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花开》西岸

1、再遇

　　时间又到了三月份。
　　木绵坐在公交车上，这是在去上班的路上。从木绵的房子到上班的地方并不太远，这样慢慢的开的公交车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眼光无意识的瞟到手腕上的小小的金色的弥勒佛，嘴角微微牵动了下，终究没有扯出一个微笑。手腕上的红绳有些旧了，想着最近有时间应该去换一条新的了。后面响起汽车喇叭声，抬眼看去，已是绿灯了，司机不知道在想什么事，好像有些走神，听到声音忙启动了车子。这个城市，谁都有谁的心思。谁都有谁的急事。在这个将一寸光阴一寸金体现到淋漓尽致的城市，好像没有人是不赶时间的。
　　尤其，是等红灯的时候。

　　张纪忠到公司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十五分钟。朝木绵的办公桌看去，不意外的看到那个灰黑色的套装埋首在计算机上。她也恰好抬头，朝自己微笑算是打过招呼。走向自己的座位，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他再次看向木绵，这时已有公司职员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木绵额首，微笑，然后看向电脑，表情淡然。五年了，张纪忠想着，这是个奇怪而奇特的女子，如果不是她，五年前，公司就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五年来，看到她，就像同一天，灰或黑色的职业装，礼貌，淡然而距离感。
　　办公室里渐渐喧嚣，各式噪音嘈杂了起来，张纪忠在电脑里输入密码，X公司开始进入同往常一样的忙碌中了。

　　这是平凡而忙碌的一天，木绵想起要去给自己的弥勒佛换个红绳，晚上没有安排自己加班计划。到了下班时间，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在号码簿里找出“林晓婷”，犹豫了一下，再看向手上的弥勒佛，终是没有拨出，合上手机后快速的收拾了办公桌面。和几个还在做事的同事道了再见。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公司大门，却见到了刚开出车来的张纪忠。
　　张纪忠笑看她：“上车吧，今天难得你这个工作狂不加班，一起吃个饭。”
　　木绵微笑：“谢谢老板，可以不去么？”
　　张纪忠看向他，笑得很爽朗：“不行“
　　木绵上车，张纪忠将车开出。看了一眼木绵：“不要叫我老板。”
　　木绵装作不懂的样子“不叫老板，叫什么？难不成叫张导不成？”
　　暗笑。
　　张纪忠无语，和名导演重名又不是我的错。取名字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车子向一家XX湘菜馆驶去。这是公司再次步入正轨后第一次庆功宴的地方，以后几乎每次和公司里的人吃饭都是选择这一家。
　　在位子上坐定，张纪忠再次看向木绵。木绵此时正在点菜，时不时的以眼神征询自己的意见。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张纪忠一向爽快而幽默。并且很周到。

　　送木绵回去的路上，在一个红灯路口，张纪忠转向木绵，木绵正在向着车窗外看在路灯下的木棉花。她的侧脸的弧度很好看，木绵的脸型饱满，所以整体线条很柔和。眼神是很安静的那种，平时就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同一个点。是的，她在看木棉花，那热情奔放的花儿。高高在上的，不需要绿叶衬托。就是那么挂在树枝上，就是那么大气的美。像木绵。
　　车子启动，张纪忠清了下嗓子：“木绵，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他指的是新来的副总张纪雷。
　　木绵靠在座位上的身子僵了下，回过头来：“挺好的”
　　挺好的，这是今年的流行语。凡是看不上的人，都是挺好的。
　　张纪忠停了一会，继续说：“我和吴茄都很关心你。你知道，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木绵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来，没有作声。
　　“ 纪雷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不会欺付你。”
　　“张大哥，对不起”忽地，木绵看到超级市场，隐约想起上次和婷婷逛这家商场三楼有买玉器的地方是有编织绳卖的。“我想在这儿下车”
　　“木绵”张纪忠叫。
　　“我没生气，我要去，你看”木绵苦笑一下，看着他，举了举带着弥勒佛的那只手。
　　打开车门的时候，还是顿了下：“谢谢你们的关心，这件事以后请不要提了。”
　　木绵下车，忽地又回头，俏皮一笑：“你觉得林晓婷怎么样呀？” 不等回话，又摆了下手走了。
　　张纪忠看着木绵走向超级市场大楼，无奈的叹了口气。车子驶入了车流中。

