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莲生》青和一弦

15、第十五章乱了

　　一行人出了包厢，韩晓月跟在凌崎一身后，一旁站着连木生，杨风俊李念想跟在最后，这家KTV的二楼的走廊有些长，昏暗的灯，包厢的隔音很好，但偶有两个包厢的门关的不是太严实，还是有些声音传了出来。
　　“不好意思。”走廊的拐角，一个服务员不小心撞了上来，手里端着的酒水全都撞倒在地上，幸好凌崎一反应快才没有被酒水溅到。
　　走廊不是太宽，几人只能等地上的东西被收拾了才能过去。
　　韩晓月看着那撞人的服务员和他身后站着的另一个个高一点服务员一起弯身捡东西，不到十几秒就全收拾好了，但是那两个服务起身，她看到那个高个服务员时惊讶的瞪大了眼。
　　虽然他低着头，走廊的灯又很暗，但是她还是只一个侧脸就认出了他，因为一年多来在咖啡厅她总是见着这样的侧脸。
　　连木生没有去关注面前的服务员，这下看到韩晓月露出惊讶的表情，疑惑的，顺着目光望去，然后眼镜后的黑眸一沉，整个人瞬间就透出一股冷洌的气息。
　　“呵，夏止啊，夏大公子好久不见啊，我家韩晓月可是想……呃……”王缇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到夏止迷蒙着眼大声说着，最后却被身后的韩晓月一把捂住了嘴。
　　夏止一直低着头，听到有人叫起自己的名字，疑惑抬头，他第一个人看到的是最前面的凌崎一，当下，身子明显的一僵，脸上那温柔的笑容也瞬间冷了下来。
　　轻柔的放下醒了的王缇玲，凌崎一对上夏止望过来的目光，唇角带上冷冷嘲讽的笑：“我以为是谁呢，夏止这么久没见，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凌崎一你胡说什么呢，认错人了吧你。”王缇玲用力的肘了下凌崎一，然后拉过一边的韩晓月：“夏止是我和韩晓月的同学，不准你乱诋毁啊。”
　　凌崎一环抱着双臂，靠在一边的墙上：“不接受是觉得那是施舍还是愧疚的不好意思呢，夏止，你的自尊心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只是你这样工作，够你那疯妈妈治病吗？”
　　砰——
　　那样昏暗的走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韩晓月捂着嘴，不敢相信面前冷着脸唇都被咬出血，挥手揍人的人会是那个温柔的夏止。
　　她楞着，等她反应过来时，正好看到凌崎一抹抹唇边的血就要还回去，看到这一幕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就冲去挡到了夏止面前，然后闭眼，等待。
　　“一，够了。”
　　连木生抓住凌崎一挥了一半的手，看着韩晓月张着双臂把夏止护在身后的样子，声音凉入骨髓。
　　他没有看韩晓月的眼，韩晓月却有些心虚的低垂下脑袋。
　　听到脚步声，韩晓月猛的抬头想看看他，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傲然挺直的背，他沿着来时的路，走着KTV另一边较远的出口，回旋式的长廊，他的背影，像是只有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凌崎一看了面前两人一眼，紧握住拳头不顾王缇玲的挣扎拉着她就往外走，李念想扬风俊犹豫的望望韩晓月，最终还是跟着随后离去。
　　另一个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下夏止韩晓月两个人。
　　韩晓月放下手仍然背着身望着连木生消失的方向。
　　她的心沉沉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竟然闷的像透不过来气一样。
　　她手抚上胸口，忽然肩上一沉，夏止的头靠了上来，然后手也紧紧的搂住了自己。
　　“呵……”他笑得身体轻微颤抖着，身子被抱的有些紧，身后的胸膛宽厚灼热，但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那晚夏止什么也没告诉她，第一次他送她回家，路灯下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长长的影子，一路无言。
　　这一夜韩晓月坐在床头抱着枕头一夜无眠，第二日接到王缇玲的短信，说凌崎一的母亲和连木生的母亲是亲姐妹，但只知道夏止和连木生之间有些事情，具体什么不是太清楚。
　　…………
　　…………
　　高三的学业确实很紧，雪花一样的测试卷，语数外地历政，做不完的题目，上不完的课程。
　　王缇玲一放学就改道去G大会男友，夏止的出勤率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怜的像是班主任中年的地中海。
　　一个多月，青暮莲生都没有上过线，每次上线发个在吗，等上一个小时没回应，直接关电脑。
　　王缇玲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夏止的妈妈被送到了疗养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韩晓月正在写英卷试卷，选择题上一个C硬是把尾巴拖的长长的横过了半张卷子。

