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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致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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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濛濛,杏花若有若无的清香在宫内大片大片的绽放出晶莹纯白,一片片花瓣亮晶晶的,似是天上坠落的星子。偶有一朵落入池水碧意盈盈,微微泛起涟漪,随水荡漾起伏。
吕鱼急急前行。明蓝色曳地长裙上绣的层层叠叠的梨花精致繁复,大片大片在裙上绽放开来。
云鬓上斜插一根宝蓝色双凤珍珠钗,六对光润的点翠银簪饰于旁。耳坠青玉珠,额间芙蓉鈿。
兰裙倩影,一顾倾城。
身后的梅晴手捧食盒,袅袅香气雾般飘散开来。
盒子内装的是鱼片粥,昨夜刘章睡后吕鱼终难入眠,心下对苏妙然有些愧疚,又怕她向窦后告状害了刘章。她想寻些物件送去给苏妙然,只是恐她自长安来,也看不上珠宝华裳之类的俗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手做一碗鲜鱼粥给苏妙然赔罪。
粥米是昨夜便加上萝卜丁,肉末,碎青菜一并便闷入瓦罐熬的,鲜鱼是天一亮便吩咐人出去买的,吕鱼亲自剖肚去鳞后,切去鱼头鱼尾,只留白嫩的鱼肚部分,细细切成薄片后整齐码在青瓷碗里,浇上早已熬的稀烂滚烫的粥,鱼片霎时便被烫熟了,色彩悦目,鲜香四溢。
踏入沁兰殿,吕鱼不由一顿。
苏妙然竟静静坐在院内的石凳上,一动不动似塑像般。她的发饰妆容一丝未变,身上还是昨晚那件单薄的银色锦裙,天色一亮,萤光褪去,那银裙竟显得有些灰败。她显然是,一夜未眠。
对上苏妙然那对空洞孤寂的眸子,小鱼儿心下霎那涌上一阵酸楚,她见过这种目光。幼时便与娘亲被赶出吕家的她在娘亲眼里见过,娘亲曾经是所么要强多么清高的女子,可还是终于她一次次哭着说肚子饿的时候,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骄傲矜持,或许在他人眼里娘亲实在是个爱窃人财物的庸俗妇人,可只有她知道,这一切,由不得自己。
那么空洞孤寂的眼神,恐怕也非谁所愿吧!
“妹妹,外面太凉,我扶你进去吧!”吕鱼终是开了口。
苏妙然却蓦地兀自笑了,她直直望向吕鱼,一字一句道:“姐姐可知道,妹妹的心,可是更加凉呢。”
吕鱼无言以对,刘章这次恐怕真的伤害到这无辜的女子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接过梅晴手里的青花碗,在苏妙然面前蹲下,“妹妹,你若是不想进去,便喝口粥吧,也好暖暖身子。”她的语气轻柔的像呵护孩童。
苏妙然猛地冷笑一声,红袖一挥,吕鱼一个趔趄,手中的青瓷碗跌得粉碎,滚烫的粥淋在她的手腕上,霎时一片红肿。
梅晴兰晴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吕鱼,气的骂道:“苏美人也太不讲道理,我们娘娘猥自枉屈,亲自连夜煮粥,美人却将这滚粥泼在我们娘娘身上,也太不知自己身份!”
苏妙然也一时怔住,她只是不想吃吕鱼喂的东西,并不曾有心要泼粥在她身上。
“小鱼儿,你怎么了?”
刘章不知何时进了沁兰殿,他将吕鱼拦腰抱起,急吼一声:“宣太医。”
“王上...”苏妙然有些不知所错。
“贱人,滚下去。”刘章一脚踢在苏妙然的小腹上。
“王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苏妙然泪意盈然。
“王上,你不要怪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小鱼儿忍痛道。
“你还帮她说话,”刘章不由又急又气,他今日起身发现不见了小鱼儿,猜想她便来了这里,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苏妙然将滚粥泼在小鱼儿身上,可小鱼儿竟帮她说话。他对苏妙然的憎意当下又多了几分。
刘章不再说话,抱着吕鱼便出了沁兰殿。
苏妙然怔怔卧在地上,心下无限委屈难过,更多的却是对吕鱼的恨意。
一旁的叶长烟冷笑道:“她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