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遗梦（清穿）》女青

40、叁拾玖

　　太君走的很安静，好似睡着了一般。馨妍见她如此的安详竟连泪都流不下来，瞪着有些干涩的眼睛脑中只是回想着太君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那日起馨妍便待在灵堂之中，不眠不休的陪了三夜。日日都有人来吊唁，只是馨妍常常会想，这些人中倒有几个是真心在缅怀太君的呢？不经意间看到了一脸憔悴的隆科多，这几日便也只有他同自己一般伤心了，也算太君没有白为他操心费神。

　　四阿哥是经常可以看到，几乎每日都会来上香。馨妍只是恪守礼仪，两人便也没有再多的牵扯。那日在别苑之外，自己是真的失态，竟当着夫君的面在另一个男人怀中哭。可当时心绪纷乱只想找个人来分担，而又惟有四阿哥能明白自己的忧伤，不想这样却是伤了声汶都不自觉。自己刚答应了太君要和声汶好好过日子，可这几日他都行色匆匆，两人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是没有，自然也没有机会跟他解释这误会了。

　　两个月之后，等太君入了葬，馨妍才回了雷家，一脸的苍白憔悴。雷夫人还是一贯的客气，上前又是一阵安慰，只是神色间总有些张惶。馨妍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独自回了别苑，兰香早在屋中候着，见了馨妍不免又是一阵唏嘘，两个女子便就哭哭啼啼的唠了一下午。

　　快到晚膳时间一直不见有人，馨妍有丝奇怪的问道：“那些下人呢？”

　　兰香答：“我也是今日刚从宫里出来，也没见到啊！马福该是同少爷一起出去了吧！这芙儿倒是真没瞧见！”

　　馨妍一听芙儿，心又沉了下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倒真差点把她给忘了，馨妍叹了口气，要跟声汶好好过日子，这其中的阻隔却是不小啊！

　　那日声汶到了半夜才回来，还是留在书房过夜，馨妍早已习惯。两人如今相敬如宾倒是比路人还生疏。

　　第二日雷夫人请了馨妍一同喝茶，馨妍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正开口要打听芙儿的事情：“婆婆，馨妍回来这几日倒未见芙儿在苑中伺候，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雷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片刻道：“馨妍，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我琢磨着有些事情你总要知道的。这事我昨日就想跟你说，可声汶这孩子吩咐说你近日心绪不佳，便想等一阵再提。可如今你说起了，我也就说了吧！”

　　馨妍默默的缴着帕子，心一横，该来的总要来的，何况自己也早就知道了。只听雷夫人道：“我跟老爷商量着，让声汶将芙儿收了做一房小妾，雷家子嗣单薄，声汶又是长子....馨妍你可千万不要见怪。”

　　馨妍苦笑了一下道：“婆婆不必为难。这事馨妍心中有数了。”馨妍表面装的大度，可回了屋之后心中还是难受，不管是到了哪里都要跟别人抢个丈夫，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穿到这里来！体会一下一夫一妻制的好处么？

　　“小姐！其实我听下人们说...”兰香见馨妍也不说话有些欲言又止的开口，“这芙儿是随着雷家的人一同从金陵过来的。据说还是雷家的童养媳。”

　　馨妍挥了挥手道：“我知道。”

　　兰香急道：“可小姐，这些下人们说少爷本来并没有收了芙儿的意思，只是待她亲切些罢了。这次收她入房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馨妍有些好奇的问。

　　“是因为前些日子少爷突然和芙儿那个...圆了房！据说芙儿去别处待产了。”兰香红着脸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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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月圆星疏，院中被照个通透，雷声汶刚踏入书房见馨妍穿着寝衣正坐在案前，微微一愣。

　　馨妍开口道：“你回来了。工部的事情很忙吧？每日都是这个时辰回来！”

　　雷声汶含糊的应了一声方进了门。

　　“晚膳用过了么？”

　　“嗯。”雷声汶不曾走近只背着手站在门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馨妍站起来慢慢走到雷声汶跟前道：“我有话要同你说！”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有些困了，你也早些休息！”雷声汶拒绝道。

　　“要休息也好，你就随我一同回房休息吧！”馨妍说着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雷声汶紧张的挥开了馨妍的手道：“我就在这休息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馨妍停住了脚，背对着声汶半晌没有出声。

　　“为什么？”馨妍忽然转过身来泪流满面道：“为什么不要我？那日在承德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不会负我么？那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雷声汶有丝慌乱的举起了手想替她擦去脸上的泪，可手却悬在半空中，就这么尴尬的对峙着。

　　“我去金陵拜祭了你娘，也知道芙儿的事，我本以为你不要我是不想对不起她！这样我还敬你有情有意！可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馨妍双目含泪瞪着雷声汶。

　　“我...”雷声汶放下了手犹豫了一下改口道：“馨妍，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罢！”

　　馨妍擦了擦泪，自嘲道：“你也不必对不起我，既然你不要我，不如早日休了我吧。七出之罪你该比我清楚。与其这般相互纠缠，不如早日有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