　　这是一个星期天。
　　一早就接到了婷婷的电话。约好了下午去逛街。
　　婷婷的全名叫林晓婷。木绵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反正大约是三年前，那也是一个三月份，这个美丽活泼的丫头一下子那么主动的闯进了自己的生活。而且一直到现在。感谢这个活泼的丫头，让自己的生活慢慢变成了能说能笑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倒也很快过去，九点多起床，然后一边放着音乐，一边收拾房子，这是一间约五十个平方的一室一厅。家具也很简洁，普通房子里该有的全有。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木绵一向整洁且喜静。所以这房子并没有在热闹的繁华地带。木绵住在六楼。从阳台看去可以看到楼下有小区内设置的公共设施。小桥流水，绿叶繁花的，虽有些假，但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没在上面盖房子再卖钱已经很难得了。再看，就是每个城市里一成不变的钢金水泥的房子了。木绵每天早出晚归，且从不主动与陌生人交流，自从三年前买下这房子后，除了这里的几个物业管理人员，其余的人几乎都不认识。连门对门的邻居也没打过几个照面。当然，也没有时间去享受那边的公共措施。因为什么呢？不知道，大概是很忙，现代人，没有几个不忙的。
　　木绵走到楼下，出了公寓大门，就见到了在下面等着的婷婷了。婷婷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儿，五官精致，身材高挑。与木绵走在一起，甚是耀眼。
　　这个下午的街逛得自是十分得意。
　　在中间休息的时候，话题忽然间扯到了张纪雷的身上，婷婷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奶昔，缓缓的开口：“木绵，你说，张副总应该没有女朋友呀”
　　木绵愣住。想到这两个星期，张纪雷的电话十分频繁。上周虽和张总说了，但不知是否自己的表态不明确？
　　开口正欲说话，就听得婷婷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你说，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会喜欢什么类型呀？”
　　木绵满腔心思，含糊回答两句。便又带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木绵隐约想起，婷婷这丫头，这两个月有点不正常，买衣服的频率也有点高了。

　　晚上回家，还没进门，就听到手机响，拿起一看，果然是张纪雷。
　　木绵叹口气，接起：“等下你来接我，我们吃顿饭吧”说完就挂掉了。
　　那头，张纪雷先是一愣，接着一喜，要不是坐在车里，几乎跳起来。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呀。这几个星期的功夫可没白费，上周老哥还泼冷水，现在怎么样，美人还是被我打动心了吧。只是，这挂电话挂得有点快。不过算了，这也是美女的特色。不与她计较就是。
　　张纪雷的车开过来的时候，木绵已在楼下等了，虽然这是南方，但是三月的夜晚还是有此微冷，木绵穿了一件紧身的灰色的套头长毛衣，更显得身材修长。张纪雷打量着她，她微微化了妆，头发自然的垂着，她的五官长得说实话不是极美，但整体就是说不出的大气说不出的美。
　　三个月前在哥哥的再三要求之下，自己从英国回来，刚开始到公司熟悉业务。两个星期后的欢迎宴会上，别的人都凑车去了，只有她落单。于是他送她。一路上居然一句话都不曾说，和在介绍公司相关业务时的口若悬河简直判若两人。还记得当时在下雨，她坐在后座上，只是脸靠着窗，看着窗外的雨，一滴打下来，顺着玻璃流下去。再一滴，再流下去。
　　后来才知道，她除了工作时说话，平时和别人几乎不说多余的话。当时就觉得，自己不想当这个“别人”。

