还是叫伙计把她引进来。
      霍家二小姐长得不说倾国倾城,那也可算是方圆百里难得的绝色。以至于大家都叫她霍仙姑。之前我婚宴那日没注意她,等今天她进来的那一刹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心里就冒出来四个字:名不虚传。
      她对我笑了笑,客气道:“狗五爷,想必您也知道我母亲刚刚过世。不怕您笑,我们家现在是乱成一锅粥,而我们这些事上三门向来不问,解家只想袖手旁观,齐家没太大威信,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我那也不敢找。他们都夸您五爷仗义,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这好处自然也是由您提的。”
      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这种事我是真不想管,闹心。
      这霍二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见我回绝了她,一只玉手就搭上我的肩,看着我媚眼如丝。把我吓得一哆嗦。我把她手拿开,冷冷道:“我的内人就在屋外,霍二小姐,请自重。”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倒也不尴尬,笑着把手拿回来,说:“五爷,您好好想想。今日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会。”
      待她走后,我出房门叫珊珊别多想,就去侍弄我的狗了。

      十一。
      是日,张府大婚。
      我带了那只镯子和礼金前往张启山的婚宴。跟在我后面的是我的妻子。
      我见他系着绣球穿着黑马褂在招呼客人,正就准备把贺礼交给他的伙计,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到书房给我看吧。”
      我拿着镯子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张手就拿过礼盒自己打开,见到是那只镯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边看着我边带上那镯子敲了敲,“丁——丁”。
      “当日你就是说这镯子稀罕可以响两声,我还真给你把它从粽子手上拔了下来呵。”
      我低头不语。
      “老狗,我今日成亲。你不祝贺我么?”他依旧用淡淡的语气,像在叙述一件和他无关的事。
      “启山,我。。。”到这时,我才发现我连半句祝贺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好似刀割般的难受。我抬头对上了他那双深如水的眸子。两人都沉默不语,就这样看着彼此。
      过了片刻,他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慢慢抓住了我的手臂,身子朝我倾来。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我身体向后挪了挪,可是我清楚的感觉到我内心是在期待着什么的。
      忽然,他停止了动作,对我惨淡地笑了笑,眸子上又染上了雾气,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出了书房的门。
      我感觉心好像什么地方空了一块,在那里木然地坐了片刻也出了书房。

      第二天,小解九来看我,说我是整个婚宴上喝得最多闹的最疯的一个。只要是酒,不管黄的,白的,还是别人才送来的洋酒全部被我倒腾出来往嘴里灌,搞得陈皮阿四他们直抱怨酒不够喝。而我喝醉了就往张启山身上攀,大叫“你竟然成亲了?你个臭莽夫还有人要?真看不出来啊”之类的话。把好些个人吓得酒都醒了。喊完了还缠着张启山不肯松手,他没办法只好把我背回来,结果最后洞房他们都没敢闹就散了。
      我尴尬不已,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失态。
      再后来,我就听说张启山四处找人搜罗和二响环相配的镯子,想要凑成三响。一时传为佳话。

      十二。
      过了几日,伙计又说霍家二小姐来访。我一听头就大准备叫伙计把她打发走了。就见她一脸神采飞扬地踏进门来对着我媚笑,说“五爷,你是怎么的不欢迎我啊?”
      我第一次看见漂亮女人就心烦,心里琢磨着她腻得要死这声音和他那脱俗的气质是怎么拼凑到一起的。
      我让伙计下去,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我来找您还不就是希望五爷您能帮衬帮衬我呗。”
      “我怎么记着我第一次就已经回绝你了啊?”我已经有些不悦但还是忍着。
      她笑了笑,一屁股坐到我面前的桌子上,说:“但是这次筹码可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她凑到我耳边说:“张府大婚那日,你们在书房里做的事我可都看见了。”
      我心中大骇,但表面上还是装镇定:“那日书房有什么事我可不记得。”
      “是么?但我在屏风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她一挑眉“据我所知,陈皮阿四和半截李可都盯着领头人这个位置。我想没人会容忍老九门的领头人是。。。”说着就学着张启山那日的动作,慢慢的抓住了我的手臂向我靠拢来。
      我连忙推开她,冷言道:“你具体要我怎么做?”
      她做了个揖,说“五爷可是真心帮着张大佛爷呀。”接着就把具体做法一说。
      我无法继续想象张启山被人批斗对付的模样,只得全部同意。
      “不过,五爷,既然你答应帮我。你放心,这事我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至于外人要探寻你帮我原因,我会叫人放话是我牺牲了一些东西来换取你的支持的。至于是什么,就让他们去想吧。五爷,小女子在此先谢过了。”说完便不像前几次,这次连媚眼都懒得抛,胸有成竹地笑着出去了。

