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好想抱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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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如嚼蜡地啃完了两人份的早餐后，秦岳放下汤勺，望着桌上剩余的大量食物久久无语。
秦岳的食量向来大得惊人，而秦月正在长身体的鼎盛时期，饭量日与俱增，因此秦岳做了足够喂饱三人的早饭，谁会料到秦月忽然就说要出去呢，以前秦月连去参加长跑比赛这种事情也会一一向他报告的。
秦岳总算体会到人们说“儿大不中留”时的涵义。
浪费总是可耻的，尤其是对于秦岳这种因双亲常年在外（如果那个妖孽女人也算“亲”的话）不得不独立的秦岳来说。他想了想，只好把剩下的打包，装进饭盒里，带到学校里当做正午的午餐了。习惯性地将饭先装进秦月的便当里，随又想到秦月出外了，但全部的食物都进去那个粉红色盒子里，秦岳的嘴角抽了抽，第数次腹诽秦月没必要为了更有女生气息而把日常用品都换成这类令人不适的梦幻颜色，一边将它放到了书包的隐蔽处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他下意识往墙上挂着的大钟看去，而上边的时针正好不偏不倚地对准了“8”的数字，而学校的大铁门可是一到七点三十分就准时关上雷打不动的了。秦岳愣住，反射条件的，班主任往下拉的大饼脸呈现在眼前仿佛近在咫尺，他匆匆忙忙赶出门，却在锁上门后发现自己没有带书包。
他回去拿，包里空荡荡的，秦岳挫败，自己竟对课程一概不知。无法，他只得随手塞了几本书，便八百米狂奔到学校去了。
到了学校，好容易过了看门伯那一关，还是被教室门旁守着的老师逮住了。被罚站了一堂课，接受了老师一番横沫飞溅的口水洗礼，又有教导主任召唤到他办公室一叙，这一去，又是一段漫长的爱的教育，就在快打起瞌睡的时候，终于一道圣旨下来，罚了一篇检讨。
于是去找明乾帮忙。
明乾像不认得他了，上下打量他一番，才慢悠悠地说：“太阳能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这么乖乖的就照着做了。”的确，一般来说，秦岳不是炸毛就是直接逃学，跑到天台歇凉，这么任挨任骂，反而诡异得不得了，像是李路烟去班上带读发誓再不群殴一样匪夷所思。
秦岳听了，也只是没精打采得应一声，把纸笔扔给明乾就转头对着窗口，手撑下巴，远眺，继续着从早上就不曾停止的郁结。
明乾抽搐一下，说：“能别用这种少女思春的脸来恶心我行吗？”
秦岳微笑着打歪了他的眼镜。明乾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执起笔努力把文章写得反效果来报复秦岳的不人道。
秦岳则全门心思都扑在了秦月身上。
自从和那个不知名的朋友搞上了后，秦月周末在家的次数大大减少了，学习到一半，只要电话响起就会分心去接，讲上很久的时间，偶尔还会露出一种他所未见过的微妙的却柔到化出一滩水的笑容，令人眩目，也令他莫名不舒服。也曾旁敲侧击打听到，那人是师大的学生。性别男。比他略大一岁。这就相当于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惊。
——师大！
那个多少学生挤破了脑袋也进不去的市里重点高中，他考得进去，就说明他的脑子构造不属普通的范畴，而且，性别，男！男人都是狼！那么说来，秦月被他骗走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
秦岳扑倒在桌上。
明乾见他苦痛不堪，拍拍他，“你弟弟又怎么了。”
秦岳回看他，艰难而言不由衷得说：“不是他！”
明乾欲言又止，本想说出更打击他的话来的，但好巧不巧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明乾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皱了皱眉，把机盖毫不犹豫地合上，还关了机，才收回口袋回来，不给秦岳问的机会，接着对秦岳叹息地说：“你也差不多要想想以后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大学无望吧。快高考了一点紧张感也没有，整天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秦岳才想起确实有高考这样东西存在。
他很快摆出一个不好看而别扭的苦笑，颇有几分苍凉的自嘲：“我不打算上大学，反正不论在哪个学校，老师们都是顶多说我几句好听的劝，然后在心里骂我一句垃圾罢了。”
明乾正色：“可是……”
“说起来，刚打给你的是谁啊，神秘兮兮的！”不愿接下话题，秦岳打断他，双眼不怀好意地眯了起来，捅捅他的肩背，大胆猜测：“是纪莉莉吧！你挺行啊——”
纪莉莉，那个上次他遇见明乾时缠着他的身材劲爆的女人。似乎是个不良少女吧，却很好笑地相信一见钟情，认定了明乾是她男人，因为明乾无心的一句话而剪掉了烫的乱七八糟的长发，卸掉妆容，清汤挂面，还和一些混在一起但明乾不喜欢的朋友断绝了交往，并且整日忙里忙外就为了讨他欢心。据说有一次乔装打扮跟踪明乾到家，差点被当做变-态。
秦岳总共只见过她不到三回，但也被她“一片痴情”所折服，当然，是觉得像她这样厚脸皮的女孩还真是世间罕见。
明乾一怔，忙解释说：“我对那种类型不感兴趣。”
