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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第三章

      “移位,移位。很好。咔。”“大家辛苦了。”“辛苦了。”前一秒中里还紧绷着弦的人群随着导演的一声咔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礼节性的结束语之后,人群纷纷而散。正赶往工作间的霜原边迈着步,边抽着烟,映衬着走廊不算明亮的灯光的脸平静。今天的这场MV的主角是个新人,年方16岁的MORIA,是个在美国出生并度过童年的美日混血儿,容貌自不必说,唱功倒也说的过去,就是表演起MV来,实在是勉强的可以。动作僵硬到如同木偶娃娃般的晃动着四肢,如果不是背后摄像选用的是替身,这场MV还不会那么快结束。快到圣诞节,新年也就随之不远,每到这个时候,娱乐公司都会不厌其烦地推出各式各样的新人,说这是推动娱乐事业也好,哗众取宠也罢,总之这就是娱乐界现存在的不容变更的规则。

      “启治,启治,等等。”

      “千鹤,是你啊。这么晚了,怎么?”之前做为创作组的工作人员,千鹤应该和下野他们一起回去了啊。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启治很疑惑。

      “启治,星期六我们去万宗滑雪场滑雪吧。我已经叫上澈平了,你也去吧。”

      “星期六么?澈平的咖啡吧。”男人自言自语着。

      “休息一天咯。大家难得放松的,你也去吧,嗯,行不行吗?”女子紧紧地拉着男人的手,身体也小小地来回晃动着。一双如秋潭般幽深的眼睛望着男人。

      “嗯。”启治轻轻地抚过自己的发梢,看了看千鹤,点着头。“那就说定了哦。”“嗯,好的。”

      “走吧。”女子挽住启治的手腕,示意他向前走,小鸟依人的可人模样,尽显女子的温宛柔情。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怕他从自己的身边逃开,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啊,啊!好漂亮的花啊。”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山坳间回旋。“啊,好痛。“被脚下的异物绊倒,男孩跌倒,突如其来的疼痛赶走了之前的兴奋欢愉。“呜呜呜呜。”一双手覆在男孩肌如凝脂的腿上,来回揉了揉渗出血丝的膝盖,“没事了,男孩子要勇敢,知道么?冬树。”“勇敢么?”男孩不再大哭,小手揉了揉有点发红的眼眶,哽咽着。“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勇敢呢?”“勇敢,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会么?”男孩试着重新站立了起来,双目凝望着眼前的人。小手抓紧了那双比它大的多,暖暖的手。“当然啦。走吧,继续往前跑吧。快看,那里的花还要漂亮呢。”手指指向不远处随风摇曳的花丛。“真的,好漂亮哦,呵呵呵呵。”

      嗯......啊!原来是梦啊。冬树将身子侧了侧。迷蒙地摸到了头下柔软的鹅绒枕头,有种黏湿的触觉。幽幽睁开了双眸,伸出手去,很想能抓住什么,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他扭头旋了旋台灯的开关,房间里的越来越明亮,有些失神地仰头盯着天花板,短暂的停顿之后,仿佛被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牵引着,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穿上了拖鞋,走了几步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扑入眼帘的是一个墨绿色平绒的方形盒子,这个盒子,如此般悄无声息地在这里躺了2000个日夜了。卧在盒子当中的三叶草饰物的银挂坠,象征着幸运的三叶草,一直被冬树视为信物藏到现在。小心翼翼取出来,摆在手掌心,冬树悠悠拿起它,放在唇边,阖上双眼,轻轻地吻了一下。“晚安。”以前曾经听别人说过,人类每天对自己定义的所必须做的事情就是信仰。其实所谓的信仰,冬树从来没有仔细深究过。不过每天这样和银挂坠洗礼般的仪式,已然成为了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从5年多前的那天开始直至今日。

      “哐——铛。”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将寂静打破。冬树有点茫然地抬头看看四周,那是,是母亲房间里发出的声音。他迅速披上了外套,直冲去了门外。
      扭开妈妈房门的手把,只见中年女人卧倒在地,右手颤抖地伸向不远处,是要去拿什么。不远处,是个相框。一个玻璃已经碎掉的相框,玻璃碎了一地。“妈妈。当心。“冬树不容分说地冲上前去,手伸向女人的臂膀,要一把拉住她。然而还只是在半空中,就被女人用力地挡了回来,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机会。中年女人头别向一边,头发散乱,单手撑着地,摇晃着身体,将外面玻璃已经碎的四分五裂的相框揽在胸前,颤抖着站了起来。她死盯着看相框,眼中闪过一丝温存的神色。但那种细微极微的温存转瞬就消失了。“我来把碎玻璃扫干净。”冬树边说,边转头去拿清扫工具,背后却传来了平静到甚至该用冷漠来形容的言语, “和你没关系。回你房间去。”冷若冰霜的声音让冬树的背部阵阵发凉,就像逼人的寒峭夺走人最本能的呼吸能力。摇了摇脑袋,冬树迅速地拿来了扫把和畚箕,弯下腰将散落在地的玻璃碎片很仔细地清扫,尽管这样,还是有很顽固的碎屑牢牢的嵌在地毯的纤毛上,怎么也不肯离开那里。他蹲下去,很小心的将碎屑拣起。糟了,还是被弄到了。冬树抬起右手,汩汩的鲜血从他右手食指纤嫩的指尖上慢慢渗开,犹如一株雪莲染上一抹妖艳的鲜红。“嗯。。。”忍着疼痛,冬树将手指含在口中,轻轻地吮吸着吮吸着。等到鲜血不再向外肆虐,疼痛不再钻心的时候,他抬起头怔怔地望向女人。“妈妈。”女人摆了摆手,没有与他的眼神有任何交会,就将脑袋别了过去,走向床,睡了下去。
      冬树颤着身子,蹒跚着到了门口,关了灯。拧上了门把。从母亲的房间回去,明明只有几步路,却好象走了很久很久。午夜游魂似的摸到了自己的房间,按了按门口的电灯开关,倚靠在门后,找不到支撑身体的支点,躯体徐徐向下滑动着,整个人完全坐在了地上,冰凉的地面由衣服侵蚀而来的刺人寒冷,他感觉不到。将头深深地埋进膝间,抬起右手,血已经凝结,伤口却清晰可见,无声地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母亲那双冷漠的,没有任何焦距的目光,他是怎么也忘不掉了。正像这受了伤的地方,即便努力着想去忘记它,但只要曾经有过伤,就会有丑陋的疤痕做为明,即便疤痕会有愈合的时候,心口的伤又怎么会愈合呢。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深深的一口呼吸之后,冬树使出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站了起来,拖着不规则的,沉沉的步子移到了床边。今天天上没有月亮,连微弱依稀的星光也见不到,房间里昏暗一片。关灯睡吧。就那样睡去吧。人,总是要学着去习惯黑暗的,即便那不容易,但,终究是要学会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往事已经慢慢揭开。深锁于心底的记忆,永远都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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