      十三。
      过了半个月,我听说霍二小姐已经成功上位,成了霍家的领头人。而外面风传霍家小姐做了很大牺牲来求我出手。我对此也只能苦笑。
      没过几天,张启山就登门来找我。一见面就直直地盯着我。然后还是那种温温吞吞的语气,眼里却要喷出火来:“那是真的么?是不是那个姓霍的逼你?”
      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我是被霍仙姑要挟这样。我知道他若知晓定会把霍仙姑碎尸万段,但那时他的名声也就必然不保。我没有选择。只好咬牙说了一个“是”字。心里却抖的像个筛子。
      我看到他眼里有愤怒有不解有质疑,他却什么都没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穿透。走的时候留了句:“我会让她付出代价。我也不会在害你。”
      自那之后,他看见我也好像当我是空气。我心里难过,却也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而我除了那次被称作“史上最大盗墓”的夹喇嘛就再没跟他有什么交集。我只知道,那次夹喇嘛,霍家损失最为惨重。他们元气大伤,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而随着我的儿子,孙子的出生,我和珊珊的关系逐渐没有之前那么客气。我依旧喜欢叫她小名,偏执的认为这似乎是我和启山最后一点的联系。
      过了很多年,我在一次逃难中,丢失了那只陶罐。等我安定下来立马寻工匠看能不能做一只一样的。可是,随着最后一位工匠失败的消息传来,张府也托人带了口信我。
      我怎么样也不愿意相信,张启山那个臭莽夫,竟然就和那只陶罐一样,只存在于我的回忆里了。

      十四。
      吴老狗:在我们那个年代,那种社会,爱而不能,求而不得。只能静静地牵挂心中那个人。愿他一切安好。
      张启山:所以我只希望你可以无忧的活下去,不要因我而做你不想做的事。
      吴老狗:希望我们的子孙可以比我们勇敢。
      张启山:恩。

      Two 吴邪 &张起灵
      一.
      “吴邪”
      “吴邪”
      “吴邪。。。”
      我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差点喊出声,后来发现只是被梦魇缠住了,于是舒了一口气。看来他还不至于这么不省心。
      这时忽然看到那个叫扎西的藏族人走到我身边,叫我别说话。接着我就跟着他到了定主卓玛的帐篷边。
      我到了那她只是叫她儿媳给我一杯酥油茶,叫我先等一下。谁知道过来一会来了一个人,竟然是吴邪。不由让我觉得有一丝意外。
      之后定主卓玛说了陈文锦托她交代我们的一些事之后就进去了。只剩下我和吴邪两个人在篝火边坐着。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他果真就开始问我一些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懒得想就准备回去。忽然他喝道:不准走。接着又把我按回地上。我愣了一下,便留下来想看看他这难得的所谓的发飙能有个什么分量。
      结果他又半天不说话,我只好耐着性子问他有什么事。然后他像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开始发狂叫我不要逃避非要告诉他答案云云。
      我表示了不想告诉他他又接着发狂。我只好拿出杀手锏,把脸色冷下来,问他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他。我说完他就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就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尴尬什么。
      我依稀记得一位长辈说过吴家人是嘴巴比较笨又不喜欢尴尬的气氛,只好暗自运了口气对他说道:“吴邪,你跟来干什么?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你三叔已经为你做了不少事情,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趟的。”
      说完这段话就看见他惊讶的表情,然后嘴巴一动动地配合着手好像在数字数。我承认我这次说的字数有点多,但他这个举动给我的感觉无非就一个字:二。
      然后他又孜孜不倦地问我一些回答字数应该会比较多的问题,我也只好尽量忍耐着回答。我也不明白我的回答触动了他哪根敏感脆弱的神经,他又开始对着我歇斯底里,“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呢,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真不知道好日子过惯了的二世祖是不是都特容易这样,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是重重的戳在了我的心上。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而还有一句话我却没有说,那就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在这世界上拥有和你多一点的交集。
      他立即没有说话,我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说:“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我站起身,又勉强应付了一下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就回到了我的睡袋里。
      “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我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二.
      躺下来后,思绪就飘到了前几日在格尔木疗养院的时刻。我从石棺下的暗道出来后竟然看到吴邪也在地下室里。因为怕他惊扰到禁婆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只好捂住他的嘴巴叫他不要动。谁知道他挣扎的更厉害了,我只好死死地把他抱住。过了一会,他消停下来,转过身点着打火机来看我。又看到他熟悉的脸,不由觉得有一点,开心?
      停了片刻,他的手忽然触上我的脸,搞得我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只好僵硬的立在那里。
      “我还以为长胡子了呢”他喃喃道继而对我一笑。璀璨如花。
      我本能地把他抱紧,在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的时候已经不知所措了。就听他小声道:“禁婆又来了吗?”我轻轻地“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松开手。
      过了一会,和我搭档的黑眼镜有了动静,我便放开了他自顾自地往门外走。他一步不舍地跟在后面,我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可是我不能再让他身处险境了,只能无视他的心情先跑回车里。
      可是最后关头,他竟然跳上了车还不知道耍了什么嘴皮子说动了阿宁加入了这次去塔木陀的行动。想到这里,心说还好吴三省的队伍跟在后面可以保障他的安全。。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那家伙,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啊。

