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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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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万花岛的花儿竞相开放,蝴蝶翩翩飞舞,到处是一片鸟语花香。
“师傅,徒儿这就去了。”
少女一改往日的清冷,圆圆的水眸中眼中闪着不舍。
“若兮莫要伤心,能入江湖不是你一直的梦想吗,若让师弟师妹们看到你这副样子,还不知要惊讶成什么样子呢。”老头子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莫要忘记师傅的嘱咐,你乃是水国公主,从小便有婚约在身,切勿动情。”
“徒儿明白,师傅珍重。”
随着春天的降临,阳国景色最为怡人,许多公子都来此游览,欣赏这迷人景色与盛世繁华。
若说长盛不衰的大国便数阳国、穆国与水国。阳国偏南,四季如春,欣赏景色自是到阳国最适;穆国偏北,冬日的景色更是难见;水国温度适怡,其物廉价美,一般贵人消遣的酒楼饭馆连普通人家也可长进,有“舒适之国”美称。
水若兮来到阳国,买下了一套小屋住下,她一向好静,便挑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小屋附近便是树林,虽然这屋又大又便宜,却未有人买下,房主见若兮买下,自是喜悦不已。
其实师傅是希望自己在三年之内能混入尘世,懂得是是非非,自己自出生起便被送到万花岛习武,虽说父皇母后希望自己能生得纯净,并不想自己卷入后宫纷争,但到十七岁自己始终是要回宫的,这三年需要给自己一个缓冲。
她叹了口气,自己曾跟师傅说想要入世,其实是想像那些高人一样隐居山林,那便是自己的梦想,师妹曾问过自己一人可会寂寞,她却不知寂寞为何物。
罢,反正有三年,自己先隐居一年,总不为过吧?
这日水若兮闲得无聊,竟往树林深处走去,树林有些潮湿和阴暗,丝丝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却与外面比起来如同一个是白天、一个是夜晚。
她自小习武,听出不远处有水深,循着声音走去,水生越发明显,最后能听出,竟是瀑布声。
终于在前方望到了光亮,她有些急切地走着,踏入那片光亮中……
眼前是雄伟的瀑布,溅起的水花形成水雾,悦耳的水声,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这片湖水,四周是软软的草地与茂密的树丛,些许野雏菊上还飞舞着几只蝴蝶,清风拂来,树丛发出“倏倏”地响声,还带来大自然的清香。
她欣喜万分,如此美景虽不如万花岛的华丽,却是她最喜欢的淡雅与自然,练功养气的好地方。
湖水很清澈,无一丝杂物,这里像是无人发现过,这更让她喜叹自己运气好,掬起一捧水浅尝了一口,发现湖水甘洌清甜,竟有疗伤之效。
她此时很想戏水一番,可是并未拿衣物,想着先回去准备一番再来,岂料刚转身便听到一声不同寻常的水声,像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她犹疑转身,却见前一刻还是空无一物的湖面,竟多出了一个类似人影的东西。
细细一看,竟是一个紫衣人,竟无挣扎地沉入水中,她吓了一跳,急忙潜入湖底。
湖水温温的很舒服,在水中睁眼也并不刺眼,而且湖水十分干净,她一眼便瞧见了那团紫色的影子。
飞快的游上前,她拉住了紫伊人的衣领往上游,有些吃力的浮上水面,又半拖着他上了岸。
这是一个紫衣少年,约摸17岁左右,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眉毛微蹙,双眼紧闭,鼻梁翘挺,唇色却是异样的发红,就算如此狼狈的样子,也掩不住那惊艳绝色。
水若兮也被这绝色惊艳到了,微愣了一会,终于发现了少年的异样,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顿时大惊,这脉象……竟是中了焚毒?!
焚毒,天下奇毒,三日内毒素便会扩展到心脏,把五脏六腑都灼化而死,在一般人看来是无解之毒,而她却知道,焚毒必须由解万毒的天山雪莲才能解,天山雪莲世间仅只一朵,而那一朵便在自己两岁时服用。
所以说,若要救此人,必须用自己的血来救。
若是平常,她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血抗万毒,若是食了自己血的人,必也会万毒不侵,但自己与他又非认识,自己性子冷漠,不会随便救人。
但她却不知道为何,一想到此人会死,心中便抽痛不已,怪哉!
