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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花自飘落人归去 ...

  •   “伍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子辛他人呢?”

      “燕惜羽,你这么着急找他干什么?有我堂堂总裁的少爷陪你,不好吗?”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放开我!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子辛他一会儿就会过来,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免得大家见了面尴尬!”

      “哈哈哈哈!我说你怎么那么单纯呐!难道你看不出来,今天袁子辛他是不会出现了吗?”

      “什么?这不可能!子辛说过,他为了要和我庆祝圣诞夜才包租了这个小别墅的,他从没有骗过我,他一定会来的。”

      “哼!燕惜羽,你也不想想,若是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那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老实告诉你吧,你家袁子辛已经答应让你陪我上床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做我的圣诞大餐吧!”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一定是你在骗我!”

      “妈的,臭小子,你竟敢打我!好好好,我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放开……,唔!”

      “别害怕,现在我让人给你注射的可是好东西,一针就要一百美元,而且国内没得卖的。过不了多久,你就能体验到什么是□□了!宝贝,到时候你就自动地撅着屁股,苦苦哀求我来□□了。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难道对你而言,权势和金钱比那二十年的感情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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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惜羽?好名字!”殷炑宣端起茶盏,呷了一小口,“孤且问你,刚才你在大厅里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话可是当真?”

      燕惜羽睫毛微颤,语气平静地答道:“是真的!”

      “哦?那就是说,如果现在孤让你再作一幅‘夜莺图’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拒绝?”如果此时燕惜羽抬头的话,定能看见殷炑宣眼中闪现的王者之势。

      “不!不会!”

      “这是为何?难道因为开口要画的是孤吗?”

      “不是。小人虽不愿为那些市侩商人作画,但却可以为爱画之人下笔,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而依小人看来,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坐拥四海,富贾天下。若不是真心喜欢,断不会为了别的目的索要小人之画,所以小人很荣幸能为殿下挥毫泼墨。但是,如果太子是要幅一般无二的“夜莺图”的话,那就恕小人难以办到。”

      “呵呵,燕惜羽,你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你愿意为孤作画,却为何不能再画那只夜莺?”

      “太子,可能小人没把话说清楚,小人的意思是,小人再也画不出可以引得鸟鸣的‘夜莺图’!”

      “噢?”殷炑宣狐疑地望了一下伯赏闻玗,但也只见到对方探究的眼光,“把话说清楚!”

      “其实,那笼中鸟之所以会对着画莺啼唱,决不是因为小人的画功出众,以假乱真,而是小人在作画的墨汁内加入了同类雌鸟的粪便。”

      “什么?”殷炑宣从没想到这其中会有如此的玄机,不由惊叹出声。

      “其实小人并不喜欢弄虚作假,但是那位客人实在是无赖之极,所以小人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人在未进‘春情欢’之前,住在山间的小村落中。那里有很多这类的夜莺。每当秋天,雄鸟便会根据雌鸟粪便上散发出的气味来判断雌鸟的方位,然后飞至附近,啼唱求伴。因为这种夜莺音脆悦耳,不少的商贩都愿意收买,所以小人邻居家的孩子经常利用它们的这种习惯设陷,捕获雄鸟,以便换取些银两。”

      “可巧‘春情欢’里有位小倌有一对这样的小鸟,所以小人才出此下策,诓得那位客人早早离开,莫再胡搅蛮缠。但太子是将来的九五之尊,就算借小人十个胆,小人也不敢有所欺瞒,故禀实相告。望太子赎罪!”

      燕惜羽说完这段话后,除了三个粗细不一的呼吸声外,整个房间里毫无动静。就当燕惜羽快要顶受不住这样的安静时,突然,殷炑宣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燕惜羽,没想到竟连孤也被你给骗了,果然高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不错!”

      听见那爽朗的笑声,燕惜羽暗自松了口气,那些人位高权重者脾气古怪,很难揣摩出他们心里的想法。若是刚才自己的那番话无意中惹恼了殷炑宣的话,很有可能自己就会人头不保了。

      可就当燕惜羽刚把心放下的时候,伯赏闻玗却说了一句话,使得他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炑宣,这何止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依我看来,怕更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来那人再也没有借口找‘春情欢’的麻烦,二来嘛,今天那么多人都看见那人得了‘宝物’,恐怕那人再无安生之日了吧!燕惜羽,这,是不是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啊?”

      “噢?真是这样吗?”殷炑宣渐渐收了笑容,看向燕惜羽的眼神又深邃了一分。

      “小人只求一解燃眉之急,没有伯赏大爷想得那么深远。而且那气味大约七个时辰之后就会消失,到时候那画就会变成普通的丹青。如此一来,那位客人大可以将实情告之,也就不会有人再去烦他了。”

      “呵呵,或许吧!”伯赏闻玗总觉得燕惜羽的话不可全信,不过没有接着再问。

      “好了,既然事实是这样,那孤也不愿要一张自欺欺人的‘夜莺图’,这样吧,燕惜羽,你就以你最擅长的内容为题,给孤作画,如何?”

