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梵海海天神马的》叹世伶仃

18、番外1、串门

　　这几年擎海潮都在重建后雪崖上宅着，闭闭关吹吹箫看看雪，日子过得比白水简单。本来他不想这么闲，毕竟一页书他们依旧为了正道风风火火死去活来——绝对没有一个字的夸张——的时候，他不容许自己作为一个有道德有情操有能为的先天在大后方养肉，结果被一页书封了经络扛在肩上带回了银盌盛雪。

　　“这个江湖不适合你，吾不想看你再受伤，不论身心。”一页书把擎海潮放在银盌盛雪的床榻上，双手搭着他的肩一字一字的说，经久不衰的檀香味喷了擎海潮一脸。

　　也许是被那一头金灿灿的舍利子晃花了眼，直到过了两个时辰穴位自行解开，擎海潮还是直直的看着屋顶，眼中氤氲着一份水光。

　　吾才没有寂寞空虚无聊落寞呢……今天挥挥袖子把银盌盛雪的积雪捏成百韬略城模型百分之一的擎海潮撇撇嘴，看了许久之后还是一个指气飞过来吧模型报销了。

　　等冰花落定的时候，擎海潮才确定自己看到了一页书一身魔化的装扮，正在默默用衣袖擦脸上的雪沫。

　　“好友，你的欢迎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一页书用比正常版还要高山仰止的嗓音吐出了这些话。

　　“你、你今天怎么这样过来了！”擎海潮很没形象的倒退一步手指一页书颤抖着大喊，不是早八百年就彻底解除魔化了吗身体都换过几茬了怎么今天又这副打扮跑过来了！

　　又……对了一页书来这里的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坚持魔化打扮真不知道为虾米……擎海潮继续维持着那个重心不稳定高难姿势，脑海中突然划过这个问题。

　　“吾只想问你，今晚除夕夜，和吾一起到琉璃仙境如何？”一页书努力的不让任何一条肌肉暴露他大笑的意图，一面用魔化时候稍见低缓的声音说道。自从擎海潮某次酒后抱怨一页书声音太高，他就干脆连声音都修过来。

　　“琉璃仙境，做什么？”擎海潮眼神一黯，理由是任何一个正道高手都会深有体会的白莲咒怨。命硬也好命劣也罢，被素还真支使的下场都是怎一个惨字了得。就算傲气如擎海潮，也在江湖风波的打击下变得疲惫不堪被迫退隐。所以……对于琉璃仙境擎海潮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佳节已至，大家一同聚聚不是常理么？银盌盛雪太过荒凉，你久隐此地与世隔绝，吾还能常常见你，素还真他们你多久没见过了？”一页书看着擎海潮脸色由青变黑，想自己为什么总要忍笑到内伤。谁会想到这只白毛鲸在绝代高人的风范之下能藏住这么多的可爱脱线？看这个小表情不知道的估计会传出来会让人觉得一页书又对擎海潮实施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咳吾在想什么。

　　擎海潮看到一页书绷到不自然的脸，用脚后跟想也明白这个暴力僧痞估计肚子里已经笑到满地打滚，就狠狠地刨了一页书一眼，没好气道：“那走就是，这么婆妈的一页书吾不认识。”

　　在擎海潮大步向前走的时候，身后果然传来一页书响彻天际的清亮笑声，让擎海潮很想把披风摘了把上面的羽毛一团一团塞到这个和尚的嘴巴里。

　　“是擎海潮前辈，很久不见了，近来可还好么？”白莲花温润的小脸上泛起温润的笑意，但是擎海潮听到前辈两个字之后不由得头皮一麻。

　　“吾近来赋闲，没什么事。”擎海潮最后还是点头为应，旁边的一页书看两人氛围有点冷，于是回头来了一嗓子“屈世途，来杯茶怎样？”

　　万年茶童老屈听到一页书的召唤战战兢兢的展现自己最高的茶艺，给几个人来了一壶云顶兰牙，一片清香之中，三人端着茶杯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状饮茶不语，屈世途本来想换个什么话题，一抬头正好看到素还真投过来一个眼色。

　　“我说几位啊……”屈世途一句话还没说完，从门口传来一阵沉静利落的脚步声，并列的刀剑手柄先于主人从门框的一侧探出头，却看见叶小钗抱着一个大缸出现在门口，向门中人看了一眼，那张万年不变的苦命正经俊脸上闪过隐隐风云变幻，紧握刀剑不放开的双手微微一抖，带着大缸里面飘出一道白烟。