她终究还是救他了。
当她回神时,自己已经把他拖回小屋放到自己的床上了。当她再回神时,自己已经割破手取了一大碗血了,无奈,总不见得自己喝下去吧(冷了一回……),无奈自己今天脑筋搭错了,端着碗走进房间,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她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中了焚毒的他竟还能清醒。
她望着他的眸子,心跳在一瞬间停止了。
“这是……”
声音很好听,如玉器碰撞的声音,带着点嘶哑,岂料刚开口喉咙便开始灼烧,再说不出话来。
她有些着急,“你别说话了,先把这个喝了。”
他接过碗,望着那猩红的颜色,眼中闪过厌恶。
“你就不要嫌弃了,你中了焚毒,唯一的解药就是喝下这碗血。”
她清冷的道。
他仍是不动。
“还是说……你想死?”
他目光闪烁了几下,他还不能死。
她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那就喝下去。”
他抿了抿唇,惨白的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焚毒正肆意地在他体内侵略,端起碗,一饮而尽,口中的味道并不是令人作呕的腥味,反而有些淡淡地清甜,体内的灼热渐渐消散下去,他有些不可思议。
“这里是哪?”
“阳国西郊。”
“你是谁?”
“你的救命恩人。”
“……”
“该我问你了,”她问,“你是从哪落湖的?”总不见得……
“落湖?怪不得……”他苦笑,“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从悬崖上摔下来的。”
她惊诧不已:“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怪不得你的手脱臼、身上还有那么多擦伤。你到底罪了谁,下了这么狠的毒不说还将你推下悬崖。”
“……”他不语,满脸阴沉。
望着他满身煞气的样子,她并没有觉得可怕,竟觉他十分落寞。
“报仇的话就缓缓吧,你伤成这样,又余毒未清,至少需要半载来疗养,你家定回不去了,此处最安全,而且我也会些医术,干脆就住这吧,这里正好有空房。”
他收起了脸上的阴沉,对她笑了笑,也不客气:“那就多谢了。”
她望着他的笑有些恍然,脸上有些灼热:“叫我若兮好了。”
“我叫非岩。”
“你先歇息,我去煮些清粥,等会叫你就行。”
“那就有劳了。”
她关上门,摸了摸已是粉红的脸颊,勾出一抹笑来,或许,有个人陪也不错。
时隔一月,非岩已经能向正常人一般做事了,虽然武功尚被封住,但他却道,这是自己17年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他有时候帮水若兮挑挑水,有时候帮忙打扫,最惬意的时候便是每晚与她一起到瀑布那看天空,一向清冷淡漠的两个人在一起时长也会露出微笑来。
“非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好不好。”
水若兮毕竟还只是个14岁的姑娘,脱去了淡漠的外壳,半撒娇地看着非岩。
发丝顺滑的垂至小腿,白嫩的皮肤,柳眉弯弯,水眸荡漾,殷桃红唇,好不美丽。
他看着这幅景象,轻笑着,眼底藏着宠溺,“好啊,若兮想要取什么名字?”
“唔……这是我们每天晚上看星星的地方……叫望星谷吧!”
“望星谷?叫寻星谷更好听。”
“诶?对啊对啊!寻星谷,嘻嘻……”
望着她欢笑嬉戏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很快便隐了下去。
非岩不见了。
这日若兮一如既往的起床,却不见非岩,想着还在睡,便先去做早膳,直到早膳上了桌仍不见他,走至他的门前,敲了敲门,仍无回应。
“非岩,醒了没?”
突然一个想法掠过,心中一痛,却想着他并不会连声招呼也不打便走,推开门,房内整齐如斯,被褥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她就这么靠着门栏滑坐在地,呆呆地望着他的房间。
前几日他的功夫恢复了八成,她心中便知这天定会到来,却想不到如此之快。
心中涩涩的,她没有吃早膳,直接倒掉洗碗。
中午,阳光有些刺眼,竟已是夏至了……
中膳也没用,她时不时地望着窗外,希望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
一直到夜晚……
她一如既往来到寻星谷,抱膝坐在湖边,望着璀璨夺目的天空,眼睛酸涩不已。
不能哭……她为何要哭?
