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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狼与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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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女孩看着山下宁静的小村庄，转向抱着自己的母亲，“这里就是哈梅尔？”
“对，这里就是哈梅尔。”银发的女子抱着女孩隐身在树枝间，看着清晨慢慢苏醒的村庄和她的村民们，笑中有些无奈，“……即将成为炼狱的哈梅尔。”
“……妈妈，我可以做到么？”
“……”
“保护这些人。”
“……宝贝，”蒂娅将女儿抱得紧了些，“我们只有试过才会知道能不能做到。”
‘……’‘……’
守在树下的琳和莫尔斯，微微垂着头，看着开始喧闹起来的哈梅尔，只能默默地叹气。
他们都清楚。
薇莉，跟雇佣兵相比，太弱了……
她，还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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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薇莉拥有狼族的调动权利，但是在一个绝对压倒的力量面前，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村庄陷入火海，看着那些村们死于刀枪，”蒂娅幽幽地诉说着女儿经历过的那场灾难，“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看着那些火熄灭。哈梅尔的毁灭，她从开头，看到了最后。”
眼前仿佛再一次出现了那个精致的面颊上只留下了干涸的泪痕，将下唇咬得出血也倔强地不肯再流出一滴眼泪，红着眼眶狠狠地指着天空发誓要杀掉某些人为那些死去的人偿命戾气缠身的薇莉。
‘修罗’。蒂娅只能用那位少年接下来将会拥有的名词来形容那时的薇莉，而她，不想再一次看到那样的薇莉，薇莉……薇娜莉娅·雷·西塔，她不是‘修罗’，她是……
放下已经没有茶水的杯子，蒂娅微微地垂着眼帘，“你或许会怪我为什么把一个刚刚五岁的小女孩丢到战场上，她还那么稚嫩，那么敏感，那么娇小和脆弱。可是……
……薇莉，是我唯一的‘希望’。”
还沉浸在哈梅尔真相带来的震惊中的莱娜，早已忘记手中已经凉掉的果茶，紫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蒂娅。
“哎呀哎呀~我是想看看剑帝阁下的夫人别样的表情呐~如愿以偿了呢~”
故作轻松的语气也没有让气氛缓和起来，蒂娅看着有如置身冰窖的莱娜，缓缓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莱娜，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相信这里可以治疗薇莉的‘伤’，然后，让她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强大。还有……”
银色的眼眸带着某种坚定的信念看着卡西乌斯·布莱特的妻子，莱娜·布莱特，“……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改变‘预言’的机会。”
在母亲讲述女儿的事情时，女孩们已经到了洛连特的街道上。
明明是个相当好的天气，街道上却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静得怕人。
艾斯蒂尔一点也不在意这股迫人的寂静，拉着薇莉走过一家家贴着“暂时歇业”的店铺。突然，女孩的脚步停了下来，薇莉看看仰着头的艾斯蒂尔，也仰起头来。
‘银色的护手……妈妈说过的‘游击士协会’么……’
“薇莉。”艾斯蒂尔看向像她一样看着游击士协会吊牌的女孩，笑的灿烂炫目，“我以后呢，想要成为游击士。”
薇莉眨眨眼，认真的目光在艾斯蒂尔和游击士的徽章上来来回回，看得艾斯蒂尔心里都发毛了，才‘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干、干嘛啦！！”以为自己被嘲笑了的女孩涨红了脸，“我可是很厉害的！”
“不不，没有啦。”薇莉冰蓝色的双眸亮晶晶地笑看着艾斯蒂尔，“为什么呢？”
被提问的女孩立刻忘记了刚才的羞恼，认真地拿手指点起下巴，“嗯~因为当游击士我就可以保护妈妈了啊~”
“……我还以为，艾缇会想和卡西乌斯叔叔一样当军人的。”
“我才不要。”立刻变成马脸，艾斯蒂尔扭过头去擦了擦胳膊，“那个爷爷看起来太像诱拐犯了。”
“？？？‘那个爷爷’？？？”
薇莉的疑惑在遥远的某个要塞里得到了回应，某个‘爷爷’在会议的关键时刻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不过，游击士似乎的确更适合艾缇呢~”
“真的吗~？”
“嗯。”冰蓝的女孩点点头，笑着吐出立刻将兴奋得意的艾斯蒂尔击沉的话语——
“因为艾缇一点也不适合军装啊~”
——完全的大实话，说得既诚实又无辜却从另一个方面打击了女孩的自信心。
