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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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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凶手
“苍穹……”
“苍,穹……”
“苍穹,你在听么……”
“苍穹,你的耳朵好软,像没有骨头一样,捏起来真舒服……”
“耳朵上本来就全是软骨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话说,你要捏我的耳朵捏到什么时候啊?”
我依旧维持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懒洋洋的看着蕙兰。
她朝我微微一笑,说道:“可是你的耳朵特别的软呢,真好捏。而且,耳朵上的穴位也很多啊,我这样捏捏也好给你做做按摩嘛。”
“是啦,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这样也很舒服,啊……舒服的好想睡觉。”
我深深的打了个哈欠。
“呵……那你就睡吧,小猪,我陪着你……”
“别叫我小猪啊,你才是猪呢……”
“呵呵……”
“别笑啊……”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
“拿我当小孩子么?”
“呵呵……”
………………
现在想来,那时候真的很轻松。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
夜的都市,总是繁华热闹。
然而在这绮丽的外衣包裹下,又有多少神伤的灵魂?
你呢?
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至少,我是。
曾经,现在,或者以后。
我闭上了双眼,车窗外璀璨的霓虹,闪得我好疼。
“苍……”
绯漓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绯墨阻止了。
对不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说。
“对不起……”
无声的道歉,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明白。
回到月下馆后,我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床上。
不忍回忆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脑海。
美好的,残忍的。
鲜活的,腐坏的……
我把自己深深的埋进枕头里,好糟糕的情绪。
我隐约听到门外有纷乱的脚步声。
可是,我不想理。
第二天,我仍然有些浑浑噩噩,做事也心不在焉。
好几次,绯漓想说些什么,都被绯墨阻止了。
他知道,我现在需要时间冷静。
我早早的就关了店门,在街道上瞎转悠。
这次,绯墨和绯漓都没有跟着。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只是远远看到熟悉的小区大门,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竟走回了家。
我站在昨天尸体被打捞上来的荷花池旁,楞楞的看着那潭平静的池水。
“你说,这里又不是第一现场,来勘察多少回也没用啊。”
“头儿让我们来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啰嗦什么,做事。”
两个便衣警察,在荷花池旁摸索着什么,我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是第一现场?
什么意思……难道蕙兰是……
“不好意思,两位大哥,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是怎么回事啊?”
两个便衣看到我靠近,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啊?问那么多干嘛?”
“我……唉,不瞒你们说,我是于蕙兰,就是死者的男朋友……前阵子,我们正闹分手,谁知道这丫头这么傻,居然跳河了……都是我的错啊……”
我声泪俱下的哭诉了一番,一边低下头假装抹眼泪,一边偷瞄着两个便衣的表情。
其中一个还半信半疑,另一个却已是全信了,还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要我节哀。
不愧是菜鸟员警。
“我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事啊,它跟你没关系,不怪你。你女朋友不是自杀的,是被人谋杀的,舌头都被割掉了呢,那叫一个惨啊……”
“喂,我说你……”那个半信半疑的便衣,把还想说些什么的那个拉到了一边,“这案子还没结呢,跟旁人说那么多干嘛?小心被头儿知道了,又是一顿臭骂。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着,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笑笑行了个礼。
谋杀么……
“什么?谋杀!”
绯漓震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恩,而且那个池塘还不是第一现场……”
“这下,也许就说得通了。”绯墨说道,“那天她来找你,或许就是想告诉你,她被杀了吧……人意外身亡之后,鬼魂会去找生前最留恋的人,她,是想最后再见你一面……”
而我,却大叫着逃开了……
我抱着头,懊恼得难以自已。
为什么那天我没有认出她来呢?
为什么我要逃,为什么我要怕……
“苍穹……”绯墨轻轻的握住我的手,“这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这样自责,也于事无补啊……”
“是啊,你像个死人一样在这趴着有什么用?再说了,你这样算什么,做给我们兄弟俩看呐?”
“阿漓!”
“怎么了?我又没说错!你也不看看他这两天的德行,我真恨不得抽他两巴掌,我才解气,我……”
“好了,别说了……他心里难过,你就随他去吧。走,我们先出去,让他一个人静静。”
说着绯墨就拉着绯漓向门口走去。
“绯墨……等等。”
我缓缓的抬起头,振了振精神,这才看向绯墨和绯漓。
“你和绯漓说得都没错,我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我深深的鞠了个躬。
是我不对。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一遇到挫折,就把自己关起来什么都不理。
也不能因为绯墨回来了,就什么都依赖他,耍孩子脾气。
“蕙兰已经死了,我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是……我一定要找到杀害她的凶手!”