　　“哎呀，叶小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先放下那缸面粉进来坐吧。”屈世途扶额招呼着，坐在里面的素还真掩口莞尔，一页书还是禅定状的喝茶波澜不惊，擎海潮倒是端着茶杯僵了一下，想了想问过旁边的黑发魔佛：“这面粉是……”

　　“除夕之夜，来到琉璃仙境的人会一同包饺子。这个主意当初是好友想到的，后来就成为习惯了，嗯，前辈没有听一页书前辈说过么？”素还真含笑开口解释，毕竟不能指望一万年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也只负责剁素馅和和面的一页书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某个辟谷狂人除非是在特殊情况，否则就连饺子汤都不喝一口。

　　“嗯，饺子？这样么……”擎海潮端着茶杯，心绪飘到很久以前的过往，以前过年小妹总邀请自己去略城，自己要么不去，要么就拉上白尘子老酒虫老破碗三个去蹭饭……当然一般自己就是慢慢悠悠灌茶，然后笑呵呵的看着那三只把整整齐齐金光闪闪的略城闹得一团乱，一边安抚纠结的小妹一边欣赏鬼谷藏龙几欲炸毛而不得的神情，也是难得的一种趣味和恶趣味。

　　蝶梦易醒，往事云烟。

　　“擎海潮，好友？”

　　“……前辈？”

　　“擎海潮先生啊？”

　　“……啊……？”

　　四声稍见错落的嗓音拉回了擎海潮的神智，眼前黑发僧者的脸再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划过了鬼谷藏龙的影子，擎海潮轻轻晃晃脑袋，把眼前的雾气抹掉。

　　“吾无妨，只是一时间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四个人的眼神瞬间一个交汇，然后屈世途一边念叨什么上的茶差换新的了一边窜出门厅，叶小钗低下头端着面前的茶杯凝视茶叶出神，素还真拍拍叶小钗的肩膀两个人对视片刻最后双双并肩离开，清雅宽敞的琉璃仙境门厅就剩下了两个人大眼瞪大眼。

　　“擎海潮，自封于雪崖，到底对你也是不利。”直视着面前人微间窘迫的蓝灰双眸，一页书笑了笑，继续开口“这次来琉璃仙境与众人相聚，是吾的主意。”

　　“……一页书，吾没你想得这么脆弱。”擎海潮动了半天嘴唇才挤出来这么一句，真不知道这个和尚是怎么想的自己，弱柳扶风弱不胜衣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么，既不让自己走江湖还去担心什么闷出来毛病来来去去做什么？

　　一页书无声而庄严的看向门厅天花板上的藻井，脸上水波不兴但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手中茶杯的表面有细微连绵不绝的震动……擎海潮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像脱水的鱼吗？！！一页书在心中纵跃百尺仰天天龙吼大笑之后腾身落地，才收回视线用微微生硬的语气接着说道“哈，好友你想太多了。”

　　一页书你当吾是瞎子么别以为吾不知道你已经在肚子里笑得可以把天阎魔城轰平1000遍了绝对有……擎海潮当的把茶杯顿在桌子上，黑着脸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蹦出来“一页书，给吾解释，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一页书本来端着茶要喝一口，听到擎海潮用这般口气说话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纠结了很久才把那不小心误吞的过量茶水连同茶叶梗咽下去，于是一页书第一次喷茶的日期还要往后拖延不知道多久。过了半晌，一页书才用微微发哑的声音干巴巴道：“好友，何必计较？”

　　“你！”擎海潮指着一页书半天也再蹦不出来一个字，心说以前魔化的时候至少斗口有人对呛，现在魔化解除了好了连话都说不到一起，真真后悔当初来回奔波是做什么。这时候素还真、叶小钗和屈世途三人带着点心扛着食材端着新茶回来了，就见到了“擎海潮奴指一页书”这种经典画面，手里面各色东西都抖了一抖。

　　“两位前辈，这是发生什么了？”素还真将手里的莲花糕莲花酥碟子放到叶小钗怀里堆得比他本人还高的食材山顶上，温雅的笑着走过来问。

　　“……无妨。”

　　“……没事，叶小钗，东西先放下吧。”

　　“啊……”叶小钗说着，先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山放到旁边的一张矮几上，再迅速的把两碟点心一手一碟端来茶几这边，然后看了素还真一眼，素还真眨眨眼笑得更开心。