“唔，算了，雪拉姐也说过我不适合那种绿色……”哀叹一声艾斯蒂尔再次拉着薇莉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小巷走到一扇门前轻轻地敲了一下，隔了几秒又敲了两下，再隔几秒敲了三下。
似乎是某种暗号的敲门方式之后，那扇门轻轻地打开，还没看清开门的是什么人，薇莉就被拽进了屋子里。
身为狼的公主，哪怕只有七岁，却也是从刚刚会爬开始就接受了王族式训练的薇莉反应快得吓人。
她一把扭住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在一声惊疑中借助那只手臂的力量漂亮地跃起一脚狠狠地揣在对方的胸口上。
“咳哇！！”虽然七岁女孩的踢击并没有多大的力量，这一下还是让那人抓着艾斯蒂尔和薇莉的手放了开来。
托姆·瓦克希因为一直呆在这间门窗都拉得紧紧的屋子里，一早适应了黑暗的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瓷娃娃般的女孩接下来做出了让他瞬间浑身冷汗终身难忘的动作。
女孩在平衡了身体的同时迅速地从短衫里面抽出了两根短短的白色的棍子，冰蓝色的眼眸迸出淡淡的银色光芒，虽然漏洞百出却俨然一副守护者的姿态护在了还茫然无措的艾斯蒂尔前面。
这不和年龄的快速反应或许还不够让一身武艺、变装潜入洛连特的情报官托姆·瓦克希冒冷汗，真正让他瞬间冒出冷汗的是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孩身上瞬息间就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危险的同时也是托姆非常熟悉的——杀气。
瓷娃娃一样的女孩，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头面对敌人的狼。
直到多年后托姆·瓦克希回忆起这一天的时候也都会非常丢脸地觉得，如果面对那个七岁的女孩他稍微有一点伤害她身后那女孩的意向，他……哪怕不会在当时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一双利爪撕得粉碎。
狼的复仇，任何人都担当不起。
“咳咳，艾斯蒂尔，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总是跑过来么。”楼上传来的淡淡的天籁之声冲散了屋子里一个七岁女孩带来的萧杀。
托姆没有看向慢慢从楼梯上步下来的女子，而是惊奇地紧紧地盯着将那股杀气迅速收敛起来，然后很无辜地朝他眨眨眼睛的女孩，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如果不是女孩手中还握着那两根充当武器的白色短棍他估计也会这么认为了。
“莎拉姐~我是有事才来的嘛~”撅撅嘴，艾斯蒂尔忽略掉刚才她一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事情，跑向高挑的紫发女子。
“在那之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谁啊~？”摸着艾斯蒂尔的头，莎拉蹲下来和薇莉平视，亲切地笑着心里却暗潮汹涌。
“……”思考了一下，薇莉把两根短棒收回短衫里，歪着小脑袋摆出一副可爱的姿态，“嗯~妈妈说不能把名字告诉陌生人呢~”
如果不是刚才薇莉迅速的反应，如果不是刚才薇莉露出了杀气，如果不是刚才薇莉淡然地将貌似武器的东西收了起来……莎拉和托姆轻轻扶额，他们肯定会被薇莉现在可爱的小女孩姿态迷惑的吧？
——披着可爱羊羔皮的狼，为了骗住猎物一定会事先研究羊的习性。
‘真是个可怕的女孩，假以时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当然，如果莎拉和托姆知道薇莉一直以来像一块会行走的肉排一样在猛禽四溢的山林里过活而且时不时还会有亲爱的母上大人导演的左右大臣悲喜剧做娱乐节目，他们就会悲剧地知道，他们完全高看了薇莉，现在的她才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刚才纯粹是危险环境下锻炼出来的本能反应以及现在小女孩不过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好玩罢了……
短暂的沉默，笑嘻嘻地打破气氛的是薇莉。
“嘿嘿嘿~艾缇认识姐姐的话，那姐姐和哥哥也不是坏人了吧？我叫薇娜莉娅，姐姐和哥哥叫我薇莉好了~那姐姐哥哥叫什么呀~？”
“莎拉姐和托姆笨蛋~”艾斯蒂尔嘴快地回答薇莉的问题，得到了一个爆栗，“谁是笨蛋啊~？”
“托姆啦！就是托姆笨蛋啦~！爸爸每次都说托姆笨蛋啦~！不懂罗曼蒂克的男人是最笨蛋啦~！！”
面对女孩一连串的感叹句和控诉托姆觉得有些傻眼，“等等，艾斯蒂尔你明白什么叫‘罗曼蒂克’么？”
“嘎？……不知道。”小艾斯蒂尔很坦白地露出茫然的表情。
“哈哈，那艾斯蒂尔也是笨蛋~”
“托姆才是笨蛋！我又不是男人！！”
“哈~！？”
“嘛~能和小孩子吵起嘴来，托姆你果然是笨蛋呢。”
“什……”
“嗯……我也这么觉得。”
“喂。”
“托姆笨蛋~/。/……”三种不同的语气，三位女性瞬间站到同一战线上将唯一的一位男性打压到墙角种蘑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