想到蕙兰死时的样子,我的心就好痛。
就像一根刺,扎在心脏上,每跳动一下,都是疼的。
“哇,苍穹,你果然是欠骂啊!”
绯漓双手插腰,很是气愤。
“这两天我们都由着你,任着你,你还天天一副死样。哼……我说了你两句,你倒给我没事了,怎么,这么皮痒啊?要不要我再赏你两拳啊!”
绯漓说着撩起袖子,抡高了拳头,却被绯墨笑着挡下。
“好了,阿漓,这两天苍穹没什么精神,成天跟我念叨着说担心的是你,怎么现在他想通了,你又不高兴了呢?”
“谁,谁担心他了?我才没有,明明是你自己担心的觉都不睡了,还说我……”
绯墨被绯漓说得脸上一红,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嘴了。
“呵呵……”
我轻笑出声,心情稍许平静了些。
郁郁寡欢没有任何用,只是平白害得关心自己的人牵肠挂肚。
对蕙兰的愧疚,我会化为查找凶手的动力。
蕙兰,你等着,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绯墨,帮我一个忙好么?”
“恩。”
“帮我,把蕙兰的灵魂召过来。”
“好,我尽力。”
绯墨真的很尽力了,可整整两个多小时,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绯漓。
“……”
绯墨蹙着眉,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会这样啊?难道,你和苍穹分开了,能力反而减弱了?”
“喂喂,不要什么事都赖我头上。”
我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只有一种解释。”绯墨看着我,眼神有些不忍,“她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不在?是被引渡到彼岸了么?”
“……有可能,但是……最大的可能不是这个……”
看着绯墨吞吞吐吐的样子,我更急了。
“绯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蕙兰都已经死了,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
“苍穹,你还记得你说过,那个红衣人么?”
“记得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怀疑……蕙兰的魂魄,是被他带走了……”
人类的魂魄也是集天地之精气而生,千万年来,很多歪魔邪道都喜欢吸食人类的魂魄,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力量。也有不少的人,为脱离人道,而残害同类。你那天见到的那个红衣人,未必是赶来救你的……
我躺在床上,想着绯墨刚才说过的话。
断了蕙兰魂魄的这条线索,要找出杀害他的凶手,恐怕已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对不起,蕙兰……我连最后能为你做的一点事,都办不到了……”
不知是不是空调坏了,今天晚上,我觉得特别的冷。
我裹紧被子,翻了个身,不安的进入梦乡。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一哄而散。
我从桌上抬起头,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好晕,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翘掉了下午的课,回家吃了药便睡了。
当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我感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一双粗糙的手,向我摸来……
由于高烧和药性,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凭着本能去推那人。
我感觉到他掐着我脖子的双手,慢慢收紧。
我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身体变得好沉……
好重。
我觉得有什么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
披散着头发、脸色铁青的女鬼,正坐在我的身上,歪着头看我。
“蕙,兰……”
蕙兰仍是我之前见到时的样子,恐怖骇人,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但见我叫她,便咧嘴一笑,和以前一样。
我一时心里五味杂陈,找不出一种合适的情绪。
你来见我了么?
对不起,蕙兰。
我从来都不懂你……
蕙兰伸出干枯的双手,慢慢抚上我的脸。
冰冷的触感依旧,只是这一次,我不再害怕。
只有难过。
她轻轻的擦过我的脸颊,摩挲着我的耳朵,就像上次那样,就像我们在一起时那样……一遍遍,来回的揉搓着、按摩着。
那是怎样深的眷恋。
“蕙兰……告诉我,是谁害了你?”