      三.
      我们已经在戈壁上行驶了两天。吴邪和我不在一辆车上。这让我有些不放心。不过想着跟他同车的都是人高马大的外国佬,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便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嘿,帅哥。想什么呢?”那个黑瞎子找我搭话。
      本来我就不想搭理他,再一想到他这几天有事没事就往吴邪那儿凑,一股无名火腾上来。斜了他一眼便转过去靠在车窗上休息。
      正眯着,就看到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疯狂地敲着车窗。再一看外面天色已变,漫天沙尘。黑瞎子摇下车窗问有什么事。就听得窗外那个人含糊的发出:“后面。。。人的。。车。。。陷流沙里了。。”
      吴邪。我心中一紧,立马戴上风镜跳下车往出事的方向跑去。那黑瞎子也跟过来了,一边比划着一边问:“我们快点去救小三爷吧。”
      我听了这话就感觉自己脸已经垮下来了。对他道:“看见谁救谁。”便朝离我们最近的一辆陷入流沙的车走去。吴邪,你可给我撑住啊。我心中会默默道。
      我几乎是把那车人掀出车外的,完事后对黑瞎子道:“去远点的地方看看。”然后朝这印象中琢磨着的吴邪的方位跑去。至于经过的车里那些的人就让他们听天命好了。
      风沙太大了,我远远辨出一个像极吴邪的侧影好像在扯车里的装备。我心中暗骂一声便朝着他的方向赶了过去。
      等快到他跟前,他整个人开始往下倒。我忙往前一步架住他正想把他背回去,却发现那黑瞎子也过来架住他另一边把他往前提。我不由得有些恼火,便加快了步子。哪想那黑瞎子也不甘示弱。于是这变成了我跟那个瞎子的竞走。不过也好,起码可以把吴邪快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估计快吃不消了。
      我正盘算着,就感到吴邪挣扎起来,他站定后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我也不好再扶他就由得他自己跑。
      刚冲上河岸,就听见他喊了举什么话,然后人就消失了。在过去一看,是掉在下面的深沟。顿时觉得头大,懒得再管他什么便走跟着那瞎子去找其他人意思一下。

      四.
      我和那个瞎子刚开始还可以带几个人回来,可是他隔着防护面具还不消停就在我旁边念叨吴邪有没有事,激得我走的飞快。几次下来也体力不支只好窝在睡袋边休息。过了一会,隐隐感觉到有人到我的面前,接着便响起了吴邪的声音:“你帮我照看一下他吧。他太累了。我去找下人就回来,他醒了帮我跟他说一声。谢了。”
      我忽然觉得睁开眼睛感觉有点尴尬,只好死死地闭着眼睛硬在那里,希望他不要发现我没有睡着,却听见他脚步远去的声音。过了一会,我被叫起来去和那个瞎子看车。而这时,听说吴邪他们已经进了那个魔鬼城。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那个叫扎西的向导背着定主卓玛跑出来。却不见吴邪的身影。我一把抓住他问是怎么回事?他气喘吁吁的讲了个大概。我的心被扯了一下,对他恨恨道:“你最好祈祷他可以平安出来。”就把他往旁边一推。这是,我旁边的那个瞎子竟然看着我笑出声来。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懒得探究。只是叫他尽快和吴三省联系上,然后就靠着车定定地看着洞口,希望吴邪那个没脑子的东西可以快点出来。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但吴邪还没有出来,不仅是他,进到里面去人也都没了音信。我不由的焦躁起来。
      已经第三天了。漫天的黄沙已经全被雨水打在地上。胖子和潘子也终于来了。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我的焦急,只得慢吞吞地背起我的装备,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着胖子他们不知道绕了多久,终于看见已经瘫在地上的吴邪和那个阿宁。我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搬进睡袋里。胖子过去把阿宁搞定后让我守着这里就和潘子一起去看下四周。我挪到吴邪旁边坐着,手慢慢地伸过去帮他擦掉脸上的泥水。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戴着眼镜,瘦弱而清秀,一副书生样。如今,却也可以独立承受一些风霜。
      忽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梦呓着。我听出了那是我的名字“起灵”——“张起灵”。嘴角向上牵动了一下。回握着他,慢慢的把手移到我的身后。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坚定的样子对我说着:“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觉得很温暖。
      如果我消失了,记得带我回家。我微笑着在心中默默道。

      五.
      我(吴邪)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擦拭我的脸。我努力睁开眼睛缝发现那是张起灵。顿时觉得很安心。于是咬了咬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呢喃出了他的名字。我感到他轻轻地回握着我的手,心里一丝喜悦,准备好好地睡一觉。闭眼的刹那,我似乎看到了他脸上淡淡的笑意。
      心里一动,想起了爷爷笔记上最后的一句话:希望我的子孙可以比我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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