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CLovery

3、和王盟的开始

　　#街上

　　吴邪挎着个大大的泳圈，抬手搭了个凉棚遮住刺眼的阳光，王盟跟在后面，拎着两人的泳具。在7月午后的烈日下，知了也蔫了似得拖着长音，路过公园里栽的棕榈树，叶子绿得发黑。吴邪抬眼看了看蓝的烧焦了般的天空，刚想张嘴叫王萌萌，一顶遮阳帽就被压在了头上。他回头看了看王盟，见王盟也在拿出另一顶帽子往头上戴。

　　“王萌萌——还是好热哦。”

　　王盟加快脚步跟了上来，前后望了望：“没办法，这里又没有计程车，公交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忍一忍吧，好在出来之前帮你涂了防晒油。”

　　“哎哎，你看，是张起灵哎。”吴邪扭过头使劲朝后张望着。

　　在他们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也在慢慢行走着。因为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所以即使有点远也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穿了一件连帽的无袖T恤，由于低头行走，大大的兜帽遮住了一半的脸，墨黑的发丝下是苍白的脸。

　　吴邪没有注意到王盟有些僵硬的嘴角，“他是不是也来游泳的？这么热的天出来，一定是的！我们去找他和他一起走吧？嗯……顺便谢谢他……”说着拉着王盟就要回头。王盟也由着吴邪拉扯，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

　　【吴邪。我不想去。】

　　【吴邪。我想我们两个人一起走。】

　　【吴邪。你是不是对张起灵……】

　　可是王盟是不会拒绝吴邪的。

　　他跟上吴邪，这时两人发现张起灵一转方向走进了一条巷子。

　　“咦——不是游泳去的啊。我还以为真这么巧。”吴邪撇撇嘴。王盟拉了拉吴邪：“快走吧，再晒下去怕你受不了。”

　　吴邪嗯了一声，“要不我们跑过去吧。”

　　#泳池

　　“……”

　　“吴邪，你最好还是学一下游泳。我教你。”

　　王盟游了两圈回来，发现吴邪还是一脸惬意地仰坐在泳圈上，像只小船似得停在泳池的边上。

　　“不要~我真的学不会啦。我可以自己移动啊。”说着吴邪卖力地踢起两只脚，小小的水花推动他打着转离开了泳池边。王盟站在及胸的水里无语地看着他：“学会了的话，将来伱遇到危险还能自救啊。游泳不难的。”“不要不要，王萌萌。”吴邪费力地调转过身子对着他：“王萌萌。如果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伱可以救我的。对不对？”

　　“我是说以后……”

　　“以后你也会救我的。”

　　“……”

　　“……现在我要去深水区，王萌萌，推我过去。这里人好多。”

　　吴邪不时被边上的人碰到，有些懊恼地抱怨起来。王盟扶稳了泳圈慢慢在水里行走着。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吴邪。”

　　“我知道。”吴邪背对着王盟笑起来，却没看到王盟脸上的略带苦涩的笑容。

　　粼粼的直射水波在阳光下泛起深浅不一的光泽，像不断破碎又复原的水晶。红色的透明泳圈荡开水纹，被泳池瓷砖映成浅蓝色的水细细漫上少年的肌肤又缓缓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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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底就是期末考试，紧接着就是盼了一个学期的暑假。暑假之后，就该迎来高二了。

　　然而在这之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世界杯。

　　吴邪对足球并没有多大的热爱，相比之下他其实更喜欢玩玩足球实况，光是看比赛对他来说有些无聊。

　　是因为王盟喜欢。

　　吴邪和王盟是初中同学，初一两人的来往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即使是同一个班，仿佛也没注意到对方的存在。毕竟那个时候还是年幼，不懂得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直到初二。

　　初二的校联赛，王盟那个时候已经进了校队，吴邪作为服务人员是待在比赛场边的。点名时吴邪被分配给服务王盟，放学后王盟走到吴邪面前，说：“吴邪，我就是王盟。”

　　难道他以为我不认识他？吴邪想着就笑了出来，面前的王盟却愣了愣。

　　其他的队员都会趁这个机会提出很多要求，比赛那天同班的秦海婷竟然带了一个小冰箱过来，因为她服务的主要求是有冰镇的湿毛巾。还有的会要求准备巧克力、保低温的饮料等怕晒的玩意，而王盟只拍了拍吴邪的头，说：“伱那天带两瓶饮用水就好了。”

　　于是比赛时服务人员全都愁眉苦脸，只有吴邪手里握着一条毛巾，脚边放着两瓶矿泉水，悠哉地站在树荫下乘凉。中场时还是王盟跑来找到吴邪。吴邪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职了，不好意思地要道歉，王盟笑着拿过毛巾说没关系，把伱晒黑就不好了。

　　吴邪当时撇撇嘴，现在回想起来，我又不是小娘们。

　　后来比完赛是自己的学校赢了，王盟作为队长去领奖，站在台上的时候看到了人群中的吴邪，对他笑了笑，露出的一点牙齿很白。

　　笑的真好看。

　　直到一个月后王盟对吴邪表白时吴邪也记得那个笑容。

　　阳光在少年的面庞上制造出了立体感强烈的阴影，王盟偏麦色的肌肤和光线融合得很完美，发梢沾着汗珠显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嘴角勾起带出了一个酒窝。

