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同人]法老王现代游记》神耶影

6、章五

　　在闹钟发出吵人的声响前，游戏就已经从睡梦中清醒。柔和的朝阳斜斜地在地面上划出方格，一夜的时间像是被恶魔吞食般过得飞快。
　　游戏揉揉眼睛，关上了闹钟，向床上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哭累了，又或是听到暗游戏的承诺安下了心，亚图姆依旧停留在沉眠中，睫毛微微颤动，发出均匀的睡息。
　　『相棒。』暗游戏半透明的身体在游戏身边浮现，游戏朝他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另一个我，你打算怎么办。』尽量不发出声响地关上房间，游戏一边洗漱，一边和暗游戏进行精神的对话。『让亚图姆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太残忍了？』
　　昨晚亚图姆的失常游戏也在旁边看着，和暗游戏一样，他也是突然发现，亚图姆是孤身一人离开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下属，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能否回去都还是未知数。这样的状况，如果换成是自己，说不定早就已经崩溃了。
　　可是就因为亚图姆是过去的暗游戏，他们都一厢情愿地认定他不会对此有什么不适，认定他会和暗游戏一样，自然地接受这里的生活，自然地了解一切，理解一切。
　　而完全没有想到，亚图姆和暗游戏，虽是同一灵魂，但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暗游戏是被封印的灵魂，经由游戏的身体醒来，在一次次地战斗中补全灵魂，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任何的记忆。
　　亚图姆则是真正的人类，由三千年前的古代埃及穿越而来，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记忆。
　　暗游戏最亲近的人是游戏，是城之内，是本田，是杏子。他们都一直呆在暗游戏身边，无时无刻地支持着他。
　　亚图姆最亲近的人，西蒙、瑟特、玛哈特……不管是近侍还是神官或是玩伴，全都被三千年的时空隔开，除了记忆，哪里都不存在。
　　更不要说与邪神的战斗刻印让暗游戏能淡视一切状况，而亚图姆只是完全没有受过挫折苦难的，少年。
　　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亚图姆身为法老王的自尊所赐吧。
　　『可是，在情况还未明晰前，他留在是最安全的。』暗游戏的表情也很严肃，昨晚亚图姆的不安和恐惧也通过灵魂传递给了他，过去的自己现在是如何的心情，他比谁都清楚。
　　但这次的事件还完全被包裹在谜团之中，如果是有人刻意设下的陷阱，亚图姆在外面出现得越多，就越大机率遭受毒手。
　　比起亚图姆的心情，他的安全更为重要。
　　『我理解，但是，我还是觉得亚图姆这样子太可怜了。』游戏转过脸来看着冷静分析的暗游戏，他永远学不会暗游戏的冷静，只会跟随感情办事。
　　『嗯，你的心情我也明白。只是，这件事还需要慢慢考虑周全了才好。』暗游戏回看游戏，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相棒，亚图姆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今天不是还有退学魔女的课吗？』
　　『啊，对啊，要快一点不然迟到就糟了。』在暗游戏的提醒下，游戏匆忙地继续洗漱。看着他，暗游戏又陷入了沉思。
　　相棒说的没错，现在对亚图姆的安排只能是暂时的，不可能长期把他关在屋里。况且，以亚图姆的性格，也不会这么乖地呆在一个地方。可是，要如何是好呢？虽然向相棒表示了把这件事交给自己来处理，但要怎么处理，他并没有一点儿头绪。
　　也只能暂时，把亚图姆收在这里了。
　　不等暗游戏想出什么好办法，游戏就洗漱完毕，快步走回了房间。比刚才要强烈一点的阳光从天窗射入，让房间由昏暗转向明亮。
　　可是，亚图姆依然还在床上沉睡，游戏进出的动静丝毫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影响。『游戏，身体借我用一下。』暗游戏看着亚图姆的睡颜突然说道，在得到游戏不解的同意后，暗游戏出来接管了身体。
　　从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唰唰地快速画了一些什么，然后压在闹钟下。
　　游戏从旁边看着，却不知道暗游戏画下的图画有何意义。那些由一幅幅简笔画和线条组织的图画，带着古老的气息，但却是看不懂的。
　　在古代埃及使用的文字，这是暗游戏为亚图姆所准备的。
　　『走吧，相棒。』暗游戏转脸面向游戏，闭上眼睛，返回心房。游戏看了看那压在闹钟底下的纸张，也没有说什么，轻轻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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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过得还算平静。不计因考试不及格被蝶野老师威胁退学，以及城之内被海马嘲笑成绩而挑战他又输得一塌糊涂，还是很正常的一天。
　　比起让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的前两天，这个白天让人不敢相信地波澜不惊。
　　就算是中午赶回家里，也看到亚图姆在帮双六爷爷看店，随便学习日语和生活常识，两人相处融洽得就像亚图姆一直就是这家里的一份子。
　　暗游戏看到这情景，也放心地回心房去去休息了，留下游戏连说带动作地和亚图姆闲聊。亚图姆似乎也理解了暗游戏与游戏之间的不同，兴致勃勃地用还不熟练的日语和游戏探讨他们样貌的差异。
　　昨晚的事，在亚图姆身上已经消失殆尽，看不到一丝的残余，甚至让人怀疑是否曾经发生过。亚图姆又变回了活泼好动的异国少年，偶尔在某些命令句中让人窥视到他身为法老王的高傲，但更多的还是少年特有的好奇与活力。
　　如果不点明，或许并没有人会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也不会有人把他与暗游戏联想到一起。
　　（另一个我和亚图姆，相差得真大。）一边和亚图姆说话，游戏一边仔细观察亚图姆。虽然不管是脸形还是发型五官都一模一样，但两人散发出来的气息截然不同。穿着现代服饰的亚图姆，给人的感觉或许更像游戏的双胞兄弟。
　　「武藤游戏，你在想什么？」听到亚图姆有些不满的声音，游戏才发现自己刚刚分了神，连忙道歉，回问亚图姆说了什么。
　　「你的千年积木是从哪里来的？」亚图姆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个啊，是爷爷在埃及带回来的。」
　　（听说是从王墓里带出来的……该不会就是……）游戏忽然想起，自己的千年积木其实是陪葬品，而且还是眼前这位少年法老王的，不由打了个冷颤。
　　（幸好现在的亚图姆还不知道。）
　　「西蒙？」亚图姆看向忙里忙外的双六，他还是习惯把双六叫成『西蒙』。
　　「西蒙给你千年积木因为你是我的转世？」
　　「……是不是你的转世我不知道。但这个积木是爷爷在埃及偶尔得到的，就带回来给我了。」
　　「那另一个你呢？」
　　「啊？」
　　「另外一个武藤游戏。能和我说话那个。」
　　「呃……他……」他其实就是未来的你。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吧。可是，又能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总不能说那是自己精神分裂，一会儿会说古埃及语，一会儿又不会说吧。
　　双重人格也不是这样双重法的。
　　「难道他才是我的转世？不，他是你心中的魔物？」
　　（哪有人心中的魔物会像另一个我那样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的啊）游戏在心里念道，可是，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亚图姆一副要追根刨底的模样，让游戏背后冷汗直流。
　　而拯救了游戏的，是爷爷双六。
　　「游戏，你还不去上学，快要迟到了吧？」突然从沙发后冒出头来的双六，在游戏眼里就像是天使一样可爱。
　　「我，我这就去。」像是逃似的，游戏飞快地抓起书包，「亚图姆，等我回来再聊。」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家门。
　　只剩下笑眯眯的双六和一脸惊愕后露出意味深长表情的亚图姆。

