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咒文》雪小柒

9、解梦

　　想多少遍都不会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前几分钟他才哄弟弟入睡，看见他小小的一团窝在被子里心里全是满足。
　　前两个小时的晚餐也很丰盛，后来的洗澡水也一样暖和，身上的泡沫芳香地洗去一天的疲劳——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但要破坏这一切也不过一分钟的事情。
　　那是电影中也无法用特效描绘得如此详尽的巨型怪兽……它或许只是饿极才闯进人类的居民区，不过却给自己带来今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也没有爆发什么超能力，只是那一腔愤怒悲伤做的催化，趁那怪物不知因何突然变得不安犹疑时猛的攻击，拼命去刺那看似柔软脆弱的腹腔，拼命地、拼命地去挖自己已经变得血淋淋的希望。
　　“别刺了，已经断气很久了。”不知道是谁，看不下去的出声阻止。
　　没有理声音的主人，镇定的抹去眼前腥臭的血迹。抱紧怀里的瘦小身躯。
　　他的弟弟……
　　“想报仇吗？”那声音似乎在惋惜，“我们来晚了，不过可以教你些本事，来成为驱魔师吧。”
　　我知道，陷入无止尽悲伤的自怨自艾和以报仇为生无论哪一种都不对。不过我也只有地狱一条道路可以走了。

　　手无意识的钻出被子，在一片黑暗里来回摸索，他想着也许可以抓住什么，不过又有什么呢？
　　一只火热的手紧紧抓住他的，回握的力度大得疼痛。
　　世界一下子明亮得睁不开眼。
　　等适应了光亮，樱月才发现自己悬在半空的手被皇彻紧紧地握着。
　　有点尴尬的想抽回，却又被握的更紧。
　　“彻，挺疼的。”刚起的声音还很慵懒，神情也带着梦里的疲惫。
　　“梦里喊的‘彻’，不是我吧？”皇彻目光灼灼，可是却不是审视。
　　“是弟弟。”樱月有些恍惚，“不过我很好。”
　　皇彻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翻身上床，鼻尖对鼻尖地凝视影月的眼睛：“你恨妖魔更恨低等的，恨到见一个杀一个？”
　　“嗯。”樱月平淡地回视，皇彻褐色的瞳孔里映射出的自己，苍白、美丽，却是一点也看不出强大的样子了。樱月不由嗤笑了一下自己。
　　“其实有很多别的活法。”
　　“嗯。”
　　“你不懂吧。”
　　“嗯。”
　　“傻。”皇彻这样说着，比真的恋人还要体贴的把他拥在怀里，小心的抱着坐起来。随手在地面上燃起火焰，召唤出两个低等妖魔。一看就是刚修成人形的，还不太擅长掩饰，一个额头上居然还有沾着黏液的肉粒状突起。
　　“参见王。”他们刚修成人形就得到召唤，这是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声音里不由得显出兴奋。
　　“你们两个，做吧。”
　　听到王的命令，两个低等妖魔一下子傻了眼。
　　皇彻才不管他们，咬住樱月的耳朵，低声对他说：“你一定不懂，恨的话不一定要杀掉才过瘾，无止尽的折磨才能偿还罪孽。”
　　“这样更恶心。”樱月拧头躲过皇彻不厌其烦的骚扰，指着地上已经听话的开始□□的两个低等妖魔，满脸厌弃憎恶，“况且，这样更趁他们的意吧。”
　　“你不懂，妖魔向高的级别进化的某些关键时段，禁欲是必要的。让他们这样已经是毁了他们以后的机会。”皇彻淡漠的说，“看到他们这样，明明不甘心却又不能反抗，难道不也是一种报复吗？不过，关键是你，你开心吗？”
　　樱月不回答，皇彻又说：“其实是不开心的吧。你也知道低等的妖魔闯进居民区去猎杀人类——这根本是几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它们本身就没什么智力，袭击也只是本能，所以你连报仇也是盲目的吧。”
　　“是它们的错，妖魔全该死……”樱月挣动着，但其实心底里已经被皇彻的话搅得乱七八糟了。
　　“那是那群驱魔师给你的意见。”皇彻抱紧他，安抚的拍拍，顺便一挥手，地上的两个妖魔已然不见。
　　“你自己也懂，你只是恨自己当时弱小，却又独自毫发无伤的活下来了。”
　　樱月更用力的挣扎：“不是的！这都是你胡乱调查擅自以为的！你觉得这样我就会爱你吗？你妄想……”
　　皇彻的臂膀就像铁钳一样怎么都挣脱不了，没有灵力的樱月在挣扎中也逐渐的脱力，嘴上却仍不愿松口，总觉得一有松懈就会输了，就会真的万劫不复了。
　　“只是因为悲伤对不对……”皇彻仍不放过他，在他耳边喃喃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安心。
　　“一定没人告诉你还有别的选择，不用那么坚强，不用一滴泪不流，不用只是杀戮，真的不用勉强自己。”皇彻抚摸着樱月柔顺的黑发，心里是数不清的疼惜。刚接到调查的资料时，他就想这么做了。给这个孤独却一直逞强的男人一个新的选择。游戏什么的，一开始的目的或许是征服，不过大概早就变质了。
　　“如果无论如何都停止不了悲伤，就来这个怀抱里，可以哭，可以发泄，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的。”皇彻这样说着，手下的动作放的轻柔起来，像他逐渐柔软沦陷的心一样。
　　让他惊讶的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腰的两侧逐渐伸出一双手，轻轻地、坚定地放在了他的身后。

作者有话说

　　甜死得了……
明天就要上课了，更新会不会受影响啊（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