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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色下的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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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会相信人类所谓的感情。漫长的几千年都独自一个人过去了,却为一个短时间认识的所谓的的朋友掏心掏肺。结果,他等到的是什么?一个封印,一个囚笼,还是一个被傻傻永远所住的自己?
明明那个人就清楚他那日发狂屠村的真相,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对他选择了背叛,只是为了保护那么一个腐朽而糜烂的木叶,只是因为那个人身为火影的责任。真是可笑的借口,那个人一直都在防着他不是么?或者妖兽与人类之间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背叛,有的只有利用与被利用。
人类的生命很短,短到令妖兽都觉得人类存在得无意义。也许某一天,当他一觉睡醒的时候,他那尚在襁褓的宿主就已经死去。其实呆哪儿对他都是一样,永远是一个人就那么活着,偶尔睡上一觉,然后看着人类一代又一代的迅速更替。也许就是这份无聊才使得他去傻傻的信了人类。他现在有了不甘,他恨那个人的背叛,他想要出去当面质问那个人。但这也只是他一瞬间不现实的突然蹦出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早死了,就在封印他的时候。
他在那时候才知道那个人的残忍,连自己和儿子都可以用来做棋子,用作牺牲的祭品。
然后,他去看了它的宿主,只是想知道他的宿主是否也和那个人一样,残忍冷酷。浮出表体的查克拉,发现了小小的一抹金色,在墙角蜷成一团,任凭围在他身边的人对他的拳打脚踢。石头刀子……所有一切可以用作伤人的东西全部都在那个瘦小的身子上试验过,被刀扎得血肉模糊的伤口,,被打得只剩下错位的骨头。
他知道,那很痛,尤其是对一个还在生长的不足三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那个瘦小的孩子却一直没吭声过。被囚禁在孩子肚子里的他能感觉到他的宿主的心情。有过悲伤,有过孤独,有无端被村人厌恶的不解与无助,有对自己存在的质疑,还有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来换得村人就此安心的心情。却,独独没有憎恨的情绪。
那个孩子应该去恨的,明明他完全有理由有资格去憎恨这里的一切。
因为他,孩子的伤口愈合的很快,原本被打的红肿的皮肤很快又恢复了儿童所特有的细嫩。也是由于这样,那些人骂孩子“怪物!”
孩子依然倔强,甚至在被人打的昏迷过去的前一秒,还露出灿烂的笑脸。也许那孩子就是想自此解脱了。可体内拥有九尾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便死去?
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那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将查克拉收回孩子的身体里面的。心疼?失望?对于孩子不像那个人的失望?他是想报复,是想把自己对于那个人的愤怒转嫁到那个人的儿子身上。可是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报复,因为那孩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曾有过,更拿什么谈得上失去?
他没有空闲去深想,这一次的意识强制浮出,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查克拉。他也只能去佩服那个人的封印的强大。很快,他就陷入了沉睡。
再次被唤醒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宿主。那孩子正睁着一双澄澈湛蓝的眼睛直视着被关在铁笼里的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把眼前的孩子看成了那个人。
孩子长大了不少,却远比同龄人来得更为瘦小,胡乱的肆意上翘的张扬散开的发,拖着一件洗得泛白的衣服,露出的胳膊和腿似乎都只剩下了骨头。
这个孩子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但在孩子的眼底,一抹名为幸福的东西清晰可见。
看到他的醒来,孩子似乎很兴奋,连话也多了起来“你是狐狸么?为什么你有九条尾巴啊?你好漂亮哦!还有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想出来么?我可以帮你哦!我要怎么做,找钥匙开门么?还有我应该叫你什么?狐狸?狸狸?……”
“小鬼,吵死了。”他懒洋洋地开口,刚从睡梦中醒来,浑身疲软使不上劲,连声音也多了份慵懒,少了以往的杀气。他只在孩子的话里知道,自己又变回了原形。
“什么嘛。”孩子撇了嘴,脸颊上的六道刻痕也跟着他的脸动了动,煞是可爱,接着,孩子像突然才意识到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奇表情“咦咦咦?狐狸你会说话呀?!我叫鸣人哦!漩涡鸣人!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狐狸你叫什么啊?”
鸣人就是靠着一种动物的直觉来感知人的,喜欢就是喜欢,全凭第一眼定下。就像喜欢的伊鲁卡老师一样。鸣人把喜欢的人定义为可以用来依靠,可以用来托付后背的人。温暖什么,只要自己一个人付出就可以了。就像后来鸣人喜欢小樱也一样,无关其他,只因为小樱是那个班里第一个和他开口讲话的人,虽然话题依然是围绕着佐助。
什么叫做他会说话?合着那小鬼根本就不知道他会说话,一直都在傻乎乎的自言自语,自导自演着?对于鸣人的这种不负责任的骚扰行为,他是应该烦躁的,可是在对上鸣人那如被遗弃的小狗般的可怜瞪大的从未改变的纯净的眼睛的时候,突然的就没了怒意。
“九烨,叫我九烨。”
故意以冷淡的口吻来掩饰自己一瞬间走神的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小鬼松口。这个名字是那个人给他的,他恨。可是,他现在却希望那个人的儿子叫出他的名字。他感到自己真是疯了,最近的一切都频频出错,到底是被无聊给整到歇斯底里了么?