　　“你们两个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和大家聚一聚还要吓唬人，老屈这次真是扫到台风尾。叶小钗啊，能来帮个忙么？”屈大管家又一次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招呼琉璃仙境隐藏苦力二号一起去把包饺子的大小物事收拾摆好，苦力二号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还是干脆的挽起袖管帮苦力一号搬弄比较重的东西。

　　“其实劣者请两位前辈来只是想让琉璃仙境热闹些的。”素还真微笑着给两位空的或者半空的茶杯添上新茶，静静说道：“如果擎海潮前辈不来的话，前辈恐怕就要像以前那样喝一杯茶就走了，琉璃仙境还是只有素某，小钗和好友三个人在。既然是难得的太平日子，劣者还是希望能多看到一些快乐吧。”

　　听到这一番话，一页书和擎海潮不约而同的默默低头抿茶杯，然后又同时看向对方，目光那么自然的就交汇在一起。

　　吾一直想，有子当如白莲。

　　吾觉得吾的小妹也不差。

　　吾说，这两个恐怕比不到一块去吧。

　　有么，吾觉得可以，都很懂事很乖巧很水啊。

　　……擎海潮吾说你的脑子是不是关久了秀逗了。

　　……一页书是你让吾蹲在雪崖秀逗也是你弄得。

　　吾那是担心你的安危！

　　吾不需要这样的担心！

　　擎海潮！！

　　一页书！！

　　就在两个人的眼神交锋要升级为口头交战的时候，不远处一声叫喊打破了这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呼，终于摆好了，来来大家一起来包饺子……呃，老屈是不是挑错时间了？”那边屈世途用一种“就是不让你们在这里吵”的眼神配上十二分迷茫加歉意的神情，让两大先天登时有撞面团自杀的冲动。

　　……这丢人丢大了…………

　　“两位前辈一起来吧，琉璃仙境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素还真说着就笑着走到屈世途和叶小钗那边，挽起长长的袖子一副准备开工状，叶小钗在旁边帮他把袖子上的饰带和缀纱也挽好缠好，嘴角露出很淡的笑意，素还真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心音，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嘟起嘴责备的扫了叶小钗一眼，最后被刀狂剑痴递过来的一块莲子糕塞住嘴巴。

　　“咳，擎海潮。”

　　“咳，一页书。”

　　同时干咳一声开口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方才的火药味已经不知道是扔到天外南海还是星云河，从蓝眸或者红眸中看到的都是淡淡的意外和习以为常的尴尬。

　　“……吾觉得也该去帮忙了。”

　　“……同感。”

　　说着两位就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挽袖子，一页书盯着擎海潮的羽毛披风老半天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和把这件披风拽下来的想法，殊不知擎海潮同时也在盯着他的头发老半天最后收回了目光和勒令他变回正常的念头。

　　“你们也来太好了，包饺子这种事人越多越好，一页书，来帮叶小钗和面，然后擎海潮和老屈我一起来给肉馅上劲，素还真你还是帮大家递茶水来吧。”

　　在厨房琉璃仙境大管家就是神，恐怕就是弃天帝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能发表什么意见，一页书和擎海潮当然也没有。

　　由于和面的地方一个是梵天高僧一个是佛教传人，所以肉馅都放到门厅外的廊上，擎海潮自己对厨艺不了解，但是看到满满三大缸的肉馅还是差点吓得倒退一步。

　　“这是……”擎海潮说着忍不住看了屈世途一眼，算来算去琉璃仙境里吃荤的也就只有这一位，难道这就是所谓人不可貌相……

　　“呵呵，擎海潮你不知道，其实琉璃仙境包饺子有很多都要送下山给那些乡民的，毕竟每次琉璃仙境有什么斗殴他们都会扫到台风尾，不表示一下歉意素还真会念叨半年啊。”

　　擎海潮听到这句话沉默的片刻，再开口又是平时的淡然“原来如此，那需要吾做什么？”

　　“哦，其实很简单。”屈世途说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两根几乎和人一样长的筷子交给擎海潮，笑眯眯捋着胡须道：“就是用筷子顺着同一个方向搅动肉馅500次就可以了，最好别用功体这样做出来才劲道适中。”说着老屈自己也抄出来一双同样的筷子“嘿呦嘿呦”的干活，擎海潮攥着筷子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也开始了非常有损形象的搅肉馅运动中。

