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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之夏,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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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远的特极病房与高级病房相隔不远,里面的设施、设备只能用顶极豪华来形容。方逝到院长处签完字,问到病房位置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见写着特极病房的房号连门也忘记了敲便直接闯了进来。
“之夏!”
病床上的病人听到这么大的声响,微微皱了皱眉,然而听到唤着‘之夏’这个名字时,内心一震,倏地睁开了眼睛。
之夏?是她么?那个喜欢别人鱼发卡,笑起来像阳光一样的少女么?那个气息如桅子花般清新澄澈的女孩么?她怎么了?出事了么?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这么焦急?
离正看着闯进来的清俊男子,西装革履,气质温雅,面上一片焦急,却在看到他时眼里从歉意到惊讶再到不可置信,然后转为愤怒。这样精彩绝伦的表情,让他认定的一个事实。
他认识他,而且……很熟?!
“你认识我?”
“……”
“你知道之夏?”
“……”
“之夏现在在哪?她出了什么事?”
“……”
一连数问,方逝都一副呆呆的,或者称之为愤怒到无话可说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方逝要紧紧地握紧拳头,才能控制住不上前去揍他一顿的的冲动。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个混蛋!”方逝低吼,心中的怒火就如燃烧的野草止也止不住。
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这么巧?
离正冷漠地看着这个情绪明显失控,却还努力维持着风度的男人。心口一窒,他淡然地听着男人的质问,与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的一幕幕如电光火石般一一闪过,然留在心底深处的只有那样一个画面。
满校园的桅子花,白嫩可爱,香气旖旎,细碎的阳光透过篱墙,透过一树光点,一个少女迎着阳光而来。白衬衣、牛仔裤、短发、干净清爽的打扮,全身上下唯一可见的装饰就是那短发上的发卡,人鱼发卡,浅蓝色的,在阳光下闪着亮眼的光芒。
女孩子背着手,悠闲地行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她的皮肤很细腻,阳光下泛着青瓷般柔润的光泽;睫毛很弯,像柳叶一样;鼻子很挺,很秀气;嘴唇薄而小巧。咋一看只是一张顶多算清秀的脸,可脸上过分清新柔和的笑容使得她看起来比阳光还要明媚三分。
那时离正坐在一棵大树的支架上看书,咋一看到那个女孩子顿时有几分恍惚,那样纯粹、那样干净、又那样清新的笑容让他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眨了一下眼睛,蓦然从大树上跳了下来,可是那个女孩子却不见了,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若不是掉落在地上的那枚浅蓝色的人鱼发卡,他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方逝红着眼,内心因为气愤,胸口不停地起伏着。骤然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心里除了愤怒,居然还夹杂着害怕。对于这个能把依原大学里被称为‘圣女’存在的炫之夏追走的男人,他是害怕的。这个人在依原是个传说,他只是见过,但并不认识。
“你是依原摄影社的方逝?”虽然是疑问,但口气却是肯定的。离正随手拿过一本书,慢慢地翻着看。摄影社的方逝,他记得当年这个人非常迷恋之夏,即便他一直隐藏得非常好,可他知道。
方逝喜欢之夏,甚至可以说是爱!
方逝并不回答,骤然惊讶过后,他的脑袋在急速的运转。他必须阻止他去找之夏,或者在之夏还不知道他回来的时侯,让之夏离开这里、离开J市。
“之夏在这间医院,她出事了?”依然是疑问,却又肯定的口气。离正的敏锐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不一样的问话:“今天那场车祸里,有她?她现在在高级病房?”
方逝冷哼一声,目光冰冷:“请问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问她的事?”不等离正回答,方逝嘴角一弯,讽刺道:“又有什么资格问她有没有事?”
离正的脸色一变,翻书的手就那样定在那里。那张极具气质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把他那雍容优雅的气度破坏殆尽。是的,他现在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她的事呢?可是,他可以封闭自己三年不去找她,不去看她,甚至不去过问她的任何事;可他却无法做到不去想她,何况她现在出了车祸!
“那你又是用什么身份,以什么资格来这里对我愤怒?学长?朋友?还是情人?”离正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着书页,连看也没看方逝一眼。这个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他说话?不过是一个他可以让他随时消失的人,有什么资格对他不敬?这个世上,除了之夏,谁都没资格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离正很少发火,更很少将情绪外露,可一旦触及到有关之夏的一切,他就会失去应有的理智。方逝,当年他只是无法踏足他跟之夏的世界,并不代表他没机会。而现在,在他离开之夏的这三年间,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成为之夏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取代他心中的那一部分?
方逝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不由得冷嘲热讽:“资格?身份?”他哼笑两声,“你以为你是谁?我有必要跟你报备这么多吗?”方逝说完转过身,愤怒地关上门,安静的回廊只有他奔跑的声音。
离正将书页狠狠地揉在手心里,面容温和,口气冷了三分:“半小时之内我要知道方逝在J市的一切,包括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子这三年来的一点一滴。”
离正没有听到回话,但他知道半小时内一定会有人把属于方逝与之夏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露的向他汇报。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温暖的夏日,特极病房外有一片篱笆墙,白嫩可爱、清香怡人的桅子花开得正欢,朦胧中他好像看到那个穿着白衬衣配牛仔裤、梳着短发,依旧喜欢别着人鱼发卡的女孩子对着他抬头微笑。那笑容还是那么干净、那么纯粹、那么清新……
他轻轻地,很轻很轻低语道:之夏,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