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江湖》FS庄小蝶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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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蝶翼很开心，第一次在杀怪的时候笑得乐不可支。不要误会，不是因为在70级三界任务的最后一轮一回合秒杀西夏刺客，而是因为那些彪悍的西亚女人把我们整队秒杀了。而且不只一次，队长和我都是受虐狂，整整一个小时，在阳关外被人家杀了一遍又一遍。

　　我第一次遇到这么锲而不舍的队长，三界队整队覆灭以后，所有人都跳车了，除了我。我是负责任的女仙，除非队长放弃任务，否则我不会抛弃队友的。

　　我耐心地在队里呆着，以为他会回去加人，结果他就地加了两个0转20多级、刚去阳关观光旅游的男仙和男妖。天啊，虽然我也是个小号，绝没有瞧不起小号的意思，但是20多级的来有用吗？
　　队长是个1转50级男人，心理素质和小强一样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我的药都用光了，还带队去补充弹药以后继续打。而我的心理素质比小强还要强，跟着这个偏执狂队长，死了一遍又一遍，居然觉得很开心。至少他没有放弃任务，不计较时间和机会成本，也算性情中人。

　　那两个20级观光客也很可爱，一直很乖地跟着我们，和我一起做炮灰。一开始，男仙就被没完没了的西亚女人吓到了，说：这是什么怪物啊。

　　队长懒得理他，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杀破狼男妖说：这次我们长见识了。

　　我笑，姐姐我没白混啊，终于有人比我更菜了。

　　失败两次以后队长不让我们打了，说他自己打，我们只是防御、帮他加药。

　　打着打着，男妖突然说了一句话，彻底摧毁了“杀破狼”这个我心目中很MAN的粗犷形象，他很文艺地对队长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正喝着刚泡的玫瑰柠檬茶，差点没都喷电脑上。

　　大哥，你知道电脑进水有多严重吗？上次我不过是倒了半瓶可乐，现在键盘用着还粘粘的；再上次我不过是倒了半杯水，整个电脑就得去大修；再再上次我还是倒了半杯水，那台电脑已经去轮回了，阿弥陀佛。

　　不知道是因为我天生受虐狂，还是因为队友们实在太可爱，每次我们被杀死，我都觉得很好玩，还呵呵笑。

　　所有人对我无语，尤其是很认真很努力的队长，估计他在暗骂：碰到个神经质女仙。

　　嗯……其实也许他是对的。

　　队长第30次被杀死，早已躺在地上的我们，无辜地望着他问：还杀吗？

　　原来任何坚持都是限度的，1个小时足够做好几轮轮三界令任务了。队长终于解散了这群乌合之众。

　　所以任何一种热情、感情或者理想在永恒的时间面前都可笑而渺小。没有不计较得失、永远坚持的执著，如果屡屡失败，放弃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有的人愿望强烈、意志坚定，于是坚持得久一点；有的人淡泊懒散、意志薄弱，于是早一点放弃。

　　就像蝶翼对师傅刚刚萌生的小小仰慕，还未发芽就被雨打风吹去。

　　在阳关战场的时候，龙哥上线，我少有地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他第一次给我主动发消息：你70级了啊。

　　我本不想理他，开始只写了“嗯”就要发送，但鬼使神差地还是删掉重写：是啊，嘿嘿：）

　　完全是挤出来的笑，笑得干瘪。

　　他说：你去领奖励了吗？

　　我说：没。

　　他便没再说话。

　　我隐约记得，奖励是必须要师徒一起去领的。以前想要升级，并不是图那个奖励，只是为了见他。现在不想见了。

　　真是只敏感又小心眼的蝴蝶。

　　因为曾经受惠于他，又对他有过遐思，在他面前便无法潇洒自在。就像很多男孩在别人面前夸夸其谈、风流倜傥，但在心仪的女孩面前就变得小心局促。

　　我是淡泊懒散、意志薄弱的那一类，宁愿追求可以通过努力得到的力量，而不愿执著于一段无望的情愫。

　　14
　　我妈说，去外地的时候，吃饭就得去人最多最旺的那家店。秉着这样随大流的小市民心态，我在很久以前申请帮派的时候，直接点了那个人数最多、等级最高、看起来最红火的帮派。

