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女武神》冰冻杏仁茶

3、第二章 高魔世界

　　第二章高魔世界

　　就在夏尔瞠目结舌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机械鸟冲破云层，从舷窗处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在微微震动，不，严格来说，是他所处的环境在微微震动。再也忍不住扑到窗口向两边张望，夏尔终于明白身处何处——那是一艘巨大的飞空艇。
　　“见鬼的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失落国度已经有了飞空艇技术了？！能够飞行不是传奇级别人物才有的特权吗？”巨大的疑问在心里升起的同时，一行行密密麻麻的绿色文字忽然出现在了眼前，夏尔一愣，立刻凝神细看。他明白，这是系统在对他进行世界背景的必要提示。
　　系统的提示并不复杂，在第一次位面战争之后八百多年，被破坏殆尽的奥法力量重新回到了巅峰时期，从而拉开了第二次位面战争的序幕。这是一场充满了绝望的战役，同时有超过十五个位面对主物质位面进行了侵蚀，混乱与混沌的黑暗大军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丰饶的主物质位面，毫无节制的杀戮生命、掠夺资源、狩猎灵魂，所有神祗都在此刻沉默。在空前的危机中，各个主物质位面的种族抛弃了仇恨，为了生存携手抗敌，秘传的技术被公开，隐藏的知识被分享，孩子们披上甲胄，女人挥舞着战斧。由于魔网受到影魔网的压制（依据国度设定，所有法师的魔法力量都从魔网取得），奥术士的力量被压到最低，这使得他们不得不转向了炼金术和魔导技术。
　　战争促进技术发展，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持续了九十多年的漫长战争，让大陆上首次出现了魔导武装、战争巨人、傀儡神兵等魔导战斗武器。虽然这些稀世珍宝几乎都在最终战里被摧毁殆尽（也有说法是以英雄联盟、十贤者、万物究竟协会等为首的指挥者们为了和平销毁了它们），最优秀的炼金术士也在敌人一次次的针对性刺杀中一一殒身，但部分可用于民用的魔导技术依旧被保留了下来，在三百年后的和平年代不断发展，成为了现在夏尔所见的飞空艇和机械飞鸟。
　　同时，第二次位面战争也带来另一个副作用……夏尔打开了自己的角色面板，终于看到了当前所有属性：

　　角色名：夏尔·科里兰
　　职业：博学士15级/元素使2级/卡片师（未解封）
　　未分配经验：39257
　　体质：22
　　力量：7
　　智力：57
　　灵巧：15
　　感知：34
　　幸运：隐藏
　　技能
　　博学士——博物学11级/神秘学13级/古代知识14级/通晓语言8级/炼金术12级/魔导技术9级/鉴定术13级/洞察先机2级
　　元素使——火球术1级/雾化术1级/灵巧之足1级/照明术1级/侦测邪恶1级/召唤土元素1级
　　卡片师——命运召唤（未开启）/卡牌重置（未开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夏尔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这次赚大发了！
　　原本已经做好就是个血皮召唤师的准备，没想到系统这么慷慨地给了自己一个主职业，而且等级高达15级！
　　和时下网游动辄百级的等级设置不同，在《失落的国度》中，没有普通的人物等级的概念。人物属性的增长都来自于职业等级的增长，每个玩家可以就职一个主职业两个副职业，每种职业封顶级别为20级，超过20级就自动进阶传奇。传奇是什么概念？简单地形容一下，目前在《失落的国度》普通服务器中NPC近百万，其中超过18级的NPC约有300多个，而玩家已知达到传奇级别的NPC只有20个！也就是所谓的万中无一，传奇职业者，每一个都是位于主物质位面力量顶峰的人物。
　　要想升级职业，除了越到后来越高的天文数字经验值，还需要完成一系列来自职业导师的艰难任务，而且不要忘了，游戏里的技能也是需要经验值才能升级的……没有技能的支持，职业等级毫无优势可言。
　　所以在夏尔看来，刚进游戏就有15级的博学士在手，简直是系统慷慨到顶的表现。
　　虽说博学士是彻头彻尾的生活职业——也就是夏尔同学可以死了左手火球右手圣剑，上山屠龙下海捉鲸这条心了——但这职业的难练也是公认的。它的分支技能号称全国度最多，不是自虐狂不选，绝对不是扯谎。不信？往下拉技能条就知道了，光博物学知识下头就有从植物到动物到矿物等12个分支，通晓语言下则有178种不同种族语言……夏尔看着和主技能等级一样全满的分支默默流泪，鉴定术13级，包括了创造之物/神秘之物/生物鉴定三个分支技能。他当初死累活辛辛苦苦把神秘之物鉴定升到了7级，凭这就稳坐了国度鉴定师top3宝座，甚至还压过某鉴定创造之物8级的兄弟一头（创造之物就是装备鉴定），每天光鉴定费就有数百金币入账。现在老天爷掉下来一个13级鉴定，这要回到国度普通服，就这一项每天可以赚多少啊……

