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空气》潇瑜

6、第六章 该死的又睡过了

　　班主任果真是吸血蝙蝠，难怪表姐他们会给她起这样的绰号。这才休息几天啊，她就开始不停催促夕落回校参加数学竞赛。赛她个大头鬼啊，她当真把荣誉当成上帝，把学生当成她优秀教学成果的靶子了。
　　下午班主任打电话过来，夕落一直强调身体恢复的不是很好，伤口还在发炎什么的，本意上是想躲避开这场无聊的游戏。可谁知老班诡计多端，接着又打了个电话给她老妈，老妈一听是要女儿去竞赛，当然乐不可支，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居然说夕落的病前几天就痊愈了。已经设计好的谎言就这样被拆穿了，好没面子不说，还得要去参加该死的竞赛。不过，话说回来，像夕落这样每次省级竞赛几乎囊括第一的好苗子，去参加这种校级竞赛确实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归没意思，老班、老妈两座大山一起压来，该参加还是要去参加的。经过左商右量，痛下决心之后，夕落终于决定起个大早了。
　　夕落卧室里面所有闹钟对她来说都是失效的，哪次不是响了又睡、睡了又响的折腾到最后还是起不了床，所以，她习惯性把张名扬当成闹钟了，无论是上下学还是大小考，每次都是张名扬充当她的闹钟，为她保驾护航的。
　　“嘻嘻！”想到这里，夕落还是美滋滋地笑了。
　　不过，离开学校这么久，夕落还真的有点想念学校的生活了呢，特别是想她的同桌邱瀚森，虽然那是一个不爱说话又非常奇怪的人，但夕落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想要去挖掘的欲望，或许正是这种欲望的驱使，她才对他有那么点点想念的吧。
　　老妈知道夕落有爱睡懒觉的毛病，早上起床也不吃饭就会跑掉，每次都是路上对付着吃一口。所以，每当她临考，老妈都要在前一天晚上强迫她吃下一根油条、两个鸡蛋，说是吃了就能考一百分了。
　　笑话，果真是吃了就能考一百分的话那还要拼命学习干嘛，每次考试吃油条和鸡蛋不就解决了啊。不知从何时起，夕落就有了考前吃油条鸡蛋的习惯了，倘若有一天老妈不再给她吃鸡蛋油条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了呢。
　　填饱了肚子，夕落借口复习为由，溜进房间，把小说看了个饱，这才心满意足卷起被子，给张名扬发了条嘱托短信，就进入了梦乡。夕落从来都是，不睡觉则已，只要躺下立马睡着。所以，她一直怀疑那些整天喊失眠的同学究竟是怎样个失眠法。
　　在夕落看来，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像她这种整天靠人工呼唤才能醒来的人那才实在叫做受罪。
　　头皮有点痒，夕落挠挠头，继续睡她的大觉。窗外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可是对蓝夕落这头懒猪来说，丝毫不起一点作用。
　　“咚咚咚”一阵杀猪般的敲门声过后，只见老妈气势汹汹地闯到了夕落床前，掀起被子就把她从床上提了起来。
　　夕落睡的有些迷糊，只依稀听到老妈在说，“死丫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还以为你走了呢，居然现在还赖在床上！”
　　老妈的训斥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眼看着女儿丧失了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也只能恨铁不成钢，夕落生病的这段时间哪天不是睡到十一二点，现在忽然叫她早起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嘛。
　　“老妈，一大早的干吗大喊大叫的啊！”夕落揉揉眼睛，不解地看着发疯的老妈。
　　“你这个丫头太不像话了，都九点了，居然还不起床，你倒是给我说说，是不是成心不去参加数学竞赛的啊！”老妈的表情有些激动，这个一切视女儿为珍宝的母亲居然会为了一次小小的考试对夕落开了火。
　　“九，九点了？”夕落眼睛瞪的像铜罗，吃惊度可想而知，“该死的名扬，怎么又没叫我！”夕落从被窝里抓起手机，定睛一看，天，手机都快被张名扬打爆了，整整二十个未接电话，外加N条短信。
　　“这，这怎么可能？名扬个笨蛋，不是说过手机没反应就直接打家里电话的吗？”夕落生气地摔下手机，跳下床，胡乱套身衣服就准备骑着她的单车飞去学校。
　　走下楼来，发现楼下多了一人。
　　“名扬，你个王八蛋，还有脸站我家楼下！”夕落把脸蛋拉成了比麻花还要长，对张名扬摆出深深的失望状。
　　“打你手机，你不接，打你家电话一直在通话，打你老妈手机居然是关机，无奈我只好亲自冲上你家来了！”张名扬满肚子的委屈丝毫没有发作的余地，在夕落这里，他永远都是没理可讲的。
　　“你，你，你，你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本来我就没想去参加那个数学竞赛的，这下更好，不用去了，不过，我还得去学校跟老师解释一下，否则周一人多不好办事！”