　　另一头，一页书和叶小钗一人面前一个大盆子正在揉面，一缸白面已经用过了一小半，素还真几次想插手帮忙都被以各种各样的手段婉拒，这也没办法，谁叫一代神人的烹饪记录太过惨不忍睹。

　　“啊……”突然叶小钗从面前的大盆子里抬头，对一页书“说”了一句什么，梵天眼角抽了抽，将目光转向哀怨的捧着茶碟的，也是这里唯一一个理解叶氏哑语的素还真。

　　“……小钗说，擎海潮前辈那边可能还不习惯。”

　　“吾相信他。”一页书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继续埋头和面，素还真和叶小钗对视一眼，几句心音无声的传递着。

　　‘小钗，很少见前辈这样笑啊~’

　　‘嗯，擎海潮前辈来，前辈应该很开心。’

　　‘其实吾想看前辈听了之后急忙去帮擎海潮前辈的场景呢~’

　　‘……这好像不太可能。’

　　‘咦~小钗不能这样就下定论了呀~’

　　“叶小钗，素还真，你们在讲什么？”

　　莲和叶微微一个激灵，看着虽然一身魔化打扮但是气度分明就是百世经纶不能再百世经纶的一页书，心音同时咆哮：

　　‘前、辈、该、问、你、在、干、什、么、吧！！！’

　　但是叶小钗还是保持着一脸正经的忠厚样子继续揉面团，素还真则笑盈盈的解释：“唔，小钗只是还是有点担心擎海潮前辈，劣者在劝他放心呀~”

　　“嗯……”一页书撂下一个一页书经典沉吟声不置可否，一甩头发继续和面，留下叶小钗和素还真继续忍不住对视传心音。

　　时间在忙碌中一点一点过去，等到一页书这头终于把一缸子白面和成五盆面团，擎海潮和屈世途也终于上好了肉馅的劲，擎海潮微微黑着脸一手托着一个大缸，屈世途抱着一个大缸闪进门来，把东西放下，屈世途又奔去伙房又弄来四个新的缸子摆在地上，然后光荣累趴在地，擎海潮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帮着叶小钗把那些缸子一个一个排成一排成一列。

　　放下最后一个陶缸，擎海潮站起来忽然觉得手臂和腰一阵脱力，还没来得及踉跄，背后熟悉微温的一双手便扶住自己的肩膀。擎海潮只感觉脸上微微发烧，干咳一声道：“咳，一页书，吾无事。”

　　一页书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擎海潮翻转成面对自己，一面用衣袖替他揩去汗水一面道：“你过去恐怕没有做过这些，先歇息片刻怎样？”

　　看着一页书的脸孔这般靠近，擎海潮只能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倒退或者转身逃走的冲动，一页书总是这般，即是佛又是魔，可以庄严到让人不敢靠近，也同时忍不住为之……

　　沉沦。

　　“哈，你都没事吾又有什么关系，听屈世途说要包很多，还是抓紧时间吧。”挣开扶持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丝依恋，这个问题擎海潮早就不去计较。

　　“哈。”笑一声，一页书也不多说什么，同擎海潮并肩去……剁各色素馅。

　　包饺子是这样分配的：

　　一页书和叶小钗在擀皮，擎海潮和屈世途在包馅，几次想帮手都被婉拒的素还真负责将包好的一屉屉饺子放到旁边和递茶水。从午后一直包到将近子时的时候，开始还间或有屈世途指点擎海潮包饺子的手法，或者一页书擀出来形状稀奇古怪的面皮让众人和他自己的面色一阵风云变幻，后来口中的话语便渐渐从包饺子开始谈到略城的近况，死国魔法新写了典籍，悟剑声和易春寒的新居，青阳子翻修天地门，谈无欲去看望有了重孙的月蝶夫妇，莫召奴在新罗的什么地方大力整顿了一个陋习，照世明灯终于在黑暗道放了几台道灯，尽管经常不点上……等到把各色馅料的饺子报完的时候，众人才发觉天色已沉，历历星斗。

　　“嗯，谢谢大家帮忙，劣者就去分发饺子，两位前辈和好友稍等一下。”素还真说着，化出水火风三莲，四朵莲花优哉游哉的背起来一大袋饺子飘然花光而去，叶小钗默默的把剩下的三袋背在背上，向擎海潮和一页书点头为意，也化成一道长虹追上。屈世途已久借茶遁，把两个先天又丢在灯火盈盈的门厅中。