　　擦了擦嘴边不知何时流下的口水，夏尔从YY里清醒了过来。
　　其实他很清楚，博学士15级虽然听起来拉风，但系统绝对没有少算。因为他的职业限定了无法战斗，在RPG服，这个不能自保的15级博学士恐怕还不如一个5级的剑士来得更安全。毕竟，等级可以慢慢练，生命却只有一次。
　　至于元素使2级，夏尔苦笑，在这个高魔的世界，大概是个人都有某个奥术职业作为副职吧。
　　这就是第二次位面战争带来的另一个副作用，战争的最后，面对逐渐逼近的三个混乱位面，以白贤者为首的一群最顶尖的传奇法师们使用了一个禁断的魔法万物归一。这个魔法是以十二卷古代秘法文书集合，利用诸神的力量，在一瞬间收缩主物质位面，并以此将入侵位面彻底弹了出去。法术释放后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参与施法的传奇法师，为法师张开气盾的剑士们全数阵亡，而一直在角力的魔网和影魔网也发生了巨大的结构变动，魔力疯狂外泄。在战争中剧减为战前人口百分之五的人们受到魔潮冲击，身体中的元素能量都有了微量的提升，于是战争结束后不久，人们惊奇地发现自己都有了些微的魔法力。
　　——所以，夏尔来到的这个时代，是一个真正的高魔时代。
　　每个人都可以使用1到2级的基本魔法，虽说大多数人只能用魔法让生活变得便利些，并补充家里的低耗魔导装置魔力，但奥术师们已经不像过去那么稀有而令人畏惧。夏尔身上的2级元素使职业，就是这个时代的附赠品了。他查看了一下魔力储存，很遗憾地发现虽然自己智力很高，魔力却低贫的跟老姐的胸有的一拼，彻底的聊胜于无。
　　算啦，反正他还有15级博学士和隐藏职业可以期待，相比起来，夏尔更关心卡片师后面的“未解封”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果然在腰间发现了一个储物袋（幸好有这玩意儿，不然就凭他那可怜的7点力量，背上三本书估计就垮了），袋子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各式书籍，没有任何看起来像是卡片的玩意儿……《达伦特的回忆录》、《星界矿物》、《瑞德兰德年代记》……等一下，这个是？
　　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出现在夏尔手里，在“书”的一角龙飞凤舞地写着“夏尔·科里兰”的签名，翻开它，“奥德加星耀年173年，花月十六日，晴”。——这不是书，而是一本日记，属于这个身体的日记。
　　系统简直体贴的不能再体贴了，拿着“自己”的日记，夏尔大大地松了口气。

