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看招》静思之

41、弄巧成拙

　　“是妾身管教无方。”刘氏俯了俯身，把手中的茶递给杜逸，柔声说道，“老爷，这是您喜欢的三山雀舌，这些事儿老爷就不必费心了，交给妾身去办吧，妾身一定会妥当的办好的。”

　　杜逸吹散了茶叶，微微抿了一口，说道：“西葵这丫头近几年头可是机灵着，倒是有几个故友上我这儿来提亲，我想着西葵毕竟还小，该认真合计合计。到不知那哥儿是怎么想的，尽然连见都不想见。虽说身体是有些残疾但身家毕竟是好的。”

　　刘氏微微一愣，没想到杜逸对西葵改观了不少，看样子大有要好好给西葵找份好婆家的意思，自己绝不能让他有这个心：“老爷，会不会是西葵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从中做了些手脚？”

　　“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诡计。”杜逸想也不想地打断她，“倒是老二，说不定是她在其中搞了些鬼，上次还听她说起毕竟有些残疾之类的话……”

　　西葵在外头乐得合不拢嘴，这么说来，看样子自己在杜逸心中还是个不错的主儿，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诡计？可正是自己这个还没及笄的小孩子演了一出戏让那哥儿打消了要娶自己的念头。转念一想，西葵竟乐起来，若自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刘氏和杜月容也犯不着费尽心思的来算计自己。原来自己那么有威慑力啊，能让她们两母女合起火来对付自己。西葵绕了个路，从后院往自己的静荷院走，免得打扰了人家两夫妻探讨两/性话题。

　　待刘氏回了香菱院，月容还没有歇息，一直焦急地等着，见刘氏一进屋子，立马凑上来，询问道：“娘，娘，爹怎么说？你有劝劝爹么？”

　　“哎——该说的娘都说了，看你爹的意思，你这选秀女的事情是改不了了。”刘氏一面唤丫鬟打来热水洗漱，一面对着杜月容说道，“要怪只能怪你这命不好。这长房长女一定得肩负这使命啊。”

　　“我不要嫁给那个糟老头。”月容听了知道事情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立马“嘤嘤”哭了出来，“那都是一个老头子了还那么不害臊，我还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啊，娘，您就要把月容往火坑里跳嘛。”

　　“啪！”一个巴掌打在杜月容的脸上，刘氏看着她撒泼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骂道，“看看你现在没出息的样子。你知道你爹刚才说什么了么？他和我说西葵这几年可机灵了不少，准备好端端给她寻个人家呢。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那么些年真是白养活了，还是一副愚蠢的样子，杜家的长房长女要去选秀女，这是杜家历代下来的规矩，这就是命，你还争什么呢？你斗得过命么？和命争的结果除了你自己头破血流以外还能有什么？既然这都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你就给我好好的选，争取被选上，娘还等着你的照拂呢。若是没选上，在宫里活活等个三年五载的，可有你哭的。出来也是个没人要的老妪了。所以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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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到了冬天，西葵总是手脚冰凉的，尽管穿了厚厚的衣裳，手上又是手炉不离身，但总是觉得身体有些虚。曜黑山庄的百花园后头有个自然温泉，常年烟雾缭绕，像是瑶台仙境。西葵喜欢去哪里泡澡，每次感觉都像是做桑拿一样，泡一泡神清气爽，手也不凉了，身体也格外的舒适。这一日用过晚膳，西葵照例带着小满和小千儿一同去泡温泉。小满在里头伺候，小千儿在外头守着。没过多久，却见着杜月容也来了，浩浩荡荡地带了一行人，像是皇帝出宫似的。

　　“大姐，你怎么也来了？”虽不知这杜月容到这里来的缘由，但先客气点总不会有错。

　　“我想着妹妹那么爱这温泉，想必总有它的过人之处，我也来尝试尝试，也不白费了这一汪泉水。”杜月容一边说着，一边在丫鬟的伺候下脱了衣裳，妥帖的收好，放在一旁的托盘上，然后走到西葵的对面，把丫鬟都屏退了，舒舒服服地泡起来。微烫的泉水滑过身体，感觉骨头都疏散开来。

　　西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谄媚地问道：“大姐，你是不是要去参选秀女了呀？”西葵费劲地挪到杜月容的身边，轻轻地帮她捶着背，讨好地说道，“大姐，以前都是西葵的不对，怎么能和你作对呢，西葵知道错了，大姐你大人有大量别和西葵一般见识。这若是选上了，得了宠幸，还请大姐高抬贵手，别为难西葵才好。”

