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十三樱》黑漆夜

69、69、悲伤之吻

　　前世，今生，所爱只一人。

　　——蓝子央

　　克雷蒙苏城堡的巨石搭建而成的城墙之内，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士兵们在集合，穿梭在广场之中，数面旗帜迎风飘荡，如同在哀悼一场葬礼。

　　虽然房间内舒适温暖，可蓝姬却丝毫感受不到身上的衣服所带来的真实。她微微颤抖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置于空旷的森林雪地，处处是耽耽望着的猛兽。

　　“还冷吗？”库洛尔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从她晕过去一直到醒过来将近一整天的时间，神罚者没有离开过一步。审判不得不中断，当蓝姬晕过去的时候，他似乎觉得嘴里的咒文怎么也念不下去了，并且整个审判也出现了异样，似乎项链的威力并没与想象得那么强大，在这场审判进行到中途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不过是勉强靠着自己强大的力量来施加给莱蒙，逼迫他说出龙魂的下落。蓝姬一倒下，他强迫集中的精力被打断，龙魂下落还是没有问出来。

　　蓝姬有点惊吓过度，双眼无神，表情呆滞。服下了药物之后虽然清醒了过来，可整个人还像是在游荡在另一个世界当中。

　　库洛尔转过蓝姬的脸检查了下，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对手下的神职人员说，“去把那瓶锁起来的药剂瓶带过来，挑一瓶颜色最纯的，”他随后又想了想，“不，都拿来吧，我自己挑。”

　　灰色头发的老者，跟随了库洛尔多年，他忙提醒道，“大人，那不是……”

　　库洛尔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我知道，是禁药。不过蓝姬现在这个情况，怕是受到了精神上的损害，一般的治疗是无效的。”他用手背摸了下蓝姬的脸颊，只是对方毫无反应令他感到有些憋闷。

　　“好，我知道了，库洛尔大人。”灰发老人遣了一个年轻的神职人员和自己一起去拿禁药，一想到那恐怖的药效和完全无法预料的副作用，他一双老腿都要打颤了。

　　拿药的时间要比想象得慢得多，库洛尔在灰发老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已经等不及从他手上拿到那个蓝色的液体，那是一种可以激发人潜在能量的药水，之前他曾经在部队潜伏的时候研究过，而这个是它的升级版，只要是人还有一口气在，这药水就能让他恢复活力。不过副作用各种各样，最严重的莫过于活过几天后死亡，其他的例如皮肤溃烂，精神崩溃，瘫痪等等不胜枚举。

　　蓝姬身体壮着呢，库洛尔知道这点药效对她绝对没什么，挑了一瓶最小的，放入水中稀释，然后掰开她的嘴给灌了下去。库洛尔扶着蓝姬给她好好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而自己则坐在床边，等着药效一上来，自己好随时做好准备。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库洛尔打发屋子里的闲杂人等全都出去，只留下自己和紧闭着双眼的蓝姬。

　　窗外的阳光撒进来，温暖的照在他的背上。整个房间也由最开始的冰冷慢慢转暖，这似乎预兆着蓝姬对这药剂的吸收情况。他注视着她的脸，库洛尔恍惚间以为自己和蓝姬已经结婚，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起，直到终老。他苦笑着摇摇头，手却摸到了颈间挂着的一个吊坠，略有所思的抚摸着，从衣服里面将它掏出。那是一个指环，没有来得及给蓝姬戴在手上的求婚戒指。

　　蓝姬的脸色开始慢慢有血色褪去的迹象，她呼吸急促起来。这是窒息的症状，库洛尔忙走上前。给她疏通颈部的肌肉，那里紧绷得像是铁块一样。他轻轻地按摩揉捏，毫不放松，也不缓不急，库洛尔对待这些反应十分熟悉，蓝姬在他的帮助下，呼吸渐渐通畅起来。

　　挺过了这一关，药效也就差不多了。看来蓝姬的确是对药剂的适应性很强，没有出现大的意外。当她的睫毛开始微微颤抖的时候，库洛尔知道蓝姬快醒了，真正的醒来。

　　他挪动僵硬酸麻的双脚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广场上士兵已经集结完毕，很快就要出发去击破都皇城那些脆弱的防御，龙魂就在都皇城的消息，他已经得知了。虽然在审判的时候中断了对莱蒙的意识渗透，但他们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这个倔强的人类开口，只不过稍稍麻烦了些。