　　此后几天，我都沉浸在投完简历等面试通知的忐忑心情中。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鄙视了。搞什么？至少发一封人性化的据信吧，比如：
　　感谢你申请本帮派。经过慎重考虑，我们认为你暂时不适合本帮派。你的申请将保留在我们的人才系统中，以后有合适机会再联系你，云云。

　　小号怎么了？小号也是人啊。

　　被人无视不是一两天。公司也好，帮派也好，凡是跟组织沾边的玩意都很拽。赶明儿我也成立个帮派，挂着帮主称谓天天在你帮门前晃，就是不搭理你们，无视你们。

　　怀着这样仇视社会的心理拼命练级，我日后会不会成为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变态狂魔啊？
　　……
　　蝶翼，醒醒。你口水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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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个，我好像想太多了。继续顶着绿色名字跑到五指山25-35级练功区领任务去。

　　那次申请帮派失败，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好不容易等到70级，我又不死心地去茶馆。这次我有经验，简历还可以群发呢，帮派申请估计也行。于是我闭着眼睛，把叫得上名字的帮派都申请了一遍。哈哈，广泛撒网，就不信一个也不中。

　　你问结果呢？

　　不好意思，我也还在等结果。

　　15
　　张爱玲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心就会变得很卑微，低到尘埃里。

　　爱情真是奇妙的东西。本来女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和矜持。可一旦不小心爱上了谁，前一刻他只是来来往往的男人中不相干的一个，后一刻他之于你便成了太阳之于葵花。

　　你从不主动看向他，可是你的眼角眉梢却因为他的存在而灿烂，因了他的离开而黯淡。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你的心思里兜兜转转千百遍，那些莫须有的线索主宰着你的心情。

　　可是你决不肯向他透露半点爱恋的信息。你们的话题永远严肃，甚至你的话语越来越精练，唯恐不小心泄露了秘密。

　　这秘密是你种在心中的一朵玫瑰，它有多美丽就有多刺人。从此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不再麻木空虚，那些甜蜜的疼痛仿佛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最近纠结在申请帮派的问题上，咨询过新近认识的朋友们，只是没有问师傅的意见。一直知道他参加了某个帮派，可我并不想跟他同一个帮。我还是不想见他，如果可以甚至想移民去其他区。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不想重新练级，而不是因为对他还怀有希望。我这么告诉自己。

　　在又一次申请帮派失败以后，我默默地在皇城外站岗，寻找三界队伍。这时忽然看到当前消息里有熟悉的名字闪过，原来他也在这里组队。

　　忍不住还是给他发了信息：师傅，我想找个帮派进去玩玩。

　　他说：等等，我帮你去说说。
　　……
　　和拜师的时候一样，他又是干脆直接地答应我的要求，甚至在我正式开口以前。然后我小小地开心一下，可是话题就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忽然有点了解，他是个不会调情的男人，所以那天才看到他笨拙地讨好新婚娘子，而人家却明显地意兴阑珊。其实我们都是傻孩子，以自己的方式一厢情愿地追求爱情，或者仅仅是享受着恋爱的感觉？

　　16 结局

　　好好哭一场吧

　　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号啕大哭

　　不顾形象，孩子一样地哭

　　但是哭过以后要骄傲坚强

　　爱的时候，浓烈热情地去爱

　　转身的时候，也要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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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我第一次跟人PK了。做三界令任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唐男人易水寒和男狐狸。跟易水寒PK，是因为他鄙视我，我也想跟真人打一打玩玩。