　　一个多小时后，飞空艇降落了。站在停机坪上，夏尔终于能够一窥这艘巨大飞行器的全貌，严格来说，这是一艘用魔导动力替代蒸汽的热气球舰艇。当然，气球肯定不是化纤合成产物，随手丢了个鉴定术，返回了“深海虎睛蓝水母皮”几个字。如果夏尔继续用这个名字检索下去，那眼前还会出现这种水下魔兽的模样、特性甚至活动地点等等信息。只要夏尔愿意，就可以在心中一直检索下去，这就是15级博学士可谓人形电脑的资料库的能力。
　　根据“夏尔”的日记，为了这些知识，他付出了足足十五年不间断的努力。阅读阅读阅读，分析分析分析，抄写抄写抄写……枯燥的可怕的日子里，过去的夏尔唯一的倾诉途径就是日记本，可怜的年轻人渴望着总有一天达到老师的要求，成为一名称职的博学士，去看看蓝色比斯山以外的世界。
　　“来自费希尔大陆苦修圣地比斯学院的博学士夏尔·科里兰，你来了，你见到了。”
　　站在停机坪的观景台上，夏尔喃喃自语。
　　大风狂呼着吹起他的袍子，吹过观景台上飞扬的蓝白色旗帜，吹过漂浮在空中的魔光指示灯，吹过通过水晶梯台连接的空中驿站，吹过高耸如云的白贤者三塔，吹过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无数的浮空魔法建筑，一口气冲到那连接着费希尔最繁华海岸的雾语湾上。
　　风儿带走了晨雾，宏大和复杂到无法想象的都市像被拉开帷幕般出现在眼前，这就是夏尔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奥术师之乡”，“千塔城”，奥德加。
　　“旧城小斜角巷第五个塔洞六层三十七号布利大师”
　　手里拿着纸条边走边打听，背着单薄的行囊的夏尔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在第一位面战争前，夏尔的记忆里，作为魔法塔的聚集地的奥德加地形就以复杂出名。现在不止城市扩大了好几倍，魔导技术也拓宽了让空中的通路，其复杂程度当然也呈现了几何倍率的增长。还好，万事有利有弊，复杂的地形和太巨大的城市，也让魔法交通工具开始兴盛。
　　“谢谢，希望密斯特拉与你同在。”
　　夏尔从“摇舟”上跳下来，向开船者挥手道别，中年魔法师向这个懂礼貌的年轻人点点头，再度驱动了摆渡船。站在两座高塔的阴影里，夏尔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小斜角巷”几个字。
　　地址是在日记本里找到的，半个月前，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天才博学士夏尔终于能够毕业了。导师为他买了浮空艇船票，要求他跨越两个国家来到奥德加，寻找这位“对将来产生巨大影响”的布利大师——在资深玩家夏尔看来，这毫无疑问就是卡片师的就职任务提示了。
　　小斜角巷的人流很大，沿着桥洞有各式各样的小商店，有的挂着材料店的招牌，有的则清一色出售水晶球，夏尔边寻找着37号边一路逛过去。这儿卖的东西不算贵，一瓶3级炼金士制作的次级法力药水只卖20银，放在普通服，翻个五倍价也有的是人买。看得奸商夏尔心中各种纠结，他也想买，无奈太穷了——博学士不折不扣是个超级穷光蛋，在付完摇舟的摆渡资以后，兜里连一个铜板也找不出来。
　　所以，当“37号老布利古董店”的招牌出现在眼前时，夏尔想的第一件事绝不是能否成功就职，而是：“如果我给他打工鉴定古董三天，不知道能不能包吃包住一个月……”
　　“您好——”才拉开红杉木的老式门，夏尔就觉得手腕一麻。记着地址的信笺猛然挣脱了他的手指，变成了一只白色的鸟儿，扑棱棱冲进了光线昏暗的古董店，在柜台后面叼着笔的老人头上盘旋。
　　“好啦好啦你这爱吵闹的小东西，从比斯来的客人到了吗？”老人站起身弹了下，白鸟就变回纸片落在了手里。他拿起嘴里的笔一挥，砰地一声，门在夏尔的背面关上了。“营业中“的牌子被震醒，它抹了把脸，变成了“停业中”。
　　在老人站起来之后，夏尔才看清了他的模样：比自己约矮一个头，矮胖的身躯，看起来像是好几百岁似的满脸皱纹。一大蓬指挥家似的凌乱灰白头发，东一缕西一丛地和鬓角胡子纠缠在一起，头发中间是弯弯的鹰钩鼻尖，就像个滑稽的把手，架着一对大大的圆眼镜。像是他在观察着对方一样，圆眼镜后面的眼睛同样在观察着他。
　　“布利大师，您好，文森特老师让我带他向您问好。”
　　“大师？这里没有什么大师。”老人粗鲁地打断了他，一只手掀开了柜台，打开了右手边通向内室的门，“叫我老布利！这里人人都这么叫我，跟我来吧，文森特的弟子，你的名字是——”
　　“夏尔。布利……呃，布利先生，我的名字是夏尔，夏尔·科里兰。”
　　“夏尔？…夏尔……”老布利抓着胡子把这个名字重复了好几遍，最后说，“这是个不错的名字，它听起来很短，就像老布利一样，很容易记。咱们以后要常常见面，我可不想总是念叨一个又长又难念的名字，就算他是独一无二的卡片师也一样。”
　　Bingo！全中！
　　可惜，跟在老布利后面的夏尔唯一的问题是：“布利先生，请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