　　龙魂，伽罗转世，马上就是黑暗联盟的了。

　　蓝姬呼的坐了起来，因为起的太猛正抱着头低垂着，等待着眩晕的感觉退去。库洛尔看到蓝姬醒了过来，脸上一直不肯放松的紧张神情终于散去。他依靠着窗边，隔着床边的座椅看着蓝姬，既然她已经醒了，库洛尔便将自己的行为又约束在神罚者的位置上，那些杂乱无章而又脆弱的记忆和情绪，他统统放在了一边。

　　“我……”蓝姬一直用手抵着头，她昏迷的时候再度被墨夜拉到了封印九境当中。这是一次非常危险的陷落，她平明挣扎和阻挡，四处的逃窜，躲避墨夜。如果不是库洛尔的药剂强行拉回了她的神经，恐怕这次就真的回不来了。

　　“你醒了？”明知故问，库洛尔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说我很担心你吗？也许莫凉会，但库洛尔不会。

　　“头……好晕……”蓝姬脑中还记挂着龙魂的事情，身体自动开始下床。可是手脚有点不听大脑的指挥，结果整个人都从床上翻了下去。还好不是脸着地，蓝姬的脑子不合时宜的想到。

　　“小心！”库洛尔这句提醒说晚了。他冲过去拉着蓝姬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结果，蓝姬身体软趴趴的，哪有一点是清醒的样子，反倒比之前那呆滞的时候更加迷糊。

　　“你……醉了？”库洛尔看着她脸上的红潮和嘴里嘟嘟囔囔的胡话，判断出这个有些可笑的结果。事实就是这样，蓝姬双眼早已经迷离，能让她醉成这样，那药剂起码相当于一个小酒馆的半个库藏。

　　“啊，你……”蓝姬舌头已经开始不利索，她勉强靠着库洛尔站起身，然后依旧是软趴趴的倒在对方身上，库洛尔无奈的倒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才稳住身形。

　　“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副作用……”库洛尔自言自语。

　　蓝姬头顶着库洛尔的肩膀，嘴里嘟囔着，“我啊，没准……就这么完了……”

　　“你开始胡说了，蓝姬。”库洛尔托起她的腋下，另一只手扳过他的脸，“你是被审判的力量给震慑的，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

　　“嗯？才……不……是呢~”蓝姬歪着头半眯着眼，两只手臂环住了库洛尔的脖子，头发虽乱，却也刚好营造出一股懒散的味道，只是脸上的笑有点傻气，整个人也像是挂在树枝上晃悠个不停，“我说的……是啊，”她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库洛尔那双越来越深邃的眼睛，可是她偏偏故意的一样就是要盯着他看，惹得神罚者的手心微微出汗，心神不安。

　　“是什么？”库洛尔用鼻尖轻轻蹭了下蓝姬的脸颊，低声说道。他说的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这一问一答的，突然令血液加速流淌，心情奇异般的迈向了一个危险的境地。空气中暧昧的因素猛地增多，如同在蓝姬身体内的醉意都蒸腾出来，库洛尔不禁以为连自己都醉了。

　　“是……”蓝姬本能的回避着掏出内心中隐藏的秘密，她这一停顿，便对上了库洛尔等待着答案的眼睛和诱人的嘴唇。“莫……”一股酸涩的情绪从胸中涌出，眼睛一润，她竟要哭出来。

　　已经不止一次了，蓝姬大脑中清醒的那部分在不断的痛骂自己，而迷乱的那部分却在不停的叫嚣着，渴望被眼前的男子拥抱。

　　库洛尔动容了，他知道蓝姬喊的是莫凉，那个过去的虚假的自己。可是如果真的是虚假，自己内心之中的悸动又到底是什么……

　　“凉……”蓝姬口中最后的一句呼唤刚刚出口，便被库洛尔生生的吞了下去。亲吻轻轻柔柔，库洛尔的性子即便是隐藏得再好，蓝姬也会感受到，就是莫凉。刹那间，对他所有的卷帘和死亡的愧疚，混合着已经混乱的思绪和浓浓的醉意，蓝姬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库洛尔此时此刻已经无法再冷静，他用力捧着蓝姬的脸，一遍遍的印下带着悲伤和无奈的爱意，如果这一生唯有一次放从，他愿意在此时使用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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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库洛尔：我觉得母上这是要给我来个回光返照。
莫凉：没有的事，蓝姬爱得是我们。
库洛尔：……我不是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