　　武藤游戏，就这样把这棘手的事推给了未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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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地，当游戏放学回来后，亚图姆并没有再提起中午的话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请求。那就是游览童实野町。

　　『另一个我，出去走一下而已，也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吧。』
　　『可是……』
　　『总不能一直把他关在这里吧，神官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话虽是这么说……』
　　『另一个我。』
　　不知道是同情亚图姆的遭遇，还是因为中午逃避话题的愧疚，游戏很努力地为亚图姆争取出外放风的机会。暗游戏还是有所顾虑，但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驳斥游戏的话，而且，他也明白，要过去的自己乖乖地呆在这里，是不大可能的事。
　　与其让他悄悄溜出去，还不如顺水推舟，起码自己能掌握他的行踪。
　　「好吧。」暗游戏思考了许久，终于松口，「不过，这里不像埃及，危险比较多，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和瑟特一样啰嗦。」亚图姆不耐烦地道。听到瑟特的名字，暗游戏愣了愣，想起在记忆中的自己确实每次偷溜都会被瑟特念叨，让他好生扫兴，却不想在三千年后，自己变成了和瑟特一样的立场。
　　「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暗游戏道。他知道这也是瑟特说过的话，到了现在，他似乎有些能理解瑟特对着自己露出的无奈表情了。
　　简单做了一下准备，告诉了双六一声，暗游戏就带着亚图姆出门了。