也许,她知道寂寞是什么了。
整整一个晚上,她一直呆在寻星谷,连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莫名不见了以后,自己的心会抽痛。
直到清晨的阳光穿透寻星谷,星星已不复存在,她才叹了口气,起身。
木门是开的?
她望着眼前敞开着的木门,难道非岩回来了?不对,他这个人一向细心,怎会仍由大门开着,要么是他人,要么他受伤了……想到这点,她心中一紧,脚步不由加快,而此时她已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她飞奔进房,声音是从他房里传来的,入眼便见一向清冷的他竟面色异常发红,眉头紧蹙地倒在床上。
“你怎么了?”
她急急上前,附上他的脉搏,这竟是中了……媚散?!她大惊,他感受到手腕上的冰凉和鼻尖的清香,冷汗直冒,重重的把她甩向一边,从牙缝中挤出一声低吼。
“走!”
尽欢散是天下第一大媚药,唯一的解法便是与人交合,且之后武功尽散,此药已消失十年,不料如今却碰上了?
她望着他越发痛苦的模样,心也阵阵抽痛,此药若一个时辰内不解便会身亡,而如今他已撑了三刻……她只想着就他,脑中那还会有师傅的嘱咐,起身关上木门,又走至他身边。
“你……”
他强忍着痛楚道,不料却被封住了唇,清凉的感觉涌上,他再也控制不住,按着她的头,加深这个吻……
非岩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残阳如血,映红了整个天际,他睁眼,眼前的人儿近在咫尺,双眸轻闭,睡得安详,白皙光滑的皮肤,虽只有14岁,身材却玲珑多姿,他眼中闪着愧疚与心疼,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眉轻轻划过,似是弄痒了她,皱了皱鼻子,嘴中嘟囔了几句。
他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眉心。
“若兮……”
她醒来时,已是午夜,望着窗外星光夺目的天空,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想起身,却浑身酸痛,害的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若兮,醒了?”
“……”清晨的事情一瞬间涌入脑中,她望着他,脸色羞红不已,“非、非岩……”
他走上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醒了先去沐浴吧,到时候正好可以用晚膳了。”
她有些愣愣地望着那抹笑颜。
“发什么呆呢。”
他轻叹,浅浅在她额间印上一吻,她顿时又红了脸。怪哉,一向淡然的她一遇上他便会措不及手,不过,这样也不错。
时光飞逝,又是一月过去,他们过着平凡幸福的日子,但对方心中却知这并非长久,她不愿去想师傅的话,他也不再去提报仇的事……
他只与她说,那日失踪,是因报仇,岂料敌方虽觉他已死,却并未放松警惕,当日被迫灌下媚散……她知晓其中并非如此简单,却并未说什么,总觉得,若是说了,分离的日子便不久矣,饶是自欺欺人,却抗不过命运。
这日她早早的便睡了,不知为何,最近比较嗜睡,想是舒服的日子过久了。非岩刚回自己房内,便见两个黑影闪到他面前。
“四殿下,属下可找到你了,圣上无时不刻惦记着您呢。”
他眸色一黯。
“四殿下,还是跟属下回去吧,听说二皇子陷害您的证据已经找到了,圣上惩戒他入水牢四十九日,拉出来时早已气绝了!”
暗卫愉悦地道,却见他并无半点开心之色。
“四殿下?”
“你们先回去吧。”
“殿下那您呢?”
“我留在这里。”
“殿下不可!”暗卫着急了,“如今的局势,容不得半点差池,属下好不容易找到殿下,难道殿下不想为冷妃报仇了吗?”
听到冷妃儿子,他眸中闪过一抹愤恨与悲伤。
“殿下!”
“母妃的仇自是要报,但现下……”
“殿下莫要执迷不悟啊!”
暗卫对视了一眼,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就朝他抓去,他眉头一蹙,险险避过。
“殿下!你的武功……”
暗卫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滚开!”
还未反应过来,他眼前一黑,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