蕙兰笑笑不答。
看到她嘴角挂着的血丝,我嘲笑自己的愚钝。
她已经不能再言语。
我伸手替她拭去嘴角的血渍。
人,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我不明白。
蕙兰双手捧着我的脸,慢慢的低头,靠了上来。
当她的额头,碰到我额头的那一刹那,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流了进来。
很冰。
很痛。
也很鲜明。
是蕙兰的记忆……
手脚被死死的捆绑着,不能动弹,眼睛也被黑布遮了起来。
那落在身上的鞭打,如绵雨蓬蓬,每一记,都深入皮肉。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紧紧的贴着皮肤。
微弱的呼吸,已几不可闻,但那人似乎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头发被拉扯着,身体也只得勉强跟着支撑了起来,那人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耳边,真实的可怕。
下颚被掰断的声音刺破耳膜,夹住舌头的铁钳异常冰冷,慢慢的撕扯,一点点的划割,多一秒,都是无尽煎熬……
虚脱的滑倒在地,遮眼的黑布松动掉落,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眼,是那人黝黑的手臂上,特殊的刺青。
“啊啊啊啊——”
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抱着自己因疼痛而有些痉挛的身体。
我紧紧的咬住下唇,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知是因为愤怒。
还是疼痛……
蕙兰已经不在了,空气里也没有一丝她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我分不清,是梦,是幻,还是真?
午夜梦回,你是否也曾蜷在黑暗的角落里,为往事黯然神伤?
昨夜惊醒之后,我就没有了睡意,天蒙蒙亮时便出了门。
我回到蕙兰被抛尸的荷花池旁,想着是否因为昨天在这待过,所以晚上才会梦到她。以我的特殊体质,如果能多接触与她被害有关的人事物,说不定,可以由此得知更多的真相。
我蹲下身来,在池边的草地上摸索着,虽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这是目前我唯一能做的了。
正当我在草坪上搜寻着什么时,一双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看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
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大袋的东西,仔细看来,里面竟全是纸钱元宝之类的东西。
我站起身,略微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几句寒暄下来,我才知道他也是我们小区的住户。
不但如此,他还是蕙兰的父亲。
他一直认为蕙兰是自杀的,所以打算在这池塘边烧点纸钱给她。
可当听闻我说,蕙兰是被杀害的,他显然十分的吃惊。
难道警察没有跟他说过么?
我心里多了些疑虑。
“孩子,我看,我们在这站着也说不清楚,能不能到我家,你再详细的给我说说呢?我就蕙兰这一个孩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往后的日子,我可怎么……唉……”说着说着,蕙兰的父亲哽咽了起来。
我思寻着或许蕙兰的家里会有一些线索,去看看也无妨,便陪着她父亲回了家。
走得匆忙,我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白影一直注视着我们。
“喝点水吧,小伙子。”
“谢谢你,伯父。”
我接过水杯,喝了大半,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滴水未进,这下已经觉得饿了。
蕙兰的父亲放好东西,在我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取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一副疲惫的倦容一览无遗。
我记得蕙兰说过,她母亲死得早,一直是父女俩相依为命,现在蕙兰无辜枉死,她父亲的心情,恐怕没人能真正的体会。
他深深叹了口气,问道:“小伙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家蕙兰是他杀呢?”
因为我看到了她的记忆。
我能这么跟他说么?
“那天警察调查现场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听到的。”
我找个了最适当的理由蒙混了过去。
“那警察这么说,是他们找到证据了?”
蕙兰的父亲闻言,往前坐了坐,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警察有没有证据,我是不知道,而我的线索,也只有一个。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那天我隐约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纹身……”
“纹身?这……这蕙兰被害,跟纹身有什么关系啊?”
“我也不清楚,只听警察说可能是熟人作案。伯父,你可知道亲戚朋友里,有谁手臂上是有纹身的?”
我依稀记得蕙兰被打的时候,那人曾说过的一句话,“就和你妈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既然认识蕙兰的母亲,又能轻易进入她的房间,该是熟人没错。
“亲戚朋友?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亲戚大多都是教师教授,没有会在身上纹这么个东西的,至于朋友,自然也是这个圈子的,所以,你看……”
这倒是实话,我听蕙兰说过,她家家教甚言,由于亲戚长辈都是读书人,对孩子的要求特别高,而自己又是同辈中资质比较平庸的,一直觉得压力很大。
那这个有着特殊纹身的人,又会是谁呢?
“小伙子啊,你看,我们聊了这大半天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说你是蕙兰大学同学?一个班的么?”