“九烨呀,那我就叫你小九了哦!”鸣人点点头,一脸如同小动物一般期待被主人表扬的表情,只差没在身后镶条尾巴,左右摇晃了。
“小鬼,别自作主张。”他皱了眉,名字什么的,他倒也无所谓,就算是被人给叫阿猫阿狗阿猪的,他也不会把这当一回事儿。可这个孩子,他到底是有没有危机意识的,碰到陌生人,不管人好坏,也都会傻乎乎地凑上去,是在等人直接来把他给灭掉么?这个孩子,到底是单纯还是单蠢,这些年下来还能活到现在的,也算是个奇迹。
“小九!小九!小九!我觉得很好听呀,为什么小九要不开心?”
九烨的狐狸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面部表情,但鸣人就是感觉到他的心情突然不好了。就是那么一个敏感的孩子,偏偏要装作粗枝大叶,看起来好像很需要别人的照顾。却总会在后来的战斗时,冲在最前,孩子永远都是为了保护别人而拼命努力着。
“小鬼,你不怕我会杀了你!”话语里隐隐带着怒气,到底是谁教小鬼要那么毫无防备的对着一个比自己要强大得多的陌生人的?这小鬼到底在这几年里,还没吃亏够到足以长足经验了么?此刻的九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存在了一种对于鸣人的恨铁不成钢的疑似中年老父亲的心态。
鸣人惊了一下,看着瞬间在自己身边出现的由查克拉形成的九烨的分身,顿时兴奋了“咦咦?小九!你可以出来呀?”
九烨沉着脸,看着鸣人与那个人一样的发色和瞳色,刹那间迷了眼睛。他要那个人付出代价,背叛他的代价,那个人自己以为死掉就什么也不需要顾及了么?
待九烨回过神来的时候,它的爪子已经毫无偏差的扣住了鸣人的脖子,只要再微微使下劲,眼前这个孩子的生命就会在他手里逝去。但谁能告诉他,现在那个孩子的眼里流露出的那抹情绪是什么?困惑?执著?还有信任!?
这个小鬼真是蠢透了,面对一个掐着自己的脖子,随时都可以去掉自己姓名的陌生人,他居然还会有信任感存在。那个人如若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被养成这副蠢样子,一定也会气得想要抽人吧,毕竟这孩子可是那个人留在木叶的最后的棋子。
一想到那个人在地底下也过不得安生的日子,九烨心里对于那人的恨意也似乎淡了些。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九烨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扣住鸣人脖子的爪子,丝毫未动。
“咦?为什么小九要杀我?小九是好狐狸啊!”鸣人歪着小脑袋,瞪着一双澄清的大眼,好不疑惑。
九烨拼命克制住自己的爪子欲往鸣人的脑袋上搁,以此来安抚眼前这小鬼的冲动。信任么?他叹了口气,人类与尾兽还会存在信任么?罢了,就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
“笨蛋!”九烨哼了一声收回查克拉,对于鸣人所说的话却不予置否。
“什么嘛!可恶的小九,你怎么也和那臭佐助说一样的话啦!我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才不是什么笨蛋!”鸣人鼓起脸,眸光里却是一片坚定。
为什么一定要当上火影?小鬼,你不适合那个糜烂腐朽位置的,一点都不适合。沉吟一声,九烨问道“佐助,是谁?”果然,只几年过去,他的宿主的生命里也出现了被小鬼自己自做主张认同的一些不可或缺的麻烦的人类了么?
“一个讨厌的家伙,我们老是吵架的。但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说的话很气人。我也不想老是和他吵架,因为,毕竟他是第一个认同我的人。”鸣人似乎有点沮丧,可在抬头对上九烨的目光的一瞬间,又露出了甜甜的笑脸,那抹笑靥和头顶的法一样灿烂的灼眼。“但是,我最喜欢伊鲁卡老师了,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哟。第一次碰到,伊鲁卡老师就请我去吃拉面耶!说到拉面,那时的一乐最好吃了!……”就是第一次受邀请的一碗拉面,让鸣人记了一辈子。善良的孩子,永远是将别人对自己的好放大一万倍携刻在自己的心上。
这一个晚上,九烨和他的宿主都在用着意识交流着。其实一直都是鸣人在说,而他静静地听,只是想把自己对于几年来宿主的生活的认知的空白填充起来。听着鸣人的述说,偶尔也会心疼,即使自己的宿主是用一种多么无所谓的态度傻傻的笑说村里人对于自己的仇视。
挺可笑的,他一介堂堂九尾,除却不在世的十尾,现存尾兽中的最强妖兽,什么时候竟对一个小鬼有了那么好的耐心。到底是自己犯贱,那个人的背叛还不够,千年以来的杀戮所养成的嗜血还不够?居然只是因为眼前这小鬼的几句话,自己对于小鬼就存有了怜悯。
“鸣人!”
“咦?是伊鲁卡老师啊。那小九,我先走了哦。晚点再来看你!”
“小鬼,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本正兴冲冲往黑暗的角落乱闯乱撞寻找出口的鸣人,在听了九烨说了那句话之后,又是回了头,很认真的问道“小九,一个人不会孤单么?我也想陪着小九,还是说小九,不喜欢我吗?”
眼见着鸣人的脸又开始有灿烂垮向沮丧,九烨也只好举着白旗投降,为鸣人指明出去的方法,也顺便告诉了他如何回来。看着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黑暗,九烨垂眸。
一个人不孤单么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他张了张自己狐狸嘴巴,露出獠牙,自己这个样子,任谁都会觉得恐惧吧,那小鬼居然会说漂亮。心底突然就被一层浮起的柔软给覆盖,九烨有被自己的这种感情给寒到,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发现自己越来越有了一种欧吉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