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百了》夏皑

5、第五章

　　夜幕低垂，却依旧喧嚣的夜空下，顾南俯瞰着满城的辉煌绚烂总觉得有些凄凉。如此美好的夜晚，却被迫在公司加班，怎么想怎么觉得悲剧。低头喝了口咖啡，苦涩中泛起的醇香多少带来一丝慰藉。
　　“顾总，您要的报价传过来了。”
　　“放我桌子上吧，人事部的名单送过来了吗？”
　　“额，还没有，人选上出了一点问题，人事部部长承诺明早可以把名单送给您过目。但是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从学历结构到工作经验以及个人能力，目前没有最合适的人选。公司很多资历老得管理想法略微老旧保守，很多刚招聘的大学生知识有余经验不够，也不够稳定。并且您是希望提拔一位副总，接触到的很多是公司机密，很多人还并不足以完全信任。所有有一些问题……假如您急切需要的话，人事部明早可以拟一份推荐名单过来给您过目，并提供他们所有资料供您筛选，但是未必能达到您预期的效果。”
　　“说了这么多，他的潜台词是什么？”顾南喝了口咖啡，表情略不屑一顾。
　　“他说他知道有一个人，从学历到个人素质都符合您的要求，虽然年轻但很有主见和想法，跟我们现在开拓性企业的定位很一致，并且这个人对齐宇绝对的忠心，只不过他请不到，要您亲自出马……”
　　“顾北。”顾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顾总，您怎么知道。”助理陈默故作差异。
　　“老狐狸！他是我舅舅，我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说什么人事部找不出人来又讲那么一大堆，其实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去顾北哪里碰钉子！”
　　陈默没说话，忍不住笑了下。
　　“还有你，陈默！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老狐狸怎么想的！还一本正经的跟我扯那么多大道理！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顾南一提起顾北，气就不打一出来。
　　“顾总，我是知道薛部是什么意思，可是绝对没有看您笑话的意思。而且顾北回来一年多了，也该回来帮帮您了。打虎亲兄弟嘛，现在齐宇处于高速发展的时期，我们进入了很多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涉足的领域，像地产界。您需要帮助，顾北是最合适的人选。顾北是普林斯顿商学院出来的，又是您亲弟弟，没人比他更适合副总的位置。”
　　“陈默，你这么一本正经又掏心掏肺的表情真让我想揍你！”
　　陈默一头黑线……
　　不理陈默，顾南接着说，语气里满是不满和受伤：“顾北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年谁帮他逃家的啊！他一回来我就去找他，刘备三顾茅庐还请来了诸葛亮呢！我去了七回啊，七回！第七次愣让他赶出来了，你又不是没看到！后来直接跟我玩儿失踪，现在就我妈知道他在哪。我要是找得到顾北，我还找人事部要人。招进来那些人要么油嘴滑舌只知道阿谀奉承，要么名校毕业眼高手低的。他就是我舅舅，不然我早修理他了！”
　　“噗，顾总，您还跟在学校一样。人无完人嘛，薛部招进来的人虽然不算多优秀，但是也都扛起了各自岗位上的担子，近几月业绩和计划的试试效果也都是上升的。公司整体形势一片大好。”
　　“是啊，好歹是舅舅，我怎么着都得给他留点儿面子。可是这些问题迟早都是要解决的，齐宇要做得更大，就必须要整体提升员工的素质和工作能力以及职业化的程度，但是现在是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们现在很需要人，在很多领域内根基都不稳，暂时只能这样。算了，不说这些了。明天下午空出来。”
　　“好的。”工作上，陈默一直是最尽职的助理。
　　“我们去江陌学校打球去。”
　　“江陌？薛董公子？”
　　“恩。”
　　“那孩子不容小觑啊。”
　　“哎呦，还孩子，你比人家大多少啊？”
　　“学长，我说不出来，江陌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很邪门。内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使的面容，魔鬼的心肠。每次看见他对着你笑，我都觉得后背发凉。”陈默似乎心有余悸。
　　“不愧是我的知心学弟啊，还是你懂我啊。把你从老师手里抢过来果然是对的。哈哈，江陌是有点儿早熟，但也就是小屁孩儿一个，矫情着呢。”
　　“这话你敢让江陌听见？”
　　“啊哈哈……陈默，你真幽默。”顾南忽然笑得很开心。
　　“呵呵……”陈默也跟着笑了下。
　　“笑什么笑！马上工作去！早搞定早下班！”
　　关上门的时候，陈默还在感慨，怪不得顾南这么年轻就可以当公司董事，就这能媲美专业演员的变脸的速度，就足以让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第二天下午……
　　“江陌，出来。”当节课的老师有事，正在上自习的时候，江陌忽然收到顾南短信。
　　“我第二天上课，你就怂恿我逃课吗？我的表哥。”
　　“少阴阳怪气的！你就是去玩票的，还上课。我在你们学校篮球场，赶紧出来。”
　　出于尊重，江陌刚打算去跟班长说一声，转头一看，后门打开着，我们班长大人鄢娅的座位已经空了。江陌当然没客气，追随着班长的脚步毅然的逃课了。来到篮球场的时候，顾南和陈默打着篮球，酣畅淋漓，旁边上体育课的低年级学生频频回头观看，叫好声不绝于耳。不经意一回头，篮球场边长椅上坐着的那个听着歌吃着甜筒，笑得没心没肺的人不是鄢娅是谁。
　　一时兴起，江陌迈开长腿几步走到长一旁，一屁股坐到了鄢娅旁边，吓了鄢娅一跳差点儿呛着。
　　“你怎么出来了？”鄢娅舔着嘴边的奶油，满不在乎的问。
　　第一次见到如此……豁达的女生，江陌迟疑了一下。“额，我朋友过来了。”
　　“袄。哈哈……”鄢娅突然笑得很开心。
　　“额，有这么好笑么？”江陌耐着性子问了下。
　　“额，给你听下。”鄢娅一边笑着一边取下一边的耳机，塞到江陌耳朵里。
　　第一次有人有这样的举动，江陌愣了一下，然后听到耳机里传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只能说，你母亲，真是条汉子！”然后鄢娅又笑得前仰后合的。
　　“这是什么啊？”
　　“啊……我不行了，笑死我了……这个是郭德纲相声啊。你没听过吗？”
　　“没有。”江陌很诚实的回答。并且很犀利的捕捉到了鄢娅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小嘲讽，似乎在说‘太out了，这个都没听过。’
　　“额，他超帅的！有时间听听，超级有才！”然后又笑得很夸张。
　　“你的笑点略低啊。”江陌不厚道的说。
　　“哈哈……我不是笑点低……”然后又是一阵笑声，“内叫笑点的东西我压根儿就没有……哈哈。”
　　江陌看着笑得花枝烂颤的鄢娅，无奈的笑了下……