蕙兰的父亲,笑着又替我添了点水。
“哟,瞧我这记性,只顾说事,还没自报家门呢,对不起,伯父,我叫苍穹。”
我站起来,行了个礼。
“苍穹?苍穹……啊,我有印象,蕙兰跟我提过你,你是学生会的主席吧?好孩子,本事不小啊,有作为,有前途啊。”
蕙兰的父亲也笑着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慢慢的卷着袖口。
我从刚才就一直很纳闷,这大夏天的,他为什么要穿长袖。
现在,却什么都明白了。
他为了掩盖一样东西。
这是于他而言,不太光彩的东西。
一个长着獠牙的恶鬼纹身。
“果然……”
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昏沉沉的向后倒去。
是那杯水。
我被一盆的冰水泼醒,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双脚也和椅脚绑了个结实。
意料中的状况。
“你似乎并不怎么惊讶。”
蕙兰的父亲,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平静的抽着烟,没有一点感情。
“为什么要惊讶?早知道的事还要我假装惊讶?我可没你这么好的闲情逸致。”
蕙兰的父亲一下手,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刮得我眼冒金星。
看似斯斯文文的样子,却隐藏着如此暴虐的一面,现在我是真信了,他就是虐打蕙兰,并杀害了她的凶手。
蕙兰的亲生父亲。
“臭小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现在是落在我手上了,识相的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警察又掌握了多少证据!”
“哼,如果我告诉你,是蕙兰跟我说的,你信不信?”
我说得很认真,我看到他的表情由恐惧到暴怒,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我听说过你的事,苍穹,我不是那些无知妇孺,别拿你那套鬼神之说来敷衍我。”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面对面,“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又跟警察说了多少!说!”
“原来你也会怕啊?你打蕙兰的时候怎么不怕?拔她舌头的时候怎么不怕么?把她杀死抛尸的时候怎么不怕!”
我激动的吼着,牵动了脸上的伤,钻心的疼,可是此刻的我,不在乎。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睛里全是怒意,我无法想象他接下来会怎样炮制我,我似乎总是做些有勇无谋的事。
五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好,很好!你嘴硬是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蕙兰的父亲转身走了出去。
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从他说他以为蕙兰是自杀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一个人的死因,就算案情再没有进展,也是不会瞒着家人的。而且,他虽然穿着长袖,但那鬼面纹身用色极深,仍是隐约透了出来。和他一起回来,本只是为了进一步确认清楚,可没想自己竟着了道。
我试图动了动手,只觉手腕被勒得生疼,只得咬紧牙关,用力挣扎。
绳子并没有想象中捆得结实,不一会儿就松动了。
解开脚上的绳子后,我刚想离开,就看到蕙兰的爸爸提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另一个手上,拿着一把枪。
“怎么,想跑?你倒是跑跑看啊!”
黑色的枪口直直的指着我。
与遇见鬼怪的经历不同,这是另一种恐惧。
“为什么要杀她?”
我只能想办法拖时间,我确信绯墨会来找我。
“为什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苍穹,你怎么不告诉伯父,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呢?”
?!
“你怎么知道的?”
我警觉着看着蕙兰的父亲。
我记得我和蕙兰分手后,她也搬进了这个小区,当时我还怕见了面会尴尬去找过她。可蕙兰说,我们俩的事,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一个字也没说过。
蕙兰不会骗我。
“呵呵,我怎么知道?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她是我女儿,她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蕙兰的父亲情绪很不稳定。
不,与其说是不稳定,不如说不正常更为确切。
“她居然瞒着我,跟外面的臭男人谈恋爱……我不是告诉过你么,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要是乖乖听我话,我怎么会打她?自从她妈死后,就只有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她跟她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这全都怪你!全部都是你的错!是你勾引我女儿的,是你,是你害死她的!我要杀了你给蕙兰偿命!”
蕙兰的父亲,一会愤怒,一会哀伤,任谁都看得出,他疯了。
“不是我!我没有杀蕙兰……”
我紧张的看着他手里的枪,跟一个疯子,要如何讲道理?
“真的不是你?”
“不,不是。”
“那不是你,是谁呢?”
蕙兰的父亲讷讷的转身,又突然转了回来,用枪指着我的头。
“哼,想骗我?你以为我疯了?没有,我清醒的很!我什么都知道,你们谁都别想骗我。”
冰冷的枪口抵着我的额头,我只得一步步的,慢慢向后退着。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现在任何一点刺激,都会让他扣动扳机,送我上路。
我并不畏惧死亡,我甚至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我绝不要死在这么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手上。
“我没打算要骗你。”
我继续后退着,说得尽量平静。
“胡说,你就是骗我了!你明明和野男人在外面偷情,还敢骗我?给我带绿帽子,让我被那么多的人嘲笑,你还要我放过你?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说着,蕙兰的父亲打开了枪的保险。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