　　易水寒说：你还真想跟男人PK阿？

　　明显很拽的样子。

　　我说：是啊。谁怕谁？

　　一直没说话的男狐狸突然说：不行的，你打不过他。

　　说话间，他又一次被敌人劈倒了。这只全敏贫血的狐狸。

　　我说：哎呀，不好了，小狐狸又倒了。

　　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叫你帮他，臭狐狸。

　　狐狸说：晕，我是脆的。

　　我说：哈哈。狐狸，我决定了，跟他打完我就跟你打。

　　狐狸哭：你欺负我。

　　我说：米办法，我就是爱欺负美男。欺负你，是喜欢你。

　　我彻底露出了调戏良家美男的色狼嘴脸。汗阿，腐女对于美型男完全没有抵抗力呢。

　　做完任务，我们就直奔PK台了。小狐狸嘛，当然是被我轻松拿下。我那时候是血法仙，虽然他敏比我高，但一回合他也杀不死我，等我出手他的血噌噌两下就没了。

　　跟易水寒打就丢大人了，他敏本来就比我高，一混我就傻了，什么招都使不出来。好不容易等效力快过的时候，他又来一回。彻底崩溃。

　　我因此受了刺激，跑到西门洗点去。法多有什么用？遇到敏男人，完全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事我跟师傅说了，他说：本来就是要敏仙阿。

　　55555，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阿。

　　过了一会，我又没话找话：师傅，貌似我又可以领奖励了。

　　他说：好，你到西门等着。

　　我说过不再见他，但还是管不住自己。所谓爱，也是强迫症的一种吗？

　　他这次又带了娘子媚灵狐来。媚灵狐艳光四射，果然比全身绿乎乎、孩子样的我有女人味吧？

　　领完奖励，师傅说：我带她做任务。徒弟，你也来吧？

　　一起去吗？可以跟师傅在一起做任务，但也得做一颗别扭的灯泡。

　　我心里的那株玫瑰，越是甜美越是伤人。

　　这次是做媚灵狐的取经任务，杀四大天王。和上次一样，他们依然忙里偷闲地聊天，我依然沉默地秒杀、拉蓝。我刚刚转了敏仙，还不太习惯现在法和血都比以前少很多。用一两次五阶法就得拉一次蓝。宝宝疲于奔命，帮我拉蓝。四大天王只剩了一个，估计是最后一轮了，我的血只剩一点点，但法刚刚拉过还有很多。自己拉血，还是孤注一掷解决战斗呢？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施法，让宝宝给我拉血。

　　这一轮确实解决了战斗，可惜天王最后一刻反击，把我剩下的那点血烧光了，我的宝宝敏又很低，来不及给我加上血我就挂了。

　　我一个人呆呆地立在轮回司，觉得有点凄凉。

　　死亡本来已是常事，我自己过剧情任务的时候，不也是常常死了又回去重新来过吗？可为什么这次特别难受呢？

　　师傅说：怎么挂了？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我说：没什么。你们还要做吗？我去做三界啦。

　　他说：好。

　　我没有去做三界，跑回了傲来村。从新生的转台开始，走过村医姐姐的茅草屋，走过浓荫蔽日、溪水叮咚的林间，走到草木繁盛、人迹罕至的花果山。自己刚来时，不知道还有地图功能，光在花果山就转悠了好几个小时，愣没转出来。小蝴蝶在鲜花盛开的山间傻傻奔跑，心情愉悦新鲜。

　　现在花果山依然空无一人。

　　好好地哭一场
　　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不顾形象，孩子一样地哭
　　但是哭过以后要骄傲坚强

　　爱的时候，浓烈热情
　　转身的时候，也要绝然

　　小狐狸，你过来PK台，让我打一顿。我给狐狸发信息。

　　狐狸发过来滴汗的表情。

　　我说：快来啦。我在这里等着你。你不来，我就怒了。

　　他果然很快骑着白马来了。
　　狐狸骑马的样子其实很帅，施法的样子也很迷人。他从一开始就是我最喜欢的形象。

　　可惜最早认识的人不是他，最早骑马来的那个人也不是他。

　　小狐狸毫无悬念地被我打趴下了。

　　我说：小狐狸，我走了。去跑镖挣钱。

　　他说：好。你去做任务链吧，那个钱多。

　　我说：恩，这就去。

　　跟小狐狸说再见。其实不会再见了吧。

　　我的心很小，只能种下一朵玫瑰。它一旦枯萎，心就只剩了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