　　坐上车，张纪雷问：“喜欢吃什么？”
　　“随便”木绵开始系安全带。
　　“哦，这样的天吃冰淇淋可不太好”纪雷启动车子，笑看着她。
　　木绵先是一愣，想起有一款冰淇淋的确是叫“随便”的，接着也笑了。
　　车子朝市区驶去，张纪雷和张纪忠一样，是个爽朗幽默的人，也许因为年龄相当的关系，他比张纪忠健谈。木绵微微侧了头看向张纪雷，帅气，开朗，幽默。并且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是这家新崛起的公司的副总，不管这是哥哥的功劳还是如何，从这三个月来的处事风格也看，张纪雷自身的能力也是不容小看的。是现时代当之无愧的青年才俊。怪不得连一向男生十分挑剔的婷婷这两个月也是茶饭不思。
　　这是木绵第一次答应他的邀约，所以张纪雷表现得当然是无可挑剔的。
　　一顿饭吃得相当融洽，张纪雷讲他在外国的见闻。讲到外国人说学中国话太难，在中国很久也没弄清楚中国的俚词俗语和方言，很佩服中国人学外语，都很有办法。
　　尤其还考了木绵一个中国语级别考试题：
　　甲：“我今天把牙换成了假的”
　　乙：“真的假的”
　　甲：“真的”---纪雷学得惟妙惟肖。
　　最后的问题是：这牙是真的还是假的？
　　木绵立刻说：“假的”
　　纪雷也立刻说：“你中文学得不错”。、
　　木绵笑了，纪雷也笑。
　　木绵犯愁，这样如何开口说得出拒绝呢？
　　眼看饭已吃得七七八八了，木绵清了下嗓子，准备开口进入自己今天的正题，忽然一阵迈克尔的歌声飘来，却原来是纪雷的电话响了。纪雷道了声报歉，接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得纪雷先是说这边有事，没时间。那边似是又说了什么，最后纪雷无奈，叹息一声说，好，这就过去。挂了电话。
　　抬眼一脸歉意的看向木绵。
　　木绵立刻站起来拿包包：“你如果有很忙的事，没关系我可以一个人回去。”今天的正题看样子是进不了了，木绵无奈的想着。
　　“不，我们一起去，就在附近，我的一个朋友，刚跟女朋友生气，钱被管了。”有些轻描淡写的说，然后，又笑：“我受过绅士教育的，怎么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
　　木绵无语。看时间，八点半。
　　纪雷说的很近，果然是很近。因为都没有用车。只从吃饭的地方下了电梯，步行了一百多米就到了。这时木绵才仔细的看了地形。刚刚吃饭的地方是十分出名的XX饭店。这里好像是分店。周边都是一些俱乐部及夜总会。霓虹灯极有规律似的乱闪乱闪的。木绵来这个城市后极少来这么奢华的地方。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只得跟着纪雷走，进了其中一家。木绵抬眼看去，这个地方的招牌上只有极大的英文单词的字母的霓虹灯闪着，不像别的地方有写明是俱乐部或夜总会之类的。门口的女迎宾美得让木绵这样的女子都差点流口水了。进去后才看到，原来这里的服务生也帅得很让人犯罪。进得内部才知道，外面什么也没写，里面似是什么都包含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说的就是这里吧。
　　张纪雷似是常来，问了服务生后，在大厅并不停留，只带着木绵三转两转的到了一个较安静的包厢，这个包厢较古朴，完全想不出跟外面的灯红酒绿是一回事。
　　纪雷的朋友低着头，似是有些醉，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纪雷，居然像看到救星，眼睛里一直贮存的泪找到缺口似的汩汩流出，看得人十分不忍。
　　整个房间来看，刚刚应该是很热闹的，才八点半就散场，应该是什么闹了不愉快。那人似是并未看到木绵，只和纪雷说话。
　　恰在这时木绵的手机响起，那人才朝这边看。居然是个很年轻很俊秀的男孩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很非主流。怪不得会和女朋友闹管钱的矛盾。