但秦岳才不吃这一套，还没看过他不感兴趣的女人能让他这么烦恼的呢。正想进一步揶揄他，这时，耳熟的手机铃声又不识相地响了起来，截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秦岳看着明乾，眼都弯了，而明乾反应过来自己都关机了，瞪了秦岳一眼，用下巴指指他正嗡嗡震动的裤子表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你的手机！”
秦岳讪讪地摸出手机，对着它没好气地重重“喂”了一句，但来人的声音立刻让他精神抖擞差些没站起来立正了，毕竟自己不久前还在纠结着他的事情呢。
秦月的声音在碰到秦岳后就变得软绵绵的，但又有一点发颤，秦岳疑心自己听力退化了，“哥哥，你在哪？”
“还能是哪，学校。”即便秦月看不到，秦岳还是翻了翻眼睛。
“哥哥猜猜我在哪？”
“啊？”不清其来意的秦岳张张嘴，还是回答，“山腰吧。”肯定累趴下了。瞧他细皮嫩肉的样。
“错了~我在你的房间，笨蛋哥哥，连这都猜不到啊。”手机传来秦月欢乐的笑声，他还是一样，能耍到秦岳就如获至宝。秦岳忍不住较真了，反驳道：“你不是出去吗，我怎么会知道你回来了。”
“呵呵。”秦月没有正面回他，而是语气一顿，轻轻道，“果然，只有一人，这狭小的房子也显得好大好空啊。”
不知怎么，秦岳居然自行想象出了秦月坐在他的床上，一手捏着床单一角，一首攥着手机，露出落寞表情却高扬嘴角的模样。可能是他的语调低得不像话，也可能是他表现出了一丝乐于被他察觉的脆弱吧。
心仿佛被一只名为心疼滋生出来的大手抓住，连脉动都变得疼痛起来似的。
就在秦岳打算问秦月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之时，秦月就带着一丝依赖对他说：“……哥哥，我好想抱一抱你。”
没等他问，秦月变脸似的又换上一副优哉游哉的口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以后，我也考哥哥呆过的学校吧。”
秦岳一听这话，立马警觉，不受自己控制地心生起了一缕怒火，他否决道：“不行。你有更好的选择不是么。”
“可是……想到这是你呆过的地方，就跃跃欲试呢，哥哥。”
火烧得旺了，变成熊熊大火。秦月清楚自己在生谁的气。但他不由得仍是提高了音量，呵斥他的弟弟：“有什么好的？这样的学校不如不上啊！像我一样有什么好的，浑浑噩噩的混日子，这是你想要的还是心血来潮，你要毁了自己吗？！”
被责骂是废物的日子是日常，是他自己不争气，他生自己的气，他受够了，所以，绝对不能让秦月重蹈自己的覆辙。
“……哥哥？”被吓到的停顿。
但秦岳却停不下来：“没有你选的余地，你不能也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垃圾，你懂吗？我会出来赚钱，可以供你上最好的学校，而你给我出息点，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哥……”
一鼓作气说完，秦岳就挂了电话，学明乾的做法把手机关了机，省的心烦。
明乾在一旁干巴巴地笑，秦岳的脸真的黑如锅底活像现代版的包青天，“你真这么打算？”
秦岳没有说话，明乾也没再问下去，因为从秦岳眼中他看到了答案。
而秦岳握着手中尚在发热的手机，心里揪成一团，难受之极。
如果能为你做什么，那这样，就已是极限了……
因为很重要，所以，不要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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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单人床角落的秦月诧异地瞪大眼看着屏幕已完全暗淡下来了的手机，久久说不出话来。
整个人像是一下泡在蜂蜜里，一下子有被酸柠檬汁淹没了一样，喜悦与苦涩交加袭向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只是受宠若惊的感受尤为突兀。
然而，下一秒，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便随之响起，秦月转过身，自己的母亲出现在半敞的门口。秦月并不太惊讶，虚弱地笑了笑，甚至她还没说话，他就知晓了她来的目的。
本以为自己会扑向她，倾诉自己对她的思念，但那一刻，自己的嗓音如此沙哑，他是那样坚定而不容置疑地对母亲说：“我想过了，妈妈。我要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厌弃我为止。妈妈，抱歉。”
对面的女人低眉顺目的神情动了动，忽而笑开，与他相视一眼，“……我知道你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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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上去的检讨书拜明乾所赐，被撕掉化为粉碎，秦岳被罚在家面壁思过一周。
出了办公室的门，他所过往之处的人都像避瘟神一样纷纷让出一条道来，直通天台的门。
出人意料的是，那群侧目用异样眼神看他的人群中，有一个例外的跌了出来，慌乱地撞在他胸口上。
秦岳低头，是还抱着心爱宠物小白的春卷。令人意外的是，一直以逗为乐趣的李路烟竟然没有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好想抱抱你