　　张名扬到底是猜不透夕落的，他为了叫她起床，费了半天的周折，竟然就让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敷衍了事。可恶、可恨，若是换成了别人，他非抽她一顿不可。可惜，给她一棒子的不是别人，而是跟他从小就貌似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小他半岁的夕落妹妹，而且这个妹妹，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所以，张名扬遭遇上蓝夕落，算是哑巴吃黄连，有口无言。
　　叫不醒夕落再不是张名扬的错也是他的错了，所以，夕落小姐给张名扬的唯一赎罪机会就是请她吃上一顿高档次的大餐。
　　夕落忙不跌跑到学校，参加竞赛的同学正三五成群散去，老班黑着脸站在办公室门口，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怒哀乐。
　　夕落怯生生地靠近老班，想开口说话，却感觉有千万根刺卡在喉咙，纵有千言万语，却慑于老班威力不敢发一言。
　　“蓝夕落，你给我过来！”更年期老班从余光中就把夕落逮个正着，想要逃脱是不可能的事了，怎么办，干脆把忏悔进行到底吧。
　　夕落心里像揣着几百只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挪到老班正对面，微颔首，等待吸血蝙蝠将她那血盆大口一点点的溶入到自己的体内。
　　“怎么了，没话说了是吗？”老班正视夕落，双眼睛里折射出的光芒就像要把夕落吞噬干净。紧张、害怕、不知所措写在夕落幼稚的脸上，如果不是胆子大点，估计早哭着喊着，叫着救命，有多远逃多远了。
　　夕落觉得自己平时很有理由的，特别是在张名扬那里，每次都是战无不胜，可是这回，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栽在这个凶似老虎、咄咄逼人的更年期老班手里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因为起晚了！”夕落的声音小的像猫叫，勇气指数降低到零点，是死是活，再冠冕堂皇的借口在母老虎这里都是无济于事的，单凭她的牙尖嘴利，她就可以放过她么？
　　鬼才相信吸血蝙蝠会讲人道。
　　“好了，借口多说无益，事已至此，你先回去吧，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老班将头扭向一边，闭上嘴巴，眼睛游走在夕落身后的世界。
　　夕落吃了闭门庚，解释不成反被更年期误解为跟她作对。夕落略叹口气，静静从老班身边移开。
　　要论蓝夕落这辈子最倒霉之最的事情，莫过于遭遇这个不通情理的老班。夕落的心情失落至极，走起路来也心不在焉，犹如泄气的皮球，想发火却又无从发起，想找人倾诉，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真正同情她这个倍受剥削与虐待的小人物，忽然脑袋中又想起刚开学时候的那双黑眼睛，就更加觉得烦躁不安。
　　“全是大坏蛋！”夕落小声嘀咕。这又关骗子什么事，总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说话不经大脑，别人对她好与坏怎能说成是坏蛋，更何况到现在为止，还并没有谁真正骗过她。“哎呀呀，反正是要死人了！”夕落边跺着脚边走出校门。
　　她那不大点的自行车上面不知道被哪个坏心眼贴了无数张白色幅条，每张幅条画有一个猪头，多抽象的骂人方式，夕落差点就喷出吐沫，好歹她心境好，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被这个变着法子来骂她的人逗乐了。之前的烦恼就这么轻易被丢到到九霄云外，夕落并不生这个费劲心机来骂她的人的气，心情莫名的好，突然又想到了张名扬没叫醒她，算是欠她一大大餐。
　　想到这里，夕落再次有了找乐的资本，掏起手机以最快的速度给张名扬拨了个电话，让他务必在五分钟之内赶到校门口。
　　张名扬像是要耍玩，怎地非但不着急，反而向她吹嘘，不出一分钟，准能蹦到她面前。
　　“蹦到我面前？”夕落大笑，“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蓝夕落天生就不爱算计别人，但却每次都能把张名扬算个准，不知是出于心里感应还是其他，反正，那厮的秉性她太了解了，给他这足以杀了他的时间，让他飞到她面前多少有些不现实。不过，压力就是动力，那叫不停超越自我，早晚她会成为造就张名扬的天才。
　　想到这里夕落夕落不觉顿增成就感，从她那悠哉的表情上看，张名扬必定会迟到，而且必定会被她宰死，到那时她要吃什么他得给她买什么，否则，他将被她鄙视的一塌糊涂。
　　“嘿，小子！”
　　夕落畅游在独自的美梦之中，冷不防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拍了一掌。
　　“名，名扬！”夕落见到张名扬的瞬间，仿佛就像大白天撞鬼一样，见叫了起来。
　　“你，你个坏蛋，明明就是尾随在我附近，还赶装做从家里赶来的样子，看我不收拾你！”夕落抡起的小拳头，像雨点般的落在张名扬身上，算计怎着张赶快求饶，好让她有面子，有借口叫他给她买大餐吃。
　　不知怎地，张名扬就像那拧不动的发条一样，任她打，不求饶不说，反而铮铮有词，“打死我也不说你车上的白条是我贴的！”
　　“哇哈哈，你这不是贼喊捉贼么？”夕落小脸笑成一团，只顾着朝张名扬背后打去，似乎他就是那另她头大的吸血蝙蝠老班，打一拳爽一拳，说有多畅快就有多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