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蝶

9、第 9 章

　　早晨，星华毫不意外的在客厅里又看到了野极茂。

　　估计老妈汇报了星华去做群众演员的事情，野极茂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和善。
　　但他什么都没有提起。

　　“我昨天让司机买了车，今天是坐普通车过来的，可以了吧？”声音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冷漠。

　　天哪，居然说买就买，真不知道他们富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星华偷偷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我指的应该不是叫你换车。”随口就要丢出这样的话。

　　但是星华也知道。
　　回答一定是：我说过了，如果你指其它的，我不会照办。
　　不知为什么，当她面对他时，她就会生气，除此之外，几乎想不出来还用过怎么样的表情。

　　拍拍额头，星华决定不出声。
　　一丝笑意，暖暖地在野极茂脸上绽放。
　　气氛颇为诧异。

　　星华妈赶快跑出来打圆场。
　　“乖女儿，既然哥哥为你买了新车，你就让哥哥接送好了，小靖暂时不会去上课，光你和小幸两个女孩子搭电车，不太好的。电车上痴汉很多的！妈妈会担心。”
　　星华不响，继续吃早饭。

　　小靖后来打电话给她过了，他确实是暂时不会去上课。好在只是拍个电影，很快他就会忙完了。

　　门铃声响起。
　　星华妈去开了门。
　　杀进来的当然就是小幸旋风。
　　“星华，昨天看到没，那个女主角好讨厌噢！。”看到野极茂，小幸立刻转换话题：“你把那超长林肯换掉啦？我只看到门口停着嫩黄色尼桑新款甲壳虫。”

　　甲壳虫车！还是嫩黄色的！
　　脑子里闪过野极茂站在车边，帅哥配可爱车的形象。星华差点喷出嘴里的牛奶。

　　第一次，因为他，想笑。

　　“司机选的，我只是交待要买适合接妹妹上下学的车。”看到星华忍耐的样子，野极茂有些尴尬。

　　“快点吃你的早餐。吃完快去上学了啦。整个学校一定都为小靖轰动了。”小幸努力想像整个学校轰动的样子。
　　“我吃饱了，走吧。”草草吃完，星华对小幸说。
　　“每次都来那么早，如果不介意的话干脆到我们家来吃早晨好了。”星华妈急急忙忙地跟到玄关对野极茂说。
　　“倒不是介意，我已经很久都不吃早餐了。”野极茂笑着说“早上我不太有胃口吃东西。”
　　星华妈惊呼：“小孩子不可以不吃早餐的！会营养不良！一定要吃，就定下来到我家吃好了。你既然是星华的哥哥，那么也就像我自己的儿子一样。以后在我们家不要客气，就当是这个家的小孩好了。”转向星华，星华妈接着说“星华，你对你哥哥态度要好点，他是你唯一的血亲了！”

　　……
　　……血亲……吗……
　　……
　　星华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血亲帮了我什么呢？……

　　帮助自己的只有岩崎夫妇！温柔拥抱自己的只有岩崎夫妇！

　　‘既然妈妈希望我对他态度好一点，那么，我就对他态度好一点好了。’

　　对着不作声的野极茂，星华茫然的笑一下，那微笑就游魂似得模糊。

　　霍的，他握起她的手。
　　仿佛抓住了她这抹游魂似的，他对她温柔的笑着。

　　……
　　……
　　温暖的手……像……那个人……
　　……

　　泛黄的画面里，无助的小女孩，看着空空的手。
　　仿佛时空接续上了似的，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深吸一口气，他转过头，对着星华妈妈深深鞠躬“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并且我答应您，我会照顾好星华的。”

　　那个不客气指的是在星华家不会客气，还是其他？

　　星华呆呆地看向野极茂的手。
　　车子里异常的安静。
　　车子外的景物飞快地倒退，樱花飞扬着。

　　她的世界突然变得很宁静，宁静到根本没有一点声音。
　　而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抬起头，她凝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夜一样幽暗。
　　她继续沉默着。
　　从被他牵起她的手开始，她就一直沉默。

　　她很讨厌别人牵她的手。
　　不管是谁牵她的手，她都会条件反射一样，立刻甩掉那只手。
　　而今天居然会乖乖地让他牵起她的手！
　　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只手牵她的感觉，太像那个人了。
　　原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在意那个人！

　　避开他看过来的眼睛，她看着尘埃从阳光中飘落。
　　透过车窗的明亮阳光，照得她的身影几乎快要消失了似的透明。

　　……
　　她的心不在这里……
　　……

　　他不满地皱起眉头，‘刷’的一声拉上窗帘。
　　她有些被吓到的回过神。
　　坐在旁边的他，满意地笑笑。

　　他打开点车窗。
　　吹进车子里的风，显得格外清新。

　　车子缓缓地停在学校门口。

　　星华几个一下车，就毫不意外的听到了教学大楼里发出的热闹议论声。
　　校门口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川田靖昨天上电视的事情。
　　整个学校，仿佛都已经在议论声里沸腾！
　　楼道里到处能看到诧异看向星华的眼光。

　　星华几个路过川田靖班级，听到他们班级里热闹的嗡嗡议论声。
　　“听说岩崎星华的事情没？”
　　班里有个女生对着刚走进去的同学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显的特别尖锐。

　　意外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星华愣了一下，步子停了下来。

　　“学校里有个人，昨天雇了私家侦探调查了野极茂的来历！野极茂原来是奥地利古老贵族的最后一滴血脉！而他父亲是日本人。野极公彦听说过没？对，就是那个这几年窜入世界十强的大企业！野极茂的父亲就是那个企业的创建人！别忘了，岩崎星华是野极茂的妹妹，这是他们两个都承认的！也就是说岩崎星华是野极公彦的私生子！”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那个女生停下来喘口气。

　　另一个女生跳起来接着说：“已经有好几个人做了证，岩崎星华是在三岁那年，被岩崎家在孤儿园领养的孤儿。被领养前，她叫许星华，母亲是住在日本的中国人。按她和野极茂的出身年月来推算，如果他们是兄妹的话，那么岩崎星华就是野极茂父亲的私生子！”
　　“昨天川田靖上电视的镜头看到没？川田靖为什么脸红！还不是为了那个私生子！”另一个女生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进去揍她！”小幸丢下话就往教室里冲。
　　星华一把抓住她：“算了，由她们去说好了，我没事的。”
　　星华拉着她往自己班里走。
　　野极茂的目光冷冷扫过那几个女生，跟着星华走进了自己班。

　　看到星华几个进来，教室里热闹的议论声，一下子减轻了不少，还是有几个人在轻轻地议论。
　　星华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坐到自己的坐位上，放下书包。
　　即使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她的肩膀看上去还是有点僵直。

　　班主任走了进来。
　　“岩崎星华，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星华跟着他去了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坐下来。“我想，你也听到关于你的流言了。”
　　他抬头看向星华。

　　“你母亲昨天打电话来跟我说过你签约做演员的事情了，反正这几天你还要去参加几个广告的演出，不如干脆休息几天好了。”
　　“演出应该很少会占用上课时间。至于流言，我没事的。不用请假休息。”她的嘴唇微微有些抿紧，神情看上去有些冷漠。

　　话音还没落，野极茂风一般冲进了办公室。

　　一把拉起星华的手，他对班主任说：“岩崎星华跟我今天都要请假，请批准。”
　　不等听到班主任的回答，拉着星华，他就冲出了办公室。
　　好像刚才，办公室里刮过了的，是龙卷风。
　　他们的身后，班主任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