　　“我没看错吧，江陌跟一女的坐着么近，听一副耳机，还笑了？”顾南停下来，不可置信的问陈默。
　　“额，我只能说，你没看错。”刚说完，就见顾南已经走上前去。
　　“江陌，这位是……”顾南一副不怀好意的笑。
　　“我班长。”
　　“袄，干部啊。那还请班长大人以后好好照顾江陌哈。”
　　“噗……哈哈……”又是一阵很夸张的笑声，然后鄢娅转过头看着顾南，很无辜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顾南一头黑线……“咳，没什么。我是江陌的表哥，很高兴认识你。”
　　“袄，我叫鄢娅。谢谢你很高兴认识我。”
　　顾南略无奈，看着顾南那一副有话说不出的表情，听着郭德纲的相声，鄢娅觉得这生活是在很欢乐，又忍不住澄清了一句：“内什么，我就是贫了点儿，不是神经病，你别害怕啊。”
　　“噗……”顾南身后的陈默也忍不住了。
　　“咳，没事儿……我胆儿大。”顾南故作镇定，椅子上的江陌笑得也很欢乐，顾南就觉得悲催，果然跟江陌在一起的人也没有正常的。

　　“咳！”忽然，据他们不远处的位置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一听这个声音，鄢娅顿时笑不出来了，回头一看，果然是班主任。
　　“鄢娅？！你能不能给老师解释一下，为什么自习时间，你出现在这里？”老师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额……我，其实，我……”
　　“恩？！你不会逃课了吧？”
　　“怎么可能！我其实是……”鄢娅一张脸纠结成了一种很奇异的弧度，摇头晃脑的，转过头，正好看见了江陌，顿时灵机一动……“其实是江陌迷路了！我是出来接他回班的！”
　　老师顿时一阵无语……江陌回头看看身后的教学楼和中间的操场……也有点无语。
　　鄢娅在身后死命的捏着江陌的后背，偏又捏不到，说不清是痛还是痒，江陌很有定力的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然后极其有涵养的说：“恩，老师，我迷路了。”
　　……
　　“教学楼跟篮球场间是条直线！你竟然说你迷路了！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
　　鄢娅扯了下江陌的袖子，抱歉而略带讨好的说：“一会儿别吓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