　　“韩晓月，明天你生日，要不要出去玩。”王缇玲把那卷子反过来一合，换了轻松的口气问。
　　韩晓月抬起头，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那眼神可能太过迷芒，看的王缇玲上挑的凤眸翻上一翻，白咕噜的。
　　“大小姐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
　　韩晓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王缇玲细腕一伸，手摸到韩晓月头上用力一揉，她的头发就成了一团鸡窝。
　　王缇玲的手摸到她头时，韩晓月整个人身子一僵。
　　记得有一个人也总是喜欢揉她的头发，但总是轻揉揉的，像给听话的孩子鼓励一样，大掌温暖，笑容宠溺。
　　“丫头，发什么呆呢。”
　　回神，韩晓月挥开王缇玲挡在眼前的手：“不出去了，十八岁就和爸妈一起在家过，成人礼少不了家人的。”
　　王缇玲软了一样的趴在桌子上：“切，没劲，还想带你去崎一他们老大家的酒吧呢，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家，真没想到就是崎一他们宿舍老大家的，巧吧。”
　　想去酒吧，等你满十八了，我陪你去！
　　脑里不知道怎的就蹦出这么句话，韩晓月敛了些笑容，心里有些涩涩的。
　　“以后时间多的是，你急甚啊。”
　　王缇玲再翻白眼：“知道啦，乖乖女……”
　　生日的日子正好赶上周末，韩妈妈一大早就拉着韩晓月起来去逛商场，说是要添身新的。
　　韩晓月抱怨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韩妈妈眉一横，你就是八十岁了只要我活着你在我面前就是小孩子，挺感动的一句话，被那样横横的说出来，总觉得少了那眼泪夺眶的冲动。
　　“妈，今天过了我就成年了，感动吧。”厨房里韩晓月挽住正在洗西红柿的韩妈妈手，把头靠在她头上。
　　“死丫头，成年了还不是要花我的钱，好了好了出去呆着，别给我添乱。”
　　韩妈妈头也不抬的挥挥手，韩晓月见状，松开手，挨到她耳边，嘻嘻的说：“妈妈，大喜之日不宜掉泪。”说完就逃着避开飞溅而来的水花，大笑着奔出厨房。
　　客厅里韩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海子诗集，韩晓月走过去，抽去他手上的书。
　　“爸少看点书，对眼睛不好。”说着，又摘去了韩爸爸鼻梁上的眼镜。
　　自己长大了，爸爸也老了，眼角额间全是皱纹。
　　心中一动，韩晓月坐下，挽紧了韩爸爸的手：“爸，不管我多大了，以后也永远都和你和妈妈在一起。”说完，鼻子忽然感觉酸酸的。
　　韩爸爸眼角的皱纹深深陷下，笑得宠溺万分：“傻丫头，长大了是要嫁人的，和我们一块，你夫家不怨昨们啊。”
　　“那我就让他和昨们一起住，不行的话我就打光棍。”韩晓月抬起头，很激动的说。
　　韩爸爸见状，摇头叹气，满眼的笑意：“还十八呢，怎么看都没长大。”
　　“我已经长大了！”
　　满十八，虚十九，她在朝着二字头靠近，豆蔻年华十三四，花季雨季十六七，她已经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