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CLovery

6、世界杯开幕的酒吧之夜

　　10点钟的时候世界杯揭幕战开始了，吴邪已经有些犯困。他平时一向睡得很早，有的时候作业多没写完也不管不顾就去睡觉，后来王盟知道了以后，一旦作业多的时候就让吴邪把一些抄写的作业给他带回家，帮他写。吴邪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几次以后自己真的写不完作业会被老师惩罚，也就依赖了王盟。

　　玻璃茶几上反射着电视的荧光，随着画面不停晃动着。上面放着吴邪买的几听果汁，也都见了底。还有一些后来在酒吧里直接买的膨化食品包装袋，此时也凌乱的丢在茶几和地上。

　　吴邪抬手喝掉最后一点葡萄果汁，“空”地一声把它放在茶几上，伸了个懒腰。王盟问道：“困了吗？回不回家。”

　　对面几乎没动过的张起灵把视线投了过来，看着他们。吴邪感觉到被张起灵看着，坐的端正了些：“不，比赛还没结束。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王盟也感觉到张起灵在看着这边，嗯了一声就把吴邪往自己身边抱了抱。包厢里在开着冷气，吴邪露胳膊露腿的，皮肤都有些发凉了。吴邪顺势蹭掉了脚上的夹脚凉拖，缩起两条腿朝沙发里窝了窝。

　　“嘀——”

　　吴邪抬眼看向对面，正看见张起灵将空调遥控板丢在茶几上，接着又支起胳膊把两只手交叉搭在嘴唇看着电视。接着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冷气好像缓和了一点。

　　因为之前一直是吴邪在不停地吃东西也没人说过话，三个人相处在包厢里也倒没别扭，这阵子安静下来，又尴尬起来。至少吴邪是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心情烦躁时包厢的门被人拉开了，吴邪几乎是同一时刻赶紧看向门口。进来的是胖子，后面还跟了两三个人，估计也是他的狐朋狗友什么的，也没介绍，和张起灵应该是认识的，刚才在外面也都听到了吴邪和王盟的名字。

　　胖子手里提着两个方方的玻璃容器，看样子应该是两瓶酒，笑嘻嘻地挨着茶几挤过来，一屁股坐在吴邪边上。刚想开口说什么，看到环着吴邪的手臂，跟着就看见边上的王盟。“伱不是跟着小哥的？”胖子忍不住问了出来，小心地瞟了张起灵一眼。

　　“不是啦……我是跟王萌萌交往的……呃……”见胖子又黏了过来，吴邪皱了下眉躲了躲。

　　“哦呵呵呵，胖爷误会了，误会了。”胖子不住地擦汗，“小哥，坐过来呀，看我带了什么好酒。”

　　张起灵爱喝酒？吴邪忍不住伸过脑袋看了看那两瓶酒。Blue Blood，是洋酒……不认识。

　　在微弱的光线下，瓶身上类似于哥特体的亚银字微微泛着光，可以辨别出酒名。里面的液体似乎是琥珀色的，不过也看不大清。

　　吴邪从来没喝过酒，只有小时候三叔喝酒的时候用筷子沾了一点尝尝，也不觉得好喝。不过他张起灵是不良少年，估计很早熟吧。

　　张起灵伸手拿过一瓶酒，又在墙上的架子上取了一个矮矮的棱柱形的酒杯，什么工具也没有，手一用力就启开了酒瓶。咕嘟咕嘟，咕嘟咕嘟，酒液从瓶口迫不及待地涌出来，滑落进杯子，发出悦耳的声音。真的是琥珀色，在酒杯里微微晃动，厚实的玻璃散发着流光，让它看起来非常漂亮。

　　吴邪缩回身子，喝酒是没他什么事了，开始胡思乱想。张起灵这样的人，在学校里还是蛮有名的，就是不怎么说话。模样也好，身手也好，说是不良少年，打架也是有的，不过在学校里倒没惹过什么事。不像有的小混混，横着膀子走路的。应该是经常逃课的主，生的聪明，成绩也没掉多少，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总的来说，还是蛮优秀的人。这样的人……