      “小人领命!小人这就去画。”燕惜羽火烧屁股似地躬身退出了那个房间,来到花园中,微仰头深吸了口气。凉爽夜风把缥缈的花香柔柔地送进了鼻腔,让燕惜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虽然今日之举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不过非但燕惜羽并不后悔,倒是有种欣慰的感觉。自己终于又能提笔作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往的一切了呢……

      耳畔传来洞箫低婉悠扬的旋律,隽遥的技巧果然高超,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只是单纯的奏曲,却是融入了自己的感情在里面,所以才能让聆听之人为之痴醉,进而因为幽怨的乐曲对他本人产生怜惜之情。这个“春情欢”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难怪能顶着京城第一的名号这么些年。只是,那人,怎么看都是个异数……

      “闻玗,闻玗!”殷炑宣的呼唤声打断了伯赏闻玗的思绪,他这才发现,原来隽遥一曲业已奏完,四只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闻玗,瞧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难道是隽遥的箫声不够动听,让你心有旁骛?”

      看了看对面清雅秀丽却鲜有笑意的俊颜,伯赏闻玗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哪里,正是因为隽遥公子的箫声清越空灵,绕粱三日,使得在下如痴似醉,竟没有发现乐音已停。还望隽遥公子不要见笑!”

      “伯赏少侠谬赞,隽遥愧不敢当!”隽遥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白□□箫,“其实这也多亏了殿下前些天送来的这管洞箫,不然隽遥也是难以施展。所以,隽遥在此要多谢殿下的赏赐。”

      “隽遥你太自谦了!若无高超的技艺,即使这箫再好,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殷炑宣边说边搀扶起盈盈下拜的隽遥,“可惜上次在秦府没能欣赏到你的箫曲,今日能让孤得偿所愿,孤倍感高兴,隽遥可愿为孤再吹一曲?”

      “是,隽遥领命!”隽遥把箫刚递到唇边,就听有人扣门。等殷炑宣那声“进来”的话音刚落,就见楼金玉捧着一圈画纸走了进来。

      “殿下,这幅是燕惜羽献给殿下的“秋筠”,请殿下过目!”

      “哦!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吧,没想到已经完成了,快快展开!”

      楼金玉见殷炑宣语气欢快,连忙让人收拾到梨花束腰圆桌上的碟箸杯壶,加点了两盏烛灯,把那画打开,放在桌上。

      一尺宽两尺长的生宣上山石嶙峋,藓苔密布。几枝翠竹或破土而出,或依势低垂,大部分的枝叶都向着画的右侧倾斜,很明显他们是在随风摆动。虽只有单一的墨色,但浓淡交加,错落有致,层次分明,让人有种远景近物的感觉。

      “好!此画落笔干净利落,布局疏密呼应,如果没有十几年的浸淫,是绝不会有此等功力的。”殷炑宣对着那画频频点头,“若能再得明师指点一二,假以时日,说不定燕惜羽能成为我朝的第三位大师。”

      “怎么燕惜羽自己不送画来,倒麻烦玉娘你走这一趟?”伯赏闻玗见过了这么些时候也不见人,不免有些奇怪。

      “是啊,为何不见燕惜羽?”经伯赏闻玗一提醒,殷炑宣的注意力也从画上分散了出来。

      “回殿下,刚才阿羽的村里来人说,阿羽的叔叔病重,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所以阿羽一画完就往家里赶了。”楼金玉边答话边暗中观察殷炑宣的脸色,生怕太子听见这事,会气恼燕惜羽竟然胆敢不告而别。

      “哦?”伯赏闻玗向着楼金玉靠近了一步,“怎么他有家人在京里的吗?”

      “回伯赏大爷,燕惜羽的叔叔不在京城,是住在京城西面百里之外的‘大柳村’。当初燕惜羽之所以要进楼做事,好像就是因为他叔叔抱病在身,又欠了一位老爷的地租,急需银两,他这才签了五年的卖身契。民妇知道他叔侄俩感情深厚,所以才自作主张,放他归去。”

      楼金玉见殷炑宣和伯赏闻玗似乎对燕惜羽很感兴趣,便把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殷炑宣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燕惜羽应该出身贫寒,没有机会上私塾才对。可孤看他谈吐文雅,进退有度,绝不像是没见过市面的山野村夫,特别是这一身出类拔萃的画艺,不知是经过何人的授艺?”

      “这个民妇也曾经问过他。据燕惜羽自己解释说,他是个孤儿,打小就被个相士收养。那相士识文断字,所以也教了燕惜羽不少做人的道理。不过他们两人居无定所,四处飘零,三年前在大柳村附近的山路上被人打劫,那相士死了,而他自己也身受重伤,被现在他称之为‘叔叔’的村民救回,自此便在‘大柳村’落了脚。至于他会作画一事,民妇也是刚刚知晓的,其中的缘故,并不了解。”

      殷炑宣一听,旋即便沉下了脸色:“孤怎么不知道,在京城的百、里、之、外,就有强抢路人之事?竟然放任劫匪把案子做到家门口了,难道那些个京机守卫都是白拿俸禄的吗?”

      “这……”楼金玉哪里知道,燕惜羽这番说辞只是他为了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过去”而杜撰出来的,所以一时间也想不到应答之词。

      不过倒是一旁沉默已久的隽遥帮了楼金玉一把:“殿下,我想那些贼人很有可能是些流寇。三年前北方大旱,很多灾民在逃难的途中为了生计而落草为寇。所以袭击燕惜羽的十之八九是这样的人。”

      “不错。”伯赏闻玗接口道,“当年的确一下子冒出来很多这样的流寇。我的手下也遇上过像燕惜羽说的那种境遇。”

      殷炑宣闻言,慢慢起身,度到大开的窗口,背着手驻立许久。见此情形,伯赏闻玗也站起身来,走到他的旁边,用力按了按他的肩头,轻声说了一句:“相信我,你可以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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