　　木绵隐约听到：“走了，所以我来这里了，来这里了，走了。”
　　到底是因为女朋友走了才来这里，还是因为来这里，女朋友走了？
　　木绵心里隐隐想着纪雷也会有这样的朋友？一边接起电话，包房本来隔音效果极好，所以里面极是安静，木绵的声音倒显得有些突兀。朝纪雷摆了下手，打开门出去斜靠在走廊的墙上接电话。走廊里灯光倒是与房间不一样，白花花的甚是剌眼。与以往木绵去过的此类场所倒是差别很大。是婷婷的电话，在抱怨父母要她去相亲。木绵有点失笑，婷婷这样的美人也需要去相亲？只得安慰几句。却并未说自己现在的场所。
　　这时包厢的旁边的房间也开了门，里走出来一个男子，出来后似是有急事，走得很快，没有关门，木绵站的地方是两个包厢的中间，下意识的朝里看去，里面一大群男男女女，对着门口的一个男子，极优闲的坐在沙发上，微笑着，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要喝的样子，一抬眼和正在接电话朝里看的木绵的眼光碰个正着。木绵顿觉尴尬，快速移开视线，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这里，包厢内的男子愣了一下，嘴里说着：“我现在相信了。”忽地把酒杯一放，一边朝外走出。旁边的张烈被他的动作吓住了，也一下子站起来：“宁澈，怎么啦？“那叫宁澈的男子并不回话，只是快速的走了出去。张烈不明所以，看到宁澈的表情，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也只得跟着出来。
　　宁澈是用跑的，所以只几步就赶上了木绵。一只手抓起她的手，先是看向手上的弥勒佛，然后不容木绵说话，忽地另一只手托起了木绵的下巴。木绵的一张脸清晰的面向他抬了起来。
　　木绵被吓住，回过神来，发现被一个男子这样抓着，顿觉羞怒难当：“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一边挣脱他。手却还在他手里抓着。再挣了几下还是没挣脱，这时手机里清晰的传来婷婷紧张的声音：“木绵，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木绵，你说话、、、、、、、”正是他抓着的那只手。他抢过手机直接按下关机键。木绵却是不成想会见到这样的人，看着他的动作一时愣住了。
　　当然愣住的不只木绵一个，后面跟着的张烈还有弄完事情一起走出来的张纪雷和他的小朋友也被这个画面弄得一起愣住了。
　　木绵找回神智再次挣扎：“请你放开，你弄痛我了，你想干什么？”
　　那男子放开手，却还是看着木绵的脸，若有所思的开口：“你姓楚？”
　　木绵脸本来是低着在看自己的手腕，听到后忽地睁大眼睛抬头看向他。
　　纪雷在一旁看得清楚，木绵眼睛里不是不解，而是惊慌。
　　但木绵很快恢复镇定，居然扯住一个礼貌的微笑：“对不起，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姓楚。”
　　这时，纪雷也一步踏上前来，挡在木绵前面：“是的，我可以证明，她不姓楚，她姓木，你认错人了。”
　　张烈看到这阵式，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一边拍着宁澈的肩一边笑呵呵的打圆场似的说：“呀，原来是认错人了。”再看向木绵：“对不起呀，漂亮小姐。我们这宁大少爷见到美女经常认错人。”一边张罗着叫来值班经理，居然直接将纪雷朋友的包厢的钱免了。
　　一直到木绵他们离开，那个叫宁澈的男子居然一句话都不曾再说过了。只是仍不时若有所思的看过来。
　　张烈依旧搭着宁澈：“老大呀，你怎么回事？你身边不缺女人吧。真的是，用这么老套的借口，别说我们认识噢，真是丢人。”
　　“查下他们的背景，明天给我。”没有表情的声音。
　　“现在都晚上九点了呀！”
　　宁澈头也不回转向包厢：“那么，明天上午之前。”
　　“、、、、、、、、、、”