　　有很多女生会喜欢吧。说不定他看起来是个闷油瓶，女朋友一大把呢。还跟酒吧这种地方的人熟，私生活一定很混乱，今天和这个约会，明天和那个上床。难怪老是逃课。

　　吴邪越想越闷，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人，让他有点不愿接受。

　　胖子使唤人也拿了几个酒杯过来，倒了半杯问吴邪道：“小美人，你也来点？”

　　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说的是自己，吴邪恼道：“乱叫什么？小爷是纯爷们！”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胖子看着吴邪气咻咻的样子，噗哧一声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好，那天真啊，现在开始就是胖爷我的哥们了，有事尽管麻烦！”说完又用目光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吴邪的腿。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吴邪也不能再拿脾气，无视对方的目光，也只能怪自己今天穿的太随便了，换了个口气说道：“我没喝过酒。”

　　“看伱这样也是，啧，这蓝色血液虽说不是烈性酒，不过好歹也是威士忌。这样吧，伱喝啤酒怎样？”

　　“吴邪也许会喝醉的，还是不要喝比较好。”王盟好脾气地回绝道。

　　“来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呢！是吧，卖胖爷个面子，今天高兴点，要不咱换度数点儿的，日本清酒，这里最水的就是这玩意儿了！”

　　“王萌萌，就喝一点好了。”吴邪回过头对王盟说。想想清酒的度数是很低，王盟也就点头同意了。

　　胖子听了，对坐在门边上的一个人吆喝道：“好嘞，大奎！去给拿几瓶清酒来！”那人应声就出去了。

　　“这位，咱们都姓王，可是本家啊！”胖子跟王盟套起近乎，“喝点什么？”

　　王盟笑了笑：“啤酒就好。”等下还要送吴邪回去，自己可不能喝多了。

　　胖子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一箱啤酒，拿出一瓶：“来来来，自己方便啊，跟胖爷我别客气。小哥带来的人嘛，这次我请了，咱这酒吧别看招牌寒碜，可不差钱！”

　　“多谢。”王盟礼貌地笑笑，倒了酒，喝了一口便端着杯子继续看球赛。张起灵一转眼一瓶酒喝完，伸手过来拿起另一瓶蓝色血液。

　　这时吴邪的清酒也拿来了，胖子给吴邪倒好了送到他手里，吴邪怪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又惹得胖子大声笑起来。

　　吴邪小口喝起来，发现真的很清淡，就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

　　接近零点的时候吴邪已经很困了，王盟问了几次他要不要回家他都摇头。王盟叹了口气，想干脆等下他在这里睡着了，自己再背他回去好了。期间吴邪跑了好几趟厕所，清酒度数低但是自己明显喝的太多了，有些犯晕，到后来不得不王盟陪着他去厕所。回来后也就消停了不喝了，打着嗝看南非VS墨西哥。胖子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之前还叫吴邪也一起听，吴邪一听是黄色笑话就摆摆手退回来。到现在还笑笑闹闹的，偶尔冒出几句粗话，又被笑声掩盖。

　　不过比赛传出的噪音真的很大，嗡嗡嗡，吴邪又坐的靠近电视，音响效果也好，单一的背景音夹杂着哨音和解说员催眠的声音，吴邪眼皮就开始打架了。靠在王盟怀里从电视上收回目光，吴邪抱着膝盖的手松了下来，最后完全撑不住了就要睡去。

　　留在视野的影像，是电视散发出的荧光打在陷于黑暗的张起灵身上，淡淡一层。他还是保持着那个支着手臂的动作，脚边两只空瓶子，皮肤白皙，脸上有浅浅的红晕。而他被黑色刘海有些遮掩的眼睛，没有看向电视，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