　　比赛回来王盟就以“看不清黑板”为理由，顺利调去和吴邪同桌。每次调座位都用这个理由，也没有老师怀疑过王盟5.3的视力。

　　吴邪家比王盟家要远一条街，王盟每天都会把吴邪送到家，结果有一天碰到了正好出门的吴三省。

　　那天是在冬季，天黑的早，吴三省站在背光的楼梯口，吴邪和王盟并肩站在一起。吴邪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虚了，定了定神，自己又不是小姑娘，和一个男生回家一道走有什么好紧张的，就叫了声“三叔”，没想到的是，王盟听了也跟着叫了句“三叔好”。

　　“三、三叔，这是我同桌王萌……嗯。”

　　吴三省看了看吴邪：“店里有点事，今晚回来的迟。自己注意点。”说罢就走了。

　　“王萌萌……”吴邪瞅了瞅王盟。跟王盟熟络了以后就一直这么叫他。

　　“吴邪，外面在下雪，去玩吗？”王盟的眼睛在黑夜里也带着温和的光泽。

　　天空很快被擦成了全黑，吴邪跪在雪地上，抱着面前半人高的雪人，满足地呼了口气，看着眼前一团一团的白色雾气升上黑的静谧的天空。

　　王盟甩掉手套上的碎雪片，把他拉起来：“吴邪，地上冷，站起来。”

　　吴邪听话地站直身子，任凭王盟帮自己掸去头上和肩上的积雪。

　　“冷不冷？为什么把手套脱掉。”王盟感觉到吴邪的手冰冰凉。

　　“手套全湿了……很冷啊。”

　　王盟听了脱下自己的手套帮吴邪戴好，“玩的开心吗？”

　　“嗯~”吴邪揉揉自己冰凉的鼻尖，“不过我们只堆了雪人……都不打雪仗，太不爷们了。”

　　“那样容易着凉。”王盟伸手捂了捂吴邪的脸颊，“回家吧，现在出了汗，待会该冷了。”

　　从公园步行到了吴邪家楼下，王盟道了别转身要走。

　　“喂，王萌萌！”吴邪在身后几步喊起来，王盟回头看到吴邪半张脸都埋在白色的围巾里，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王盟心里一动，一下子几乎有点按捺不住自己。

　　“今天三叔回来的迟……我怕黑，伱陪我好不好？”

　　王盟笑起来，点头跟着吴邪走进那个有着暖黄灯光的温暖的地方。

　　王盟给家里挂了电话，回头见吴邪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薄薄的棉衬衫棉睡裤，坐在沙发上，边上胡乱放着差不多的一套衣服。“王萌萌，来，换衣服。”吴邪拍了拍自己身边。

　　对方却只是应了一声就问：“有没有暖手袋？”

　　“在我房间抽屉里就是。快来换衣服啦，你不冷啊。”

　　王盟走进吴邪的房间，按亮灯，打量了一下四周，嗅了嗅空气，里面有很柔和的味道。

　　是牛奶的香味……洗发水……嗯。

　　王盟找出暖手袋，想了想，有从衣柜里取了一件外套。

　　王盟把暖手袋灌满热水，又用毛巾袋包好，递给吴邪：“拿好。”一边把外套披在吴邪身上，绕到他身前拢了拢衣襟。“不要感冒了。”

　　吴邪望着他，嘴角慢慢噙上笑意。

　　“我去换衣服，饿不饿？”

　　“嗯……”

　　王盟站在客厅就把衣服脱了下来，吴邪也不害臊地目不转睛望着他。

　　王盟，你是不是喜欢我？他想说。

　　我也很喜欢你。这样子。

　　王盟揉了揉吴邪的刘海，发现已经干了，大概是一直戴着帽子也没有淋到多少雪吧。

　　进了厨房，王盟挽起袖子在冰箱里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就端着一小锅粥出来，吴邪凑过去，发现是香菇鸡肉粥。“王萌萌，你还会做饭啊！”

　　“当然。尝尝看？”因为家人总是不在家，自己又不喜欢请钟点工。于是在辞退了家里的阿姨后，王盟很早就学会给自己做饭。

　　“不过香菇不多，为了味道就做了这么多。够吗？我还煲了汤，不过要等一会。”王盟看着吴邪一口一口吃起来，忽然感到很满足。

　　“很好吃~”

　　吃完最后一口，吴邪放下碗认真的看着王盟。感觉王盟好像有话要说。或者说是自己也有话要说。

　　“吴邪。”王盟脸上还是温和的笑意。

　　“吴邪，我想一直照顾你。”

　　白炽灯光为一切渲染出了一圈柔和的绒毛，客厅中央的乳白色布艺沙发上，王盟探过身轻轻吻住了吴邪。窗外是深深的夜色，吴邪眯起眼睛，想到王盟那个盛满阳光的微笑。像个太阳能电板似得。

　　——“表白了以后就是应该接吻的啊。”

　　吴邪觉得这真的是一次不错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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