　　今天周一，一天的会议下来。白天忙得头晕，却发现晚上的时间倒是空余了。木绵与婷婷一起走出公司。约好了今天去看电影，周一晚上的电影院，应该人不太多吧。去电影院看电影是被婷婷培养的习惯。婷婷说，家里十七寸的电脑屏幕，永远体现不了电影要表达的精髓。木绵不值可否，但当看了几次之后，再看家里的电脑，居然觉得看新闻都不舒服了。
　　当然，她们从来不挤周末去看电影的。木绵是到了S市生活之后才明白，中国人口众多，尤其体现在这个南方的大都市的周末里了。
　　今晚的电影票是婷婷从网上团购的，这年头，似乎不团一下，都不是现代人了。
　　这是一部国内高成本制作的电影，讲述对中国影响较深的一位名人。是个国际巨星出演的。木绵小时候很喜欢的一位演员。
　　上映已有一些时日了，所以她们想来今天应该人也不会太多。买了一大堆零食后，她们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
　　果然人不太多。木绵右手边的位置居然哗拉拉空了一排。简直没天理。
　　两人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盯着银幕。倒也不是喜欢吃，只是觉得看电影不吃爆米花不符合逻辑。当然这逻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灌输的了。
　　电影开演了一会儿后，似是旁边的空位置有人过来坐了。木绵也并不在意，找到一块巧克力塞到嘴里，一边倾身过去和婷婷讨论：“场面挺壮观，场景也很好，演员也无可挑剔，可看着怎么就没感觉呢？”
　　婷婷转过脸来正想搭话，却忽地扯紧了木绵的手臂，朝木绵眨眼睛，爆米花被她弄得洒了一地。木绵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去。这一看，居然也是惊得嘴里的巧克力都固定了。忙转回脸来。却听得婷婷贴在她的耳朵上笑嘻嘻的说：“好帅的男人，哇，怎么样？是不是很帅？你的样子都呆掉了。”
　　木绵赶快对婷婷作出禁声手势。
　　“花痴，色女。”婷婷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
　　木绵拿眼瞟去，那帅哥手托下巴，动作优雅并且全神贯注的在欣赏电影，一点儿也不受这边的影响。
　　显然是装的。
　　木绵也不去理会，专注的看起电影来了。
　　婷婷不时拿眼睛色帅。
　　终于等到散场，立即抓了婷婷朝外急走。婷婷不明所以，但被木绵抓着，也只得跟着走，走出好远，回头看到没人，木绵呼地松出一口气。
　　“木绵，你别走那么快，我还以为有坏人跟着我们呢？”
　　木绵不语，任婷婷挽着，一语不发，慢慢的朝前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静，木绵又开始一如往常的加班的日子。
　　五年了，这早已是一种习惯了。
　　这天是周六，木绵依旧在公司加了一天班。婷婷被相亲。所以，今天木绵下班后，一个人去了超级市场。这也是五年来的习惯，每个周六采购一次。只是近三年，几乎都有婷婷陪着。想到婷婷，觉得心里很温暖。
　　木绵推着车慢慢的选购着。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木绵回头，朝自己的四周看，现在是购物高峰，超市里人很多，各人在忙各人的，没有什么异常。
　　从星期天还有那次看电影后，每每有这种错觉出现。
　　棉摇摇头，把这种感觉摇出脑海外。继续看手里的巧克力。
　　在快走到自己居住小区的时候，木绵看到前方的人，认命似的把双肩垂了下来。
　　宁澈走近,停住。看向她，并不说话。
　　木绵直视他，感叹似的说：“你们真有能奈。”把脸转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连串的说：“你回去告诉我父亲，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被打扰，我不会回去。还有，如果逼急了，我会再次消失的。”
　　说完绕过他。但显然他没有让步的打算：“我不知道你是楚小姐还是木小姐，也不知道你父亲，但是，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
　　“你不是我父亲派来的？”
　　“不是。”
　　木绵如释重负似的松口气。
　　“我不认识你，更没有要解释的，你认错人了。”侧身要走。
　　宁澈伸手挡住木绵。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
　　“木绵。”
　　木绵转头寻声望去。见到张纪雷正大步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