　　杜月容对她的这个转变有些吃惊，瞬间觉得自己去选秀女是个正确的决定，口气立马得意了起来，说道：“若是妹妹从此听我的，我当然也不会计较，一家子人，哪里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杜月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西葵的力道恰到好处，她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说道，“对对，就这儿，给我好生捏捏。”

　　“是是是——”西葵连声答应着，狗血的和太监似的，看杜月容渐渐没了设防，一记打在杜月容的后颈上，杜月容顿时晕了过去。西葵小心地抚着杜月容靠在池子边上，嘀咕着：“这妖孽教的防身招数还真不错，伤不了人还能脱身。”西葵又看了看和死鱼一条的杜月容，对她翻了翻白眼，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道，“说你胖你就喘，屏退了丫鬟保准了没好事。我可不陪你耗着了，你自己享受去吧。”西葵拿不准杜月容到底有什么阴谋，便没有和外头的小满以及小千儿打招呼，便穿着单薄的内衫哆哆嗦嗦地从后头翻了围栏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极其不厚道地顺手牵羊带走了杜月容的贴身内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杜月容从昏迷中醒来，泡得有些久了，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一遍揉揉脑袋，一遍四下打量，这杜西葵去哪里了？一时没见到杜西葵，月容慌了神，伸手去捞自己放在托盘里的衣裳，可是哪里还有衣裳的踪影。

　　“来人啊——”杜月容一边唤着丫鬟，一边从温泉中走了出来。首先出现在眼前的确是一个小厮。小厮眼睛直瞪瞪地看着眼前赤果果的杜月容，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杜月容的惊叫声彻响在曜黑山庄的上空时他才回过神来，虽然有些吃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但还是按照原计划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看到小厮进来的时候，杜月容才想起自己原先的计划。爹爹杜逸如今看中西葵，想给她嫁个好人家，自己却要进宫去选秀女，先不论选不选得上，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条不归路，这让自己怎么甘心。所以想要设计毁了杜西葵的清白，好让她许不了好人家。原本计划着等自己穿好了衣裳，说一句暗号“来人啊”把小厮唤进来，自己再快速脱身，然后把杜逸老太太给请过来，诬陷西葵和小厮幽会。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却睡着了，醒来不仅没有见到西葵连自己的衣裳都不知去向，一时慌了神，忘记了自己的暗号，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给我出去。再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杜月容抱着前胸赶紧躲进温泉里，喊道，“滚出去，滚出去——”正喊着，外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这被先前的惊叫声给唤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太。

　　“谁在里边儿？”老太太一边问着，一边走进去，众人跟在后头，看见的便是这“伤风败俗”的一幕，这一幕挑战了老太太的底线，她气得手都抖起来，指着杜月容厉声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杜月容知道自己上了西葵的当，眼珠子一转，哭道：“奶奶，月容本在泡温泉的，没想到这该死的小厮尽然闯进来，吓得月容一时失态才惊叫了起来。”

　　“奴才冤枉啊老太太，实则是——”那小厮还没说完，又被杜月容的哭喊声给堵了回去，“奶奶，把这个奴才给处死了，月容可是待选的秀女，若是这事儿被他拿出去炫耀，岂不是毁了月容的前程，也给曜黑山庄抹黑啊。”

　　“这倒是。”老太太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赶紧让人把小厮给拉了下去。老太太走到月容的身边，说道：“尽知道闯祸，都是待选的秀女了还没个安生。明日就请个嬷嬷来教教你规矩，免得进了宫还惹出事端。”老太太转身要走，这才看见小满和小千儿也在此处，却不见西葵的身影，便问道：“你们姐儿不在，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满、小千儿跟着西葵好些年，也是个聪明的人，脸色丝毫没有变化，沉稳地回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小姐本差遣了咱们先来温泉打点打点，随后就要来泡温泉的。没想到容姐儿在这里便不准备过来了。奴婢们收拾了需要更换的衣裳正准备回去呢。”

　　话说西葵回到了静荷院，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裳便在院子里碰上了苏淳，他站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西葵只穿着内衫，有些冷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现代人，但毕竟只穿着贴身的衣裳，西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点头暗自想道：“怎么说也是有曲线的。”

　　苏淳从黑暗里走出来，看见西葵的装扮也是一愣，沉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像教训儿子似的！

　　西葵撇了撇嘴，委屈地说道：“我本来想去泡温泉的，谁知道在哪里碰上大姐，四哥你也知道我和大姐向来不和，再说大姐从不来泡温泉，这其中一定有诈，所以我就乘机溜出来了。这不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你就来了，我都冻死了。”西葵抱怨地抱住自己的胳膊，来回地揉搓增加热量。从温泉这一路走回来，早就冻得骨头都在打颤了。

　　苏淳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打开自己的大氅把西葵包裹在怀里，贴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样就不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