　　穿越时空后第一次外出，亚图姆看上去十分地兴奋。不管看到什么都投以好奇的眼光，甚至是一棵极为平常的树，都能引发他的惊叹。
　　「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片树林啊。」走到街心公园旁，亚图姆面对葱郁的树木，张开手像是要拥抱。埃及一向是以沙漠和黄土的颜色为主，如此大规模的绿化，就算是王宫的花园，也是没有的。
　　暗游戏走在亚图姆的身后，保持着一分对周围的注意力的同时，也似乎被亚图姆的活力感染，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不觉得自己醒来时对这里的事有如此的好奇，或许那是因为封印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灵魂还未完整。现在想来，亚图姆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而他的反应是有违常理的吧。
　　「那个是？……汽——车？真的是自己会跑啊。还有摩托？哇，比骑马快多了。」
　　马路上，车流如川。各式的汽车和摩托车让亚图姆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虽然这两天从游戏家的电视上看到过图像，也知道了它们的名字，但见识到真实的物体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震撼。
　　在他的时代，连马车都是贵族才能乘得起的，又如何能想像得到这繁华的景象呢。
　　「亚图姆，不要跑出去！被撞到可是会死人的！」看到亚图姆兴奋地想要冲出马路与车子们作亲密接触，暗游戏连忙拉住他，「过马路要走斑马线，等绿灯，这是这里的规矩。」
　　暗游戏拉着亚图姆，把他领到斑马线前，指着路上的白道和对面的红绿灯，详细地向他解释。身为法老王的亚图姆自然是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也乖乖地跟在暗游戏身边等待。
　　「武藤游戏，这里没有马？」对亚图姆突然冒出的话，暗游戏愣了愣，才摇头。
　　「现在大家已经不骑马了，都是用这种汽车。」
　　「没有马拉的车也会跑？」
　　「嗯，好像是说用什么发动机的，具体的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
　　对亚图姆的问题，暗游戏也只能尽力去回答。虽说他苏醒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对这个世界的东西都很熟悉，但要真的究其根底，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那算了，待会儿问另一个武藤游戏好了。」亚图姆并不在意。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察觉到了游戏有两个人格，一个不会说古埃及语但温柔好欺负，另一个会说古埃及语但更冷静严肃，却不知为什么让他不由得安心。
　　两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其中一个还可以以转世之说来勉强解释，但另一个呢？亚图姆能感觉得到，另一个灵魂并不是魔物或是其它什么衍生的东西，而是彼此独立的个体。
　　一个身体中居住着两个灵魂？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听说过。
　　难道，是因为千年积木？
　　亚图姆看了一眼游戏胸前的千年积木。夕阳下，千年积木的光辉稍稍黯下，却更加地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自己也是千年积木的所有者。千年神器的力量，他从日常中就看得清楚，千年钥窥视魔物力量、千年眼抽取魔物、千年锡杖封印魔物、千年天秤整合精灵、千年轮感知邪气、千年首饰预知未来……神官们所有的六个千年神器各自拥有着不同的神秘力量。
　　可是，千年积木。作为法老王的象征，它几乎没有被使用过。连所有者的亚图姆也不清楚它有多么大的力量，有怎样的具体功用。除了和其它的千年神器一样，能在召唤魔物时给予帮助外，其它的就一无所知。
　　（真是的，早知如此，就该好好研究一下。）
　　亚图姆心中懊悔，但也知道，如今懊悔是没有用的，尽快找到这个困局的根本，找到回去自己时代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武藤游戏是什么人，既然没有恶意，就充分利用吧。
　　「那么我们去童实野美术馆吧。」
　　童实野美术馆。亚图姆来到这个时空的起点，在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然而，命运似乎不愿如此顺利地给予他希望。
　　『美术馆今天休馆。』一旁以灵魂状态现身的游戏遗憾地说道。暗游戏向亚图姆复述了他的话，「很遗憾，只能等下次了。」
　　「休馆？不开门吗？那偷偷进去不就行了。」亚图姆并不放弃，偷偷潜入美术馆，这种事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暗游戏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可是——
　　「不可能的。这里不是埃及，美术馆有很多现代的高科技防护手段，不管你从哪里进去，都会被人发现的。」更不用说，现在可是世界顶级文物展览期间，要想偷潜进去，连专业的盗贼都做不到。
　　要不然，暗游戏也很希望能去寻找亚图姆回归埃及的办法。
　　「亚图姆，我知道你不安，想尽快回去，但有些事情急不来。相信我，我们会帮助你的。」
　　「武藤……游戏……」
　　亚图姆默然。老实说，他也明白，就算是去了美术馆，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也很低。如果真的如之前游戏所说的，这是禁忌的时空魔法所致，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解决的。
　　可是，要他只是等待，又不符合他的性格。
　　神官们什么时候能找到他还完全是未知数，那么至少在这期间，他也希望能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收集情报和线索。
　　「信任需要对等的诚意。」亚图姆看向身边那同样的紫红双眸，似乎在计量他的真正想法，「呐，武藤游戏。是时候告诉我你，还有另一个武藤游戏的真实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