　　“吾……哈，吾从来不知道包饺子会这般快，本来看到馅料，吾还以为要包好几天。”无论过去多长时间，擎海潮仍旧受不住这尴尬的沉默。

　　“不错，我们几人难得这般安宁的相聚一处，总会少觉得些乏味。”一页书抿了一口凉掉的茶，平淡说道。

　　“吾一直有一个问题，一页书，为何……”擎海潮端详了一页书的脸孔，顿了片刻，才继续问题：“你在吾面前，总是这番模样？”

　　“百世经纶是对众生，变成这般，也是为让你和众人轻松些许。”一页书也顿了顿，看向天际繁星继续说道：“而且唯有如此，吾才能放下梵天的身份，做你当初认识的一页书。”

　　擎海潮听了这句话，干咳一声用喝茶来掩盖面色变化，真不知道这个和尚一本正经说暧昧话的天分是从哪里来的，明明这句话暧昧无比却用这种严肃的口气说来，深深的违和感只会让人印象更加深刻。

　　“两位前辈，素某回来了，今天发饺子倒是很顺利啊。”这时候门口传来清亮的嗓音，两个人看向门口，只见容光焕发笑意盈盈的素还真和难得有些笑容的叶小钗一前一后走来，擎海潮暗自庆幸，随着一页书一起向两人点头致意。

　　“哈哈，你们这次来的正好，老屈这边饺子也煮好了，来来一起趁热吃。”从内厢的方位又传来屈世途的声音，只见他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过来，自顾自一人一盘还絮絮叨叨：“那素还真你的诗冬菇莲藕的，叶小钗是荸荠香干的，一页书是百合豇豆的，擎海潮不知道对不对你口味，是荠菜木耳的，填料都是蕨根粉粒，还有醋，叶小钗和我会吃，就不知道擎海潮喜不喜欢这味道了。”

　　“诶~多谢好友了，小钗吾要尝尝你的~”素还真说着着，就去自顾自夹起来叶小钗盘里的一个饺子丢到嘴里，叶小钗无奈笑了笑，递过去一杯半凉的茶给烫到舌头的素还真。

　　“屈世途，你何必如此？”身为万年辟谷党的一页书看着面前的饺子未免有点头大如斗。

　　“哈，屈世途一番心意，也不好辜负啊，一页书，好友。”擎海潮看一页书这幅哪能可贵的尴尬相，笑得春光明媚，一句好友叫的分外鲜明。

　　“哈，好友为何不先请呢？”

　　“在琉璃仙境你算是主，吾为客，怎么能失了礼数？”

　　“非也，客先请才是待客之道，哈。”

　　“……一页书你笑什么？”

　　“吾笑你与吾五十步与百步之差而已。”

　　说到这里，擎海潮不知道哪里来的尽头，夹起来一个饺子在一页书面前晃了晃。

　　“一页书，来，你若吃了这个饺子，便能在吾这五十步之前了。”

　　一页书见状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也夹起来一个饺子递到擎海潮面前。

　　“哈，那好友为何不吃了吾这个饺子，能在百步之前更领先一筹？”

　　“一页书你在畏惧区区一个饺子么？”

　　“擎海潮你若也无妨为何不吃？”

　　说得迟那时快，两人身形忽动，等到叶小钗，素还真和屈世途三人眼前景象定格时，只看到一页书和擎海潮两人互相咬着对方的筷子，嘴里看起来都被对方塞了东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相互瞪着，头发也乱了外衣也扯了两只没拿着筷子的手还比划着擒拿的姿势……这种人间极品场景。

　　“咳咳……”

　　一声默契惊人的干咳打破了凝重诡异的平静，梵海两个一个激灵，连忙向后弹开，一边使劲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一边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两位前辈，吃饺子而以放轻松，放轻松嘛~唔……”素还真索性套用净琉璃的经典口头禅，被叶小钗用一个吹得不在烫口的饺子给堵了下文，两个人又是传心音良久。

　　两大先天灰头土脸的默默坐回去开始埋头吃饺子，一副跟饺子有血海深仇的架势，无奈这两人平时辟谷习惯了，吃饺子的速度还不如对面两位小辈一面心音斗嘴一面吃的速度快。

　　在这样和谐非常的用餐氛围中的四个人，却不知一个座位上早已人饺两空了。

　　青衣快来救救老屈我啊…………

　　在琉璃仙境的大门口，屈世途吹着冷风吞着凉饺子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